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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眼神飘忽; 不敢对上娮姬的目光; 直到听到那句带着恳求的好不好; 才看向娮姬。
“我真的没事,”说着; 子午抬手就要打个响指; “我证明给你看?”
响指没打出来,她的手被娮姬一把握住了。
娮姬笑了笑,“不用证明; 前阵子才下了大雨,这会儿再下; 城外庄稼怕是得淹坏了。”
子午松了口气; “那你信我; 我真的没事。”
“嗯,我信你。”娮姬说,“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出事,不然……”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是不然之后能怎么样; 她也说不出来,她又能把子午怎么样。
好在还没等娮姬想好怎么说完这一句话,子午就先保证道,“不会出事的,真的不会,我是神啊,怎么可能出事?”
娮姬叹了口气,“那你这阵子怎么都不出门了?以往总要跑出去买吃的,这几天这么安分?”
“怕被齐国百姓认出来我是毁了齐国的罪魁祸首啊,”子午移开目光,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会儿阳光正好,照在子午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一片阴影,看的娮姬又手痒痒的想去摸,最后握了握拳,还是没伸手。
“那要不要……现在出去走走?”娮姬问。
子午看了看她,“好啊。”
这会儿晚霞遍布了半边天,层层叠叠的红黄色交织着,无比炫目。
两人一路往前走着,也没个方向,也没个目标,沿路小贩叫卖各种吃食,子午都不为所动,太反常了,可是娮姬不敢再问了。
抬眼往远处看,看到齐王城的城墙的时候,子午指了指,“我们去那儿看看?”
“好,”娮姬想了想,“不过景色未必有淮城好看,现在王城百姓人心惶惶,入了夜,就算有灯火,也不会是安谧的感觉。”
子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待着。”
然而两人刚上了城墙,挥退了附近的守城人,便有个穿着铠甲的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商讨,十万火急的那种,军师请娮姬速速过去。
大事为重,娮姬只能先走,说是很快回来。
子午胳膊搭在城墙上,趴着往下看,娮姬走出一段距离了,又扭头冲她笑着挥了挥手,子午微微眯着眸子,一点都不意外,也抬起胳膊挥了挥,直到娮姬拐了弯,看不到了,子午才颓然的顺着墙滑下,坐在了地上。
她费力的抬手捂着心口,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手伸进去,然后把心拿出来扔掉,扔掉这一块儿,看它还怎么疼。
这么想着,子午竟还有点想笑。
子午挺不耐疼的,她那样的神,那么厉害,多少年都没体会过疼痛是什么了,没疼过,就更难受得住那种疼。
她的确不怎么擅长撒谎,但是却很擅长忍耐。
刚跟娮姬一路走过来,其实一直疼着呢,但居然能忍的不动声色,子午很佩服自己。
真坚强。
晚霞的颜色一点点褪去,当夜幕来临的时候,子午微微半阖着眸子,才一点点睁开了。
她有些晃神,几乎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在这儿,疼断片儿了,揉着脑袋站起身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跟娮姬来这儿赏景的。
子午望向城内,家家户户点起了烛火,在黑暗中看上去和淮城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不对……临近王宫的地方一片漆黑,还是挺显眼的。
想到那个大坑,子午叹了口气,原本把王宫弄下去之后,她还打算再把那个裂出来的大坑合上的。
可惜……有心无力。
这样的夜景很适合想事儿,子午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曾经同样的夜晚,同样是在城墙上,娮姬说的话。
她说,要用万家灯火取代硝烟战火,她说,要目之所及是太平盛世。
想起娮姬说这话时的样子,子午的神情忍不住染上温柔,这样的娮姬,太耀眼了。
一个女子,却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赫赫战功和远大抱负,明明在她面前会哭会笑会闹会撒娇,却能在穿上盔甲之后,号令三军,驰骋沙场,为想要的盛世不惜浴血,不顾性命……
子午叹了口气,想到近些日子越来越频繁的乏累感,也预料到不久之后,大概又要陷入沉睡了。
既然这样,娮姬,让我帮你吧,做我最后能做的事,让你提早一步,去打造你想要的盛世模样。
我想帮你。
战火蔓延的很快,娮姬不能再在齐王城待着了。出征那日,已经是春末了,下了场春雨,残花败了一地。
城门外,娮姬骑着战马,低头看着还跟在身侧的子午,叹息道,“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子午拧着眉,“别说什么很快回来,话本里一般这么说的,都回不来了。”
娮姬笑了笑,“你这天天看的都是什么啊。”
“说我会娶你的,最后都没娶,说等我回来的,最后都没回来,”顿了顿,子午再次要求道,“所以你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娮姬很严肃,看上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子午咬了咬下唇,恨恨道,“那行,你前脚走了,我后脚就跟过去,说不定我比你还先到。”
娮姬瞪着子午,子午不甘示弱的回瞪着,好半天,还是娮姬先闭了闭眼,“你怎么就不能听话呢……”
子午没说话,就看着她。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身后跟着,也没人敢催,军师看了看还没完全亮堂的天,甚至还掏出了个干粮慢慢的啃着。
陈德先看不下去了,出声帮腔,“将军,带着子午姑娘吧,关于将士们更好的配合使用白绫一事,还得子午姑娘帮着琢磨呢。”
“琢磨个屁,子午不能再劳神了,”娮姬瞪了陈德一眼,随即冲子午伸出手,“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问过我,我不许你施法,你就得老实待着,能答应的话,就上来吧。”
子午仰脸冲娮姬一笑,搭上娮姬的手,顺势上了娮姬的马,稳稳的坐在娮姬身前。
军师挺遗憾的放下干粮,慢悠悠包好,叹了口气,还以为能吃一半才能墨迹好,结果才吃了两口。
路上的时候,子午靠在娮姬身上,小声问道,“你这次怎么说什么都不让我跟着啊,要不是我睡的浅,你是不是还打算天不亮的时候不跟我说一声就悄悄溜走啊?”
