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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瞅着苏小小笑了。
昨天苏小小在这里治的伤，因为担心搬动苏小小的时候不小心又给扯到伤口，所以苏小小就在朝霞宫歇了下来。
以前苏小小不愿意在朝霞殿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李安然给知晓，而现在，早已知晓，她也就不用藏着掖着的了，自是不用过分担惊受怕。
夜里，李安然是看着苏小小睡着的，看着她睡着了，这才在外间躺下。
在冬猎的时候，她曾和苏小小同床过，可是自己当时睡相可是不好，现在分开睡主要还是担心不小心碰到苏小小的伤口，这才和苏小小分开睡。
……
苏小小在李安然这儿养了些日子，皇帝派人来说心雨已经被送出了宫，李安然安慰她说好歹保住命的时候，苏小小才发现在皇宫里，命如草芥。
偷盗夜明珠的容玉在暴室已经死了，这是苏小小后来才知道的。
至于心雨有没有和那太监结为挂名夫妻的事，却是没人再提过。仿佛这是一个禁｜忌，大家都不能去触碰似的。
而心雨能够在这桩时间中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过完了寒冬，迎来了春天的时候，苏小小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好了大半。
再回到自己的偏殿，却是不会再有心雨还在原地候着自己，等着自己回去。
苏小小有些时候，发个呆就可以发一个中午。
李灏也曾来过，苏小小让苏洛面对李灏。而当李安然来的时候，就是换做她去陪伴。日常的发呆，也是由苏小小去完成。
苏洛和李灏出去，常常是很久才会回来，苏小小都不知道他们一天究竟是有多少话需要说，可是，苏小小却从来都不在意。
此刻她在意的，只是，她还能以苏洛的这个身份，在李安然的身旁陪伴多久？
每一分一秒，都是一种奢侈。
因为苏小小知道，自己终究是一个外来者，自己在解脱了苏洛这个身份的时候，这人世间就不会再有苏小小这个人。
她不会怨恨谁的自私，毕竟，人都是自私，她没有什么资格去埋怨谁。
那天和李安然在池塘边看春水时，苏小小却是又问起上次自己提过的事情，“公主，您没有和皇上说过要出宫另辟府邸吗？还是您不想出宫？”
李安然听了这话，人却是愣了一下，左右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把这事情给忙忘了，一拍脑袋说道：“每天好像都在忙，可是忙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反而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苏小小笑了笑，却是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再去找李安然的时候，就见李安然一脸笑意地对自己说，出宫的旨意已经下达下来了，不过那府邸还需要修葺一二，得要等一两个月擦能搬出去。
苏小小也知道皇帝向来喜欢这个女儿，不愿意委屈了李安然，万事都要给最好的。
在朝霞殿用了午膳，李安然却是叫心雨取出了被压｜在箱底许久的纸牌，朝苏小小说道：“好久没有玩了，要不，你再陪我玩一次？”
面对李安然，苏小小一向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便就应了她。
这次也不需要谁来发牌，遣出宫殿里的所有人，李安然却是拿着一副牌问苏小小，“苏洛，纸牌是你教我玩的，那么，这一副牌里，哪个是最大的？”
苏小小想了想，说道：“大鬼小鬼是最大的牌。”
“其他的牌呢？”李安然又问。
苏小小虽然不知道李安然的意思，却还是一一给李安然解答了大小顺序。
李安然拿着牌，就握在手里，对苏小小说：“玩抽乌龟或小猫钓鱼的话，太慢，而且你还会耍赖，我们就直接玩猜大小。”
“这个输了是要有什么赌注吗？”苏小小眉头微皱，总觉得不会那样简单。
“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不许撒谎。”李安然竖起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对苏小小说道。
苏小小看着李安然拿认真的模样，失笑道：“我知道，其实就是真心话大冒险。”
“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李安然自是不会懂苏小小话里的意思，可是一听苏小小这样说，便就好气了，似乎那真心话大冒险还更加好玩似的。
苏小小把规则解释了一遍，李安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殿，说道：“反正这儿没人，我们要怎么玩都可以。”
苏小小莫名地觉得心口一冷，有种不好的感觉就这样袭上了心头。总感觉李安然和自己玩游戏是要窥探自己的秘密似的。瞧了一眼面前专心洗牌的李安然，苏小小暗道自己多想，却见李安然把牌放在软榻上的案桌中央，朝自己道：“你先摸。”
苏小小也不推辞，从最上面摸了一张牌，一看是“4”，嘴角一抽，除非李安然摸到的是“3”，不然自己就没有赢的几率。虽然，对于输赢，她不是那么的在意。
可是……想起自己前几次输在李安然手里的时候，李安然脸上那志得意满的样子，苏小小就有些啼笑皆非，这比大熊啊，真的是只是靠运气而已。
李安然抬手也摸了一张牌，朝苏小小说道：“你摸到的是什么，我们比一比。”
苏小小无奈地拿出那张“4”，却见面前的李安然嘴角一扬，翻过牌面，只见上面写着“8”。
8比4大，苏小小服输，把那张4搁朝一边，问面前脸上还有着明显笑意的李安然：“你要玩什么？”
“就玩你说的真心话吧。”李安然扬了扬下巴，问苏小小，“苏洛我要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我皇兄，到什么地步了？”
苏小小看着面前的李安然，想说的话全梗在喉间。
她知道一体双魄去到哪儿都无法解决，在李安然的印象里，自己就是李灏的女人。刚想说话，李安然却是放下手里拿着的牌，率先自己摸了一张牌，低垂下了头：“我先摸吧。”
苏小小伸手慢慢过去，拿起那张牌，慢慢地翻转手心，道：“A。”
李安然翻转过自己的手心，一张“2”赫然在李安然的手心里。
