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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爷每对人说一次这样的故事,便会神秘兮兮地告诉那个人不要告诉别人,以免惹起不必要的对他的崇拜。所以,小李爷和一个肺痨姑娘的爱恋故事早就传遍了五行门,没有人不知晓。但同时,每个人都不知道这件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人知晓,这虽然一般不可能,但也确确实实发生了。
因此,殷三娘的试探毫无机会鉴别真假小李爷。
当然,此刻站在画舫甲板之上的小李爷乃是连依所扮。她后来所精通的是“夺舍”之术,以他人之命换自己之命,连这样神奇的道法都能炉火纯青,眼前的易容自然也不会是难事。
周公子站在画舫二层的甲板前,身上的衣袍厚重,却被风刮起了一角。他一手握着栏杆,一手垂在身边,一双如鹰隼的眼睛正锐利地扫视下方。墨色的发随风乱舞,冷峻坚毅的五官显露出他此刻的严峻。
他的夫人虽然已经完成了诊断,但需要好生调养。却偏偏在此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究竟是天灾,还是*?
他微微仰头注视着天空,北方那几颗晦涩不明的星斗正慢慢地被乌云遮蔽,低头用手指轻快算了一算,浓重的眉毛蹙起,眼中掠过一丝凶狠,然后转身吩咐道,“传我命令,将所有的酒都搬到甲板上。”
“是。”有声音应答,没有丝毫迟疑。
周公子抓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只听他一声冷哼道,“我倒想瞧瞧,你们要如何夺船。”
假扮小李爷的连依见他们搬的已经差不多了,又见上头夫人已经被搀扶了出来,下了小船。于是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下无碍了。唐白衣的计划果然成功,这样一来就可以趁机霸占这艘画舫,顺带着船舱里的那些白毛怪,一路开往都城。若不是唐白衣,哪能想到这样妙的法子?她对唐白衣倒是真有了钦佩之情。
人差不多都下光了,见殷三娘仿佛在找自己,连依急忙躲了起来。殷三娘在画舫上没见到人,只以为已经下到另外一艘备用的小船上,故而只能放弃寻找。
看见那几艘小船越开越远,连依站在甲板上笑了。“都出来吧,他们已然走了。”
“不错,真是好演技,好易容术。”唐玖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赞赏道。后来跟出来的沈满却一脸抑郁,她站在船头,眼睛望着前方那越来越小的小船,眷恋不舍的样子。
她原本还在熟睡,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却已经都走光了。她还没有来得及验真那是否就是她的父母。即使是在梦中,她也想再见亲生父母一次,即使他们不能相认。沈满还有好多话要和他们说,还有好多事情想让他们知道。
沈满紧紧抓着栏杆,眼眶渐渐地红了。
唐玖月慢慢走过去,站在沈满的身边轻声道,“小满,别难过。”
“唐姑娘,我……”
唐玖月眉梢动了动,“起码你对你的父母还有印象,他们是疼爱你的。而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
沈满愣怔,瞧着唐玖月的侧脸,从未觉得她有过如此软弱的时候。
连依清咳一声道,“我去换衣裳,被你们浇了一桶水,快冻死我了!”
唐玖月淡淡一笑,“辛苦你了。”
为了让人以为这船舱真是漏水了,他们就往连依身上猛浇水造成这样的假象。只身进去的只有小李爷,连依假冒了小李爷让外面的人信以为真,但是谁也没有真正进去瞧过。若是进去一瞧,便会发现一则船舱并没有漏水,二则那些白毛怪也没有越狱,正老老实实待在牢房之中。
话刚说完,唐玖月便猛然瞧见了甲板上的一口口酒缸,秀目微惊,道,“这酒缸是什么时候放上来的?”
连依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那些酒缸诧异,“我也不知道,方才明明都不在这里……”
沈满道,“这些酒缸放在这里可真是奇怪。”
唐玖月很快冷静了下来,无奈道,“看来还是他棋高一着,果然是被看出来了。”
连依还在云里雾里,却见漆黑的天空骤然一亮,像是有一道火光越来越近。正在吃惊的时候,身子却被人一带,唐玖月闪身过来救了她,那火光便发出“蹭——”地一声扎在了甲板上,入木三分。
“是火箭!”沈满话音未落,就见另外一根箭射来,这箭没有带火,箭头绑着一块石头。但听哗啦一声,那酒缸就碎了,酒水四处撒开来。沈满顿时明白了身处的险境,“他们是要烧死我们!”
唐玖月望了眼天空,摸了摸下巴道,“他还真是别扭。”
连依索性不去换衣服了,湿漉漉的更难着火,焦急道,“还不去救火?难道真要被烧死呀!”
沈满于是也加入了扑火的队伍中。
只有唐玖月淡定自若。
连依生气了,怒斥道,“唐白衣,你要变烤猪我可不阻拦你,可这船舱里还有几十条人命,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他们么,为何此时倒不在意了?”
唐玖月眼眸晶亮,“你抬头看看天上。”
连依与沈满同时往上看,这时候,沉寂的夜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落下一滴水来,正好滴在了连依的脸上。连依怔怔地摸了一下那水珠,先前低落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要下雨了?!”
