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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红棉突然紧张起来; 对着一边的周铁军和黄沙道:“抄家伙。”
蒋艳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很紧张; 便机警地往后退了几步。
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来——是个消瘦的年轻男人,他说:“嘿朋友; 搭个伙?”
这一看之下; 付红棉却一下子放松了。
她判断危险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眼前的人只是普通人。
她望向蒋艳,蒋艳赶快摆了摆手。
她又不是出来旅游交朋友的; 她们是来干正事的。
此时他们这伙人气氛有点僵; 岳长岚在翟雨欣松手后直接走了倒是轻巧,剩下的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把这尴尬消除,付红棉知道这情况是绝对不能再和被人打交道的; 于是不回答那人,只做冷处理。
蒋艳见岳长岚走远; 自然也不想管新来的人; 跟着岳长岚的脚步; 踩着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边上去了。
周铁军是绝对不会说话的,黄沙普通话不标准,也不想做这种公关,结果最后只有翟雨欣冲着面包车上的人挥了挥手,说:“不了; 我们各玩各的吧。”
面包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六个人,两女四男,大概是没想到会遭到拒绝,本来都已经往他们那边走了,三三两两停住脚步,最后围城一圈,也不知道商量了什么,就在他们的帐篷边上安营扎寨了。
——距离不超过两米。
那边比起这边来,那可真是热闹的不行,不久便充满了欢声笑语。
翟雨欣喝着汤,见黄沙不停地扭头往那边看,杵了他一下,说:“怎么,想过去?”
黄沙连忙摇头:“没啊。”不过一看表情就是在撒谎。
翟雨欣道:“那边两个姑娘都长得挺漂亮。”
黄沙道:“那是我们这边姑娘更漂亮。”
翟雨欣顿时大笑起来:“我要把这话告诉他们。”
黄沙信以为真,忙道:“别去说啊。”
翟雨欣站起来,抓着黄沙的胳膊:“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来告诉他们我们是热情好客的。”
这两个年轻人动作奇快,付红棉在心里转了个弯,正要阻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跑远了,她心里觉得不妙,又不知道不妙在哪,扭头看了蒋艳和岳长岚的方向一眼,看见那两人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块上,背对着他们。
月亮从她们的方向升起来,平坦的大地不断往前蔓延,地平线不知道在哪消失,突然变作璀璨星空,漆黑的夜幕上星星像是芝麻粒一样无规则的洒落着,那两个人就在这片星空下变作一个剪影。
付红棉挠了挠下巴,暗想:这画面还挺好看的,应该让一个摄影师拍下来。
蒋艳和岳长岚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别人眼中的风景,她们正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星空,感慨大漠星空辽阔,星河灿烂。
“果然和城市不一样,没有光污染的地方,星空太漂亮了。”蒋艳这么说以后,觉得自己的词汇有些贫乏,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转而拿出手机来,打开了一个叫“星空”的应用。
她在出发之前看了一个叫做“最适合撩妹的应用”的帖子,这个应用名列前茅,简单来说,它是会通过你手机摆放的位置,来告诉你你正在看到什么星星,什么星座。
蒋艳叼着筷子把屏幕放到岳长岚面前,说:“哇,你看,在你面前的就是天狼星。”
岳长岚拿筷根敲了一下她的手机:“先吃饭。”
蒋艳:“……”好没有情趣的人。
无奈她就是喜欢,因此只好先好好吃饭。
她很快发现自己确实需要快点专心吃饭,因为大漠里风沙大,她走一会儿神的功夫,盒饭里居然已经落了沙子,她混着沙子把饭吃了,觉得这个饭有点卡嗓子。
吃了这么顿饭,什么浪漫情绪都已经快要消失的差不多了,蒋艳坐了一下午车,手脚酸软,伸了个懒腰,把饭盒收起来,为了避免洗完,付红棉在饭盒上都垫了层保鲜膜,如此吃完饭把保鲜膜一收就行,看着这个操作,蒋艳在心里感慨着付红棉真是个人才。
她把饭盒先拿了过去,再回来的时候,看见岳长岚正拿着她的手机,对着星空看。
她从后面爬上石块,就着岳长岚的肩膀,看着手机上的标识——巨蟹座。
她的心脏好像漏跳了半拍。
她就是巨蟹座的。
是特意的么?还是意外?
太过于在意,蒋艳反而不敢问出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边上,说:“你在看什么?”
岳长岚把手机一移,指着屏幕道:“双子座嘛。”
蒋艳:“……”
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岳长岚又说:“说起来,巨蟹座就在双子座的东侧,我们可以看看。”
蒋艳侧目而视,半晌,搭腔道:“哦哦,你知道我是巨蟹座的啊。”
岳长岚道:“你生日不是给我发提醒了嘛——今天是我的生日,给我个祝福呗——你不是这么说过。”
“咳咳。”做是一回事,被当事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蒋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假意咳嗽,望向手机屏幕。
岳长岚已经重新对向了巨蟹座,并说:“我记得巨蟹座是非常不显眼的一个星座,最亮的一颗恒星也只是一颗四等星。”
“怎么说话的。”蒋艳装作不开心的样子,“那天蝎座呢?”
“天蝎座是十二星座里面积最大的,我看看这边能不能看见……”
两人转了一个圈,总算找到了。
蒋艳望着天空,纳闷道:“我怎么觉得这天空看起来和手机里的不太一样。”
“正常啊,我们不是专业人士,没办法在天空中准确定位星体。”
蒋艳瞟了岳长岚一眼:“可是你好像懂挺多。”
“大学的时候看过一阵子这方面的书,不过现在不行了,都忘的差不多了。”
“你大学在哪念的?”
