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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商场。”
安阳接到命令后,立马安排可以派出去的车。
足足在商场里耗了三个小时,寒舒池的雷厉风行一下子震惊了全场人,事情理清了,当头被骂的几个商场高层灰头土脸,吭也不敢吭一声,陪着寒舒池一路鞠躬致歉。
结束混乱场面,抬起手腕看表,脚步疲乏的走出商场,拨了安阳的电话,让她派车来接,等车的时候,那种疲惫感再次袭来,外面有些冷,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湿了周围所有的建筑群。寒舒池一贯清冷的站着,气场更冷。
寒舒池双眼注视着细细密密的雨线,肃杀的气息还残留着,她不想被打扰,却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被包围在一道孜孜不倦的目光里,无法像以往一样用淡定的表情忽视这道目光,这道目光太过于执着太过于大胆,不耐的扭转头,循着那目光注视着身旁的人,略略瞄进眼里的是白色干净的衬衫外裹着的洗得褪了色的灰色风衣,白净细长的脖子,蓝色修身牛仔裤,蹬着双蓝色匡威帆布鞋,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那个人眼神中含着轻轻的温暖的笑意,薄薄的嘴唇轻轻上扬,很好看,这是个清秀得十分好看的男孩,但在寒舒池眼里,这孩子也只是个孩子,对于自己的魅力她还是清楚的,碰到这样锲而不舍的目光,她也不想计较,只希望对方适可而止。
车来了,寒舒池不等车里的人下车为她撑伞先走下了台阶,很有气势的挪着脚下的步子,旁边那人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自己的身影,她已经忍无可忍,恨不能马上回到车里,一不留神脚底打滑,刚下车的安阳慌了神,急着步子要来搀扶,寒舒池被自己的疏忽大意惊得脸色泛白,却在身子偏离重心的一瞬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起来,根本不用思考的将那双手挥开:“走开!”
“对不起!”对方受了惊吓愕然的望着寒舒池,眼神里除了受惊后的恐惧就满是不安。
安阳撑着伞恭恭敬敬的立在寒舒池身旁,一脸难堪的问:“老板!没事吧?”虽然说着话,对帮了大忙的年轻人还是友好的点头抱歉。
“没事!”寒舒池的语气很不好,根本不看一旁一脸尴尬的那人,依旧用足以冻死人的声音道:“先送我回去。”
“好的!”安阳站在伞外,艰难的为她撑着雨伞,衣服浸湿了大半,却恭敬的不敢跟寒舒池并肩前行。
回到车上,寒舒池困倦的靠在软座里,突然像想起什么,看着自己淋湿稍皱的衣袖,仿佛那里还停放着某个不相干外人的手,一股神经质的恶心情绪游然心头,近乎撕扯的脱下外套,将衣服扔给坐在前面副驾驶位上的安阳,说:“处理掉。”
“是!”安阳不以为意,老板的洁癖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厌恶任何人的直接碰触,厌恶到近乎一种病态的敏感。
“老板!需要安排欧医生过来吗?”安阳轻轻的问,顺手将空调开了。
第二章
“不用!”寒舒池闭上眼睛。
“可是您还在生病中,适当安排您休息也是我的工作。”
“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寒舒池义无反顾的拒绝任何人的关心。
车停在栅栏外,寒舒池挥着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寒舒池在果园买了别墅,不为别的,只图这里的清净,起初在这里买了这片地建了这栋现代别墅是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果农们甚至有些担心她的意图,直到有一年突发虫灾,寒舒池直接无偿捐赠1000万保下了这大片果林,虽然寒舒池仍然与果农们保持距离,多多少少,果农们对她仍是充满敬意,每每果子丰收,必然要送来一些放在她家院子里。
寒舒池淋着雨拧开木栅栏门,穿过前院走到屋檐下,从包里找出钥匙开了白色厚重的大门,拧亮屋中大大小小的灯,关好门直接上楼去房间浴室洗漱,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一住就是五年。
捧着温水将药服下,开了笔记本继续工作,她没让自己闲下来,似乎一闲下来,身体里涌出的憔悴悲伤就会马上侵蚀掉自己。
感冒没好,今天似乎加重了,寒舒池将车直接停在地下仓库,从地下仓库直通自己办公楼层的电梯还在维修中,只好走正门进去,远远看见自己的助理和两个保安跟一个小孩在周旋,不禁皱起眉头不悦的问:“怎么回事?”
“老板,她想来公司应聘,但并没有我们的应聘通知。”安阳一脸无奈。
寒舒池扫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人,黑色的衬衫,外套一件蓝色开领毛衣,洗的泛白的牛仔裤,看上去仍是一贯的清爽,像极了从大学里走出的学生,可寒舒池马上意识到这个人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这种毫无回避的注视让她心里极不舒服:“让她走。”不容分说,发下命令。
“老板,做什么都可以,请你……”见寒舒池要走,那人急忙靠过来。
寒舒池像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靠近自己,惊慌失措的闪开几步:“安阳,把事情处理好。”冷冷抛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向专用电梯。
“小姐,我们公司真的暂时没有职缺,不如你先留下一份简历,一有需要会尽快通知你。”安阳苦口婆心。
“对不起!”面前的人腼腆的低下头:“抱歉!打搅了。”那人似乎在寒舒池拒绝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听安阳这么说,也只好歉意一笑,转身离开。
安阳敲响寒舒池的门,进去报道今日的工作安排,寒舒池的指尖碰着咖啡杯壁垣,漫不经心的突然发问:“那个人打发走了么?”
