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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盖上笔帽,将笔随手丢在了桌上。
吴泽顿了顿,说:“我还没想好。”
“有一点你说的很对。”余皓说,“研究所在这件事情上不能被牵涉得太深,免得到时候被人当了挡箭牌; 我们百口莫辩。”
吴泽点头表示知道。
余皓双手交握放在胸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吴泽,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的。”余皓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就算后来我把大小事情都交给你处理,自己不怎么管了,但什么该说什么不用说,这个分寸你一向把握得很好。”
“怎么这件事情你从头到尾都自己做了决定,出了事也不跟我说,嗯?”余皓身子前倾,手搁到桌上,灼灼的视线牢牢盯在吴泽身上。
吴泽顿时感到一阵压力。
“我……”
余皓打断他:“想清楚再说,机会只有一次。”
吴泽脸色白了一下,连嘴唇的血色都淡了些。
“我……我没有想到食物会有问题,我只是,我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学校自己安排的餐食,跟我们没有关系,也就不用再费力气做检测了。”
“嗯。”余皓面色如常地点头。
“至于后来出了事情,校方当时联系我的时候,只说有几个孩子可能吃坏了肚子,问问我们还有没有多余的餐食还没清理掉的,一起送去检测,对判断病情有帮助。”
“我也没多想,毕竟病情耽误不得,孩子们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就直接同意他们来取了。”
吴泽抿了抿唇:“其实我是想等结果出来之后再向您汇报的,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余皓颔首:“讲完了?”
吴泽:“嗯。”
“那行吧,下午你和徐杰去东城派出所走一趟,民警那边要做询问笔录,你如实回答就行。”
吴泽蹙了蹙眉:“检测结果都这么明显了,我们还要去吗?”
“当然。”余皓说,“你怎么就能断定我们手里的这份食物,问题一定出在提供环节,而不是保存环节呢?”
他没有像告诉叶远溪一样告诉吴泽他的推断。
他在试探他。
吴泽眼神飘忽了一下,崩直的唇角略微一抿。
余皓没错过他一瞬间脸色微妙的变化,眸色顿时沉上几分。
看样子,他还是没有对他说实话。
然而,余皓出口的语气却还是轻描淡写的:“例行公事而已,你不用紧张。”
“嗯。”
吴泽心神不宁地回了办公室。
现在的情况似乎陷入了一种死结。
即便找到了源头,却因为证据不足无法指控,除非有人能够提供食物在上船前的检测报告,这样才能彻底坐实责任。
吴泽眉心紧蹙,牙关咬得紧紧的,正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儒雅的外表被略显狰狞的面目代替,光线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他的脸一半笼在了阴影中。
半晌,他松开紧握成拳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
因为握得太紧,拇指指甲在食指关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找到书桌边柜的钥匙,对准第一格抽屉的钥匙孔,轻轻插了进去,旋转。
锁“嗒”一声开了。
吴泽缓缓拉开抽屉,如挪开千斤重的石头,费力得很。
一份检测报告静静躺在最上方,和他从余皓那里拿来的报告封面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报告编写时间。
他指尖轻触封面,来回摩挲着,半晌,终于蜷了蜷手指,缓缓翻开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数据顿时映入眼帘,他忽略了那些不相干的,迅速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行字。
沙门氏菌群数……他指节沿着数据一路划到最右边。
评价结果:超标。
*
云霏发完信息,等了十多分钟,见吴泽还没有回复,料想他应该是在忙,于是将手机搁在了一边,自己拿了脸盆接了水,又拿着毛巾,准备好好打扫一下卫生。
她没来以前,叶远溪就算不住这里,也请了家政阿姨一星期过来打扫三次卫生。
她受不了偶尔心血来潮想来住一晚了,结果到家之后发现家里到处都是灰,被子枕头床单都有一股久未使用的特有的闷闷的味道。
光是想想都觉得反胃。
云霏来了之后,她嫌叶远溪花钱太大手大脚,请什么家政阿姨,还一周三次,自己打扫卫生又干净又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
于是她坐在床上拉着叶远溪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钱再多也经不起你这么造啊。”
叶远溪;“……”
再后来四肢不勤的叶远溪在被云霏拉着一起打扫了两个礼拜的卫生后,终于忍不住试着挑战媳妇的“权威”。
“霏霏啊。”叶远溪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云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前赶稿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口问道:“干嘛?”
叶远溪继续露出无辜的表情:“你不觉得我最近瘦了吗?”
云霏终于抽空从电脑前挪开眼神,扫了叶远溪一眼:“唔,是吗?”
叶远溪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是啊,我今天称了一下,瘦了三斤呢。”
云霏心里忍不住吐槽,你每天晚上这么大的运动量,又睡眠不足,能不瘦吗?!
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显得她多那啥似的。
她右手打字,左手抵在唇上清了清嗓子:“那你早点睡,平时多吃点。”
叶远溪乖巧地“嗯”了一声,继续无辜地看着她。
云霏:“???”
叶远溪的眼神太直接太热烈,云霏被她盯得耳根一阵烫,她右手不自觉地捏了捏耳垂,问:“还有事?”
