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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的岗位,防范对方利用挖取的暗道逃生!”
“得令!”传令官急匆匆离去。
“四兄,一刻不抓到那三个邪教头目,我们一刻便不能安心。邪教手段诡谲多端,这次我们重创他们,难保他们会出什么诡技来报复我们,要加强我们周身的安防。”薛楚玉说道。
“五弟,你就是太胆小谨慎了,我们在大军之中,量他邪教能耐再大,还能挖一条地道到我们大帐之中?若真有那一刻,数千儿郎刀斧加身,也将他们砍成肉糜了。这帮只会打洞的鼠辈,何足为惧?”薛楚珍不以为意。
说着,薛楚珍便率先往瞭望塔下走,薛楚玉跟在他身后,苦口婆心道:
“四兄,切不可掉以轻心啊。你可知那邪教上天入地的本领?圣人和太子在含嘉仓戒备森严的情况下,依旧遭伏,太子还被掳走,我大唐遭受了百年未遇的奇耻大辱。难道我们薛家军大营能和戒备森严的皇城相比?”
“哼,圣人养的那帮废物,在京城繁华之地,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还能有什么作用?吾等薛家儿郎,镇守北域五十年,岂非可比?唉,圣人偏心啊,连续数年,派人来我们这里,监视我们、窥探我们,信任何在?如今又指派了他那个女儿过来,妄图彻底夺走我们薛氏经营了数十年的河北,做梦!当年父亲与高宗是何等的亲密?换了圣人……哼!”薛楚珍愤愤不平。
“四兄!你小声点!眼下四周都是耳目,你真的要圣人将我等身首分离才甘心吗?这话传入那李瑾月耳中,吾等谋逆的大罪就坐死了!”薛楚玉急忙制止他。
“难道我们没有谋逆吗?”薛楚珍走下瞭望塔,回身看向自己多谋善断的弟弟,冷冷问道。
薛楚玉喉头哽住,兄弟俩一时相顾无言。
薛楚珍怒而喘息片刻,总算是压低声线,切齿道:“这河朔三镇,素来乃军事要地,是圣人最为看重的。我薛氏三代为唐尽忠,平定边乱,至如今河朔安平,飞鸟尽良弓藏。在圣人眼中,我们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谋也是逆,不谋也是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有何顾忌?”
他指着地面,继续道:“这地下要塞,乃当年三国时期曹魏为屯粮开凿,经由数代驻守幽州的将领不断扩建。入唐后,我薛氏也有份!再看那沈绥,他是大理寺的探子!还有张氏父子,他们是御史台的耳目。他们名义上打着剿灭邪教的旗号,实际上不就是来搜罗我等谋逆的证据吗?以这些人的才智,在侦查邪教的同时,定然已经发现了地下要塞和集中在内的数千兵力,我等可还有活路?五弟,沈绥和张氏父子不能留,否则我等必会死。”
“你杀了沈绥和张氏父子,还有晋国公主!”薛楚玉道。
“她……也不能留,但他们不是我薛家杀的,而是邪教杀的。”薛楚珍冷冷道。
薛楚玉道:“四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若真的杀死晋国公主、沈绥和张氏父子,就真的坐实了谋逆之罪,再无回头路了。我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那也得做!老五,莫要妇人之仁,这是你唯一的缺点。”
“现如今我们剿灭邪教,也是大功一件,圣人定会考量……”
“住嘴!老五,我平日里都听你的,唯独此事,我不能听。你莫要再与我争,我才是幽州兵马大都督。”说罢,薛楚珍拂袖而去。
薛楚玉瞧着固执的兄长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他在原地徘徊片刻,想着这个非常时期,最好不要与兄长分开,思忖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沿着重重军帐分布的营寨道路向前走,薛楚玉带着身边的侍卫亲兵熟门熟路地拐过几顶军帐,不远处就是议事大帐的所在,想来他四兄长这会儿应该去了那里。他每每要在大营中过夜,都会在睡前于议事大帐中饮一壶暖酒,看一会儿舆图,今夜恐怕亦不例外。
