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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这才有了接外客的说法。
以至于后来,接外客发展起来以后,才又有了许多不入流的手段,许多富人为了满足自己私下的癖好,不惜花重金请姑娘们接外客,一来二去的,反倒掩护了那些达官贵人们。
“云娘接了不该接的人?”曲牧亭开口问道。这个不该接的人,恐怕身份地位也不会低。
“我与穆爷说实话,只求穆爷能救我这棠英楼里的姑娘们一回。”花英姑姑说着又要往下跪,被曲牧亭拦住了:“姑姑先说明白了,再跪不迟。”
“是刑部尚书张韬。”花英姑姑也没有含糊,直说道:“这刑部尚书是太尉大人的心腹,太尉大人权倾朝野,无人敢动他手下的爱将。那张韬本就是常接的外客,他下手又重,许多姑娘都受不了,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言语。这次云娘为了夺花魁,一改往日素气的装扮,捯饬出来倒是新鲜的很,被那张韬看到了,要带回府去。”
“云娘去了?”
“如何能不去?”花英姑姑哭笑了一下:“若是寻常人等,也许可以推脱一二,可那张韬我们怎么得罪?云娘去了,也惹祸了。”
“怎么惹祸了?”曲牧亭有点忧心,云娘看似柔软,其实性子很烈,曲牧亭就是看中她这点,才会对云娘多有挂心。
“唉,张韬玩的太狠了,云娘不愿意,几番挣扎下就伤了他。”花英姑姑面露愁色:“这一天不过是早晚的事,就算不是云娘,也会有其他的姑娘。”
“伤的重吗?云娘呢?那张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吧?”想到先前花英姑姑说的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可见云娘也是遭了大罪的。
“重不重的不好说,伤在那个位置,也算是为楼里的姑娘出了一口恶气。”花英姑姑说道:“至于云娘,抬回楼里的时候,满身都是伤,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据说,是被张韬用了私刑。”
“私刑?他怎么敢?”曲牧亭皱眉,私刑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允许的,刑部尚书竟然公然在府里设私刑,看来还真是权势滔天了。
“他怎么不敢,那可是刑部尚书,自然是敢的。花英姑姑继续说道:“看着棠英楼这楼上楼下怪热闹,可得罪了张韬就意味着得罪了太尉一门,这上上下下的姑娘心里都揣着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有今天没明天了。”
“所以,你才求我?”曲牧亭盯着花英姑姑:“既然张韬太尉护着,你如何敢向我求救?难道我就不怕张韬,不怕太尉?”
她要逼问一下花英姑姑到底知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如果她只是推测自己是有权有势的贵夫人,那她自己肯定也不能暴露了,要是她真的知道自己太子妃的身份,那也不用再费心掩饰。
花英姑姑没有说话,却直接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三拜九叩之后才说道:“倘若不知,我也不会开口。”
这礼一行,剩下的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曲牧亭将人搀扶起来后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漏洞就那么多?”
“推测罢了。王城里的权贵人家也不过就那么几户,左右一推测也就能知道个大概了。”花英姑姑又说道:“更何况曲将军爱女好打抱不平又爱憎分明,姑姑我还是略听过一二的。”
原身是什么性格曲牧亭并不了解,她也没地方可以了解,让她觉得郁闷的是,这花英姑姑实在是厉害,拆穿她男装的身份还不算,如今更是连她的真实身份都知道了,真是千年老人精,让你不得不服!
“我知穆爷身份特殊,定然不能直接插手,所以才想请穆爷来给花魁竞选做评委。”花英姑姑扶着曲牧亭的胳膊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届时穆爷不用露面,我只在二楼单开一包间,奉穆爷为上宾。再传出话风,只说棠英楼接了贵客,不肖多说,定然会引人猜测议论。张韬他摸不准情况,也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好歹缓口气,再另谋他法。”
曲牧亭揣着心事,敲着扇柄。她确实是想帮忙的,可再考虑到花魁竞选当日,场面一定十分热闹,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保不齐她就露了馅。被昝琅知道逛青楼选花魁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再被罚抄抄《女训》,可她怕的是被有心人知道了。
心再大,曲牧亭也不会忘了这可是在古代,太子妃如此行为已经可以算上为妇不良了,万一被张扬出去,别说是她,恐怕连太子都要受牵连。她平常偷偷摸摸的溜出来玩玩还要再另外装扮一番,更何况是花魁竞选这种事?
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多出来几个花英姑姑?别说几个了,有一个心怀不轨的,就够她喝一壶的!
“既然姑姑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此事关系重大,我需回府考虑一二,才能给姑姑答复。”曲牧亭话没有说满,她确实需要回去想一下才能做决定。
花英姑姑眼见有希望,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表示等她消息,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曲牧亭临走前又去看了看云娘。看着躺在床上伤痕累累的云娘,曲牧亭心里也不好受,尤其云娘还冲她笑,跟她说现在过的很好,只是些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出了棠英楼,曲牧亭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就是阶级,身在底层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和不能得罪。那花英姑姑也算是顶厉害的人物,为人处事老练周到,接人待客也不似普通老鸨一般殷勤作态,见识气度都不像是青楼里能教出来的,连带着她手下的姑娘们也都各有风姿。
可就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在权利的威压之下,为保全棠英楼也不得不向自己下跪磕头。花英姑姑跪下的时候,曲牧亭心尖都是颤的。她来自现代社会,见多了事业上的女强人,在她看来,花英姑姑就是这样的女强人,可偏偏这样的女强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像权势低头,那种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爷怎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小苏跟在太子妃的身后,见太子妃一会儿叹气,小声的说道:“爷要是想来当评委,我们偷偷的,不让殿下发现。”
听着小丫鬟的话,曲牧亭揉了揉她的脑袋才说道:“不是殿下发现,万一被别人发现呢?一个花英姑姑能看出我们的身份,难保不会有第二个,那到时候怎么办?万一连累了殿下又怎么办?”
