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搿!
秦嫣抿紧唇似是极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看着秦绯,秦绯微一摆手,厅内的宫婢鱼贯走出带上了门。
秦嫣扑通一声跪下,含泪道:“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但这里除了你我再没可依靠的人了。”说罢颤颤卷起衣袖,洁白细腻的胳膊上光滑一片。
秦绯扫了一眼瞬间明白大惊失声道:“你的守宫砂呢?”说出口已是明白怎么回事,蹙起眉看着跪在身前哭泣的女人。
已非处子,如何侍寝正是好大一桩差事,若是秦嫣侍寝,皇帝是花丛老手,自然会知道她非处子,而自己则是一手安排她侍寝的人,到时皇帝大怒她秦绯也逃不了干系
真是棘手……
秦嫣哭泣着哀求:“求姐姐帮帮我,若是皇上察觉就是欺君之罪,我,我……”
秦绯虚虚扶起她,揉着额头疼道:“我会帮你的,只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这事帮了她,她必定感激自己,就算以后得宠再自己之上,对自己也是忌惮的,况且她真的需要一个美人来拉拢皇帝的心。
笙贵人娴雅,徐才人安静,两人性子都很温和,皇帝也是喜欢的,但是却不是特别的喜欢,宫中这样的美人太多,在皇帝面前都是极温柔的,却一个能让皇帝上心又对自己格外忠心之人。
心思缓缓转动,也不想去问是谁破了她的守宫砂,只执了帕子掩在唇边轻声问道:“你月事还有多久来?”
她脸一红道:“这个月二十六,现在才初八。”她也想到我是用什么法子,随即苦着脸道:“还有这么长的日子,可今晚就要侍寝,怎么办才好?”
秦绯安抚道:“你先别急……今晚我先安抚好皇帝,也不必就是今晚侍寝,迟几日无妨,只是今日皇帝是要见上你一面的。”
想了想道:“你可有什么拿手的?我记得你舞艺甚佳,今晚不如来一曲独舞,余下的我替你挡去。”
秦嫣期期艾艾道:“也只有这样了。”
忍了几忍终于忍不住问:“李峮既然临幸了你为何还要送你来和亲?”
她啊了声迟钝想了想,脸色煞白道:“……不是他,他不知道我已破身,他并不喜欢我,从不踏进我宫中一步,这次和亲是我自己要求的,那样的日子我实在受不了。”
秦绯低叹,这里的日子又比乌尚好去哪里呢,垂下眉低声问道:“秦,秦相一家回去通州还好么?跟你还有联系吗?”心底还是放不下秦宅的人,就算是前世的命,已经不是至亲血肉,也还是放不下的。
秦嫣缓缓摇头眼神虚幻:“父亲与母亲早已与我失去联系,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只怪我当日任性糊涂,看错了良人……”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逆蝶
第八十八章 逆蝶
秦绯脑中微转道:“皇后送你的衣裳,你且先穿上,免的造人口舌,落了闲话。”
秦嫣露出一丝担忧,却也无奈:“一切谨听姐姐安排。”
是夜,皇帝身穿深色综衣来到锦安宫,秦绯款款相迎,二人行至菩提树边,秦绯笑道:“皇后娘娘让臣妾安排嫣美人今夜侍寝,皇帝意下如何?”
