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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点点头,秦绯顿觉一股凉意从心底缓缓侵蚀,对她们那样的好,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取来烛火燃起,取一点花叶放在烛火焚烧,隐隐中有焦臭的味道,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秦绯不解道:“怎么会是这个味道?太医怎么说?”
方柔喟叹道:“比我之前想的要复杂的多,是蛊。”
“蛊?”脑后一凉,“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八珍糕是引,这些花草茶是蛊虫,泡在沸水里根本不知道,主子饮了下去,这些蛊虫便会寄生在主子的体内,而之前种下的引便会引起蛊毒发作,主子脸上身上便生出这般可怖的东西。”后面的话方柔没有继续说下去,秦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背后密密生了一层冷汗,贴在衣服上一阵凉一阵热,心底更是寒意乍生,这二人在宫中与她往日向来密切,可为何要这样害她,自问素日里待她们并不差,人心难测,眼睫低垂,面色煞白低声道:“嬷嬷,我知道了,事到如今,可有什么法子能解开这些蛊毒吗?”
方柔露出担忧:“就是不知道八珍糕里下的是什么引,只有知道引才好解毒,主子这件事情棘手。”
秦绯微摆手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太医可曾说有什么法子解开这蛊毒吗?”
方柔摇摇头道:“只看的出是草叶里的蛊毒,那引没法知道,宫中一向对这些阴毒的东西讳莫如深,太医暑中并无擅此东西的太医。”
秦绯抬起眼无力道:“有。”
“谁?”
秦绯眼神幽暗,口气平淡:“能施毒之人自然就能解毒,你先下去,容我想想。”
“是。”
脸上的疹子阵阵的灼痛,似是有千万只小虫在其中抓挠,又刺又痛,又不敢伸手去抓挠,只有忍下这般辛苦,更加难受的是心底,她无意害人,他人却步步紧逼,想置她于死地,真是人心可怖
缓缓闭眼,失望痛心,半躺在床榻上细细的想,笙贵人的父亲早年是苗疆一带看守林场,她自幼在那长大,巫蛊之术她必是擅长的,万万想不到会这样对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二人是何时开始联手的?她竟然半分也没察觉到,还以为皇后看她不入眼,他们二人居然对她也这般,心思比起皇后更为歹毒。
若是自己今日没有察觉出,还真的以为是得了狼疮,皇帝必然会对她渐渐疏远,而自己面容破烂更是见不得人,又是极易传染的瘟疾,被隔离进冷宫是必然的,日子渐久,谁还会记得她秦绯?死了也无人知晓,恨声冷笑,真是好细密的心思,好歹毒的心啊,枉她平日里向皇帝引荐她二人。
蛊毒……现下先解开身上的毒药才是首要紧的事情,可是如何才能得到解药,知道药引,糕点已经没有了,无从可查。
脑中一亮,突地想到一件东西,强撑起身朝外喊道:“春燕,去将我前几日穿的那件短衫拿来。”
春燕忙不迭的去了,取来衣衫,秦绯接过手在内袋里掏了掏,掏出一点碎屑,欣喜若狂道:“嬷嬷,这里还有一点八珍糕。”
方柔进来看着秦绯手上的那点东西也很高兴:“这个东西主子怎么还会有?”秦绯小心取出放在桌上道:“我那日吃了,顺手剩下的一块放在口袋里,今日突然想起来,嬷嬷看看可知道这是什么引?”
方柔转身取来空碗,又吩咐秋红取来黄酒倒了进去,再将那些饼屑小心放了进去,双目紧紧盯着,就见那些饼屑沉进碗底,渐渐泡开,黄色的酒水逐渐泛出青黄的颜色,酒味越加深重,带着血腥的味道。
方柔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是人血为引。”
“人血?”秦绯一惊道,“人血如何能做引?”