走上通往大帐的直道,薛楚玉果真见到了兄长就在前方,独自一人行走着。更远处,议事大帐门口,有一名年轻小将正站在那里,见到薛楚珍向他走去,远远地便抱拳行礼。薛楚玉借着大帐外的营火,看清那是自己的儿子薛嵩。
这臭小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营中?今日不是让他早些回府陪他母亲的吗?薛楚玉心生惑怒。
他举步上前,欲追上他的兄长。而前方他的儿子薛嵩亦离开议事大帐前方,上前迎接他的四伯父。薛楚珍瞧见了他的侄子,刚准备开口说话,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只是眨眼的功夫,薛楚玉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噗”的一声撕扯开来的声响。紧接着他看到他兄长的身躯忽而僵住。大约是依存着某种惯性,他的身躯依旧在向前走,可他的头部却向后方滚落,触目惊心地断离脖颈,咕噜噜滚在地上,颈部的血液甚至未来得及喷溅而出。
无头尸身在原地摇晃了两下,仿佛在寻找自己的头部,这诡异又滑稽的一幕,让薛楚玉和薛嵩僵在原地,一时间浑身的血液倒流,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片刻后,薛楚珍的高大健硕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砸在地上,宣告了他的死亡。
“四哥!!!(四伯!!!)”两声凄厉的呼唤乍响。
紧接着,薛楚珍尸体旁那顶帐篷好似从内部被横向割开一般,反应迟钝地在齐颈的高度断落,一个黑影忽而从那断落的帐幕中钻出,直接就朝着靠他最近的薛嵩冲去。
“嵩儿躲开!”薛楚玉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猎豹一般冲向薛嵩。薛嵩惊慌失措,手刚刚放上腰间的刀柄,尚未来得及将刀拔出,就见那黑影已然冲到了他的近前,他只看见一张长条黑布蒙眼的苍白面孔,下一刻,他就在自己凄惨恐惧的嘶吼中,被一抹闪电般的刀光划过喉头,血液恐怖地喷溅而出,溅在那杀手的面孔之上。她维持着拔刀的姿势,弓步压胯,右手武士大刀平提在侧。待听到薛嵩绝命的凄厉惨呼声,她才缓缓直起身,立定,优雅挥刀,刀上鲜血扑簌簌被她甩在地面上。
“啊!!!!”薛楚玉发出受伤公兽般的惨吼声,吸引了那杀手的注意力。她微微偏过头来,披散的长发与蒙眼的长条黑布随着夜风飞舞,火光映照她惨白的肌肤,犹如收割生命的死神。
死神将她的武士大刀归鞘,缓步朝声源所在的方向慢慢走去。
薛楚玉转瞬间失去两位至亲,顿时陷入巨大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疯狂之中,他挣扎着要向黑衣死神冲去,却被身边的亲兵死死抱住。亲兵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与那死神对抗,但却仍旧忠心耿耿地保护着薛楚玉。
“大使君,快逃!”亲兵嘶吼着,声音中满是恐惧。他身躯健壮,竟然将薛楚玉一下抗在肩上,向远方跑去。
“杀了她!!!杀了她!!!!”亲兵扛着薛楚玉奔跑的同时,薛楚玉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双目已然赤红。
他的嘶吼得到了回应,紧急军号吹响,军中守夜的将士全部向此处快速涌来。一部分挡在了薛楚玉的身前,一部分则直接向那黑衣死神攻去。还有远处更多的将士在夜色中赶来,一时间,整个薛家军大营都苏醒了,数万大军连绵数里的营地号角响彻云霄。
死神恍若未觉地缓步前行着,周身第一波士兵攻上来,她忽而拔刀旋身,便倒下一大片。再有不信邪地攻上来,她又如法炮制,如此反复三四次,她的脚下已然死了数十名士兵。
