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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早晨，姜惠敏穿戴好宫服，直接吩咐莲月：“今天让小皇帝一起上朝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83章 女帝女相
上朝的钟声敲响； 小皇帝一个人坐在宫里； 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
他已经几日没有出去； 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偶尔会有几个宫女进来给他送三餐，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殿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一个内监进来，低头请安后； 请示小皇帝：“陛下； 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 太后命您过去呢。”
小皇帝此刻刚刚睡醒，他神智还不清晰； 抬手就把桌上一个瓷壶扔了过去； 砸到了内监的身上。
“上什么早朝，不是有太后和太皇贵妃吗？”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没办法发泄。
内监只是低头； 一板一眼回复：“陛下，这是太后的命令； 您若是不去； 奴才就只能让人带着您过去了。”
“你……”小皇帝被噎得不清； 他没想到，如今一个内监也敢对他这样说话了。
门突然被打开，几个带刀侍卫冲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小皇帝慌了。
“不干什么。”为首的那人冷冰冰的，“奉太后之命，送皇上去上朝。”
小皇帝就这样被逼着去了朝堂； 一进宫殿才发现，文武百官早已分列两排，都在等他。
只是那些人里，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刚刚凯旋而归的燕威。
不知怎么小皇帝看见他就觉得心虚，可能是盗了城防图的原因吧。眼下他被逼着坐上龙位，战战兢兢地看着下面。
夏清很少说话，朝臣都很清楚，如今掌权的是姜惠敏。
她冷眼扫视着众人，喝令道：“把那两个叛徒压上来！”
御膳房两个勾结北狄的叛徒被押送上来，侍卫将他们踢倒在地上，满朝文武都奇怪地看着这一幕。
姜惠敏给冯显使了个眼色，就见冯显上前，厉声喝问：“说！是谁指使你们引诱皇上的。”
那两个人在慎刑司早就吐了口，现在无非是在朝臣面前再说一次，且姜惠敏眉眼犀利，他们根本扛不住，当下就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当朝臣们听说小皇帝偷城防图给北狄时，一个个目瞪口呆，下面开始有人切切私语。
姜惠敏不理会他们，一个胆大的大臣站出来，眼睛先偷偷瞄了姜惠敏一眼，有些阴阳怪气地启奏：“回禀两位太后，依臣所见，这两个人分明是在蓄意陷害皇上，皇上是万民之主，怎么可能会去勾结敌国呢，绝对是有人想陷害皇上，故意指使这两个人如此说！”
他虽然没有公开说是谁指使，但话里话外，说的那就是姜惠敏。
大殿中央的那个女人微微一笑，她似乎早就胸有成竹，转过头看向燕威，“燕将军，你抓获的那位北狄人，现在可以带进来了吧。”
燕威点点头，门外士兵押进来一个北狄人。
这个北狄人被塞着嘴巴，押进正中央跪下，燕威直接对着那两个御膳房的人问：“认识他吗？”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随后他让人拿掉北狄人口中塞着的布，问：“说吧，你是怎么联系上这两个人的。”
那北狄人一开口，众人才发现他中原话无比流利，他亲口承认了勾结宫人，要求小皇帝偷城防图的事实。
那天小皇帝把假的城防图送出去时，正是他在城门外拿走了图。
可惜图是错的，北狄大败而归，他也被燕威俘虏。
三方对质，小皇帝终于蔫蔫的，无话可说。
姜惠敏看着他：“皇上还有何话可说？”
小皇帝不言。
就见姜惠敏面向朝臣，神色间气宇轩昂，她站起身，话从口唇里一字一句吐出：“哀家知道，皇帝年纪尚小，做错些事情有可原，可这次，”她语气瞬间严厉，“皇上竟然把边境的城防图拱手送给敌人，这实在没办法用犯错来解释了！”
百官很少见到姜惠敏如此发怒，上一次，还是在先皇的葬礼上，她收拾那几个不像话的老臣。
毕竟有前车之鉴，姜惠敏威严已在，如今她这样发火，没有人敢插半句嘴。
但下一秒，姜惠敏的话直接震惊了众人。
“考虑到皇上此次做事太荒唐，勾结敌军，竟敢拿祖宗打下的天下来开玩笑。若是轻易饶过，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百姓。”姜惠敏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缓缓道：“即日起，废除皇上天子之位，降为湘南王，流放南疆，终生不许入京。”
“你要干什么！”下面立刻有朝臣反对了。
“你是真的要造反吗，竟敢废皇上！”
“燕将军，此等毒妇，竟然觊觎皇上江山，你不能不管啊！”
燕威目光转向姜惠敏，他说：“我不能接受这个决定。”
姜惠敏莞尔一笑，“燕将军的想法如何，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但是下一秒，一把刀突然指向了她的咽喉。
刀的对面是燕威。
他没有带兵器上朝，但是一旁的带刀侍卫手里有刀，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过来。
姜惠敏眼睛都不眨，就那样看着他。
“原来燕将军宁愿让一个叛变祖宗的人当皇帝，也不愿支持我。”
“他叛变祖宗，自有家法处置，但是皇位，燕家世代忠良，必定全力效忠以报皇恩，只要燕威在，就别想废皇上。”
他说得认真，手上动作也毫不含糊，刀锋直指姜惠敏。
那个人依然纹丝不动。
倒是一旁的夏清有些急了，她迅速上前，拦在了姜惠敏面前。
“将军若是执意动手，便从夏清开始吧。”
姜惠敏这下可做不到纹丝不动了，她试图把夏清拉开，可是夏清很倔，坚决要拦在她面前。
