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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乔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明显的捧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段雅大概也意识到这样没有共同话题，于是转了话锋道：“说说你和姐是怎么认识的？我听姑姆说可浪漫了？”
“……还，还行吧。”虞乔擦擦不存在的汗，可不敢把那时候随口一说的话，再说一遍了。
段雅也不生分，继续笑眯眯道：“你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关于姐的小时候，我都可以告诉你，姐小时候和我们一直住在本家十二才被姑姑和姑姆接走。”
虞乔心念一动，“老段她……，她说话为什么一直那么慢？”
“慢性子喽。”段雅撇开脸，手指拨弄着桌子上的小物件，神情郁郁。
虞乔也不傻，这么明显不会看不出来，她问：“是出过什么事吗？”
段雅拨弄小物件的手一顿，声音低下去，“是啊，她被……”段雅深呼吸一下，忍着哽咽，道：“她被木楔伤到过喉咙，好久不能说话，好了以后就一直这样。”
虞乔一愣，她真的从没想过这种事，一直以为是段绪天生慢性子。
段雅低垂着眼眸，“姐她，以前很苦，姐嫂你一定要对她好。”
虞乔：“怎么说？”
段雅回忆道：“喉管被刺伤这次，她才八岁……”
那是一年夏天，港城多雨，有些段家本家这里又很偏僻。
段绪小时候不讨喜，人很闷，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存在感很低，特别的逆来顺受一点都不像个继承人。
也正是因为她的逆来顺受，导致在本家谁都可以欺负她。
八岁到十二岁之间，段绪一直生活在本家被人欺负。
她是那种就算被欺负也不会讲出来，只会自己忍着的人。
本家孩子多，当时养在这里的还有段绪大伯的两个女儿，二伯的一对儿女，以及小姨的一个女儿。
算上段绪一共六个孩子，八岁那次，段绪就被另外几个孩子装进对幼年的她来说相对宽大的集装箱。
段绪反抗了，没用，她一个人怎么会是五个人的对手。
小孩子爱好新奇，她们在电视上看到这种玩法的，就想着找个人试试，一向与她们不合群的段绪自然成了试验品。
本家后山往后走有一大片空地，紧邻着一个特别陡的陡坡油板路。
孩子们就合力把装有段绪的集装箱踢到这里来，然后从陡坡上把集装箱往下踢，她们觉得很好玩还笑呢。
意外来自于，这里是公路经常有车行驶，在他们又一次把装有段绪的集装箱踢下去的时候，对面过来一辆车。
集装箱被踢到公路中央，车上的人看着就是个箱子，看到车子的孩子们早就吓得跑开了。
车子从远处行驶过来，想要避开集装箱却还是擦到一点，还好箱子也没坏。
箱子里的段绪却因为擦到这一点，被集装箱里的木楔划破喉管，不能说话疼的她在箱子里打滚，最后晕过去。
最后还是本家的大人，在晚上临睡前没看到段绪，反复询问之下小孩们才说出口。
大人们找到段绪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喉咙处鲜血浓稠干涸。
段绪被紧急送往医院，本家也通知了小孩们的家长，包括段云潇和郁安歌。
其实小孩子们也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个方法好玩，她们想玩找个试试。
偏偏就是这种觉得自己没错，仅仅只是因为好玩的想法，让孩子的简单变得复杂，美好也覆盖阴影。
虞乔楞楞的听完，心里发涩，好像透过简单的话语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助的段绪。
她也许没有哭，但是惶惶不安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害怕，却又因为孤身一人害怕也只能独自忍耐。
段雅拍拍她的肩膀：“姐嫂，姐真的很好，别因为奶奶他们的态度就觉得姐不好，不是的，姐是最好的。”
虞乔眨眨眼，忍住酸涩，“我知道，不会得。”
段雅笑笑，“我叫姐来陪你吧。”
“好。”虞乔点点头，目送她出去，眼圈一红眼泪有些忍不住了。
段雅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眼圈也泛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为年幼无知道歉，也为曾经伤害过的姐道歉，可是她明白这样的道歉，抹灭不了曾经对段绪的伤害。
道歉换来的只能是她自己释怀，而非段绪的谅解，就算谅解了，她也没办法改变曾经给予过的伤害。
真的，道歉一向是这个世界上最苍白无力的办法。
虞乔哭着哭着突然发现不对劲。
港城后山的公路？为什么觉得很熟悉，她记得从后溪镇到月城的时候，坐在叔叔婶婶的车里，好像就路过过港城。
当时耳边隐约有碰撞的声音，她因为沉浸在离开家的悲伤中，也没有注意，现在想来疑点很多……
虞乔突然不敢想了，如果真的是她们路过这里擦到装有段绪集装箱，从而也被迫导致段绪变成今天今天这样。
她……，虞乔有些慌，她想去证实又畏惧证实之后的真相。
诚然，这件事最错的主犯是那群孩子，但是开车的她们，也是从犯……
如果当时有人注意一下，下车看一眼，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第49章
段绪上楼； 手里托着汤； 是厨房炖的补血益气安胎的汤； 她家几乎每个怀孕的人都得喝几个月，据说是百年秘方。
估计应该不怎么好喝； 刚才郁安歌看她拿着汤上来，递给她个同情兼自求多福的眼神； 也是被汤迫害过的。
段绪推开房门； “我给你带了汤，尝尝看喜不喜欢？”
她把汤放好，一抬眸就对上虞乔泫然欲泣的神情； 眼圈还红红的。
“怎么了？”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汤，随手抽两张纸巾给她擦脸，“怎么哭了； 是哪里不开心吗？”
虞乔摇摇头，扑进她怀里； 没说话眼泪也没再流出来； 就是静静地趴着。
