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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隔天一大早； 盛浅四人搭乘航班飞回北京。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诸如营销号的拉踩，有心人的节奏，她们分开乘坐不同的航班； 宁晗予和张萌有各自的经济公司护送； 盛浅不同于刚回国那会儿，也跟了保镖和助理覃青。
她刚下飞机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有一条短信发了进来，约她去华丽国际见面，署名是林蓉。
林蓉是宁晗予的经纪人； 是目前圈子里数一数二的王牌经纪人，十分全能； 为人八面玲珑，故而消息十分灵通，她可以知道今晚哪个明星和异性吃了饭，知道哪个好男人又背着老婆出了轨，娱乐圈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在她一双眼睛里。
林蓉在宁晗予大四的时候一次试镜中接手了她，一年后宁晗予就拍摄民国剧爆红成一线，离不开她的一番操作。何况宁晗予也很争气，四五年就把国内电影重要奖项拿了个遍，甚至于国际上不曾给过华人的一些奖项，宁晗予也是仅有的获得殊荣的人。
因为署名是这两个字，盛浅不敢怠慢，将琐事交给覃青处理； 就让保镖载着她来到国内巨头娱乐公司“华人”的总部。
这栋楼足有十七八层，当光照上去的时候，就会泛起奢华至极的白色柔光，楼上有“华丽国际”四个行云流水的金色大字，用钱堆起的傲岸贵气让它和别的灰突突商务楼层区分开来。大楼外围没有松散的闲人，因为等级森严，普通记者都很难混入。
下了车就有林蓉助理在等着她，带她一路进了公司大堂，大堂两侧就是宁晗予的巨幅海报，画中的宁晗予一身戎装，持枪冷冽望着镜头，似乎在和每一个经过的人对视。即使是对着没有人气的海报，盛浅都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刚上大学的纯情小男生小女生，看到她这般模样也会立刻化身小粉丝。宁晗予的沈将军吸粉无数，到了今天仍旧是男女通杀界的典范。
从大厅坐电梯到十七楼，一路上贴着很多大小明星的海报，星光熠熠，无不显露着华人公司的地位与底蕴。
明星们的照片是一个公司的门面和底蕴，巨星和当红明星的数量多少，自然也就昭示着公司在业内的影响。
推门进入林蓉的办公室，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茉莉花的味道，一平方四位数的厚实地毯走起来很柔软舒服，林蓉站在挂在墙上的自来水净化机接了两杯水，端过来坐在圆沙发上和盛浅面对面。
盛浅不说话。
林蓉把一个杯子递给盛浅，抬起头仔细端详对面人精致的脸。看着这张纵是娱乐圈里也难见的脸蛋，也难怪宁晗予失了分寸。
林蓉从大衣口袋掏出一沓照片，推到盛浅面前。
照片里宁晗予把盛浅按在墙上拥抱亲吻，白蓝两条长裙纠缠交错，宁晗予手探进盛浅裙内摸索，盛浅闭着的眼睛，宁晗予温柔的侧脸。
每一张都很清晰明了，毫无PS痕迹。
“盛小姐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林蓉开口，等着盛浅的反应。
“如你所见。”昨晚自己也一时意乱情迷，以为已经很及时推开盛浅，没想到还是被这样子拍到，好在她已经不像初尝禁果被戳破心事的纯情少女。
“如我所见？这堆照片如果不是朋友发现转交到我手里，现在全京城的记者都在盛小姐楼下等着看盛小姐什么反应呢，难道盛小姐也告诉她们，如你们所见？”
盛浅一向很不喜欢太过挖掘艺人隐私的娱记。
林蓉最后一句话音调不自觉升高，在她听起来，盛浅的回答似乎分外可笑。她见惯了圈里的事，对于宁晗予喜欢女人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
“林姐的意思，是想让我拿着这些照片离开她？”盛浅后趟靠着真皮沙发垫，自下而上反问林蓉。
“我只是她的经纪人，不是她的父母，我刚接手晗予的时候，她刚失恋，有的时候夜里睡不着，还要吞安眠药。”
听到这儿，盛浅一直紧绷的精致的脸色才略微有些松动，眼神也认真起来。
“想必那个恋人，就是你了。我今天和你说的话，记在心里还是当风穿耳过，都随盛小姐你自己。”
“请您说。”盛浅坐直身子。
“晗予这几年过的并不好，公司拿她当赚钱机器，她也一刻不停地奔波，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有多少人眼巴巴就等着她从位置上掉下来自己上呢。这下倒好，盛小姐直接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盛浅：我不是，我没有，我是被强迫的。
“嗯，曝出这样的照片我是有责任，不过如果你想借此让我离开她，或者让我们结束这种关系都是不可能的，我盛浅一辈子只能被她一个人抛弃，而她永远不会抛弃我。”盛浅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小口，抿着唇看林蓉。她一如往昔，固执而倔强。
“你看她演的电影，对戏的时候，和她对手的演员都以为晗予爱的她们死去活来。”林蓉同样很沉静，盛名之下，经纪人果然也可怕。
“你看我写的小说，读者看的时候，也死去活来。”盛浅放下杯子，很认真说道。
林蓉：“……那我应该赞叹你们是多么般配？一个用文字让粉丝们哭的死去活来，另一个用演技让观众哭的死去活来？”
盛浅：“从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这样。”末了又补充到，“其实我也觉得我们格外般配。”
林蓉嘴角抽了抽。只得摊牌：“我其实叫盛小姐来，是想提醒盛小姐……你们以后注意一点儿……天色也不早了，盛小姐先回去吧。”林蓉堆着笑。