“啊?”小丫鬟实在没想那么多,一听太子妃这么说,一张脸顿时就苦了:“那还是不要去了吧。”
“花英姑姑是走投无路才求到我们的,要是真的不管,恐怕棠英楼会有大麻烦。”曲牧亭合了扇子,慢慢的踱步向前。
“那、那怎么办?”
“我想想吧。”
说是想想,可曲牧亭心里知道,她不会就这么不管花英姑姑的。如果说一开始进了棠英楼的大门是因为云娘的话,那后面接二连三的光顾,全是因为花英姑姑。
她在这个青楼老鸨的身上能看到很多当代女性身上才有的那种拼搏的精神,那种精神在这个时代少之又少,青楼里的老鸨大多都是把手下的姑娘当成是摇钱树,而花英姑姑却努力的把棠英楼变成姑娘们的避身所,尽最大的可能让她们可以更自由更畅快一些。
溜达了半天天色晚了,是时候该回府了,曲牧亭带着小丫鬟特意绕路又去了趟老李的烧饼铺,买了两个油酥烧饼还外带了一个,特意叮嘱老李带走的那个要烤的酥脆酥脆的,还多撒了很多的白芝麻,看上去金灿焦黄,惹人流口水。
小丫鬟吃着自己手里的,小眼珠子一直在那个上面打转,曲牧亭看了心里好笑,自己接过来提着:“别看了,这可不是给你的。”
“娘娘偏心,给自己烤个这么焦的,还多加了很多卤肉。”小丫鬟咬着烧饼,嘟着嘴。
曲牧亭发现这小丫鬟胆子越来越大了,尤其是在吃的面前,竟然都敢跟自己提意见了,这要搁在以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呀,由此可见,小丫鬟也是个吃货!
“怎么心里不平衡了?”曲牧亭拎着烧饼在小苏跟前晃悠了一下:“这可是给太子殿下捎带的,你还有意见吗?”
一听说是给太子殿下带的,小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娘娘给殿下带好吃的,殿下肯定很高兴,肯定会更加宠爱娘娘,娘娘得宠了,才能领着她去吃更多的好吃的。
一个烧饼而已,她也有。吭哧吭哧的啃着自己的烧饼,再也不往曲牧亭手上偷瞄了。
两人出门的时候就不早了,这会儿回来天色早黑了,曲牧亭心里揣着事,打发了小丫鬟先回去,自己拎着烧饼就去找太子殿下了。
夜色有些朦胧,光线有些暗,曲牧亭走了两步就开始后悔为什么把小丫鬟给撵走,她怕黑的呀!
尤其穿越成太子妃以后,以前还能用无神论给自己打打气,现在说是无神论可她心里早就不信了,不然她也不会在这儿呀!
往常也不觉得太子府有多大,她跟太子的院子也没隔多远,只是今天越走心越慌,周遭的假山树木统统都成了她的假想敌,好像随时都能伸出狰狞的爪牙把她拖到无边的黑暗里。
越想心越慌,脚下的步子也凌乱了起来。
昝琅从书房出来就听侍卫说太子妃回府了,只是并没有回自己的小院反到去了她的寝殿,猜测太子妃可能找她有事也就快步跟上去了。
才走到小花园里,就看见太子妃隐约的背影有些匆忙的样子,昝琅觉得她可能有急事吧,不然脚步怎么那么匆忙,随即加快了步子想追上太子妃。
她这一加快不要紧,直接吓坏了曲牧亭。她绷着神经一直注意着身边环境的变化,甚至连路边蚂蚁的走动声都听在心里,更何况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听着脚步声就在身后,越发慌的不能行,又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恨不得自己能长个翅膀,赶紧飞到昝琅的住处,如此想着脚步也越走越快,几乎都快变成小跑了。
昝琅在后面跟着太子妃,见她越走越快心中也是纳闷,也快步撵了上去,谁知她这一撵,彻底吓惨了曲牧亭,直接把腿就跑了起来。
她自己本来就怕的厉害,又被身后的脚步给激到了,慌乱之下也看不清脚下的路,跑了两步就被绊了一下,踩住衣摆直接就摔倒了。
昝琅见太子妃跑了起来,就意识到有点不对了,还没等她开口喊人,太子妃已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了。昝琅也顾不上许多,赶紧过去,就看见太子妃脸色苍白,眼眶微红,不停的喘着粗气,凑近过去才注意到,太子妃浑身都在轻颤着,胳膊肘的地方也被擦伤了,一身的凌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好好的,你跑什么?”
曲牧亭摔倒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完蛋了,被追上了,等她看清过来的人是昝琅的时候,那根紧绷的筋才算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立马就觉得疼了,不止是胳膊上疼,连着膝盖到脚踝都是火辣辣的疼,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一次摔的是真的挺惨的。
“你不追,我不就不跑了?”曲牧亭有些小抱怨:“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你一追,我害怕才跑的。”
昝琅听着她软软糯糯的抱怨声,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不该这么莽撞的追着太子妃过来,可能应该先叫她一声吧。
“先起来。”说着就想扶太子妃起来:“你这怀里护的是什么?自己都顾不了,还那么宝贝。”
“既然护着,那肯定是宝贝了。”曲牧亭扶着昝琅的胳膊刚想站起来,就惨叫了一声,又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