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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鸾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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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刘公公青筋暴起,对着跪着的人一声责骂,只是如此并不能消他的气,对着外面喊道“狗奴才,竟然敢对陛下说此等话,来人呐……”
    “这是朕让他说的。”齐潇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口,外面安静得很,这会才还未到二更,伸手将窗棂推开只能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寒风,根本无从想象那人口中说的千军万马,“你们都退下吧。”
    跪着的两人千谢万谢磕头的爬了出去,侍女们面面相觑,齐潇有丝不耐烦,催促道:“你们也都退下。”
    行礼从侧门退出,书房内只剩了刘公公站在案后,齐潇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宦官,从她登基那日期这人便是一直贴身照应着齐潇的生活起居,齐潇心里明白,这人也不过是楚屏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爪牙。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倒是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她,所以齐潇也就留他至今,不然就算找了个理由辞了他,又怎能防得住身边数百随从,现在瞧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也退下吧。”齐潇别过脸不再看他
    刘公公有些慌了神,此地不可久留,延误一会叛军攻入到时就真是插翅难飞。刘公公是知道齐潇的性格,不屈桀骜,让她如败兵落荒而逃的确为难,但是这会岂是在意这些的事情的时候,几步走到齐潇跟前,跪倒在地恳求道:“陛下!”
    不去理睬刘公公,齐潇独自走出书房,外面侍卫略有诧异见到齐潇一人出来,俯首跪地一片,刚走到了养心殿外,魏池羽刚领了一对人马守在门口,回首见到齐潇同样是愣住,又不见身后其他人,抱拳上去询问情况。
    齐潇并不多语,直直看着前面幽暗的石道,侍卫把周围的火把点了最亮,将养心殿外的院落点了通明,远处隐隐约约听到厮杀和马蹄声,只是夜风吹拂又像是滚滚海浪的幻听。侍卫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和齐潇轻松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方显然是蓄谋已久,直取皇宫逼她退位,怎可落荒而逃,就算幸捡得一命,苟延残喘等待东山再起,也必将枯骨如山,尸横遍野。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众臣规劝她一意孤行,现在可知连那场杀戮都可能为对方一手所为,什么英明神武什么勤政爱民,到头来还不是为一己私欲推万人上战场。
    远处的嘶喊声更加的清晰,齐潇并不打算逃离,她会在这里等着那些叛军的到来,她承认她输了,输给了仇恨输给了冲动,但在最后她也绝不会对任何去妥协,想起了一年前齐渃被人架到颈脖说的那番话,总觉得此时的情景何等的相似。
    头阵战马最先奔踏到来,一见到前方的手持长枪的侍卫,对方连忙拉了缰绳使得马匹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随后后面又是跟上了一群步兵,青绿色铠甲上沾染了点点血迹。
    齐潇高高站在养心殿的石阶上,冷冷睨了前方那些人群,杀红了眼的将士们喘了粗气却是不敢逾越半步,被那双气势压人的双眸慑的不敢轻举妄动。
    马上的人抬手让身后的士兵稍安勿躁,又从马匹上下来摘下了头盔,向前走了几步,齐潇的御前侍卫对来人亮出寒光利刃,那人倒是轻松的笑着将头盔夹在腋下,昂起头对了站在高处的齐潇,手指着离自己胸口不到一丈远的剑刃道:“十年未见,皇妹倒是如此对待皇兄了?”