“是的。”安阳静静的回答。
“她为什么要来应聘?”
“不清楚,今早一来,她就截住我了,说是昨天见过面的。”
“你认识他?”
“不认识,老板和我都是昨天才见过他的。”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先汇报今天的安排。”寒舒池懊恼自己莫名其妙的在意,急忙岔开话题。
安阳流利的报告今天的流程,寒舒池靠在大转椅里闭目养神。
工作持续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寒舒池突然觉得胸口一紧,头疼欲裂,来不及抓起电话,就闷声晕倒在桌案前。
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医院的床上,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九点,手腕上还吊着盐水,头已经不痛了,掀开被子坐起来,穿上拖鞋拖着吊水瓶走到窗边,黑色的天空里没有一颗星,仿佛自己也被卷进了这无尽的黑夜里,越陷越深,越来越看不清深处里自己的影子。
“咳咳!”寒舒池捂着胸口,咳得厉害。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起来了?”清姨刚进来就见到咳嗽不已的寒舒池,心疼得双脚哆嗦。
寒舒池柔顺的接受清姨的爱抚,坐回床上,乖乖躺下。
清姨把被子的四角掖好,责怪的道:“怎么还像个孩子?生病了也不去看医生。”
寒舒池静静的躺着,不说一句话。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眼看着家里面老的老小的小,你都不闻不问,生了病也不让家里知道,当真就这么恨这个家么?”
“我累了!”寒舒池在剧烈咳嗽后,缓慢的蠕动双唇。
清姨叹了口气:“想吃清姨做的参片粥么?”即使生寒舒池的气,最终还是心疼多余生气。
寒舒池点下头。
清姨去乘粥,扶寒舒池在床上坐好。
“待会儿,老爷和夫人是要来的,你也该把这脾气收敛一下。”
寒舒池慢慢的咀嚼着粥,不发一语。
最终寒舒池和寒老爷、寒夫人还是闹得不欢而散,寒墨修对女儿的严苛一如既往,尽管他内心深处后悔过自己的作为,却多少不愿低头先认错,在他看来,自己终究是处在长者的位置,寒舒池幸运的诞生在这个家里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她必须承认她所拥有的无一不是自己给的,自己当然有权责备她为难她,甚至于掌控她。寒舒池是知道自己的处境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反抗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背负的东西原来已经十分沉重。
生病住院这种小事通常只有自己的专属医生在身边,今天能惊动这两位老人过来还是第一次,寒夫人隐忍着心疼和忧伤,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默默在病床边饮泣,丈夫与孩子结下仇怨自己是有责任的,曾经,自己也忘了自己还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曾经,看着这孩子差点离开自己……太多的过往不堪回首,每次见到孩子的脸,内心堆起的愧疚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格。
尽管知道母亲的心伤,寒舒池依然没有半句安慰,对于现在的一切,寒舒池失去了要重建亲情的意愿,只盼着能把这份情斩得越干净越好。
寒老爷掺着自己的妻子安慰了几句冷声道:“舒池,我之所以暂时把诺亚交给你,无非是因为需要一个流着我寒家血液的继承人,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诺亚,就请你尽好做女儿和做妈妈的本分。”
寒舒池冷笑道:“你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谁更有本事经营它。”
“你……”寒墨修对于自己刚才的退步有些焦虑,此时寒舒池毫无情面的话也彻底击溃了他内心的自尊。
“我想休息。”寒舒池摆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她爱了她们二十几年,终是因太爱而负了所有人,现在,不爱了,背一生的罪责在身,只能痛不欲生。
“舒池……”寒夫人战战兢兢的跌在丈夫怀里泣不成声。
“由着她,由着她,我们走。”寒墨修气得脸色发白。
寒舒池在医院里呆了两天就出院了,照样卖命工作,公司的事一刻也走不开,渐渐习惯把自己禁闭在工作所带来的孤独世界里,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太仇恨这个世界。
晚上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小雨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让她抽空回来看看,寒舒池不耐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拿起外套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胃中泛起的绞痛让她力不从心,扶着墙艰难的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了药服下,痛苦并未减少,双腿仍然虚软的挪不动步子,她静静的等了十分钟,心越跳越厉害,憋在胸口的疼痛撕扯着脉搏和血管,仿佛要将这种疼痛直达神经,无可奈何的走到电话旁拨了自己主治医生的电话,这才将手里的外套缓缓放回沙发上。
寒舒池把自己窝在沙发里睡了一夜,直到自己的医生给自己来了一个电话,告知孩子烧退了,她才艰难的挪动步子进去换洗室,对着镜子,一夜难熬的疼痛折腾得自己面色惨白,所幸现在没那么疼了,洗了澡,被蒸汽蒸热的双颊才有了些许血色,精心打扮一番后,拉开客厅的大门,手机在手提包里响了起来,母亲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舒池,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女儿病了,也不回来看看,难道在你心目中就从来没打算为两个孩子尽点义务?”
“……”
“你以为孩子病了,找来欧医生就可以了?昨天……孩子可是一直喊着疼,我们都急坏了。”母亲的泣噎声传进耳膜,寒舒池皱了皱眉:“孩子病了,该找的是医生。”
“舒池……你该有多狠心啊……小雨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母亲哭得更大声了。
寒舒池站在屋檐下,目无表情的看着远处。
“……是我打搅你了,抱歉!”母亲最后还是泣不成声的说了一句。
寒舒池的目光移向园中繁生的枯草,竟是那般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