林霈玉微一皱眉道:“嫣美人生性轻浮,我不想见她。”
秦绯敛了心思缓声道:“那皇后娘娘要失望了,臣妾尽心安排,皇上却说不想见,既然如此,我差人告知嫣美人不用等候皇上了。”
“嗯,去办吧。”
秦绯微一低头隐下心底那一抹无边涩意,她的怀孕无人知晓,小产有人明明清楚,却要压着消息不告知孩子的父亲,林霈玉不知道她何时有的身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日在司统监所受锥心之痛,她此生也不会忘记,更会铭记于心头。
秦绯心底清楚,若是她告诉皇帝皇后对她用了私刑,害的那个刚足月的孩子莫名失去,皇后则会说是她是蓄意争宠,无凭无据,只会让自己更加落于不利之地,而皇帝也会疏远她,直至冷淡,这些正是皇后所乐见的。
她,不会让皇后得逞,丧子之痛她还要报,眼前只有忍下所有一切不甘不愿。
既然是皇帝不想见,那她一个贵人也无法,皇上的心意她怎么能左右的了,皇后也会无话可说。
果然过了几天,早上醒礼,皇后状似无意问起嫣美人侍寝的事情。
秦绯瞠大眼微微诧异道:“皇后难道不知皇上曾经是见过嫣美人的吗?皇上不想召见她,妹妹也没法子。”
“这样啊……”皇后若有所思道,“既然皇上不喜欢那就算了,妹妹你要好生伺候皇上,为皇上开枝散叶。”
秦绯心中一痛,微低下头轻声道:“自是应该。”可怜她的孩子,心中对皇后的更深三分,眼中幽火隐烁,深呼吸一口气,再抬起眼已经是笑意盈盈。
说了一会话便就各自散去了,今日宁妃未来,差人来说是身子不大舒服,皇后朝宁妃的梨花木椅审了几眼也为说什么,淡淡道:“既然身子不舒服,那便等身子爽快了再来吧。”隐隐有了怒气,传话的太监满头是汗,忙得了令回了宁妃的萱琦殿。
秦嫣的事情算是暂告一段落,秦绯乐的省心,皇帝真的召她侍寝,以后不见得就不会喜欢她,这样看来对自己也不算是坏事,各人各命罢了。
四月下旬的时候后宫里来了几位新人,秦绯一晒而之,与她何干,她也无权去管束的了谁,秦嫣越发的沉默了,整日里的不出屋子,除了晨昏的醒礼,其余再不出来,意志似乎一下消沉了下去。
秦绯奇怪,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将这一个骄奢蛮横的人性子磨的跟八十老妪一般温吞,又想起那日她说破身之事的神情,似乎是极为伤心的往事,却不见愤怒,怕是心甘情愿的。
现在的自己说皇帝喜欢也算的上,但跟之前刚进宫那阵子的热情委实差了许多,秦绯不急也不慌,盛宠未必是好事,后宫里这么多的女人那多的怨气嫉恨齐聚一人身上,谁能受的了?她若是早些明白这些,那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哀哀沉思着,窗户微开,窗下一株盛开的海棠,花枝低垂,花朵繁茂美丽,正是海棠盛开时节,微风卷起花瓣旋进屋内,秦绯轻轻捡起,放在掌心低声问道:“皇上昨夜宿在哪里?”
方柔在旁低声道:“是宿在新进宫的顺常在哪里。”
“顺常在?皇上很喜欢她么?”
方柔恭敬道:“也谈不上是多喜欢,跟主子是无法比拟的,只是在几个新进宫的新人里算是得宠的。”
秦绯挽起嘴角,伸手摘上一丛垂丝海棠摒在鬓角:“皇上喜欢就好,我高兴的呢。”只怕有人这会早已是心急如焚,欲除之而后快了吧,自己能收敛锋芒,安安分分,别的人怕是不定会这般好性子。
“听说顺常在家世很好?”