    齐潇眯起眼将齐浱上下打量一番,也是同样淡淡笑了回道:“朕还没说皇兄,如此劳师动众,又是半夜前来,也不早些差人送个信,也好让朕亲自迎接了。”
    “皇妹此言差矣。”齐浱摆摆手,看了一下四周,“这本就是我的家,何来迎接之说,只是十年未回,有些陌生了。”
    两人一搭一唱确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寒暄客套,只是尾音上翘的杀气,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捏了把冷汗。
    “既然是回家,怎得就如此鸡飞狗跳了。”挑挑眉,齐潇扫过齐浱身后的人。
    “哦,这些兄弟与我出生入死多年,边外生活惯了没有皇妹那么儒雅风俗。”齐浱走上前了几步弹了弹其中一把指向自己的枪刃,毫不介意她挖苦自己的将士,“这次我来,也不过是要拿回个东西,一时心急了点,还望皇妹见谅了。”
    “哦,可是什么东西让皇兄那么心急火燎的,不妨说来听听,也不知朕可否帮得上忙了。”
    “说来巧,还真就在你那。”齐浱笑盈盈的道,“我就想要盘龙传国玉玺。”
    大昱玉玺共有十六方,各钤不同文告,而这盘龙传国玉玺则是大昱历代帝王相传用玺,只有得了此玺才算是真正的受命于天,皇权神授。不然即使重兵□□,传国玉玺未能继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第七十三章 重

早已知道齐浱的目的,齐潇依旧是装模作样的思忖了一番,然后轻轻摇头,“传国玉玺乃是受命于天,岂能随便送人。”
    “受命于天?”齐浱不以为然,笑着向后退了几步,瞧了身后众人,“你弑君谋反,惨杀忠臣,实为大逆不道,何来受命于天?这次我来,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若是不识时务,莫怪为兄不认之前的情分。”
    结束了虚情假意的客套;齐浱收起笑容目光咄咄的射向齐潇,身后的将士重振起气势从后面一拥而上形成半圆状与前面的御前军对峙,一时间,刚才已紧绷的气氛更是被拉到了极致,双方的冰刃在火光中射出青白的光芒,微妙的平衡已是将要打破,战斗一触即发。
    “现在大昱举国上下北上伐夷,护我国土,震我国威。”齐潇并不退缩;毫无畏惧的反击道;“千万大昱英雄儿女远在千里边关杀敌,你倒好,携十万大军不去灭蛮夷反倒是杀伤本国子民,自相残杀,真正的离经叛道。”
    被逼到如此境地,对方是还是镇定不变甚至是话语上都不愿让上半分,齐浱有些不耐烦,懒得多做无谓的交谈,刚是把手搭上剑柄要抽出长剑,前方一个身影快速逼近,青白利剑直取他的命门。齐浱快速用钢腕挡下这一击,转身回踢过去,趁对方避开的时候顺势抽出了腰间长剑。
    身边的将士因为突如而来的偷袭恼怒不已,纷纷提了武器和前方的禁军扭打做一团;暗红色身影重新摆好架势;对着后方的几个御前军喊道:“保护陛下!”
    因为穿了御前侍卫专属暗红色锦服,听了声音才察觉竟然是女子,齐浱皱了眉道:“竟然是个女人。”
    魏池羽冷冷一笑,一剑劈过身边的士兵,提剑再次直取齐浱颈脖,“少看不起女人!”
    几个侍卫把齐潇围在中间向后慢慢撤退,而齐浱带领的士兵不过百多人,一部分大军已将禁军压制,其余大军在天阙阁外守候,两队人马厮杀博斗一时难解难分,原本齐浱打算劝降齐潇,虽然他心里都是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情况看来已是没有降服的余地,刚要抬手让身后闵焕给后方大军红色烟火警示,却是从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马蹄声时轻时重,前足落地略有凌乱,想必是骑者马术不精,太过夹紧马肚而使得马匹前脚落地钝滞,又是马鞭抽打过急,才会让马匹如此乱了步伐。
    马蹄声由远至近,直到一匹灰黑色的骏马从黑夜幕纬中冒出,穿过齐浱这方人群并未停止,而是直直到冲入了混战的人群。
    “住手,停下。”马上的人声音如铃,像是汩汩清泉击打了溪涧碎石。
    急促的呼声在夜晚的寒风中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还与魏池羽缠斗的齐浱一惊,还没做出反应就看到马匹黑色的身影跃入了前方两军混战的密集处,妄图让两方停下厮杀。
