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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什么想要在赴约当天选择回避开苏冉给出的邀请,那么为什么不祈愿从一开始就不要招惹苏冉?从一开始就不要展开这段荒诞可笑的恋爱?这样的思考方式才是一个正常人因该揣测到的吧?不要说什么简单的委托更容易被接受,祈愿之前她明明就已经知道不论什么问题冥界都会接纳并着手实施的。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没有促使地动山摇的威力,可它说小也真的没小到可以被孙挽清睡一觉就睡忘了的地步,她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最后索性不了了之。但这冒了尖的问题就像是一根毛刺,这几天总是戳着孙挽清,不彻底解决就很不舒服,方才的梦境更是将这根毛刺推进了皮肤的更深处,已经达到了不剔除出去就会扎伤自己的地步,所以她只能借助外界的帮助,来进行对自己思维上的救赎。
好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简听偣并没有死揪着孙挽清不听自己的安排到处乱跑私接任务这档子事不放,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唤出颜晞泽的灵魂与孙挽清直面交流。如果非要给出一个原因,简听偣可能会把这种行为归结进‘女人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之中。
毕竟曾经在自己还不是冥王之时,她看到苏冉目睹着那段记忆时太过于惹人心痛的表情于心不忍,才私自动了手脚抹去档案中关于苏冉自杀原因的记录,当时没有人去追究,这一切自然都随时间淡去了,简听偣曾经的疑虑也都只能化作空气,吞回肚里。现下,终于能有第二个人提出和自己相同的问题,不论是出于想要完善档案‘将功补过’的公事方面,还是想要在平日相处时更让苏冉感受到自己散发出的暖心光和热贴心私家暖宝宝这种私人方面,简听偣都非常想要了解这个颜晞泽为什么不回避开与苏冉相遇的这段事情。
“不和苏冉在一起?为什么?”
颜晞泽反问道。她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轻飘飘的围着孙挽清迅速转了一圈,像是在享受这种久违了的能被人看到的时光。与普通亡魂不同,像她这种依附着祈愿苟延残喘的灵魂非常脆弱,支撑着它们的也只剩下一魂一魄,当她们祈愿的条件被任务执行者达成后,连这飘渺的幻影都会消失殆尽,所以颜晞泽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精神到能和人交谈的感受了,此时此刻与面前占据着自己身躯的陌生女人的交谈,便显得尤为新鲜。
“这样一来不是完全可以甩掉苏冉这种连累了你生活的负担吗?”孙挽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语气都平静的有些不像她自己。可这话对于颜晞泽来说,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可笑的梦话。她轻笑,凑近了孙挽清的耳边,柔声细语的说道:
“你知道……把苏冉那种高傲的美人压在身下的感受,有多么的令人陶醉吗?这样的诱惑力是无法抗拒的……她就像是曾经千金难求一面之缘的花魁,没有人在与她共度春宵后会懊悔自己那早已散尽的家财。我想要的,仅仅是不愿意看到她死去的样子,那种生命枯竭的时光丧失了所有的美感,更不要说会被随后赶到的警方牵连进有关于她的调查,即使只是走走样子,也非常浪费我的时间。所以我的心愿是只要不赴约,就足够了。”
听了这话,孙挽清有些失神,她愣了几秒钟随即面色缓和下来,浅笑着称赞道:“颜小姐不愧是名牌大学的教授,利弊权衡的方式着实令人无比倾佩。”
“我并不是一个虚伪到过度谦虚的人,所以这盛赞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谢谢你的夸奖。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帮手来完成我的心愿,是我的荣幸。如果什么时候有机会见到你的真身,我一定会请你喝上几杯。”
她的眼神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着占用了自己皮囊的孙挽清,就像是拥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通过表层的皮肤直接看到这躯壳深处隐藏的灵魂那样。如果放在平常,孙挽清一定会露出避之不及的眼神跑的老远,唯恐和这种自认为魅力无限、走哪撩到哪儿的人扯上分毫关系。可是这一次她却意外的异常冷静,面上挂着谦和适度的神情。
“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许是看着自己的身体露出陌生的表情异样感太过于强烈,亦或许是简听偣在唤她出来前就规定了时间,所以颜晞泽只是在屋中来来回回的又飘了几圈,就向孙挽清告别了。
她说:“我的心愿,就拜托给你了。”
“请放心的交给我。”孙挽清点头,注视着颜晞泽的灵魂逐渐褪色,最后消失不见。像往常那样重新漂浮于自己看不见的半空之中,毫无用处、影响不了任何事物。孙挽清像是想起什么,做出了一个趋向于极度邪恶的负面表情。
让你灰飞烟灭的心愿,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第七十三章
距离颜晞泽与她未婚夫大婚的日子,仅仅只剩下了三天的时间,介于筹划安排全都交由司仪与男方方面处理,所以这三天对于颜晞泽来说就像是一个小长假,只需要静静等待婚礼当天的到来即可。值此良辰美景黄道吉日之时,孙挽清决定在三天内策划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绝对计划,贡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份绵薄之力,来为颜晞泽制造出一场别开生面足以令她致死难忘的甜蜜婚礼。好在,男方那边并没有热衷于控制新娘衣食住行的家属,所以孙挽清计划的实施便更加的畅通无阻了。