燕威咬着牙，“你让开。”
“我不。”夏清非常执着。
“夏文昭。”只听燕威说，“我与你父亲是挚友，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我不想和你过不去，让开。”
夏清目光盯着燕威，“将军既然与我父亲是至交，便应该知道，夏家的悲剧因何而起，难道将军还想再看见这样的悲剧吗？”
燕威似乎有些动摇，他手腕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指上了夏清，“当年是当年，今上并未做出那样的事情，没有理由逼他退位。”
“小皇帝做的事情比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将军还要继续欺骗自己吗？”
燕威眉间一动。
他当然知道，小皇帝做出来的事情非常恶劣，废了他合情合理。
可是多年来尽忠朝廷，世代忠良的燕威无法坐视不管，任凭皇上被废。
他很纠结。
一纠结，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半分。
里面正焦灼的时候，外面一个侍卫突然大声来报：“报！不好了，西城门失火了。”
转瞬间又一个侍卫来报：“报，东城门失火。”
很快，四个城门皆有人来报，外面失火，有敌军杀进城来。
那些平时只知道扯扯嘴皮子的大臣，此刻吓得是肝胆俱裂，一点主意也没有，只知道对着燕威，“燕将军，快想想办法啊！”
“禁卫军呢，快来护驾啊！”
可惜没有人答应他们，姜惠敏早就布置妥了一切。
燕威显然也很意外，他没想到上朝的功夫，也能有敌军杀进京城，正疑惑时，身后一只长箭破空而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羽箭射入了他的手腕。
燕威吃痛，手上的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回头，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大殿门口。
那是刚刚杀到京城的九王爷。
燕威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他了，此刻他骑着战马，手持弓箭，立在门口正中。
“好久不见，将军。”他说。
燕威似乎很惊讶，他强忍着疼痛，“你……你竟然也和这个女人勾结到一起了。”
九王爷不置可否。
在他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转瞬间占领了京城。
燕威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姜惠敏把他调到京城，如今又在朝堂上撕了这么久，根本没有时间抵抗城外的敌军，他连连摇头。
夏清此时注视着外面，九王爷突然闪到一旁，在他的身后，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人骑马上前。
夏清眸光一动，她看着那个老人，嘴唇突然发抖，久久才哽咽着开口：“外公。”
对面的老人老泪纵横，他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立刻忍不住想到了那个苦命的女儿。
夏家只剩夏清一个人了。
他走下马，来到夏清面前，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夏清哭着说。
老人安抚着自己的孙女，身后一个中年人走上前，那是夏清的舅舅。
外面是冲天的火光，整个京城都被控制，满朝文武除了瑟瑟发抖外，无计可施。
姜惠敏看着堂下的众人，“你们有疑问吗？”
哪里还有人敢说话，朝臣们一个个只会点头答应。
已经有人开始揣测，现在是九王爷要登基了吗？
姜惠敏见此满意一笑，“既然如此，明日就送湘南王上路吧，南疆最近正是好时节，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心意。”
小皇帝和燕威随即被押送到大牢。
眨眼间，天下就要易主，所有人都在等着姜惠敏说话，宣布谁来坐上那个皇位。
姜惠敏和夏清对视一眼，夏清点点头，看着外面的九王爷和她外公。
京城里所有兵马已全部被她外公控制住。
于是她清清嗓子，面对朝臣宣布道：“南湘王违逆祖宗律令，勾结敌军，实难宽恕，如今皇位空缺，哀家考虑到太皇贵妃一直协同理政，诸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即日起，由太皇贵妃正式掌权，修改年号，三日后正式登基。”
夏清这句话出口，下面先是非常安静，随后一片哗然。
“这是要谋反啊！”
“居然要改年号登基。”
“祖宗无眼啊，怎么让一个女人掌权登基，这不是要打乱吗？”
“牝鸡司晨，不祥之兆啊。”
姜惠敏就那样冷冷注视他们，一句话不说。
待到下面一点点安静后，她终于开口：“说完了吗？”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
只见那个女人朱唇轻启：“既然说完了，那么，就准备上路吧。”她说着对侍卫吼道：“来人，把刚刚说话的人通通押下去，不必审问，明日直接问斩。”
“你要干什么！”几个人还想挣扎，但如何挣得过士兵。
就见美人表情冷漠：“你们既然觉得我登基有错，那就去地下问问祖宗，替我捎个话，如果他们也觉得我有错，记得告诉我，我会把皇位原物奉还的。”说着勾唇一笑。
几个大臣哀嚎着，辱骂着，都逃不掉被拖下去的命运。
朝廷上瞬间少了一半的人，一时间安静的吓人。
就见姜惠敏提着宫装，缓缓走上龙椅的位置。
她现在并不想坐上去，因为三日后的登基仪式，她可以更名正言顺。
夏清的手挽着她，两人目光相对，心有万千话想说。
最后还是九王爷上前，“先让他们回去吧，安排礼部早早准备登基仪式，三日后很快就到。”
于是大臣们被打发走，姜惠敏带着夏清回到景春宫。
一进门，坐在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床榻上，夏清突然就哭了起来。
姜惠敏伸手抱着她，将人狠狠揉在怀里。
“都过去了。”她轻轻抚摸着夏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