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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鱼不管不顾的直直的往府门跑去。
脚下踩着雪“咯咯”直响,身后的小厮们慌张的喊着:“大人,您看路!”
“大人!小心脚下!”
周锦鱼自问轻功极好,才不会摔了呢,怪他们瞎担心。
然而,当她跑到府门前,看到在车前端立的那个姑娘时,她下台阶的时候脚上打滑……
直接“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府门前守门的小厮们全都吓坏了,急忙就要跑下来扶。
可周锦鱼却把头从雪地里抬起来,挥了挥手,制止了即将上前来的小厮。
然后,她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魏华年那双绣着梅花图案的金丝高梆靴。
在抬头往上看,魏华年身着一身红色狐裘,再往上,毛茸茸的领子里,裹着一张白皙俏丽的脸。
周锦鱼其实都看到了,当她方才摔的时候,魏华年那张好看的脸上,原本闪过一丝惊诧,她的身形随之而动,本能的就要抓住她的胳膊,却是没抓住。
然而此时的魏华年,脸上已然是一派的肆意悠闲,美目流转间,看向周锦鱼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的笑意。
周锦鱼委屈的向魏华年伸出了手,努力的挤出眼泪:“公主,我疼……”
魏华年见她这副故作可怜的样子,即便是知道有演戏的成分在,依旧心下不忍,向她伸出了手。
周锦鱼立刻趁机抓住了她的手,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
魏华年嗔道:“都这么大人了,成什么样子。”
周锦鱼傻笑两声,忽然想起了自己手里抓着的暖壶,立刻塞到魏华年手里:“公主,天气冷,你先拿着。”
魏华年嘴角松动了几分,轻轻的哼了一声。
周锦鱼立刻便牵着魏华年的手往府里走。
等二人进了屋,周锦鱼又吩咐往兽炉里再加些柴火,魏华年一直体寒怕冷,周锦鱼担心她这一路颠簸受寒,最后索性又让人把她书房的兽炉都搬到前厅来。
此时,距离天子的百日宴,还有一个月。
周锦鱼知道这是太后生怕魏华年不在她身边,不忍她们二人分离,这才特意自己做主,借着新君百日宴的由头,把魏华年接到了京城来。
可让周锦鱼难过的是,魏华年一直都有一个毛病。
只要她们两个人闹别扭了,就不让周锦鱼上床。
如今正是冬日里,天气严寒,魏华年自然不会让周锦鱼睡在地上。
因此,从魏华年回到京城的那一刻起,一直到天子的百日宴的前一天夜里,周锦鱼依旧是在书房睡的。
但就在天子百日宴的头一天夜里,国公府的下人们忽然发现,原本应该继续在书房睡的国公爷,在夜里忽然做贼一样的出了书房,直奔长公主的房间而去。
一开始,里面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后来也不知道怎的,争吵声渐渐的熄了。
紧接着,屋里的烛灯也给灭了。
有个下人好奇,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
可他刚一靠近敲了下门,便听着国公爷在里面传来一声沙哑的闷哼:“滚!”
下人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
到了第二日,魏华年在周锦鱼的怀里醒来。
她原本想坐起身来,可刚一动作,腰身忽然传来一阵微痛。
她再看向熟睡的周锦鱼,忽然心里有些闷气。
昨夜,这个人实在是太过蛮横,丝毫不理会她的求饶,在她身上又咬又啃。
周锦鱼听着动静,也醒来了。
她笑看着魏华年,哑着嗓子喊了声:“公主,早啊。”
魏华年没出声,从床上下来,去穿衣裳。
周锦鱼也便不再懒床,也跟着起来了。
今日是启元帝的百日宴,王公贵族皆要出席。
周锦鱼换好官袍,打开了一个窗户缝隙,从缝隙里往外看去,雪势见小,有下人拿着扫帚在外面开始除雪。
周锦鱼喊了声:“先别扫了,等我从宫里回来,给公主堆个雪娃娃!”
下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扫帚应道:“是,大人。”
周锦鱼和魏华年用完早膳的时候,进宫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前等候了。
等二人来到府门前,周锦鱼率先下了两节台阶。
她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对魏华年伸出了手,笑的一脸灿然:“公主,小心地滑,我扶你。”
魏华年几乎沉溺在她这个灿烂的笑里,伸出了一只手来,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此时,原本下了三日的雪彻底停了。
天上有阳光照耀下来,在雪地里反着光亮,格外耀眼。
不知怎的,魏华年忽然记起了她们刚成亲的那日,她内心怀着忐忑,唤了她一声:“驸马。”
而周锦鱼那时候怔了怔,像是忽然适应了那声称呼,乖巧的应了一声:“哎,公主,我在。”
那时候的周锦鱼,还未褪去稚嫩,一举一动都透着少年的灵动。
纵然心中苦大仇深,纵然心中谋略千万,但她在面对她的时候,永远都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没有心机的少年模样。
想到此,魏华年忽然很想像当日那般,看着周锦鱼,唤他一声:“驸马。”
这么想着,魏华年已然唤了出来。
周锦鱼微微一愣,随即笑出一口小白牙,很是乖巧的应了声:“哎,公主,我在这儿呢。”
她说着,抓紧了魏华年的手,扶着她稳稳的走下台阶来。
两个人脚踩在洁白的雪地上。
不远处,有一家三口正在府门前堆雪娃娃。
那孩子不停的给他爹娘打岔,把刚堆好的雪娃娃又给破坏的不伦不类,咯咯的笑个不停。
那户人家的男人有些生气的训斥,但那女人却是护着那个孩子,不让男人教训他。
此时,一个老者站在府门前喊道:“俊儿,跟你爹娘快回来吃饭。”
那孩子应了一声,又跟他爹娘说了什么,他站在中间,牵着爹娘的手,往府里一蹦一跳的走去了。
这样的一家人,这样的生活,虽然平凡,却因为一家人能够守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开始变得不再平淡。
看着看着,不约而同的,周锦鱼和魏华年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鬼使神差的,周锦鱼牵着魏华年的手,忽然笑看着魏华年,问了一句:“魏姑娘,你许我一生一世,可好?”
