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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昝琅已经是放弃了抵抗,常勋才走到火pao台旁边,带着些许傲然的姿态说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我等自然该表示表示,方不辜负殿下如此辛劳一趟,您说是不是?来人,给我捆起来!”
昝琅嗤笑一声:“蠢!”
她不知道常勋如何确认她的身份的,但有一点昝琅明白,如果太子真的落入了常勋的手中,那他们就处于被动的地位,常勋必然以她为要挟,到那是,便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了。
既然已经落入了常勋的手上,昝琅也不会就如此轻易的让他得逞,必要的蛊惑一下常勋的视线也是有必要的。方才看着那几口大pao台的时候,她脑海里不停闪现的都是太子妃的话,王城之中的阶下之臣尚且还不一定能确认她的长相,更何况是一个常勋?
她不敢百分百的保证常勋一定不认识她,但无论怎样她都该试一试,只要常勋不能确认她的身份,那她就还有再翻身的机会!
昝琅盯着常勋,目光里带着点挑衅的意味:“都说岭南常大人是个用兵的好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如果没有这些火器,你以为你有几成胜算?”
“殿下何必再做无畏的争论?几成胜算?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介下之囚,又何必白费口舌?”常勋往前走了两步,离昝琅的距离更近了些:“你很快就会看到我的神甲兵是如何北上,攻下王城的,到那时候,殿下可别哭着求我就好。”
“谁会求你这种蠢货!”昝琅面露轻视的瞥了常勋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才说道:“常勋,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真的以为自己抓对人了吗?你可看清了我的脸就是你要找的人?”
“什么意思?”常勋神色一凝,借着火光往前又走了两步。昝琅双手被捆住,但是神情还是颇为傲倨,那种一种有恃无恐的样子:“你如如此大的动作,难道以为殿下会不知情?常勋呀常勋,你枉费心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哈哈哈。”
常勋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举着火把几步走到昝琅的跟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又实在是不敢确定。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并非他们守了那么多天的太子,那今晚这场行动太子必然已经发觉,再要伏击太子那才是真的难上加难了!
昝琅丝毫不畏惧的任由他看,来之前她是做了伪装的,再加上太子妃另外又教了她许多的小技巧,想要百分百的确认她这张脸,一个常勋却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说常勋起先只有两份相信,剩下八分都是怀疑,那现在常勋已经是八分相信了。如果真的是太子,那被俘虏之后不该是如此庆幸又隐隐兴奋的状态,那是一种向死而生的状态,根本就无所畏惧,甚至常勋觉得此刻就算是将他就地□□了,他也照样是面不改色。
而太子,不该是如此的洒脱的!
他恰恰是想错了。昝琅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迷惑他而已,所以面部表情上便有些刻意的让常勋觉得她是一个死士,而死士最不畏惧的就是死亡,她要让常勋觉得,她是愿意以自己的死亡来换取更多的机密。所以,她不畏惧常勋的任何手段,也并不常勋放在眼里!
“请姚先生过来。”常勋目光沉沉,如果他们真的白费了一番力气,那此刻太子那边必然已经打草惊蛇了。
姚正过来的时候,胳膊上的伤势已经做了处理,简单的裹着白布,将胳膊掉在胸前,见到昝琅的那一瞬间,面色便阴狠了起来:“既然大人已经将人抓住,还不赶紧押入打牢,也好让太子殿下好好的领略一下我们岭南的风土人情。”
“不必客气,殿下早就领略过你们的风土人情了。”昝琅嗤笑了一声,看着姚正的胳膊,知道这人就是常勋身边那个“舍己为人”的谋士了:“不过常大人之所以屡战屡败,屡败还屡战,怕是都要归功于这位大人了吧。”
姚正脸色一青,正要说话,就被常勋拦住了:“他可能并不是太子,我们抓错人了。”
“怎么可能?!”姚正不可置信的又看向了昝琅。
昝琅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你以为我家殿下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你困住吗?简直异想天开!”
“大人。”姚正敛了神色,仔细的盯着昝琅看了半天之后才说道:“大人,切莫信他一面之词,等世子到时,便知真假。再者,就算他不是,那又怎样,人都落我们手里了,还差太子的下落吗?”
“你想的美,我宁死都不会说的!”昝琅很尽职的扮演了一个死士应有的气节,将脸扭到一边,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姚正哼了一声:“押入地牢。”
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沈奇就看见太子妃一身轻装手上拎着个包袱,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意思,连忙走过去想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毕竟娘娘之前便说过,要在这儿多留一段时间,一来可以跟他一起给百姓赈灾,二来也等着四儿姑娘的伤势稍微稳定些。
这不过才刚刚住了几天而已,四儿姑娘的胳膊至今还不敢乱动,怎么就要走?
“穆爷这是准备要出门吗?”大厅之中沈奇也不方便说话,只是站在了曲牧亭的面前想问问她是不是计划临时有变,只是他这刚刚一走过来就发现不对了。
太子的面色潮红唇色苍白,眼睑之下一片乌青,如果这个样子沈奇还看不出异常来,那他就真是瞎了那一双狗眼!