叶远溪点头:“你有没有觉得……”
云霏:“?”
“我们……”
“?”
“就是平时吧……”
云霏的耐性终于告罄:“你能不能快速地、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我晚上赶不完稿子不能睡觉。”
叶远溪“哦”了声,平稳而迅速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们能不能减少点运动量?我觉得最近我们两个都有点累。”
云霏:“…………”
云霏:“???!!!”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每天晚上一到床上就兴奋不已连觉都不用睡仿佛第二天就能成仙的女人,一个她每次说不要了都还要再来一次非得让她爽到不能自已浑身酸麻的女人,竟然主动跟她说——减少运动量?!
那一刻,云霏简直想仰天长笑。
她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好好好。”
这回轮到叶远溪愣住了,她家小丫头该不是被她气傻了吧?
她抿了抿唇,又问:“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云霏的笑意简直要溢出嘴角,但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毕竟叶远溪上个床就跟变身一样,平时的优雅斯文正经禁欲统统跟着褪下的衣服被一并丢在了地上——不知哪个角落。
她能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多半是为了自己考虑吧。
云霏既感动又开心,想也不想地答道:“好吖!”
叶远溪又说:“但我也尊重你的意见,我们就折中一下吧,一星期来一次。”
云霏笑得合不拢嘴:“莫问题,成交!”
当天晚上,叶远溪又企图对她做些不可描述之事。
云霏死死抱着被子反抗:“你刚刚还说一星期才来一次的!做人是要讲信誉的!”
叶远溪先是楞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小丫头怕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那就将错就错吧。
叶远溪换上了一脸暧昧的笑:“我对别人有信誉,对你有性……”
云霏:“你闭嘴!”
顿了顿,又不解气地补了句:“流氓!”
最后云霏还是半推半就地“被爽”了一次。
并且在接下去的两个晚上都继续“被爽”了好几次。
她发誓她再也不相信叶远溪的鬼话了!
等到三天后的早上两人梳洗完毕打算出门时,家政阿姨提着工具敲开了叶远溪家的大门,云霏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答应了叶远溪什么事情。
那一刻,她选择狗带。
家政阿姨第一次在叶远溪家里看见外人,见她们亲密的样子,稍微一转脑子就将两人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那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阿姨笑眯眯地跟云霏打了声招呼,又对叶远溪说:“小姑娘老漂亮了,侬眼光真好。”
叶远溪一脸自豪地接受了阿姨的夸奖。
*
云霏边漫不经心地擦着家具,边留心手机有没有消息或者电话进来。
结果一早上过去了,手机还是安安静静地没有反应。
她有些不解,吴泽以前就算再忙,也会抽时间来回她信息的。
卫生打扫完了,叶远溪还没回来。也没有发消息打电话。
云霏洗了些水果,坐在书桌前拿着手机翻来翻去翻了半天。
这是集体跑路了嘛?!怎么一个个地都不理她。
不知怎么回事,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定,烦躁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啧”了一声。
她干脆将手机丢在了一边。
打开电脑,桌面,《新加坡考察》文件夹,《现场照片》。
鼠标挨个点过去,照片一张张显示,云霏逐渐沉入工作中,短暂地抛却了心中的疑问和烦闷。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叶远溪的电话终于进来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过度使用喉咙后说不出话的那种。
“我现在来接你,想吃什么?”
云霏歪着头想了想:“你忙完了吗?”
“还没,先吃饭,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云霏说:“好,找家近点的吃吧,别耽误时间。”
半小时不到,叶远溪就把车开到了家楼下。
她一晚没睡,早上又一直处于紧张忙碌的状态,面色看上去有些菜。
等云霏上了车,她才哑着嗓子说:“系好安全带。”
云霏看她一脸憔悴,嗓子都哑了,不由地一阵心疼:“你喉咙怎么了?还好吗?”
叶远溪微微摇了摇头:“没事,话说多了些,不用担心。”
刚才在急诊大厅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走过来跟她说:“叶总,我是孩子的家长,我想跟你单独聊几句,方便吗?”
叶远溪诧异抬眸,她还以为没有人会认出她。
她点头:“当然。”
赵菡适时插话进来:“您好我是叶总的秘书。昨天叶总在外地出差,并没有参与活动,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可能还是问我会更清楚。”
男人眉峰一挑,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如果我要求你们赔偿一百万,你能做得了主?!”
叶远溪按了按赵菡的手说:“没事,我和这位爸爸单独谈谈。”
两人走到门口,保安又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没说话。
男人就是文化馆建设项目施工方的小头头,那个大张旗鼓为叶远溪打call的家长。
难怪认出了她,叶远溪心想。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还是礼貌性地问了句:“介意吗?”
叶远溪摇头:“您抽。”
男人皱着眉头吧嗒吧嗒一大口一大口地吸着烟,叶远溪站在上风向,倒是没闻到多少味道。
男人指尖弹了弹,烟灰落尽一旁的垃圾桶。
“你们查清楚问题了吗?”他单刀直入。
“根源找到了,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叶远溪如实回答。
这种时候,任何谎言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