    魏池羽抓住齐浱分心的一霎那,剑鞘直逼齐浱咽喉,齐浱赶忙侧过头躲开这一剑,眼见宝剑就离自己颈脖不到半尺距离,齐浱又是向下躲去整个人直接匍匐在地,魏池羽挥空一剑,见他无法再躲避,提剑要取他首级。齐浱双手撑地,硬是用双臂之力将整个人倒立跃起,脚上穿着的铁靴挡住魏池羽砍下的重剑,有用另外一只脚狠狠踢在她的手腕,长剑落地齐浱同时双脚落地将剑踩在了脚下。
    失去了武器的魏池羽没有退缩,向后推开一步摆开架势打算赤手空拳对战,但是齐浱并无恋战,踢脚把剑攻向魏池羽,在她躲开剑的同时,齐浱一跃而过冲到了前方阵营。
    之前的动作一气呵成不过一瞬,忽然闯入的来者驾了马匹已是到了两军交战的中央,双方都杀红了眼,哪管得了那人所喊的声音,马匹因为周围刀光剑影的嘶喊,开始惊慌的开始后退,脑袋不安分的左右晃动。
    来者本身骑艺不精,根本无法驾驭住马匹,周围的禁军也发现了此人的软肋,又看他一身软皮甲分明是叛军,团团将他围住,提起长枪要把他从马上射落,齐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周围的士兵却丝毫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反而因为刚才来者阻挠了他们的进攻,甚至是推着他往禁军堆里送。
    “住手!”
    “住手!”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发出,禁军最先停止了进攻,改为防御一步步向后退,而齐浱那方势要追赶,齐浱又是低吼一句:“都给我退下!”军令不可违,只能捏紧了手中的刀剑咬牙切齿的退回到齐浱的身后。
    一时间原本纠在一团的战斗,因为各自统帅的一句号令回归到了原先的阵型,只是地上残留下的血迹和死伤一片的将士,让每个人心底都对对方产生了莫大的仇恨。
    马匹终于安静下来,像是站立在两军对垒的楚河汉界,齐浱紧紧握住双拳。站在远处台阶上的齐潇,被御前侍卫保护在中央,这会伸手让侍卫推开两边,同样定定看着马上的人。
    那人看了眼齐浱那边的人群,随后扫过戒备的禁军,魏池羽还因为刚才的战斗气息凌乱,最后落在了齐潇身上,目光只停留了片刻,来者从马上翻身下来,面向齐潇缓缓把头上的盔甲摘去。
    齐潇曾经想过无数种再见齐渃的幻想,在宫里,在京城或者是某个不知名景色中的相遇,会是冬季,像是初遇那般枝头落雪脚下银素,又或者是秋季或是夏季,但是不管场景如何改变再多,她都相信见到那一瞬间,会是感彻心扉的欣喜。
    而此刻,日日怀念蚀噬百骸的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穿着叛军的铠甲,束起的头发被一块米色头巾包起,只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孔。
    半年未见,那人还是明澈双眸,笑靥如玉,只是没有了在宫里小鸟依人娇稚由怜的模样,微微晒黑的肌肤,挺拔的身材,下颚紧曲的线条。一身软皮甲贴身的穿在身,连下马时走上前的步伐,都是没有了当年穿着襦裙时的温雅风姿,反而是习武人都有的刚毅。但是齐潇还是在那一声叫喊声中就认出了她,就像这会,只是单单看她站立的样子,齐潇可确定,是她,并非他人。
    没有欣喜,心中翻腾的是猜疑是疑惑是被背叛后的愤怒,是这一场阴谋齐渃从始至终都参与其中,还是另有隐情,齐潇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后者。
    “渃儿,不是让你在后方待着,怎跑这来了。”
    齐浱的一句话让齐潇不得不更加确信前者,想到这半年来的泪迸肠绝枯形灰心,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徒劳伤神,齐潇迷了眼睛,缓缓唤道:“齐渃。”
    生疏了不能再生疏的称谓,没有半点情绪,更别说是久别重逢的喜悦,齐渃被这陌生的语气一惊,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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