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宫蕴原有妻房,为此,正妻转侧,扶晏子耳为正。适时,宫蕴三十七,居工部副职,职不可升,而加侯,三品宫郡侯,以此职督促雉眉山庄重修之事。
九月中旬,宫蕴以运材为名,下广陌,亲自选材是一,成亲完婚是二,最重要的,还是一见郑昂,宣垣市安抚威慑之意。
陈絮同行,主持婚事。
晏子耳所选,以工部为系,最好不过。但其后居正室,仍是让晏子鱼多有不适,不过晏子耳只比她小一岁,当此之龄,没有别的选择。陈絮知晓,便是劝慰一番,方解其心。
光照十一年三月,雉眉山庄修葺完成,垣市与晏子鱼搬过山庄而住。同时,立学府司,分工,艺,商,农,文,武,礼,玄道偏学八学,统管太学,西苑骑尉院。
另统管各州府私学堂,限一月之内上报私学所在。再逾月,教学先生进行考核,胜职者,记名在册,有辛劳者,亦编撰在册,统归各地府学内务管理。
于此,国内新风学识一扫而起,各地辩学之会亦在府学组织下,年中举行,各地新象人才辨出,于朝中秋考选拔人才,再有考量的余地。朝中新老旧臣,当此一事,于职考论事更加用心,生怕不能胜之而为新风新象所替代。
☆、鬼画符
学府司立,师流洇亦居职,前期之事,还是统计各州府的民艺之技,以及早先编撰在册的,有些还在,有些则无后继之人,一一都要重新规整确认。
工部自垣容兵势起,对工事见重,对民艺见轻,皓皇虽有心整治,但她随垣容之后,此事便是耽搁了下来。因此师流洇整合起来,几乎是从皓皇争战断流而起,近五十年的断层,当真不是那么容易。
每月初,八学各部都要亲自见上晏子鱼回报各地府学的规整情况,晋朝三十二州,事情三月起开展,及至九月秋考,只匆匆报了一场辩会之上的十来名才学之人。
晏子鱼对此很不满意,但州府之事,往往拖沓严重,她走过广陌,自然知道。最后与朝堂上请旨,另立一组监察官,亲自下各州府进行督促巡察,监察官巡察之后,各地情况才渐渐好起来。
立州府学,开支又是一笔,晏子鱼与商洵陈家商议后,决定以陈家镇北地商路,商洵亲自去陌东主持商事,稳住陌东。
这下子一来,陌东之地,郑昂,晏子耳夫妇,加上商洵调职府司,明眼人,都看得出事情有变。然垣市摄政,早在宸帝亲政之时,都无人敢提还政之事,陌东之变又何敢多言?只小心保势而已。自此,郑昂的手脚,便也多了起来。
光照十一年九月初秋考之时,原本隶属户部的官员选拔秋考之试,移交学府司文部,晏子鱼为此忙了一阵,等闲下来时,才发觉有半月没回雉眉山庄了。
垣市倒是来看过几回,但事情多,两人几乎是匆匆打个照面便各自忙事情去了。
九月十七,对于晏子鱼吩咐自己随她回雉眉山庄,师流洇不解,但不敢问。她现在官职在身,言辞小心,行举也得小心,只是逢人换颜换对待的方式,倒是与以前没什么不同。
对晏子鱼,除却每月初一的汇报之时,这一年以来,倒是真没私下见过面。
这一年的处事,也让师流洇认识了晏子鱼几分,是个悲喜不能见的人,思越很快,处事手段干脆,不论是生,还是死,抉择之后,一应到位。
生而用者,待遇,喜好,皆能投其所好,所用之地,也是恰到好处,不会因其它而影响偏颇。死者,看似无怜悯之心,实则在其后事安排上很好,当然,这样的死,是人不能用,非关旁人。
一年,处罚的地方府学不查者,有数十人之多。辩会上,因着愈发小心,各地呈来的名单,只怕还不足以补缺,秋考,定是要选出人来了。
说是悲喜不能见,却在见垣市的时候自然流淌出温柔。明明有时还在冷叱人不当事,转过眼,见上垣市,没什么情绪的颜上,眸底都尽是温软的欢喜。
两人之间,通常是垣市匆匆赶来,遇上膳食时辰,便一起用上膳,遇不上,则是晏子鱼直接给送出了府,一路小说几句话,也就算是见过面了。
顶多,与府前门外,当着诸多的人,帮垣市打理下衣角什么的,一来二去,不仅护卫的甲卫习以为常,连街上看热闹的百姓,瞅着垣市的车驾行来,往往都要凑上热闹的看上一二。
