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锐开好了方子搁下笔,把方子递给小安子让他去尚药局抓药,刚收拾起摊开的物品,齐渃又提起刚才的话题:“临近年尾了,尚药局可有忙碌?”
听似是关切王锐其实还是侧击问齐潇的事,宫里有些风吹草动,第一个知道的并非那种重官要臣,往往是服侍在天子周围的各部,尚药局便是其中之一。
“前段时间,听陛下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否入寒。”齐渃紧了紧怀里的手炉。
整理东西的动作毫无停顿,齐渃终于放弃继续询问的打算,和王锐接触久就了解,他向来沉默寡言,且不喜推脱迂回,若是不方便说的话,索性沉默也不会绕着圈搪塞,这会看到不为所动,齐渃微微叹了气道:“王大夫过年也是住在宫里?何不成家,不然一人多冷清。”
一句客套倒是让闷葫芦抬起头,消瘦的下颚动了动,正当以为他要说什么,短暂沉默后,王锐拱手道:“臣,谢过公主挂心。”
中间的停顿是空白的内容,显然他跳过了些话,只说出了半句,齐渃被他忽然而来的拜礼弄得慌乱,又像是有意窥探他心中想法使她尴尬起来,对方并没有给她太多尴尬缓解的时间,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向后退了一步道:“臣先行告退了。”
看到王锐背影退出房门,齐渃沉闷的心头又笼上一层阴影,但她并不想为太多繁杂的事情牵绕,让华香替她披上见大氅,手抱暖炉到了殿外。
这会正是晌午,过不久就要是午膳的时间,外面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就算日头晒下也没有一丝暖意,殿门被管得严严实实,阻隔住外面刺骨的寒气。
“屋内闷得很,把门开着透透气吧。”
说罢,齐渃便伸手要去推门,华香眼疾手快的先她一步将她搀扶做到椅子上,又给她紧了紧大氅,这天寒地冻的哪有什么闷热,无非是想开门候着外面进来的人,华香心里清楚却不点穿,只把火盆更靠近了齐渃一些。
开门后,寒气串入大殿,还好虽然热力不足风不大,只要齐渃乖乖坐在火炉边别乱动,应该受不到多少寒气。
不过,华香从屋里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景致,林寒洞肃冷清的很,桂花树郁郁葱葱也没了那甜腻的香气,旁边的月季海棠之类,掉落的只剩几根光秃秃的枝丫,零零落落吊着几片枯黄卷曲的叶片。
还好屋里的人并非要赏景,只想要看清正门的位置便可。
过不多时一个人匆匆进来,坐在椅子上看书的齐渃期待的抬起头,迎面而来是刚抓好药进来的小安子,一路跑来被寒风吹得鼻子嘶溜嘶溜吸着气,来不及缓口气就一头钻进煎药房给齐渃煎煮今天的药汤。
略带失望的低下头继续阅读手中书籍,心中已是安定不下,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七,往年最后三日齐潇都要封笔封玺不再办公,既然不办公又何来他们所谓繁忙。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冷不丁冒出的想法,让齐渃浑身紧张起来,马上宽慰自己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但越是想将注意力放在书上,思绪不受控制的越往坏处想。
翻了不过一页书,已是有些坐立难安,又想到之前王锐似有隐瞒的表情和不寻常的近况,更是恨不得马上去找齐潇。
心烦意乱的把书放回案上,款步走到门口,华香紧跟在后,走到门口时用身体帮她当住些风,又阻拦住了齐渃的步伐,院落的冷冷清清,石道上还有昨日小绿洒下的一滩水,在今日寒冻下,结成了一层薄冰,侧门可以那可以看到升起的白烟,应该是小安子正熬煮今日的药汤,大概再过不多会就可好了。