两人又这么聊起来,岳长岚许久没有和别人这样聊天,回想起来的话,上一次这样长久深入的聊天好像是十年前还在读书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她还会跟社团的前辈出去玩,后来工作忙起来,就没有机会了。
再后来创业成功,相对稳定了,倒是清闲了,只是那个时候,心里有了一个希望一起旅行的人,便觉得和别人旅行都没有什么意思。
岳长岚意识到自己再次想起了莫瞳瞳,她想要让自己若无其事,但是还是不受控制地立刻低落起来,这时她和蒋艳正在说起旅行过的地方,蒋艳觉察到了岳长岚的不对劲。
因为岳长岚在一段可以接下去的谈话中突然沉默下来,她望向天空,眼神沉沉,带着忧郁。
忧郁这个词听起来就好像是中二病年轻人的专有词汇,但是真正的忧郁是很容易察觉的,那是情绪突然的低潮,对自己无力改变的失望,蒋艳知道岳长岚一定想起了什么。
对方的生活中应该已经不存在令她无力改变的东西,除了一样。
八成又是莫瞳瞳。
戈壁的夜晚有点冷,露在外面的双手开始变得冰冷,蒋艳把手捂在脸上,问:“你冷不冷?”
双手挤压脸颊,把脸上的肉挤得鼓了出来。
岳长岚看见了,忍不住说:“别用我的身体做这样的动作。”
蒋艳没松手,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问:“为什么不行啊?”因为口腔被挤压,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岳长岚道:“看起来很蠢。”
蒋艳松开手:“可是我以前做的时候,别人说很萌啊。”
岳长岚:“那是因为你用的是自己的身体,普通人做出来都比较蠢吧。”
蒋艳看着她:“你觉得自己长得很普通啊?”
岳长岚反问:“不然呢。”
蒋艳道:“你对自己有误解。”
突然传来歌声,她转身望向不远处,看见那边居然燃烧起火堆,一群人围成了一圈,开始唱起歌来。
那边的热闹与这边的安静形成强烈的对比,蒋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看一出戏剧。
岳长岚不说话,蒋艳就又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演员。”
岳长岚说:“是么。”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明明在几分钟之前,她们还聊得热火朝天,仿佛聊个通宵也不是问题。
蒋艳屈起双膝,把下巴靠在膝盖上,歌声远远传来,唱的很一般,不过就算从声音中也能听出那种毫无阴霾的爽朗,哪怕唱的是并不甜的情歌。
蒋艳想起一件事情,也是某个类似的场合——对了,是顾盏乔的生日宴会上,他们燃烧起篝火,放起烟花,在片场为顾盏乔庆贺,而莫瞳瞳也在。
岳长岚的眼瞳映照着篝火,里面燃烧着比倒影更加剧烈的火光。
蒋艳就在那天看出岳长岚喜欢莫瞳瞳。
她过去和岳长岚搭话,说了某些像是鸡汤的安慰的话语,好像是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之类的话吧。
那个时候岳长岚对她说:“你那么擅长安慰别人,过去一定经常安慰自己。”
扪心自问实话实说,蒋艳那个时候被这句话伤到了。
但是时隔一年她想起来,也觉得当时的自己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岳长岚这句话再过分,也过分不过自己这种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行为,事后蒋艳自己从多种角度分析,认为她这种莽撞的行为还可能是出于,当时她已经对岳长岚有了好感,于是产生了一些嫉妒之情。
可是换种角度想,撒盐至少杀菌消毒不是?
这段回忆在蒋艳脑海中闪现而过,蒋艳却还是忍不住说:“你还是忘不了莫瞳瞳么?”
——直球!
岳长岚一脸震惊地看着蒋艳,仿佛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都已经说了,蒋艳就不在乎了,就算岳长岚接下去对她破口大骂,她也决定不动如山。
然而岳长岚也没骂,短暂的震惊过后,对方好像突然泄了气,连带着肩膀也塌了下去,整个像是漏气的皮球,瘪了一般。
她说:“嗯,你说的对。”
她还补充了一句:“我不止忘不了,还经常想起来,想起来之后就开始……”
她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词来,于是望着天空,好半天,吐出一个词来——
“悔恨。”
这样说出来,仿佛就放松了一般,岳长岚笑了——苦笑。
“我很幼稚么?”她歪着头,看着蒋艳。
因为是自己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蒋艳觉得说这句话的是自己。
自己也曾经这样说过么?肯定这样说过吧。
在最迷茫的年纪里,碰到让人迷茫的事的时候,肯定曾经情不自禁地这样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太幼稚了呢?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不会陷入这样的事里,就算陷入了,也能比自己更快地走出来,反正,无论如何,世界上一定存在着这么一个人,比自己做的更好吧?
蒋艳突然想,此时在岳长岚心目中,自己是不是就能做的比她更好呢?
心中好像猛然鼓现出出某种力量,蒋艳开口道:“没什么奇怪的吧,只是悔恨而已,因为大家是普通人,所以不管是痛苦,悲哀,悔恨还是嫉妒,这些感情都很正常,只是一直憋在心里,反而会越来越严重,释放出来好一些。”
她说完这话,突然发现又是鸡汤。
完了完了,又要被岳长岚怼了。
岳长岚斜眼看着她,看不出来蒋艳这话对她有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蒋艳舔了舔嘴唇,正想说点干货,突然有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