魏华年闻言,嘴边含笑,轻点了头:“好。”
这条路,两个人就这么平稳的走下去吧。
就这么走下去。
不离不弃,彼此相伴。
便是一生一世。
便是一辈子了。
第173章 '魏思番外篇'
我叫魏思,是个皇帝。
我时常想,这个世上大概不会有比我更惨的皇帝了。
听宫人们说,父皇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便死了。
死在了反抗军的乱刀之下。
百姓们都说,父皇是咎由自取,他坏的冒泡,是个彻头彻尾的狗皇帝。
那么我,便是小狗皇帝。
小路子对此时长愤愤,对我说:“陛下,民间百姓多愚昧,妄议君上,您应该下旨,把他们全都抓紧大牢去!”
小路子是我的贴身太监,同太监总管杨福不同,杨福是母后的眼睛,但小路子却不是。
小路子自个儿都说,他是我的狗腿子。
但旁人都说朕是真龙天子,难道不应该是龙腿子么?
但不管怎样,我跟小路子感情总亲厚一些。
平日里彼此之间说话,也往往无所顾忌。
其实,关于我那位百姓们口中那个昏庸的父皇,我脑海中丝毫没有印象。
可百姓们都说他,当时害死了很多人。
也因为他的缘故,我曾经代替他向天下发布了一封‘罪己诏’,成为了大晋朝第一位向全天下承认自己错误的天子。
其实,往前数三朝,还从未有过一位皇帝发过罪己诏。
罪己诏就等于说,天子错了。
就等于告诉天下人,皇家对不起他们。
可周太傅告诉朕,朕若是不发罪己诏,那么当年先皇做的事,便永远都像是一根刺一般,会留在百姓的心里。
于是,朕便听了她的话,发了罪己诏。
可就算无数人都告诉朕,当年父皇错了,他却始终是朕的父皇,是给了朕性命的人。
当日,他被乱刀砍死的时候,我尚在母后的肚子里。
我想,乱刀砍在他身上,一定会很疼。
可我小时候并没有在母后的脸上看到多少悲伤,她似乎并没有因为父皇的死而难过。
在人前,她永远都是一副冷漠决然的样子。
在我面前,她也是一位严厉苛刻的母亲。
母亲对我动辄呵斥,从来没有过半分好脸色。
不过,她对一人,兴许是不同的。
不过彼时我年纪实在太小,也可能是看错了。
当时,每每周太傅在御书房督促朕念书,念叨着那些朕即便是努力的去听,都依旧听不懂的治国治道的时候。
母后便时常会亲自送些甜汤来,给朕和周太傅喝。
平日里的母后只会把朕丢给太监总管杨福,对朕也尽是不闻不问的。
但母后对周太傅似乎是不同的,因为周太傅每次进宫里来,母后总会亲手熬一盅甜汤给我们喝。
这么说起来,朕也是沾了周太傅的光。
如今的朕已然长到十六岁,业已成年亲政,母后也早已经在朕四岁那年故去。
那时候,朕还小,却依旧清楚的记得严浩逼宫那日,喊杀声响彻了整个紫禁城。
一个名叫袁天放的巫师,驱使着许多蛊虫,围绕在朕的寝宫里。
朕锁在床榻上,看着满屋子乱爬的蛊虫,吓得不敢动弹,朕以为那一日,朕一定会死。
但是,母后却忽然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她抱住了朕,轻轻告诉朕:“别怕,阿思,母后在,你别怕。”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蛊虫钻进了她的凤袍里。
她一下便松开了我,她以自身的柔弱之躯,吸引着蛊虫,不让它们向我靠近。
我哭着喊着,想要冲过去。
可她让我待在床榻上,不要动。
此时,周太傅拿着火把赶了过来,她抱起了朕,用火光驱散了蛊虫。
周太傅见到我的时候,局势已然控制住,严浩被杀,那个叫袁天放的巫师被他所养的蛊虫反噬,七窍流血而死。
我因为周太傅的到来,保住了性命。
可那个素来冷漠的,从来不对朕假以辞色的女人,却再也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再也不会呵斥我,给我脸色看了。
从那时候起,我便特别怕虫子。
每当想起这段模糊过往的时候,脑海里竟然不是她临死时候的凄惨决然的样子。
只剩下了她每每在御书房,见到周太傅那一瞬间时,眼神中所透出的那一丝明亮的眼色。
如今再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母后或许,是喜欢周太傅的吧。
纵然母后喜欢着周太傅,但我却相信,周太傅对母后的心思,却是全然不知的。
周太傅在这种事上,永远都是木讷的。
旁人都是慢半拍,但她,似乎是直接慢了十拍。
原因无他,在周太傅的眼里心里,似乎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从来没有变过。
那人是我的姑姑,她名叫魏华年。
她身份尊贵,是天顺爷的长女元昭长公主。
周太傅无论对我也好,对朝臣也好,永远都是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素来严厉的很。
但每当姑姑进宫来看我,周太傅都会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无论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