一切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而引起齐渃慌乱的只不过是她猜测,甚至可说是臆想。但是这不安无法自行消退,反而愈发强烈。
“公主……”华香侧过身说道,“外面天寒,您还是别在风口里站久了。”
被这么一提醒,齐渃倒是真被这寒气冷的打了寒颤,又在心里默念几遍让自己定下心,转过身想要回到躺椅上继续看书,才走了几步,背后传来一串疾步之声。
不是传旨奉赏的小太监的唯诺脚步声,也不是宫女们莲足踩地的小跑,脚步声有些凌乱却不失正气,每一步都像是用小锤敲打了鼓边,塔塔作响。
转过身看清来者何人的同时,对方已是跨入殿内,屋外的寒气还围绕在他乌青色的官袍上,胸前是彩绣仙鹤腾翅吉图,走得很是匆忙让他站稳原地仍需喘息了几口气,才抱拳拜见道:“臣魏秉诚,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过去揽月宫的常客,但是自从齐渃与齐潇那明明暗暗遮遮掩掩的关系在朝中恣意横行之后,他已有一年没有再前来过,上一次前来还是跟着齐潇前来探望她的事情,而最近一次见面还是游湖的那天。
不再前来揽月宫避嫌是其一,更重要是要断了自己的痴望,而齐渃也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她多少理解了魏秉诚无意中投来的目光和有时若有所意的苦笑。
既然无法回应他的感情,齐渃不会虚情假意的前去维持过去关系,虽说失去一个良师益友很是可惜,但为抱有赎罪或是歉意同情的交流,对她而言太过虚伪,更是对对方的残忍。
但至始至终,魏秉诚在她心中依旧占有一席之地,是良师益友也是兄长般敬仰之人,亦如当年她赠送墨竹图时说的那番话,不惨半点虚假。
现在想来两人已有半年未见,对反早已褪去了青年时的温文如玉的样子,原本略有圆润的脸颊变得刚毅紧绷,上唇留了一茬胡子更让他看起来老成了许多。
“起来吧。”齐渃对旁边的华香示意搬个椅子过来,而魏秉诚没有坐下意思上前了一步道:“公主,微臣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恩,魏大人请说。”
看出魏秉诚似是赶着时间要长话短说,齐渃也不做客套,眨了几下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魏秉诚表情严肃的皱了眉,随后对着房间内环视了一下,目光轻轻落下旁边的花香上,接着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
齐渃明白他的意思,对华香点点头让她先行退下,花香屈膝做了个万福便回到了后屋,殿外只留下了魏秉诚与齐渃两人。
“公主。”魏秉诚的声音压得极低,“请随我马上出宫。”
☆、第九十八章 逃
齐渃还一下子没有从方才那句话中反应过来,对方催促道:“情况紧急,待之后我再好好解释,今夜子时,我便来接公主殿下。”
“且慢。”齐渃叫住正欲道别的魏秉诚,“你忽然说这些,前无因后无果,我即为公主出宫绝非小事,怎可轻易答应你。”
魏秉诚面露难色,看来并不想多家透露,齐渃揉揉眉心问道:“这是陛下意思?”
一阵沉默,齐渃忽的倒吸了口气,强硬的回绝:“既然非陛下的意思,你又有何资格来命令本宫。”
向来态度温和的齐渃猛地神情严肃下来,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让魏秉诚措手不及,连忙叩首:“微臣不敢,请公主殿下赎罪。”
齐渃暗自咬紧牙,一直盘旋在脑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让全身的血液凝固住流动,心脏沉重的跳动却依旧让双手冰冷麻木,干咽了口水,齐渃尽量让声音显出平静,“是发生了什么?陛下呢?”