段绪揉揉她的长发，“怎么了，和我说说； 好吗？”
“你小时候……”虞乔有些问不出口； 如果直接问了不就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
她顿了顿，摇摇头，笑了，“没事； 突然很喜欢你。”
“那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吧？”段绪垂眸，问的很认真。
虞乔一愣，这要怎么回答？
一直在一起？是解除契约婚姻重新开始的意思吗？
虞乔有些不确定，因为她是打算契约婚姻结束就离开的，毕竟她和段绪天差地别，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这会这句话，让虞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半天才回过神垂下眼眸躲开这句话。
如果，真的喜欢，那么一直在一起也是很好的，可以，试试看啊。
段绪转了话头，“你刚刚是想问我小时候怎样嘛？”
虞乔：“……”求求你别这么聪明！
段绪笑了笑，“刚刚段雅来过了吧？我不知道她和说了什么，但是过去都过去了，我不怨没什么。”
虞乔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段绪这么好的人，不怨不争不抢，心甘情愿的平淡着。
“不论她们和你说过什么，都不要自己去猜测，什么都可以来问我，因为我是真的不在乎了。”段绪这么说着，眉眼带笑，眼底冰雪消融。
虞乔也笑了下，“好，想知道的，我都来问你。”
段绪一直陪她待到晚饭，俩人才一起下楼去吃饭。
饭桌上段雅一直在活跃气氛，A老太和O老太因为对虞乔不太满意的原因，一直冷冰冰的也不说话。
虞乔多少有些难堪，匆匆吃点就上楼了。
她不知道段家的习惯，因此段绪上来叫她下去的时候，虞乔还分外不愿意。
孕期的小性子又发作了，心里一个劲的觉得段绪不疼她了。
好说歹说，终于把虞乔哄下楼了，段绪觉得怀孕的omega，真是神奇的生物。
段家一直有个不成文的习惯，饭后时间必须一家人在一起看电视。
美其名曰促进感情交流，虞乔下楼就看到从AO老太到段云潇郁安歌和几个伯伯小姨，以及小辈排排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茶几上还有各种零食，不过明显没人敢碰，每个小辈都规规矩矩的坐着，只有视线偶尔落在零食上。
虞乔懵逼的和段绪坐在她们的位置，A老太打开电视机，调到香蕉台。
虞乔心里咯噔一下，有股不太好的预感，立刻她的预感就成真了。
A老太以及段家看的都是她演的《花旦》，看着片头曲响起，虞乔有些一言难尽的去看段绪。
眨眨眼，意思是，让我自己看自己真的好尴尬啊。
段绪一耸肩，回了个爱陌难助的眼神，家里老太太选的，她也没办法啊。
《花旦》已经播到第四集 了，第二集虞乔饰演的露秀春上线，从第四集开始戏份才占重要比例。
一家人悄无声息，死气沉沉的看到一半，O老太发话了，“瓜子给我。”
A老太立刻把瓜子递过去，这就好像一个指令，立刻其他小辈也纷纷拿起桌上自己想吃的东西。
虞乔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见段绪端起酒杯喝一口，又给她拿了水果，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奶奶岁数大了，不喜欢一个人看电视吃东西，我们必须陪着她吃，快吃，让她看到你没吃就是个事了。”
闻言虞乔立刻开吃，腮帮鼓鼓的好像一只小仓鼠。
《花旦》的第四集 里虞乔有个显示小心机的地方，她饰演的露秀春刚刚被女主家里收留在梨园做打杂丫头。
露秀春不甘心只做小丫头，于是在女主训练吊嗓子的时候，就悄悄躲在一边偷学，无非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料会被女主发现，露秀春惊慌失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初期的人设嘴很笨。
而且在那个年代，偷师是大忌，女主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央求家里收她为徒，在女主的帮助下露秀春成功脱离打杂生涯。
在这一集里，露秀春聪明在，知道如何把自己从事情里摘出来，在外牵制主导这一切，偏偏还让人觉得无辜。
一集毕。
O老太瓜子也吃完了，拿起一牙西瓜，慢悠悠道：“这个露秀春，真讨厌。”
A老太：“的确，心机太重。”
虞乔：“……”拜托我还在这儿呢。
段绪：“我觉得挺好的，人是立体的，不能只看一面来定义。”
虞乔感动的一批。
老段这是反抗家里人挺她啊！
O老太：“也有道理。”
匆匆的广告时间过去，第五集 来了，就这一集的时候，段绪已经喝了三杯酒了。
虞乔看一眼，是西班牙葡萄酒，那个牌子她认不出来。
段绪面上一如既往，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虞乔就是觉得她有点问题了。
动作和眼神都比平常慢半拍，还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平常段绪可不会这样，她总说电视刺眼不会多看的。
虞乔想着是不是喝多了？
她凑近段绪耳边，轻轻问道：“老段，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段绪看着她，困惑的一歪头慢吞吞的道：“没有。”
虞乔放下心，那就是没事。
段绪看着电视，心里委屈的一批。
这个东东，不能要！小omega一直看着它都不看我了！不开心。
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上，不能要。任何吸引小omega注意力的东东，都是坏东东，绪绪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我写的是ABO，老段辣眼睛发_情期还没写……
再等等，马上就要写到发_情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