颜晞泽这个人非常精明,处事也极其谨慎,这一点从与她亲近过的女生不计其数,但未婚夫这人却一直蒙在鼓里以为一切都是他人污蔑皆系谣言这一点,就能看的清楚透彻。所以孙挽清选择了最为稳妥的一个计划,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来置办这个方面的安排。
她回到学校去,先后见了几个颜晞泽生前比较喜欢的姑娘,以有复合的意愿为借口蒙骗住她们,从而获得了这些人手机内存中或是仅自己可见的相册中那些为数不少的,各种姑娘与颜晞泽的亲昵照片。大致翻看一下,所有照片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宛如关系很好的普通闺蜜那样拥抱、作势亲吻的类型,而另一种,则是主要以卧室床榻为背景尺度大到令人咂舌的不健康不绿色不积极向上主题的类型。
显然,后者才是孙挽清所需要的宝贝。
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东西之后,孙挽清便动用简听偣式聊天技巧,扯的满口花言巧语吹的天花乱坠只差哭诉彼此连上辈子都有缘,成功哄骗住了那些个单纯姑娘,得以顺利脱身。接着,她去找了司仪,以初步内容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自己并不完全满意为借口,从他的手中要过来了次日要在婚礼现场几个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音频文件,随后消耗掉第二天整整一天的大好时光,通宵达旦连夜修改,将本应该被播出的内容和不应该被播出的内容混杂在一起,统统剪进了短短的五分钟小视频之中。
孙挽清用左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右手捏着鼠标,来回滑动,不断地修改着,将开场动画结束之后那段略微含蓄的内容全部替换成了更加无法直视的东西。大脑中臆想出的模拟情景已经成功上演了千百次,她无法阻止自己的意识进行疯狂设想,她甚至预知般的看到了婚礼现场那些个人数众多的受邀宾客目光落在大屏幕定格画面的这一幕时,都会露出怎样令人忍俊不禁的滑稽表情。孙挽清觉得,她自己大概是疯了吧。
窗沿外深邃的夜色愈发浅淡,凌晨时分天空中那抹擦不开的固执黑暗也逐渐退去了,孙挽清知道现在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这场历经了两日准备时间的即兴创作闹剧,即将面对万千观众,隆重登场。
早晨四点多,颜晞泽随手放在书桌边上的手机发出一阵的嗡鸣,孙挽清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未读消息边缘的一侧所出现的手机号码,属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起初,她还以为是男方那边的家人或是司仪发来的通知,提醒她化妆师即将到达,要准备好开门,可是又仔细想想,由于工作太过于繁忙等原因,颜晞泽与未婚夫早已经商量好一切从简安排,淡妆和并没有那么奢华的婚纱根本要不了四五个小时的梳妆打扮,化妆师也断不会在天才蒙蒙亮的时间点里不睡觉跑过来扒别人家门吧。
想着,她就伸手点开那条短信仔细的阅读着其中内容。这条来历不明的信息非常短,区区两行字,十几秒不到就足以弄明白前因后果,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的孙挽清却像是凝视着什么刁钻难题那样,陷入了沉思。
【我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想要告诉你,它关于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如果这话题足以令你感兴趣,请你在婚礼结束之后抽出一点时间,回我们租住的小屋一趟,我会告诉你前因后果。】
此时此刻发件人的身份是什么,不言而喻。孙挽清脑中已然清楚的跟明镜似的了。
记忆深处那片红与白剧烈交织的场景太过于刺眼,让人完全无法将它抛之脑后。是啊,看看日子,苏冉的生命的确该在这时步入终点了。那条名为死亡的道路凄冷冰凉,连两旁生于砖瓦缝隙中的黄褐草木植物都如数枯竭,对于世间来说,她的死亡无人问津,可她的身后却像是有千万双手拥挤着,不住的将她推入万丈深渊,逼进永无翻身之地的绝境。谋杀的名号,冠在我们所有人的额头上。
生前,颜晞泽出于好奇在婚礼结束后的确赴约了,推开门后她就看到了那副永世难忘的画面,随后又被赶来的警察带到了警察局做笔录,一时间真有些百口莫辩的感觉;所以死后,她祈愿不要赴约,而接下了这个祈愿,代替她做出抉择的任务执行者孙挽清,仍旧选择了和她生前相同的决定——赴约。
虽然孙挽清已经差不多可以预料到当知晓了自己所作所为时,冥王简听偣的表情将会是多么的恼怒。但是怎么说呢?自己在冥界已经工作了有些时日了,差不多也该走到‘叛逆期’这个位置了,如果长久下去,不去体会一把胡闹这种异样刺激的感受,她都觉得鬼生不完整了。
所以,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她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连贯而迅速,六点多的时候几个化妆师敲门进来,重重包围了一脸懵逼的孙挽清,手脚麻利分工整齐的打扮着新娘。令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自己就是一个快递,现在正在被人层层包裹准备丢进婚车投递的错觉。或许是颜晞泽未婚夫职位的原因,即使是一切从简,婚礼现场的酒店中受邀而来的宾客还是将位置坐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富余。
典礼临近开始,孙挽清借口需要补妆跑到了一楼自带洗手间的高档客房,三两下撕掉婚纱累赘似的裙摆,丢了头饰,擦掉程度扔有些夸张的淡妆,从临近墙角的那面透明通风窗翻了出去,高挑的栏杆给了人足够的支撑点,让她可以安全的落在酒店背面的小道中。孙挽清快步走着,她知晓一条通往目的地的捷径。穿着不伦不类残缺婚纱的‘新娘’非常引人注目,有些行人看到颜晞泽的经过甚至会停下脚步,带着疑惑的眼神来回打量着这个怪人,可是孙挽清并没有时间去酝酿尴尬,如果现在马不停蹄的赶去苏冉家,也许可以见到还没来得及轻生的苏冉,能够用自己如簧的巧舌阻止她自杀,回避那即将酿成的悲剧。
比起婚礼现场新娘的突然消失,典礼现场的宾客对于大屏幕上自动播放的音频文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