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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颐蓁微微闭了下眼睛，或许程析不能理解她这会儿的满足是怎么样一种心情，也不知道她对这个怀抱渴望了多久，但是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
“要不，我跟我妈打个电话……”程析低低说了一句，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
宫颐蓁却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吸了一口气：“算了，阿姨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多陪陪她吧。”
虽然有些不舍，宫颐蓁还是撒开了手，看着程析下车往公寓内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宫颐蓁才又发动了车子，往约定好的地方驶去。
等到了地方，门口的侍者已经走了过来：“宫总好，请这边走。”
宫颐蓁点了下头，径直走了进去。
包厢内正坐着一个人，纪锦莀。
宫颐蓁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看着面前的人，“纪总，好久不见。”
纪锦莀看着眼前的人，也只是低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她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之所以会面对面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程析而已。
“她还好吗？”纪锦莀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她怎么样，纪总会不知道吗？”宫颐蓁抬眸对上那人深邃的眼睛，嘴角勾了一下，“我就不信林听一个小小的职员，能天天那么清闲往医院里跑。”
纪锦莀顿了一下，难得坦诚的对向眼前人的视线，“这件事，错在我。”
“我知道你跟何中廉谈过，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否则他也不会执意要和我合作。”宫颐蓁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在干净整洁的桌面之上：“只是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抹去一切。”
“我只是想问一句，她……”纪锦莀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脸去，大概是觉得这话有些难以启齿，“有没有怪我。”
其实纪锦莀知道从宫颐蓁的口中，并不能听到什么好话，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期望程析会有一些反应，哪怕宫颐蓁告诉她，程析是恨她的，也好过……毫无亏欠吧。
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也许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即使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但是那些过去，其实是没办法割舍的吧。
宫颐蓁看着那个稳稳坐着的，深沉而凌厉的人，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然后她顿了一下，缓缓站起了身子，看着纪锦莀下意识抬起头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醒了之后，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宫颐蓁的语气缓和而平静，她看着纪锦莀一向凌厉的面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一声。
“宫颐蓁，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心底，是不是很得意？”纪锦莀收起那抹带着些嘲讽的笑意，“是不是觉得赢了我，你就能永远留住她了？”
“但其实感情这个东西，也不过如此。”纪锦莀的神情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深沉和凌厉，“哪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呢？再深厚的感情也不过是一时的消遣，总会有一天会消散的。其实无论坚持了多久，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
“你猜，你们最后能走到哪一步？”纪锦莀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宫颐蓁的视线里带着不屑一顾的了然，但是那双凌厉的眼眸深处，却又隐着一丝说不出的绝望。
宫颐蓁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叹了一口气。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想法，我们的结果才会不一样吧。”宫颐蓁走到了门边，手放在门把之上，又转过身来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输赢。有的，只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我相信你拒绝何中廉，一定是因为程析的话让你想明白了什么，也希望你别再辜负她的苦心。”宫颐蓁打开了门，“说实话，我很少这么心平气和的给人建议，但是你，真叫人觉得可怜。”
宫颐蓁走了出去。
纪锦莀静静的坐在那里，那不屑一顾的神情终究被剥落了下来，她望着一片虚无，想着程析那天对她曾经说过的话。
“即便那个人不会是我了，我还是希望你把那枚戒指交到一个让你毫无顾忌的人手中，最起码互道晚安之后，你可以睡得安心一点。”
纪锦莀低低笑了一声，可随后那笑声便戛然而止，静谧的空间慢慢被沉默笼罩，淹没了已经无人理会的痛苦和忧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红袖的地雷，么么哒……
☆、第 73 章
南山的项目终于开始启动了； 福利院那一块自然是交给了鑫远。
在项目动工之前； 程析陪着宫颐蓁去了一趟那家福利院。
宫颐蓁看着正忙着收拾东西； 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 站在那里愣了很久。
有两个人小孩子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具跑了过来，走到宫颐蓁身边的时候； 还怯生生的望了一眼。
宫颐蓁挑了下眉，看着眼前的小孩子； 蹲下身子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啊？”
两个小孩被这热情吓了一跳； 忙摇了摇头跑远了。
程析看见这一幕； 笑着走了过来：“再过半年，他们就会有一个新家了。”
宫颐蓁点了点头； 蹲在那里抬头看着程析。
程析伸出手； 看着小孩握紧了之后把她拉了起来，“怎么了？”
宫颐蓁那亮晶晶的眸子难得染上了一丝迷蒙，她拉着程析手环望了一下四周； “我哥跟我说，这是我妈妈长大的地方。不过我看着这里； 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她在这里是什么样子。我哥说她是难产走的； 也不知道我们见没见过面……”