“是浸了五毒口涎的人血服下并不会中毒,若是再饮下蛊虫制成的花茶,蛊毒引发,便是会像主子这般模样了。”方柔眼里闪过不忍,连忙道:“首要紧的是先去掉主子脸上身上的毒疹子,既然是蛊虫的毒气引起的,就不必用狼疮的办法来医,解蛇毒的药就可以用。”
秦绯心底沉沉,面色微冷,点点头道:“既然有药可医那也无妨,”她抬起眼看向方柔,“嬷嬷如何知道这些东西的,都说宫中对蛊毒之事讳莫如深,嬷嬷进宫多年怎么会懂得这些的?”
方柔神色一凛,垂下首正声道:“奴婢的父亲是蛇医,虽然是解蛇毒的,但奴婢父亲对蛊毒也知晓一二,奴婢耳熏目染也会一些的。”
秦绯轻笑道:“嬷嬷不必多心,我只是好奇,那就有劳嬷嬷去配些解毒的药了,我的身家性命就交给嬷嬷手中的了。”
方柔忙道:“奴婢对主子是一片忠心,主子大可放心,奴婢这就去办,事早不宜迟。”
目送方柔走出内阁,秦绯极累一般吐出口气,若是方柔对她并未那么忠心,与他人觥筹一气,那她也无办法了,庭院的莳花渐渐有凋零之态,粗粗想起自己病卧床榻也有近一月了,无人来瞧她,若这样沉沦下去,可太对不起这一世的重生了,合上眼沉沉睡去。
方柔找来草药煮了药浴给秦绯洗澡,洗了几次身上的疹子渐渐停下,不再长出新的水泡,浸煮的草药秦绯留了下来晒干,她缓声对方柔道:“这些东西都是去我身上的毒气,我泡在水中这么久,嬷嬷你说这些草药会不会也将我身上的毒气带上一些?”
方柔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会带上毒气的,疱疹里的毒气已经是发出的了,与服下的蛊又大不一样,只消沾染了不需引就会发作,这些用过的草药,已经不能称为是药,是毒。”
站起身看着室外被风雨吹的有些歪倒的玫瑰淡淡道:“将这些东西与玫瑰制成香囊,做的精细些送给笙贵人,算是回礼。”
方柔福声:“是,主子。”
头上戴着的金叉有些沉重,对着镜子细细看着脸上渐消的疱疹,比起前几日那般满脸的可怖,已经是消下去很多,心底有些发急,问道:“嬷嬷,你说我脸上的这些东西还需要多少时间才可完全消去?”
方柔上前安慰道:“主子不必心急,这个急不来的呢,奴婢定会将主子调理的比从前还要漂亮好看,让皇上看了移不开眼,哼~到时月华阁的嫣美人也就没这么得意了。”
秦绯手一顿奇怪道:“嫣美人?皇上很喜欢她?”
秋红在外忿忿道:“每日穿的那个样子,真是让人看不过去,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皇上也不过是新鲜罢了。”
秦绯拧起眉呵斥道:“主子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议论,皇上喜欢的就说明嫣美人有过人之处,我自然是有地方比不上的,出去”
秋红脸色一白呐呐不再言语。
皇帝很喜欢秦嫣,呵,真是找死,那些人的眼想必转到了月华阁,而她秦绯也要少收一些瞩目的了,这样也好,她也有事情要做,少一些瞩目总是好的。
锦安阁现在跟冷宫没什么区别,秦嫣既然如此受皇帝喜欢,那她再加上一把力,让皇帝更喜欢她。
将轻纱蒙上面,宫中女子若想受封,一是凭着皇帝的盛宠,二便是怀上龙种,秦嫣受封颇艰难,她来历太过特殊,皇帝想必也不会让她受孕,若是公主还好,怀得龙子可就不妙了。
拉开床边红木盘梅枝的漆柜,取上一张纸片,上面自上而下写下各色药名,均是安胎保胎调理身体的药物。
微微一笑:“随我去月华阁瞧瞧嫣美人。”
正文 第九十一章2 训斥
第九十一章2 训斥
秦嫣依旧是一身的素色,淡淡的浅绿色,云烟一般清浅的颜色穿在身上如一绸出卷的烟雨画卷。
她见到秦绯缓缓走来,微微一愣道:“姐姐的病好了吗?”