盛浅点点头，起身推开。
“另外祝盛小姐，提名默读文学奖。”林蓉在她身后说道。
“？？？”盛浅觉得莫名其妙，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防盗门已经合上，她也不好意思再返回去推门问，只当自己听错了。
刚走出富丽堂皇的华人公司大楼，宁晗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浅浅？！知道吗？你提名默读文学奖了！”隔着电话筒也感受地到宁晗予的惊喜，她的说话声已经很压抑，依然震了盛浅的耳膜。
“我跟你说浅浅，我马上回来，这是大事！要设宴庆祝的。”盛浅听到宁晗予那边嘈杂的声音，宁晗予此刻应该正拖着行李箱行走。
“行啦，你好好走路，回来再说。”听到她这么说，盛浅从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宁晗予的喜悦她结结实实感受得到，“拿了金驹影后也不见得你有什么表情。”
当年宁晗予一口气拿了金驹千花几个重量级奖项，登台领奖的时候没有激动到语无伦次，没有感谢天地感谢伟大祖国爸爸妈妈，甚至有粉丝发现，宁晗予全程没什么表情，领奖词都疑似一篇稿子反复修改。宁晗予的淡泊名利一心追求演戏艺术的形象从此深入寻常百姓家……
“这那里能比啊！”
盛浅挂了电话，心里还有点儿懵，她似乎不相信，为什么这种奖项会考虑自己的作品？从某种意义上，演艺界的奖项的却没法儿和文学界的奖项比。默读文学奖是以民国时期默读先生的笔名命名，是每四年一次的中国长篇小说的最高奖项之一，今年首次对外宣称要汲取部分网络小说入选，盛浅只当她是个噱头，没想到真的入选了网络小说，还是她的唯一一部小说《白象效应》。
“那些文学界最有影响力的作家理论家评论家和文学组织都傻了吗？”盛浅躺倒，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她从来是这样，不认为自己的成就有多么了不起，她骨子里还是严肃的文人，始终认为网络文学总会有一天可以登上大雅之堂，但却不应该是她的作品。
盛浅如此了不起，她本人却一点儿不自知。
第三十三章
覃青很快也打电话来告诉盛浅默读文学奖的事； 盛浅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在林蓉和宁晗予之后她就得到了消息，况且她并不是娱乐圈的人，盛浅意识到； 覃青并不像一个小小助理看起来这么简单。
宁晗予从飞机上下来就一直是微笑状态； 来者不拒给粉丝各种福利，签名合照，粉丝们很配合地一路朝宁晗予涌过来，保镖招架不住，推搡着成群的粉丝； 保镖是一米八的大汉，还是退役的特种兵出身； 力气比一般男人还要大得多，一个离得宁晗予极近的姑娘打了趔趄，险些就要跌倒。
宁晗予下意识抄手揽住姑娘的腰，把她扶正，“没事吧？”
姑娘右手持着手机还是拍照姿势，宁晗予略施粉黛的小白脸就在她跟前，姑娘左手捂着胸，脸上一片一片的红，“宁。。。宁姐，我没事。”
宁晗予罕见地在镜头前皱起眉头，不悦看了保镖一眼，保镖立刻认罪般低下头去。周围的粉丝发出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类似沉迷于宁晗予美色与霸道的声音。人群见到这边的动静； 有涌过来的趋势，宁晗予不由加快了步子。
坐到黑色的保姆车上，因为盛浅的缘故她还是非常高兴，甚至看到路边的小食品都很有食欲。
在上海呆了一天处理换锁导致爆炸的工作人员，她回来的有些迟，导演没有给剩余的人安排杀青宴，同组的张博白书亭等人都已经回到娱乐中心北京。坐在车上，她终于有空低头刷微博，无怪现代人总是低头玩儿手机，因为手机里的讯息资料，总是第一手的。
就比如她现在看到的非常糟心辣眼睛的新闻。
“《白象效应》入围默读文学奖，是文学的衰败还是道德的沦丧？”
头条第一便是这个，文章作者引经据典，举一反三，大夸老一辈作家一辈子勤勤恳恳，专注写作，不慕名利，两袖清风，六七十岁方可开山立派，著书立说，才能勉强入围默读文学奖，又暗示盛浅不到三十，混迹娱乐圈，甚至参演电视剧，和娱乐圈大佬有某种密切关系，甚至附上一张盛浅上了豪车的模糊图片。
人们很容易被舆论影响，何况在他们的映像里，提到作家，脑海里自动浮现暮年老人，拄着拐杖，白发苍苍带着眼镜，佝偻的身体颤颤巍巍。
很明显，盛浅最近的风头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她的流量让不少人开始眼红。
“混娱乐圈的也敢参评默读？不要玷污了文学领域好吗？”
“这是钓了多大的金主，才能一路走后门到这样？”
“强捧遭天谴啊！”
上面的人，或水军，或路人，都是没有看过《白象效应》原著的人，他们唯一的映像就是一部很火的网络小说，甚至还改了网剧，还闹了很多新闻。故而他们一脸正气凛然，不觉得跟风骂几句有什么不对。
有书粉回复：“你们看都没有看过《白象》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
但是很快就被清一色的带节奏水军攻陷。“呵呵，脑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家主子给了你多少钱，现在像狗一样乱叫。”
“呵呵，目测层主学历小学，最多不超过初中。”
“盛浅叫作家？那张整容脸，脑子里有一滴墨水我直播吃翔。”
眼看攻击盛浅和《白象效应》的越来越多，书粉气不过，又不能招黑，只好默默把那层楼删了。
手机被宁晗予一把甩在后座上，她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活像一座被衣服包裹的冰山，冒着寒气，随时随地能滴下水来。
“去张氏国际”
“诶好好好”，司机马上调车开往张氏国际。
司机好歹跟了宁晗予三四年，怼过跟车的私生粉，拦过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