“顺常在是朝中周庆年大将军之女,她祖父又曾随先皇征战多年,声望颇大,皇上喜欢她也是情理中的事,她为将相之女,自然尊贵不同一般。”
秦绯静静听着,忽的笑起,她得宠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喜欢,终究却是与那无根浮萍一般,没有可依靠之人,他日若是林霈玉不喜欢她,丢之一弃,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无人帮衬。
春睡懒倦,昏昏睡了一会起身,窗外鸟声啾啾,正是大好*光,心底却始终拢着一层阴霾,对皇帝的怨,对皇后的恨,如同早起的寒气挥散不去。
纤嫔的孩子虽然失去却也是尽人皆知,自己却是半点也不敢告诉旁人,闷在心底像件见不得人的事。
缓缓抚着葱白的手指,皇后现在怕是没空去注意她了,想怎么才能除去那个顺常在,可惜顺常在是将门之女,出身不低,她能将顺常在怎么样?呵呵。
皇宫里总是有着最开阔的视野,朝霞满天,似天上仙官兜头倾下的一筐五彩云杉,霞光万丈灼灼不可逼视,鸟儿归巢,双翅划过七彩斑斓的天空,留下一串脆鸣。
登高望远,楼阁上晚风徐徐,风势破大,吹的发髻微散,方柔上前道:“主子回去吧,这里风这么大,会冻伤的。”
秦绯抬手,视线落在一处:“我且站会。”这里视线极好,简直可以称为一览无余,龙道上一对人影缓缓行来,身后皇家阵势威仪,前方一步远,五道色旗开路,真是威风。
而皇帝身边站着的女人更是娇贵,一身艳红招摇在深春的晚风里,面如桃花,头上带着的步摇珠钗如隔云端让人炫目,继而身姿窈窕,虽然看不清面容,只影影约约看到身形,但远远看去这样的风姿也该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怪不得皇帝会喜欢她。
一行人皆是步行,不知为何都止住了身形,秦绯微有些诧异,她在高处,看的出那些人均是看下一个方向。
顺着视线看去,就见高台上一条瘦纤的身形逆风而站,一头长发被风吹的卷起旋转,发上一排素净,只觉发如墨色,浓墨重彩般散了脑后,身上白色单衣,云袖长长蜿蜒垂与脚下,被风吹的鼓起飘散。
秦绯微一细看,随即冷笑,是秦嫣,她肯定是知道皇帝每日行走的路线,那高台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吧,于是静静立在楼阁里看秦嫣下一步的动作。
果然她微微垂着脑袋,眼角似乎还有一滴泪,折着落日的余晖看的分外清楚,像是一滴宝石含在面上,发出五彩斑斓的光。
缓缓张臂,长长的水袖几欲迎风而去,整个人似乎要要随着狂风翻卷而去,素白的水袖袖上从手臂处衍生出一丛长长的花枝,远远看去恰如肩上一行烈血迎下袖口,红的触目惊心。
脚尖轻点她轻轻纵起,手上云袖逆风甩去,腰肢微旋,白色的裙摆鼓动,舞动着的秦嫣像只逆风而行的白色蝴蝶,素净到极致的颜色,逆风狂舞的长发,不施脂粉幽白的脸,这一切在无不花枝招展的后宫中显然是极为出挑的,极为惹眼。
皇帝的眼神微有些滞住,他被高台起舞的少女迷惑住了,顺常在有些不大自在,轻咳一声蹙起眉道:“皇上,臣妾有些嫌冷,这里的风太大了。”
“风大?”皇帝卷起笑,指着高台,“可偏偏有人喜欢与风共舞呢,镏金,去看看,是谁在绽花台上跳舞。”
内监领了命离开,顺常在脸上翻一层恨意,很快又藏了下去,柔婉笑道:“臣妾也想知道呢,皇上是想在这等着镏金吗?不如先回去,等镏金回来查好禀告给皇上就是了,不必吹着风等着呢。”
皇上微扬起眼,高台上的佳人兀自起舞着,合着双眸,风将三千青丝卷覆在她脸上,遮去面容,她似乎有伤心的事情,旋转间有泪纷飞。
皇帝静静看看一会带着顺常在离开龙道。
秦绯噙着笑看了一会,便也离开,秦嫣还是那么厉害,只是…想起她的泪水,她似乎真是有伤心的往事。
她的父母她从来是不放在心上的,更不可能为他们伤心掉泪,那么能让她哭的只有男人了,这样硬心肠的人也能掉泪,可见那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实在不一般。
下了阁楼,沿着金翠池慢慢往回走,风势渐大,金翠池边都是极高的松柏之类的树木,风吹的树叶哗哗的响,林子里间接种着些木芙蓉,巴掌大的叶子翠盈盈,长势正好,只是这风也太大了,几乎要将木芙蓉吹的连根拔起,也只有松柏这样高大叶根繁重的树木才能耐住这样的大风吧。
金翠池里种着白荷,荷叶婷婷娥娥,花苞盈立于水面上,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池边一个粉衫宫装女子立于石栏,看着满池飘摇零落的白荷,眉间微皱起,隐有不忍。
秦绯看着她的衣着暗暗猜测她的身份,少女身后的侍婢几次上前似劝她回去,她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