短兵交接不利,将士换来陌刀与死神对战。长柄大陌刀齐齐向死神砍下,死神却根本不在乎,亦不躲避,反倒是挥刀的陌刀兵士,刀尚未落下,就齐齐应声倒地,气绝身亡。原来,不知何时,四周帐篷顶上竟然出现了另外四名刺客,每个人都一身黑衣,全副武装,那些陌刀兵士,身中涂抹剧毒的手里剑与苦无,沾之即死。
于是包围死神的将士不得不分神去对付那些在帐篷顶上的刺客,然而他们动作相比刺客实在缓慢,刚赶到账下,那些刺客就没了身影。
死神还在大开杀戒,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她出刀之快,总是能抢在将士刀斧加身之前,率先杀死他们。而远处的弓箭手更是无从得手,一来有太多的同袍包围着敌人,弓箭施展不开;二来,军中的兵器库不知何时燃起大火,大批弓箭及强弩几乎全在火场中燃烧着,根本取不出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弓箭手随身携带着弓箭,大多还是私人的。
彼时,紧急号角忽然吹起,大营四面八方的喊杀声愈发激烈,听此动静,军营外围四面八方也开始战斗了,有人在攻打薛家军大营,且专门挑了薛家军主力部队在外搜索的空虚时刻。有传令官策马在营中仓皇奔波,背着军旗与号角拼命传达诸多副将的军令,然而营中群龙无首,将令混乱,士兵们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
攻击黑衣死神的将士很快被杀得七零八落,黑衣死神脱离战场,向薛楚玉逃跑的方向疾步追去。她步伐奇诡,迅捷如风,几步就窜出数丈远,数道黑影从暗处闪身而出,与她汇合在一处,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彼时,正在拱月军大营之中招待传旨内官的李瑾月忽闻隔壁薛家军大营号角吹彻,猛然从筵席之上站起身来,不小心撞翻了身前的席案,酒食泼洒了一地。她立刻抓起大剑,对守在身侧的程昳下令:
“传令全军,立刻集结,全副武装待命,不得有误!派斥候前去查看,速速回报!”
程昳得令,立刻离去。她自己则撇下那传旨内官,拔腿冲出了大帐。她向瞭望塔楼跑去,路上抓住一位女兵吩咐道:
“你立刻去我帐中,将杨玉环带到营寨东侧的瞭望塔!”
“是!”那女兵不敢怠慢,急忙去了。
李瑾月则继续快步赶到瞭望塔,爬上塔向远处观望,只见东面一片烽火连天,薛家军大营上空的黑夜亮如白昼,远处满是喊杀声喧嚣。
她心中猛地一沉,又让赤糸说中了……
【以下是接续内容】
大约一刻钟后,拱月军全军集结完毕,千人队伍排成森严的方阵,等待李瑾月的进一步指令。
李瑾月依旧在瞭望塔上观望,见战火已然快要弥漫过来了,知道不能再延误,于是传令全军即刻急行军,向正北方向绕去,寻找机会突破进入薛家军大营。
李瑾月三步并作两步下了瞭望塔,跨上自己的战马,盔甲都来不及穿,直接驾马出营。身后大部队紧跟着她,步伐有序齐整地急行军。
就在拱月军全军即将出大营之时,之前李瑾月派去寻找杨玉环的那个女兵赶回来了,她面上满是仓惶焦急的神色,见到李瑾月,在马前纳头便拜:
“公主!杨玉环不见了!”
“什么?!”李瑾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小丫头去了哪里?四处都是战火,一片乱局,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难以自保。
“你,立刻归队!程昳!你亲自率领一个旅,去把杨玉环给我找回来!”
“得令!”程昳应道,即刻点了身后一名骑兵营旅帅,命她的旅跟自己走。就在她们拨马准备离去时,李瑾月忽然喊住她:
“等等,去……去李府看看。”
程昳回首看向李瑾月,公主的面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是!”程昳响亮地回答道。
待程昳的旅队消失在夜幕中,李瑾月才重新率军出发,向薛家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