晏子鱼倒是不怕,垣市终究有些脸皮不似她,再往后,不让晏子鱼送出府,两个人清清静静的走一段,该商议的问题商议了,该说的悄悄话也说了,便于门房内,轻轻道别罢了。
府学初立,单单借了柳王两处别院行事,东城已经独辟一隅开始改建,只是依晏子鱼见过江流的手段,对新晋的工臣手艺看不上,不惜自己搬来工书工图看过之后,与他们一起定图定稿。
定稿之后,督促监工,实在是跑进跑出的心累,但一趟下来,往往能看出很多问题。
她学习能力自来厉害,明了要点之后,第二日再去寻求有实践经验的工臣商讨求证,更是一番启发。如此,对筑修之事,虽没有动手之能,但一眼可看出其中些许门道,还是可以把握的。
师流洇早在晏子鱼吩咐下先退了朝服,换了桃红半染的便服等着,等到有人吩咐她过去,才带着明小行(xing)一同往出走。
明小行是明见无的妹妹,十五岁,跟在师流洇身边,是照顾,也是学习。
两人出府,马车已经候上,晏十一见师流洇出来,上前请道,“师大人,请上车。”
师流洇见是晏十一,只怕晏子鱼已经在车上了,暗暗静了心,踩着马蹬上了车。
上了车,果见晏子鱼坐在里面,正是行礼,晏子鱼拦住了她,道,“直接坐。我有些累,小歇一会儿。座上是中月北上一年写回来的信,有些是给你的。我这个做姑姑的,又是你的上司,不能徇私,算着等你把府学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再拿给你,没什么不当。你若不想看,那便不看,权当是我这个做姑姑的给她挡了。若是看了,好歹回封信给她,我让人加急了送过去。”
师流洇坐下,果见旁边有小厚的一叠信纸,再抬头,晏子鱼一双眸,平静见深地看着她。
这还是第一次,她们如此接近距离,师流洇不免想起垣市,滑开眸,淡道,“臣下与林将军并无私事,此信,怕是寄错了的。”
“如是寄错,权当看个笑话,路上无趣,流洇可用来解闷。”晏子鱼轻屑见笑,不知其意地看了师流洇一眼,眸底敛上,倚在软座里小憩而歇。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师流洇看上的意思了。
师流洇不能抗命,遂捡过那一叠纸信来看,一看还真是有些头疼,原来又是林中月鬼画符一般的爬虫之画。全部简单翻着看了一遍,大约画的是她这北上一年过的情况。
北地之行,行军阵中,险之又险,好几幅,都是林中月险中受伤的画面。
师流洇将受伤的几幅捡了出来,大伤小伤,竟有五幅之多,而每一幅下面,皆是画了一个小小蹙眉的笑脸,应该是不想让她担心,笑脸的勉强,正是突显了这一点。
而其它的画上,无论是平常时日,还是小立胜仗,其笑脸,尽是欢喜雀跃的。
师流洇想想,对林中月最后的样子,是自己用纹笔将她颜颊上那一个奴字描成了两条殷红的双鱼。双鱼缠绕极尽画面之时,两人的颜,凑得也是极尽。奴字,一女一又,双女成双,以女成鱼,不辨雄雌,阴阳互绕,这便是师流洇在林中月脸上纹下的纹样。
提笔将离时,林中月捉住了她的手腕,醉酒的呼吸贴得更近,让她捻笔的指尖颤动,锋锐的刀笔锋锐便点出了一点儿殷血,顺着林中月半颊明艳的脸滑了下去。
本该是用棉绢去试血的,可迎着林中月那醉意明亮的眼,师流洇脑中一下子如同那一双挤进来的眼,也挤进了无数的过往画面。
林中月是垣市也管不了的赖皮性子,见到当年便明艳万分的师流洇独立台上走戏步,一个没忍住,人便跳了上去,以一身杂七杂八的胡乱手段劈了上去。
一个是没什么正规章法的胡乱,一个则是戏骨根底的巧手灵肢,闪躲腾跃之间,师流洇愈发灵动不可捉,而林中月,则是气喘吁吁难奈何。
林中月何曾吃过亏,索性耍其无赖,用起阴招,师流洇不小心中了招,为林中月一掌拂过了已有曲线的身前,霎时羞恼见怒,拐了林中月腿弯一脚,令她站立不稳地扑下去,跟着便是一脚踩在她背上,气道,“小王八蛋,若是可以,我定会砍了你的手!”