那一瞬间，苏小小真的觉得李安然就是上天派来克自己的，不然怎么总是她赢呢？
“还是我赢。”李安然放下手里的牌，看着苏小小，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对苏小小说道：“先会的问题就当不存在，我现在问你的这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
苏小小放下手里的牌，点了点头。
苏小小才点了点头，就听见李安然发问道：“苏洛，你是不是因为心雨的事情，讨厌上了我？”
苏小小抬头看李安然，却见她看着自己，脸上有着强装的镇定。苏小小开口道：“没有。”
苏小小只真的，皇贵妃似乎不怎么在宫里行走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苏小小也不清楚，曾问过李安然，李安然也吞吞吐吐的说不明白，自己也就没有再问了。
苏小小回答了问题，两人又进入了下一场，这次摸牌，苏小小让李安然先拿，李安然也不推辞，率先拿了。李安然拿着牌看了一眼，眉眼一弯，朝苏小小笑道：“你猜，我拿的是什么？”
苏小小本是要拿牌的手一顿，看着李安然，有几分不可置信，“你莫不是拿的是大鬼？”
李安然点了点头。
苏小小嘴角一抽，道：“那我还是不抽了。”
这最大的都让李安然给拿了，嘴角拿什么去和她比？大鬼是苏小小叫惯了的，虽然上面画的不是鬼，只是一只虎。
李安然不依，依旧是让苏小小拿牌，犟不过李安然，苏小小拿了牌，反过来一看，是“5”，属于倒数系列，根本不能混为一谈。苏小小朝后边靠去，说道：“你有什么，你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不是赢来的，感觉不是那么真实。”李安然撅了一下嘴。
苏小小起身，看着李安然，“我还会骗你不成？就算是骗天下人，我也不会骗你。”
李安然捏着牌的手一僵，看着苏小小，咬着嘴唇，有几分无措，心里也带了几分窃喜。空气里很安静，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安静的气息。过了几秒，李安然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苏小小，轻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不骗你。”苏小小回她。
她有什么骗李安然的？又有什么需要骗李安然的？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除了她，还有什么？
在这个诡秘复杂的时局中，只有李安然，一直在身边。本在身份被拆穿的时候，苏小小就想过李安然会告到皇帝那里去，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李安然却是选择让这事沉淀下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几乎可以算作是再造之恩了，她不谢她，自己都说不过去。心中那隐隐存在的苗头，一直在心间盘桓不去，自己也没想过要处理，就这样放任自然吧。
李安然凑近几分，看着面前的苏小小，把自己心中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明知你的身份，你为何还要对我做那些亲密的举动？”李安然问完只觉得自己耳畔烧得厉害。
苏小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李安然烧红的耳，着才明白过来，晒然失笑。笑完着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却是不好说明。一垂眼见李安然搁在案桌上的手捏得死紧，明显的一副紧张的模样，便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盖住李安然的手，说道：“若我说，我自己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这个名叫苏洛的身体里面活多久，只想让曾经的安然依旧是曾经的安然，面上的笑依旧存在，你可会信我？”
这也是苏小小的真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苏洛的身体里面存活多久，本是异世漂浮的她，本不该有所牵挂，可是曾经皇帝对自己的那一声质问，却是一直都在心头盘旋不去，保留李安然脸上的笑，就成了她苏小小所要做的事情。她真的希望在她还在是“苏洛”的时候，李安然都是曾经的那个李安然。
只想让曾经的安然依旧是曾经的安然，面上的笑依旧存在。
这话听在耳里，李安然只觉得心间是又酸又涩。看着自己手上覆着的手掌，和自己手掌差不多大小的手中有微微的薄茧，却让自己有种安心的感觉。
李安然看着面前的苏小小，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苏小小把手里的纸牌放开，直接两手一起覆在李安然的手上，“我们就不玩纸牌了，可以直接问问题好不好？心头有什么疑惑，有什么心结，我们一次性都解开好不好？”
李安然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扬，说道：“我刚才已经问了那么多了，你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苏小小歪了歪头，放开李安然的手，手指轻点太阳穴，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什么要问的，便摇了摇头。
李安然失笑，“我就没有什么让你疑惑的地方吗？”
“感觉你的一切我都摸得着，我对于你，几乎没有什么问题。”苏小小说道。
李安然在苏小小这里，几乎就是一个透明的事件，没有什么地方会让自己有所奇怪，都几乎没有什么需要自己问的。
“既然你不问我，那就换我问你。”李安然乐了，看着苏小小，说道：“我就想知道，小小，是你什么人？”
李安然有个问题放在心里已经好久了，那个让苏洛在睡梦里都念着，都要回去找的人，是什么人？
听名字是个女的，还是苏洛心心念念的……
那个人是谁？
苏小小杵起下巴来，看着面前的李安然，故意想逗她，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