唐玖月笑了笑,“而且是一场倾盆的大雨。”
沈满道,“太好了,没想到老天爷在帮我们。”
唐玖月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只是抿嘴一笑。她曾对连依说过,这次计划的关键其实在于沈满,她相信无论有多么不可思议,那位周公子定然会测算出沈满的身份,当他知道沈满的身份后,就绝对不会对沈满下死手。
因为,虎毒不食子。
☆、第086章
巨大的画舫在缓慢地向前飘着,若不是顺流而下,那画舫几乎就不会动弹。连依背着手嘚瑟地走下阶梯,看着正在挥汗如雨的小李爷,嘴里不禁啧啧了两声。
小李爷听见这边动静,扭头往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哼了一声继续赌气似地继续卖力划动船桨。但他的卖力对于巨大的画舫而言只是杯水车薪,这画舫需要二十人才能有全部的动力,眼下只有他一人而已,故而走的分外缓慢。
按唐玖月的说法,她留下小李爷就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就是想要锻炼锻炼他顺便替他们几个女子日后拎行李背重物。可连依却明显感觉到唐玖月的深思熟虑,有小李爷这个不轻不重的人在手头上做人质,即使日后五行门的人找上门来,也不会完全手足无措。
因为他们总算看出来了,这个小李爷在五行门中多少还有些地位,一般人还真不能奈何他。连依原本还顾忌小李爷会耍手段坑害她们,但唐玖月却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乌漆墨黑的丹药,强行喂给小李爷,待小李爷吞下之后才缓缓地说,“这是唐门独家□□,你听话就好,不听话就等着遭罪罢。”
于是小李爷就成为她们的苦力。
事后连依曾经偷偷拉过唐玖月去问这□□究竟有个什么功效,是否会肠穿肚烂,或者会七窍流血就和传说中的一样。但是唐玖月摇了摇头道,“你当我们唐门是那样下三滥不上台面的家族么?这药吃了实际上对身体没有损害,若说有损害的话,就可能会让他产生一种似女非男的错觉。”
连依眨了眨眼睛,“那就是说——”
唐玖月咳了咳,“吃少了不打紧,就是吃多了可能会变得喜欢穿女装,抹胭脂水粉……”
连依脸色煞白,“这还不算下三滥?”
唐玖月瞥她一眼,连依顿时噤声,连忙拱手道,“唐门果然名不虚传。”
此刻看着小李爷,连依有些怜悯起他来。小李爷原本就生得阴柔,如今被唐玖月喂了这奇怪的药,日后怕是更无阳刚之气了。连依连连摇头表示惋惜。
小李爷却在此时道,“连依,你好歹是我五行门的人,你救我出去,五行门还能放过你。如果还要继续助纣为虐,日后我门人遇上你,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连依敛眉收起对他的同情,“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对你好说的了。”
小李爷见她要走,又一想她不会无缘无故来此,或许是有什么间隙可趁,于是便软下语气恳求道,“好妹妹,你就帮我一回吧,看在以前你在你师傅门下,我们也算是和谐相处……”
连依顿住脚步,回头居高临下望着他,“你若肯告诉我师傅的‘夺舍’秘术最关键所在,我就放你走。”
小李爷变了脸色,“既然连你都说那是秘术,你师傅又怎会让我知道?”
连依道,“你和师傅的关系五行门内人尽皆知。”
“我还是不知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连依的眼里有些惋惜,留下一句话,“快要到都城了,小李爷好自为之。”
连依上了船头,才发现唐玖月竟神不知鬼不察地站在出口。连依定了定神,强行微笑道,“唐姑娘怎么还不歇息?”
唐玖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连姑娘也没有闲着。”
连依心中一顿,继续强笑道,“很快就要到都城了,我们的画舫只能停在岸边,到时候这一船舱的白毛怪如何处置?”
唐玖月道,“这就要问问连依姑娘了。周公子当初大张旗鼓地运送这一画舫之人到都城,难道没有就没有事先制定的计划?”
连依会心一笑,“唐姑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夺了人家的船不说,还想利用人家已经打通的关节。”
唐玖月瞧了瞧自己的指甲,“我不用算盘,诸事种种,用心算足够。”
沈满见到两个人在交谈,于是也走了过来,瞧见二人唇枪舌箭你来我往,只能在一边呆着听却没有插口的余地。一听到此处,忍不住咋舌更增添了对唐玖月的仰慕之情。想那太阁诸事种种,星象变化莫测,若是用珠算的确会慢人一拍,但像唐玖月能这般心算之人实在难得,果然担得起“大丰朝第一神人”之称号。
“心算?”连依将信将疑,抱手抬了抬下巴道,“我听说阴阳道有一门叫做算门,考试者都是精通数理的,从小以练习珠算为先。阴阳道几门之中,算门独具一格,算是旁门别类,但是同时,其他几门都以算门为辅,离了算门其他几门几乎无一能通。故而,凡是在阴阳道考试中脱颖而出之人,其算门功底自然不会弱。前朝曾经出过一个‘金算子’,他以一把精致的小算盘以及自创的一门算法独步天下,即使是他要算也是必须通过算盘的,难道你真的不需要?”
唐玖月骄傲地一抬眉毛道,“不需要。”
“那好——”连依露出得逞的笑,“那么我就出题来考一考你。”
“我拒绝。”唐玖月一扭头,瞄了沈满一眼,道,“小满,准备一下,我们快到都城了。”
沈满乖乖地嗯了一声,想着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临走前还看了被撂在一边的连依。瞧着微微亮的天际处她孤单可怜的背影,沈满心中暗道,连依姑娘,多习惯习惯就好了,习惯了你就会发现,大门监其实是个蛮不错的人。
若是连依此刻听见沈满心里的话,定然会瞪着她指着唐玖月恶狠狠地说,你瞧她从上到下,哪里像是个不错的人?!
画舫终于靠了岸,唐玖月让小李爷联系打点好的官差,她料的不错,这一应事情皆是由小李爷出面接头,故而事情顺利的很。画舫被停在码头一角,又给那些白毛怪留足了食物,一行貌合神离的四个人便踏上了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