最后三字的颤抖出卖了齐渃动摇的内心,魏秉诚昂头看到齐渃咄咄逼人的神情,她本人不会知道此刻自己脸色是何等苍白,就像是外面垂挂在屋檐下的一根根冰柱,洁白而锐利却是脆弱无比。
魏秉诚用余光查探四周,确定周围并无他人,用了极低的声音说:“陛下已被幽禁。”说话的声音轻得很,甚至不及门外吹起的风声,但幽禁二字真真切切的传入了齐渃耳中。
“我……”齐渃跨前一步,她想去解救齐潇,就像当年墨爪被困树干或山石上,伸出双臂便可将它拦在怀里,但是“救”字没有说出口,齐渃便知自己在痴心妄想。
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还跪在原地的魏秉诚,对方并没有劝阻也没有制止,他清楚齐渃的聪颖,所有人在突入而来的变故下都会乱了方寸,而聪明与否就在于恢复理智的速度,他相信齐渃会极快地分辨出是非利弊,这是她有别于常人的睿智。
果不其然,齐渃强迫自己转身回到魏秉诚的面前,干哑着嗓子道:“魏大人起来吧。”脑袋里是如浆糊绞成一团的情景,天寿节前一天齐潇临走时的笑靥,绕出炫光五彩的烟火,贴身放在身边的绳结,忽然间支离破碎仿佛可以见到齐潇身陷囹圄的背影。
为何被幽禁?这十日内发生了什么?是谁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理不清的思绪冲击在脑海中的画面,齐渃痛苦的闭起双眼,别过头甩开扰乱思考的杂音,现在务必要冷静下来。
“那么,魏大人要将我带离子元宫,事出何意?”
再度睁开双眸,之前的慌乱已被掩藏起来,一向温煦的眸子此刻镇静沉着,有与往日不同的威慑之力,魏秉诚匆匆扫过一眼便低下头,这才是凤鸾尊驾的气势,让魏秉诚认识到自己与她有着不可企及的高度。
“枔王二十万大军假借军整之名,包围子元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魏秉诚回答的简明扼要。
“那与我出宫有何干系。”齐渃终于找回一些思考能力,现在情况明了,中间发生了什么让楚屏最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这一时半会自然说不清,但是既然是幽禁齐潇,那么现在不该是想法设法解禁,为何却是找到自己来了。
魏秉诚有些急乱,不停望着门外的动静,生怕隔墙有耳或被人查探出动向,“陛下早已察觉出枔王图谋不轨,自有她的对策,但……”听到魏秉诚这话齐渃刚松口气,发现他支吾其词,似有难言之隐,便静静站着等他接下去的话。
心中踌躇许久,终于道出实情,说的时候不敢多瞧齐渃,生怕得罪到她,“陛下伏龙凤雏洞察其奸,但如今她禁锢限制多少受其牵累,而枔王早已察觉出陛下身上一大弱点。”停顿下,偷偷观察了齐渃的反应,她神色淡然等待着接下去的话,魏秉诚低下头回道:“便是公主殿下。”
对这个答案齐渃也早就猜了八。九不离十,不禁皱眉道:“你是怕枔王对我不利?”
魏秉诚点点头,想起一年前齐潇因听到齐渃讣闻后的冲动,“陛下深谋远虑冷静从容,而唯独对殿下您,总会失了分寸。”
齐渃知道他是暗指一年前北伐之事,当时齐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然调了禁军前去攻打蛮夷,而现在十万大军重回楚屏手中且忠心耿耿,不可不说是当年埋下的隐患。
“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若是举兵进城为下下策,枔王意图……乃是……皇夫。”这些原不该说出来,但是魏秉诚知道若是不说,齐渃更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回想起几日前那些变故,胃里恶心的想吐,“现广纳玺在枔王手中,又有十万大军在手,陛下可谓背水一战,由不得半分闪失。”
时间紧迫魏秉诚无法细说其中原委,但齐渃已经猜出了言下之意,现在齐潇被幽禁就知楚屏的目的并没有轻易达到,就算大权在手没有齐潇亲自点头楚屏还是不敢造次,所以他要的是手中有个可交易的筹码,这点上,齐渃正是符合了这些。
若是她落入楚屏手中,的确可乱齐潇方寸,虽说魏秉诚所言却有道理,不过在感情上齐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