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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扭转头瞪着眼:“你知道些什么?是,我是单纯过头了,可是,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爱情。”说着,眼泪哗然落下,眼神却透着倔强。
君亦然被吼得神经发麻,一时也不知道怎样应付,这种女孩子她最不擅长应付,偏偏让她在大街上看见她难过的乱晃,唉!早知道,装没看见就好了。
君亦然手机铃声响起,安阳艰难的扭扭脖子,迈动步子。
“去找,都出去找!”君亦然大声怒喝。
君亦然叱喝声引来许多人的张望,安阳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不顾形象的乱发脾气:“君……”
“走开!”君亦然收起手机,推开挡路的安阳直奔自己的汽车。
此时的君亦然让人觉得陌生,陌生得仿佛这个人不再是那个处处透着妖冶智慧的女人,而是丢失了无可取代的东西般茫然混乱。
EK是君亦然祖父创办的跨国集团,总部设在德国,君亦然的父母在她七岁那年遭遇空难,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的君亦然并不知道父母再也不会回来了,一直一直盼着一个一个重要的日子,虽然父母一次次失约,她还是一遍一遍等着父母那天突然出现,兑现诺言。直到被自己的同学指着鼻子嘲笑,她才幡然明白自己已经变成了孤儿,和班上的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
君亦然的爷爷七十大寿,整个君家都沉浸在奢华的热闹中,君景谦把自己关在书房,谢绝见客。虽然君景谦的两个女儿把寿宴摆得极为阔绰,且随了老爷子的意思,将寿宴订在中国君家别墅,只为和君家宝贝大小姐欢聚一堂,可是,这会儿,君家那位能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却迟迟未出现,君景谦堵了气,闷在书房不出门。
两位君家小姐轮番劝说都起不了作用,最后只得派人去寻。
热闹持续了半个时辰,君亦然还未出现,老寿星也未出现,这多少让举办这场盛宴的两位君家小姐面上无光,眼看着寒舒池带着两个孩子从车上下来,两位小姐立刻拥上去:“舒池,见到然然了吗?”
“玩失踪?”寒舒池锁起眉,颇为意外,君亦然宠着老爷子这是君家上下都知道的,只要君老爷子一发话,无论她在干什么,都会以君老爷子至上。
“舒池,你先劝着老爷子出个面,这会儿客人都等急了。”
寒舒池有些为难,她和君老爷子打过交道,现在躲他还来不及呢。
“嗯……小雨,你去。”君老爷子的大女儿现在嫁到林家,现在是林太太,见劝不动寒舒池,只好讨好被君老爷子视作正牌曾孙的寒墨雨。
小雨歪歪头,乖乖的去了。隔了半刻钟,竟然捂着小脸回来,仔细一看,一张小脸都被掐得红红紫紫紫,眼角悬着泪,情况颇为不妙。
林太太脸一青,欲伸手安抚,小雨赌气的挥开她的手:“他的脾气一点没变,根本不让说话,逮着就又捏又掐。”
寒舒池面无表情的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脸,表示理解。
寒舒池的手指只摸了个来回,小雨一张脸没来由的红了,缩着脖子直往后躲,但是又觉得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也就佯装躲着,心理不知道多高兴了。
“电话打过去了吗?”寒舒池收回手指。
“打了,一直没人接听。”
“哗哗”一群人蜂拥到君家楼道前,只见君老爷子颇有风度的在佣人的陪护下下来了,客人们纷纷上前致敬问候,场面可谓壮观。
林太太惊讶的张大嘴,还是嫁到刘家的君二小姐推拉着林太太上去问候,林太太才回过神来。
老爷子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脸色一板,不等她们上前问候,自己先去了大厅和客人们寒暄。
“您不是死活不出来吗?”刘太太小声的戳他的脊梁骨。
老爷子铁着脸白她一眼,瞬间又一变,整个人又笑眯眯起来:“然儿呀!买礼物耽误了,在电话里先给我磕了头。”
“怎么着,还兴这个啊?”
“我也用不着你给我磕。”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
“您啊,太宠她,她呢,也由着您瞎胡闹。”
老爷子脸色红润,精气神儿足的摆摆手:“没大没小。”
寒舒池避开老爷子的搜捕,应付着迎面招呼来的男人女人。
“池丫头。”老爷子通过小不点儿小雨搜到了寒舒池,立刻板着脸叫她。
“老爷子!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寒舒池脸色一青,马上转了个笑脸。
“你也弄这些个陈词滥调来糊弄我。”君老爷子迈着大步子靠近。
寒舒池强装镇定的站在原地。
“你给你家老爷子也糊弄这几个词?”君老爷子再次问话。
“……”寒舒池乖乖的站着,等着老爷子训斥。
“说说看?”君老爷子得理不饶人了。
“……”寒舒池从未这么怕过一个人:“祝寿的词都是贴着心说的。”
“这个好!要一视同仁嘛!然然就是这样的,你和然然是同学,是好友,要和然然一样,……”
来了!寒舒池硬着头皮接受君老爷子的青梅竹马论,在君老爷子的意思里,寒舒池也是听的明白,自己没来由的遭了老爷子喜欢,君亦然在外面不定性情,惹得老爷子颇为担心,恰恰,君亦然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颇为服管,于是有意把自己和他孙女儿撮合了,算作老爷子心里认准了的。没来由的,君老爷子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孙媳妇,只要碰着面,定要说些管教人的法子。
爱屋及乌,小雨和小海俨然就成了君老爷子的曾孙,君老爷子对他们宠得很,不但自己封了红包,还戳着女儿们的脊梁骨让她们也要封个大的,当然逢年过节,礼物什么的也一样不能少。
刘太太嫉妒得眼睛冒泡,借机转嫁攻击对象:“舒池!你这两个孩子可生得妙了。”
寒舒池不卑微不谄媚,依旧冷淡疏离:“他们是听话的。”
刘太太横横眉,作势去拧孩子的脸,被孩子们巧妙的躲开了。
第十七章
君老爷子生日那天,君亦然被迫躲在自己的酒吧里,早早的关门歇业,酒吧的员工都下了班,君亦然一个人呆在吧台喝酒,索性,她从未酗过酒,偶尔小酌几杯,今天,却是抱着一醉解千愁的快意往死里灌了。
一瓶红酒下肚,略略抬头,对上锁着眉头的甜甜和一脸不情不愿的安阳。君亦然并未表现得多惊讶,闷闷的站起来面对一柜子的好酒问:“你们喝点什么?”