秦绯低声咳嗽几句,看了圈四周道:“这里风大,你我姐妹进屋说话。”
秦嫣了然使了眼色一边的宫婢均都走了出去,方柔也退了出去,秦嫣上前拉住秦绯的手并不忌讳她身上的病,眉间一抹担忧:“姐姐身体这般不好还要来看我,妹妹真是感动。”
薄纱下的脸勾起一点极轻的笑,抽出手:“我身染隐疾,你不嫌弃我,我才是感动。”喝了一口热茶,掌心里伸出一件东西,未语先含泪道:“这个是调理身体的东西,我如今想再得皇帝喜欢怕是不可能了,我的脸已经毁了,而你,正是好时,一定要抓住君心,才能在后宫中站稳。”她擦擦泪极为伤感道,“你我均是乌尚国女子,身份特殊,皇帝就算喜欢也不会加以封位,可是如果身份地位,到了那时皇帝年老,身边又没可扶持的人,日子也就难过了,但,假若有孩子又不一样了,母凭子贵,只要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算出身低微,旁人也不敢欺负的。”
缓缓将那张方子推到秦嫣手前:“我如今失势,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秦嫣接过粗粗扫了几眼,默然不语,秦绯也不说话,只是抹着眼角,半响秦嫣低声道:“皇帝虽喜欢我,可得宠不只我一人,顺常在的宠幸远在我之上,她时常欺辱与我,我也拿她无奈,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哪能说有就有呢?”
秦绯眼凝着她,娓娓道:“这个方子是我那日与太医求来的,只是现下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是用不上了,我今日献给你,也盼你到时母凭子贵生个皇子,我也好沾光,能够依靠嫣美人你啊。”
秦嫣眼神一动,露出笑收起方子:“姐姐替我隐瞒我已经是极为高兴的,他日若真像姐姐所说,我自然会记得姐姐的恩情。”
站起身,秦绯垂下眼睫,嘴角微牵:“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身子不爽,改日再来看你。”
出了月华阁她有些不大相信秦嫣会这么容易就信她的话,两人往日的过节历历在目,在秦府时已经是势同水火般,秦嫣居然如此信她,秦绯大感不解,难道真是像她说的因为自己替她保守了秘密。
低声吩咐:“注意月华阁的东西,特别是嫣美人的饮食,切记,一定要让她受孕。”
“是,主子。”
脚步凝重,庆幸自己是锦安宫的主位,秦嫣的饮食居住都要从她这里过问,不然想让她服下调理身体的药物还有难度。
身上的疱疹已经消退了下去,结痂脱落,秦绯仍是每日轻纱遮面不出锦安宫半步,她知道那些人还在注意着她,除非她死了才会让她们松口气。
到了七月中旬天气炎热,她身上的疤疮已经完全脱落,面上受损的眉毛也都是长出新的毛发,每日里更是深居简出,锦安宫里偶尔传出的消息也都是她病重卧榻不能动身,笙贵人与徐才人期间来过几次,秦绯缠绵么病榻不能见人,房间里幽暗深重,伴着腐朽的臭味,二人亲眼见了才放心离开,自然关心的场面话是少不了要说的,秦绯心底冷笑,既然于我不仁,我又何必心善。
第一次泡药澡的草药方柔都已收妥,混以香花制成香囊,那日笙贵人依旧前来,身上带着的香囊日日系在身上,上面的图案香味锦安宫的人都是日渐熟的。
秦绯贴身使唤的太监刘园子自小于混迹市井,手头上的小把戏是手到衔来,端上煮好的热茶,从笙贵人身边走过。
秦绯依旧不能下床,内室里帘子遮住,只听她一两声的咳嗽,方柔眼尖道:“笙主子,您的香囊掉了。”
她一偏头,磨的晶亮的地面上躺着的正是自己的香囊,贴身的宫婢忙上前帮她捡起戴好,秦绯在内室断断续续艰难道:“姐姐,我身体已残不能出来见你,姐姐不要见怪。”
笙贵人忙道:“你身子不舒服,我是心如火焚,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