“你说她会不会也像刚才那两个小孩子一样； 见了生人就害怕的跑开啊。”宫颐蓁想了一下，又自己否定了，“我可没那么胆小，她应该也不会吧。”
程析一手握紧了自家的小孩，一只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头发； 温柔地像是春日初始的风一样。
宫颐蓁感受着她的温柔，笑了一下，那一丝迷茫悄悄地散了去，“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应该没让他们失望吧。”
程析的眸子望向她，声音温柔而坚定，“他们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宫颐蓁笑了一下，拉住程析的手朝着外面走去，“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份骄傲，有你的一份。”
程析低笑了一声，“你这是为了在他们面前给我加分吗？”
“我哥说，要是我一直当一个大米虫，这事他就插手了。”宫颐蓁眨了眨眼睛，“但是你让我明白，人不能太没追求，不然连媳妇儿都娶不到。”
程析看着眼前渐渐成长起来的人，当初的意气风发和年少轻狂似乎并没有从这个人身上褪去，反而和她渐渐沉淀下来的成熟慢慢融合，显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来。
“这下事情都解决了，你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休假了吧？”宫颐蓁歪着头看着身边的人，“我可是想了好久了～”
程析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笑意，说道：“好。”
宫颐蓁听见这个字，伸手就把程析抱了起来，“终于可以放肆啦！”这动作吓得程析忙拍了下她的后背：“你干嘛，快把我放下来……”
一旁的小朋友都往这边看过来，然后面面相觑，那个看着很厉害的大姐姐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啊……
不过宫颐蓁还没高兴的太久，这高涨的热情就被一盆冷水泼灭了。
丰源一个重要的项目出了些问题，再加上蔡总这些年一直忙着扩展公司业务，资金一时周转不开，整个公司都乱成了一锅粥。
这个时候，程析是如何都不可能请假离开了。
宫颐蓁知道她对于工作的认真，也开始闭口不言休假的事情。
因为鑫远和丰源在某些业务上有重合的地方，宫颐蓁也不方便去问程析，或者帮忙做些什么。她能做的，只是等着程析加完班接她回家，看着她坐上车后不小心睡过去的样子，暗自心疼。
等到回到了家，程析清醒一点，便催着宫颐蓁去休息，自己又进了书房。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半个月，宫颐蓁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丰源的老板是姓蔡不是姓程吧？”
程析从书桌上抬起头来，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公司每个人都……”
“他们我管不着，可是你再这个样子熬下去，我就疯了。”宫颐蓁从后面抱住她：“天塌了也轮不到你来顶，干嘛一直这么折磨自己。姓蔡的给你的工资再高，你也不能给他卖命啊”
程析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宫颐蓁问了一句。
程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些什么，她只是伸手覆上了宫颐蓁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就快解决了，你放心。”
宫颐蓁听见这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松开手站起了身，有些郁闷的说道：“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你也还有我在，我只是不想看你，为了别人这么劳心劳力。”
程析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宽慰的笑了一下，“好啦，我把这份文件看完就去休息，你先去等我，好不好？”
宫颐蓁看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象，也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卧室。
程析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
问题确实快要解决了，只是，还差一笔资金。
程析微微揉了揉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
宫颐蓁在这次聚会上看见蔡丰源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她和身旁的人打了招呼，便径直向这人走去。
大概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蔡丰源那一向亲善的笑容此刻也变得有几分勉强，甚至在看见宫颐蓁后，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宫颐蓁从一旁的侍者盘中端了一杯酒，给蔡丰源递了过去，“蔡总，最近可好？”
“宫总是在取笑蔡某吗？”蔡丰源苦笑了一声，但还是接过了宫颐蓁手中的杯子，“我现在什么情况，宫总应该知道的”
“说不知道倒是假话了。”宫颐蓁的视线扫过一旁热闹的人群，继而又说了一句：“蔡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蔡丰源愣了一下，他有些看不透宫颐蓁的来意，但是程析和宫颐蓁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宫颐蓁再怎么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丰源做些什么，想到这一点，他索性点了点头，“请。”
宫颐蓁笑了一下，和蔡总一起走了出去。
……
“宫总想帮丰源？”蔡丰源愣了一下，下意识端起了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随后有些不信地开口说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宫总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要求……还是说，是因为程总监？”
宫颐蓁挑了下眉：“蔡总是个明白人，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和丰源合作，只希望蔡总能答应我一件事……”
她说出口的要求，让蔡丰源微微愣了一下：“这件事，程总监知道吗？”
宫颐蓁摇摇头，“她知不知道，和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不大。我自然也不会白出这笔钱，以后有劳蔡总的地方，可多着呢。”
蔡总思索了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宫总是想要……”
宫颐蓁笑了下，打断他的话：“难道在蔡总心里，我还是之前那个，耍着心眼灌你酒的小孩子吗？”
蔡丰源听见这话愣了好久，才突然放松的笑了出来，“宫总果然爽快啊，跟你合作，丰源也算是走了大运了，等这件事结束，宫总可一定要赏脸让我请你吃顿饭。”
宫颐蓁笑了一下，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