“这一大早的,穆爷起这么早?还是一宿没睡呀?”太子妃这个样子,沈奇要是让她出门那就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劝阻
第127章
因为那个梦的原因; 曲牧亭真的是彻夜未眠,昝琅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也会梦到昝琅; 但大多都是甜蜜恩爱的; 像昨晚那种感觉的梦,真的是一次也没有过,她不能凭借着一个梦就说昝琅真的怎样了或者说昝琅遇见了什么危险; 但她心里的不安却是真实的,那种不安让她没办法在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她必须马上回到昝琅的身边。
面对沈奇一连串的问题,曲牧亭只觉得头疼很烦躁,仿佛有一堆的苍蝇在不停的围着她吵吵,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忍不住的挥了挥手,想将这些苍蝇赶在; 只是在挥舞着手臂的时候; 忽然一起眼前一黑; 险些站立不住。
沈奇一直都在注意着太子妃的动态,见她突然挥舞手臂; 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就见太子妃踉跄了一下; 他赶紧去扶,手掌触碰到太子妃的胳膊时才惊觉到那烫手的热度。
顿时神色一紧,连忙问道:“娘娘; 可有什么不适?头晕不晕?”
曲牧亭不想跟她说太多,摇了摇头,算是回答,然后站稳了身体还是想走。可沈奇能看出来她此时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于是扶着曲牧亭的胳膊,引导着她边往回走边说道:“娘娘,往这边走,门在这儿呢。”
因为一整天的提心吊胆外加担心受怕,还要再胡思乱想,曲牧亭这一夜都没有过的太好,再吹了点冷风,等她天亮时她的身体已经没办法负荷,发出了抗议,只是她一心挂念昝琅,根本就无所察觉而已。
等沈奇连哄带骗的将人带了老太医那里时,曲牧亭的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了,只是下意识的不停的喊着昝琅的名字,想去到昝琅的身边。
老太医一见那模样就知道不对,赶紧把人扶到床上躺下,切了脉才问沈奇:“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烧成这样?”
沈奇何其无辜?
叹了口气,才说道:“这我哪儿知道呀。这一大早的这位小祖宗就要出门,我问什么她都不说。您也看见了,就她这脸色,我敢让她从我眼皮子底下走吗?那我还不是活腻歪了?这还没说两句话呢,她就先撑不住了,我这一扶,就觉得不对,那温度实在是太烫了,赶紧哄着送到您这来了。”
老太医闻言又翻了翻曲牧亭的眼睛,才说道:“这是邪风入体了。娘娘这一夜怕是没怎么休息,应该是心里有什么事,或者做了噩梦受了惊吓,总之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要她醒了愿意说,我们才能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沈奇觉得自己面对太子妃的时候,永远都是在出错,而且他永远都是那个被牵连的。
这日后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他又没有照顾好太子妃,指不定到时候要怎么折腾他呢!沈奇光想一想就觉得那日子实在是太黑暗了,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他得离太子妃远一点,能有多远就离多远的那种远!
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起先沈奇也举得这是殿下要重用他的时候到了,等这麻烦事接踵而来的时候,沈奇才觉得,他并不是这个斯人,他只是单纯的被连累的那一个而已。
而且永远都在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夫人连累,他连抗议的资格都没有,导致现在沈奇看到太子妃娘娘,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毛,觉得自己以后娶媳妇儿,绝对不能娶她这样的!
他这边心有余悸的看着老太医给太子妃诊脉扎针,好半天了人也不见醒,但是老太医已经收起了银针,看样子是诊治完毕了,沈奇有点着急:“这人什么是能醒过来?娘娘这是烧昏了吧?”
老太医将银针卷好,放进自己的药箱,才说道:“暂时不会醒。她身体发虚,我已经施了针,先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再说。”
这么一说,沈奇也放下了心:“那就好。不然一会儿醒了又要闹着走,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老太医捡了副拿在手里,准备去厨房煎药,闻言才对沈奇叮嘱道:“娘娘既然挂念殿下,沈大人不妨与殿下联系联系,看看殿下那边是什么情况,也好让娘娘放心。如此才能安心养病。”
沈奇点头应了,十分的听劝。毕竟老人家经历得多,比自己有经验,多听听意见总没坏处,尤其他最近比较瞎,还老办错事,多听听过来人的意见总是没错的。
“那什么,那个、就是……”沈奇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磕磕巴巴的话也说不清楚,怵在那儿也不动,拦着老太医准备出门煎药的路,一看就是有事儿的模样。
看沈奇这个模样,老太医脑子一转,也就猜到他到底是什么话不敢说了,故意佯装不懂的样子,对沈奇说道:“沈大人可还有事?这要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劳烦大人在这儿守着娘娘,我去煎个药,一会儿就回来。”
“那个。”沈奇见老太医要走,赶紧跟在老太医的身后,亦步亦趋,扭捏了半天才说道:“那位姑娘的胳膊,我想问问就是情况怎么样了?”
“四儿姑娘?”老太医嘴角带着笑:“沈大人也是武将出身,怎么连这脱臼的毛病也要问我?再养养应该就差不多了,我要是大人,就赶紧抓紧时间,免得到时候再没了机会。”
说完就笑呵呵的推门煎药了。
沈奇还想再解释解释,他只是心存愧疚而已,已经没了说话的机会,只能自己垂头丧气的找了个椅子,守着太子妃。
曲牧亭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心里存着事,从她知道岭南这件事开始,她心里就一直是牵挂着昝琅的,怕昝琅的身份被拆穿,怕昝琅遇到各种危险,总之,种种的种种都压在她的心里,不敢随意宣泄,只能自己悄悄的藏着。
到后来得知,岭南果真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的时候,那种担心也越来越重,她不敢跟昝琅说太多,怕加重昝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