那时,垣市已经找到林中月,林中月有垣市撑腰,自然骄横,反驳道,“反正我也打到你了,你也不算真有本事,有本事,我们三日后再比,看谁砍了谁的手!”
师流洇想到此处,轻然笑了一声,她与林中月,好似自打见面遇上,便是斗来斗去,及至临别,还是在斗来斗去。
那夜,也不知是她心软在了何处,林中月面上的纹绣,让她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这个人是上了九鼎山那样拔寨灭族之地为她寻亲的。
一句帮她纹绣的话说完,林中月亮了眸,拽着她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偏院,松开她,摆起架势,扬眉道,“师流洇,我可能要北上了,回林家。今夜一别,不知再见何时,你若归家省亲,莫要提及我,我怕他们会不开心。”
师流洇见她起势,便知是要和当年一般比试一二。她心中本有垣市嫁出的郁结,当下不多言,折过发带将长发束起,收袖挽口,清淡道,“林中月,你想要什么,我师流洇有的,以恩做偿,都给你。但,你带不走我。”
林中月眸底僵住,随即莞尔仰颈一笑,回转之时,眉峰凛冽,人已经扑了过来!
师流洇还如当年一般步履灵动轻转,纵使无技击出招之可能,但是避开林中月这个醉鬼,自然轻巧容易。林中月酒蕴深藏,一阵轻踏捉人,酒劲散发出来,人越来越热,眼前也越来越模糊,跌下去的时候,权以为会撞到冰冷的地面,倒是想错了。
师流洇揽住林中月,一阵如旧时一般的斗趣,郁结发散,心底反而是空了,坐在地上,将林中月平缓地放在怀中,满眼的,都是林中月那荼蘼盛放的纹绣。
在越州的时候,她心情不好,或者登台受挫,心底难受之时,林中月都好似知道,都会来陪她走上几步,有时为了哄她开心,不惜挨上几掌。
明知道她技击已经很好,明知道她是有心让自己发气,师流洇还是只认为她是个满嘴没个正经话的胡闹孩子。
四年经别,她倒是真的长大了……
那一个‘奴’字,愈发刺眼了。
师流洇拍拍林中月的脸颊,“走,现在回去,我替你遮奴。”
林中月似乎听清,似乎又没听清,翻身歪进师流洇的腰怀中,几近撒气般道,“不去,不回去,姑姑,中月不回去!”
师流洇算是听了个明白,心下没个什么动辄,扶起林中月往外走。
回到暂居的别院,师流洇趁着林中月醉酒,挑着刀笔给她纹上了,方是挑了色添上,林中月眯怔地醒了,于是坐起来,痴痴怔怔地看着师流洇挑色而纹。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而诡异,直至林中月见师流洇想退,率先发难捉住师流洇的手,刀笔尖儿一颤,殷红漫来,妖冶至深的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