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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裴旻被炸伤,至今卧床不起,她只能一人行动。”沈绥解释道。
玄微子沉默不语,沈绥吸了口气,又缓缓叹出,道:
“这些都是李季兰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作证,究竟是真是假,只有李季兰自己才知晓。只是……”说话间,她已然站在了天字号房紧闭的门口,继续道,“逆向思考,若她不曾有那幕后组织暗桩的身份,别说承认自己是该组织的成员,她甚至都不会知晓会有这样一个组织。因而,她确然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这一点可以肯定。此外,唐十三留下的杀人讯息,也对她的说辞有所佐证。那个讯息是留给一个背叛了组织、与千羽门有关系的暗桩的,除了李季兰,我身边的人都跟了我至少八年以上的时间了,来历都清清楚楚,莲婢和她的人也都是老面孔,我落难之前就已熟知。而千羽门传信,有加密,沿途的经手人,没有秘钥,解不开信中内容。我查了,唐十三留下杀人讯息这一消息传递之中,所有的经手人都未曾拆开封筒,密封完好,且秘钥是最新的,他们手中没有。故此,也就只有李季兰的可能性最大。”
“那门主的意思是?”玄微子询问道。
“我倾向于暂时相信她的说辞,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沈绥道,一面说着,她已然推开了天字号房的门,但是立在门口,没有着急进去。
玄微子点头:“我赞成门主的意见,李季兰的说辞,值得一信。那么,她跟着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救她那个义姐了?”
沈绥点了点头,目光在打量屋内的情景:“不论怎么说,她在我们的身边,玩不出什么花样,你让我们的人防备着点,盯紧了她,看她究竟会不会私底下耍什么花招。等我们寻出了这个组织的线索,顺藤摸瓜,她话中真假,自可辨明。”
“属下明白了。”玄微子道。
沈绥打量完了房中情景,忽的道了一句:
“走吧,我们回归雁驿。”
“唉?门主,不查了?”从云疑惑道,不只是他,从雨和玄微子也是一脸疑惑。那两个当时负责追踪唐十三的兄弟,也面露惑色。
“不用查了,这个房间没什么机关,唐十三的逃脱手法很老套,也不值一提。”沈绥转身,往楼下走去。
“什么意思啊?”从雨追问。
“发现死人时,客栈大乱,有几个人跑出来,疾呼死人了。唐十三、蛇巫和千鹤,便是变装成了那些人的其中三个人,趁乱逃了。你们在他们逃了之后才想起来要封锁客栈,又没能去追回那些从客栈大乱中逃出去的人,哪里还能找得到他们?”
“啊?”在场众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事情就这么简单?
沈绥回头看了看从云从雨,笑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余下的情况,不管多么难以置信,这便是真相。这一次,是我们栽了,我们的注意力完全被他们引导到客栈本身的封闭结构之上去了,却忘了本身我们就该盯着人。”
她大跨步走出白展客栈,回头看着匾额道:
“罢了,但愿我千羽门可让白鹤展翅,重获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雕版印刷术,发明于唐朝,于唐代后期开始流行,宋代,毕升发明活字应刷术,从此推进了世界文明的进步。
这章借用一下老福的话,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子正刚过; 日头走到六月十二日。鹤壁这样中等规模的县城; 晚间也没有什么闲娱活动; 城中万籁俱寂; 家家户户熄灯闭门,早已入眠。街上; 除了打更的值夜人,也就只有个别巡夜的民兵在城中打着灯笼; 呵欠连天地走过。
那民兵一走过; 一个一身夜行黑衣的人影; 肩上扛着一人,迅速从道旁建筑的阴影之中闪出。城中一片漆黑; 巡夜民兵灯笼的灯光无法照亮那个人所在的黑暗; 他脚步如飞,悄然无声,扛着那个人在街道上快步而行。
他肩上的人; 不知是死是活,一动不动; 只是随着他的走动; 微弱地摆动着身子。
不多时; 那黑影扛着人已经来到了归雁驿的门口。他先是躲在暗处,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于是他飞快地从暗处窜出,举步跃上归雁驿并不算高的夯土墙,身形矫健如豹; 扛着一人丝毫没有影响。他在墙头蹲了片刻,再次观察了一下归雁驿内部的情况,看院内空空,并无人在,他放下心来,将那肩上的人往院内地上一抛,那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摊手摊脚,半点动静也无,竟像是死透了。
那黑影也不再顾忌是否会扰醒院内的人,立刻跳下墙头,飞快地往回跑。他的方向,正是往最繁华的县城集市当中。
黑影走街串巷,显然对县城的道路十分熟悉,他走最近的道路,一路来到了白展客栈的门口。门上拴着一把铜锁,这锁是千羽门的人上的。眼下白展客栈一个人也无,不过到底也算是千羽门的产业了,不能随便让人进,便加了把锁。
那黑影也不走正门,竟是退后几步,加速奔跑,然后飞身跃起,踩着门口的石鼓,一下就窜上了二楼的檐口瓦当之上。他踩着瓦片,灵猫一般疾走几步,然后推开了五间开东头起第二扇牖窗,一闪身就入了白展客栈之内。
此处乃是白展客栈的食宴厅,是平日接待住店与打尖客人用食的餐厅,眼下黑漆漆一片,空无一人。他一进来,就急忙掩盖住那扇牖窗。仔细看,那牖窗之下插销四周的木块竟是可以从外部活动的,装回去后全然看不出有此机巧。