“你喝了很多?”甜甜温声细语的,分明是个文静的女孩。
君亦然选了几种酒,从吧台里拿出调酒器皿,干净帅气的调着酒,动作自然流畅,只听到酒水撞击器皿的声音,银色的器皿在空中划出好看的银光,这个时候的君亦然,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丝干净帅气的动作里竟伴着怎样的孤独落寞。
两杯淡蓝色透着微红的酒摆在两个女人的面前。
“试试看吧!”君亦然随意的指指酒杯,眼睛却瞄着别处。
“你……谁打你了?”虽然灯光黯然,甜甜还是发现了她脸上明显的五指印,而且那半边脸分明已经肿起来了。
“嘘……”君亦然温和的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邪魅的眯起一只眼:“丢人的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别告诉其他人哦!”
甜甜埋下头,咬着唇。
安阳习惯了君亦然半真半假的笑,但是,她感觉的到今天的君亦然并不高兴,从刚才迷惑她的调酒表演,到现在表现出的一举一动都显示着她的情绪。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为什么要在朋友面前伪装?”甜甜生气的抬起眉,质问道。
君亦然用手指点着桌面:“这种事没必要说吧!不过是花心付出的小小代价。”
甜甜别过脸,一张脸变得苍白。
安阳扶着甜甜的肩,轻轻的安抚:“甜甜!我们走吧!”
“抱歉!让你陪我到这儿!”甜甜苦涩的一笑。
君亦然没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幽然的走出吧台,坐在自己常坐的角落里。
“君……你拥有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甜甜不甘心的跟上她的脚步。
君亦然托着腮,目光在夜色中透着清幽的光:“你爱上了我?”
如此轻慢的对白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面色一忖,甜甜脑中轰然坍塌,莫名的感到恐慌,她不敢相信刚才所做的一切分明是验证了她的话,而自己却是被她一语点破。安阳无法相信甜甜会寄予爱情在这个人身上,没来由的觉得不安。
甜甜张张嘴,闪烁其词:“是作为朋友的关心。”一句话,安阳选择相信。君亦然不改姿势,淡然回答:“如此甚好。”顿了顿又道:“朋友的关心也适可而止,太接近我会很危险!”
“啪!”清脆的一耳光,顿时让三个人都懵了。
甜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她的话,只是绝望到挥出了那一巴掌。
安阳惧怕的搂着甜甜,本能的要护着她,眼睛死死盯着君亦然的脸色。
君亦然一直柔顺的发丝因为那一巴掌,有几缕散在脸旁,因为灯光太过昏暗,根本瞧不见她的脸。
君亦然从沙发里大力的站起来:“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居然还动手打人?”
安阳抢一手护着甜甜,一手防备着君亦然,生怕她真的会动手打人。
君亦然冷冷的看着安阳防备的表情,突然嘴角轻挑,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她一手扣住安阳的左手,一手自然的将安阳搂进怀中,与此同时,薄而红润的唇落在安阳的唇上。
安阳只感觉身体没来由的承受到一股力,然后被圈进一个软香的怀抱,唇上也印上一片柔软,淡淡的清甜,淡淡的伤感。
甜甜不敢相信的立在他们后面,忘了刚才的举动,只觉得大脑受到某种无法理清的撞击,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起,安阳的大脑才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手忙脚乱的推开君亦然,巴掌还未落下,君亦然已经扬起步子走向柜台,抽出纸巾兀自擦嘴。
安阳何时受过如此大辱,被吻的人还没兴师问罪,这人居然嫌脏的嫌弃自己,合该再赏她一巴掌,可是,打这样一个人有用吗?从来都是知道这个人早已无药可救,如此,就该离这个人越远越好,最好连斤斤计较也不要。
自从那件事后,每次和甜甜碰面,对方都是摆出极为苦涩的一笑,不愿说话,眼神有意选择避开,安阳也听说她已经另外寻了住处,断然是不会搬来和自己住了,两个人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为此,安阳不得不将这一切的过错都算在君亦然头上,至少,这样才能让自己没那么觉着委屈。
听说君亦然住院了,接到电话时,寒舒池把约定见面的客户交给了秘书,带着安阳赶去医院,听说是车祸,和迎面超载的装满钢管的卡车激烈相撞,钢管因为惯性,脱了绳索从君亦然前面的挡风玻璃直穿而入,正好插入君亦然的胸口,当场就导致失血昏迷。
人在医院里面急救,君家的人全在场,君老爷子吓得脸色发白,连胡子都在颤抖。林太太和刘太太虽然在小声安慰,可这都掩饰不了整个君家人都沉侵在一种莫名的恐慌中,一如君亦然的父母在医院抢救的情形。
寒舒池一到,君老爷子当下挥开两个女儿的手,哆嗦着移到寒舒池面前:“然然……然然……”
寒舒池安抚着老人坐下:“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安排了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