黑影松了口气,也不点灯,从角落里摸出来一个包袱,就在黑暗中开始换衣。刚摘下面罩,准备解开夜行衣的束带,乍闻一个悠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登时将他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就栽倒在地板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掌柜的,好身手啊,沈某佩服。”
此话话音刚落,黑暗中划过一丝火光,一盏油灯被点燃了。不远处的条凳之上,一人扶刀静静坐在那里,另有两人就立在她的背后,静默无声。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黑影的面颊,一个蓄着短须,面上倏无血色的中年汉子,正满面惊诧地望着那一坐二立的三人,张口结舌,半个字说不出来。
坐着的人一点也不着急,手边竟然还放着一盏热茶,她端起茶盏,吹了吹,饮下一口,才不紧不慢道:
“掌柜的,你方才送了个大礼包给我千羽门,也不问问我们千羽门愿不愿意收啊。你太客气了,那礼包啊,我收下了,但是之后那些栽赃陷害、恐吓威胁的戏码,就别上演了,瞧着没劲。”
“你你你你……”那被称呼为“掌柜的”的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指着她,还是一个字说不出。
“我我我我?”她站起身,笑着往中年男子身前走去,拱手一揖,笑道,“呵呵呵,在下沈绥,久候掌柜的多时了。”
“你……怎么会知道……”
沈绥在掌柜的五步之外立定,左手杵刀,右手背负,笑然道:
“嗯,是我不好,深夜不请自来,吓着了掌柜的,总得解释解释到底是为什么。
是这样的,今日我到这客栈,看了外观第一眼,就发现似有不对。门口一对石鼓,左面那一个,其上似乎有磨损,也有一些泥点残留。这石鼓也有大半人高,说是泥点溅上去了,似乎太过牵强。若说是小孩子贪玩,攀爬上去,却也不对,这泥点子瞧着也就这几日粘上去的,眼下鹤壁人人避开白展客栈,也不会有人来攀爬白展客栈门前的石鼓。此为疑点一。
这疑点二,便是正大门一层之上的屋檐瓦当,参差不齐,松脱了许多,还有几块碎了。却只有东侧有此现象,西侧不见,应当是被人多次于东侧踩踏过。
还有疑点三,便是那扇窗。窗框松脱,向外倾斜,窗框底下的木料被磨得发亮,显然是时常从外摩挲开启的现象。
哎呀,你可不知道,我身边有一位道长,常年替人观风水,看阴阳宅院,入目的宅院建筑,没有一百,那也有八十,时日久了,便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一观建筑,和谐与不和谐之处,瞬息便知。若不是他提醒,这些鸡毛蒜皮般的小破绽,或许连我也会忽略。
于是我就想啊,这八成是哪位相当熟悉客栈的人,在这几日时常攀爬,从这扇窗出入。白展客栈已然被我千羽门买下,什么人会如此偷偷摸摸行事呢?似乎从前这家客栈的伙计是最为可疑的。我打听了一下,当初,是你亲自将唐十三一众引入天字号房的。之后的热水茶食,也都是你亲自送进天字号房的。最关键的是,有伙计说,在唐十三等人到来之前,一连有两位富商想要定下天字号房,都被你拒绝了,你的说辞是这天字号房早有人预定,但是几个伙计谁也不知这位早有预定之人,究竟是谁。
你似乎与这位唐十三郎早已相识啊。
可是我又奇怪了,你为何要这般不辞辛劳地攀爬进入白展客栈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放不下的呢?我想不通,想不通我就不想,我就守在这里,让你来告诉我答案。我是谁,想必你很清楚吧,这鹤壁县城内,你也有不少眼线,我这一入城,你们就盯上了我。我入白展客栈调查,定也有你的眼线在暗中窥视。于是我放出话来,说我看破了唐十三逃跑的计策,并决定不再调查白展客栈,让你们放下心来,想必你们今夜就会有所行动。
看来我猜得没错,唐十三虽然逃了,但他也不会轻易让我好过,给我备了一份欢迎礼,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她掐指一算,道:“算起来,今日是唐十三杀人后逃脱白展客栈的第七日了,他留给我的死亡讯息,尸体堆砌出的‘七’,我估摸着,也就是指得今日将有事发生。而我从河阳一路抵达白展客栈的时间,最长也不会超过七日,这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唐十三留给我的东西今日必会给我。看来我猜得没错,这一大早,就给我送来了。”
这时,楼下传出了上楼的脚步声,不多时,又有三个人走上楼来,其中两人还抬着一个人。他们将人放在了沈绥的脚旁,道:
“门主,送来了。”
沈绥点了点头,蹲下身来,凑上前去看了看那个被放在地上的人,道:
“此人,剃头束发,发式与我天/朝上国不同。这种发式,是东瀛人的发式。他身上这一身的衣物,也是东瀛的款式。但是这个人,却并不是东瀛人,而是你这客栈的伙计吧。观他头皮,他的发,明显是在他死后剃去的。我的人在这县城中问了一遭,好像有个伙计,在当日白展客栈出事之后,就失踪了。此人本是逃难来的难民,孑然一身,也无亲属,杀了他,你当不用烦心有人来寻。”
“人不是我杀的……”那中年汉子哭丧着脸道。
沈绥没说话,蹲在他身前,静静地盯着他。
“是唐十三杀的,这个伙计不小心撞破了他在房内布置现场的事,被他用毒针毒死了。人,后来就藏在了这食宴厅下厨的地窖之中。唐十三要我,将此人剃头易服,装扮成东瀛人,于十二日凌晨将尸身送去归雁驿,然后想办法嫁祸归雁驿杀害东瀛人,让官府涉足。”
“这身衣服哪来的?”沈绥指了指死者身上的东瀛款式的衣物。
“唐十三给我的,唐十三死去的那十三个手下,其中一个是东瀛人,这身衣服是他的。”中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