娮姬紧了紧环着子午的力道,“这不没能悄悄溜走吗?”
“废话,”子午扭脸看着她,“你这带着几万人,你倒是想悄悄,也悄悄不了。”
娮姬笑了笑,没说话。
自从子午用神力帮她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子午就开始嗜睡了,近些日子睡着的时候越来越长了,好几次她去找她的时候,她都是睡着的,还睡得很沉。
子午总以为她都是忙碌到大晚上的才能有工夫去找她,但其实,平日里稍微能闲下来一刻钟,她都会去找她的。
子午不告诉她,她也不问,或者说是不敢问。
当初见到子午的时候,子午是睡着的,而这些日子又这么嗜睡,这让娮姬往不好的地方想,她怕这是子午又要睡过去的征兆……
而子午这一睡过去,再醒来要多久?
十年?百年?千年?还是像这次这样,久到都找不到睡过去之前的历史了?
而她娮姬是人,只是一个人,她等不起子午。
大军在淮城城外驻扎下了,子午站在一块儿比较高的石头上,往淮城的方向望。
这石头凹凸不平的,顶端够站的地儿也小,娮姬生怕她摔了,就张开胳膊站下面护着,“看一眼就行了,快下来。”
“淮城必须拿下来。”子午说。
“拿拿拿,必须拿,行了诶,别闹了,快下来。”娮姬一叠声的催着。
子午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我会飞啊,那天我从城墙上飞下来,你都没这么紧张的。”
“那时候我也紧张啊,”娮姬环着子午的腰和腿弯,把人给抱了下来,一边说着,“那时候紧张坏了,总觉得接住你那一下子,我得掉俩胳膊。”
子午嫌弃的从娮姬怀里跳下来,“你那么紧张你那俩胳膊,干嘛还冲着我张开胳膊?”
娮姬也叹了口气,“我那不是就表示一下吗,做那么个动作,为了告诉你,等会儿我也上城墙,跟你抱一下,谁知道你直接跳下来了,可把我吓得够呛。”
子午愣了愣,盯着娮姬,想看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娮姬继续说着,“我那会儿还想了下,你这要是没砸准,可不就只是胳膊的事儿了,那怕得直接砸脸上了。”
“你怎么这样啊……”子午说,眼底都是郁闷。
娮姬笑了笑,“我怎样啊,你要什么都给你,你做什么都依你,担心你砸我俩胳膊跟一脸,可还不是绷紧了没把手缩回去吗?”顿了顿,补充道,“脸也没挪开。”
子午噎了一下,看了看娮姬,然后就皱着眉往营帐里走。
娮姬叹了口气,快走两步追过去,好声好气的哄着,“诶我错了我错了,我家子午轻的跟羽毛似的,怎么可能砸着我,接十个子午我胳膊都不会有事的更别说一个了,是吧?”
子午:“……”哼。
☆、终其一生
大战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是绷着的; 来来往往的将士表情都特别严肃。
娮姬说了; 子午姑娘不会出手; 他们要实打实的靠战力和战术打败四国联军,每个人心里头都沉甸甸的; 两方人数差距很大,每个人都有一打三的能力才堪能一战。
可是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子午姑娘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 而涅凰; 即使没有外力; 也从来都不容人小觑的。
战鼓擂响杀声震天的那一日,子午送娮姬出了军营; 周围的人都是小跑着的; 匆忙之下,娮姬飞身上马之后,只能快速叮嘱子午; “你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用做; 乖乖等我回来。”
子午仰脸冲娮姬笑着; “我等你。”
娮姬看着子午的笑容; 心头生出异样的感觉,但是这会儿不是琢磨的时候,老潘在不远处连声催促着娮姬。
娮姬叹了口气,她伸手抚着子午脸侧,俯身在子午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再次强调道,“等我回来。”
随即策马离开了,子午抬手摸了摸额头,看着娮姬越走越远,嘴角上挑,轻轻的笑了笑。
兵刃交接声,箭矢声,投石声,隔着不近的距离,依然听的很清楚。
子午坐在营帐里,摸了摸天书,只能叹口气收起来,挺遗憾的,怕是难以知道自己究竟丢了什么样的记忆了。
子午掐算着时间,感觉应该能分出胜负的时候,用手在空中划出一片水镜,水镜上出现了战场上的画面。
子午看着看着,皱起了眉,涅凰战力很强,在娮姬的命令下,战术也用的极好,只是……对方主将公子陵也非不舞之鹤,人数又远远的超过涅凰,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抬起指尖,指向水镜,子午用仅剩的神力,做下一个杀局。
《残日绝章》里的东西,子午没办法再用了。
公子陵有一点猜对了,如果不能到齐国王宫,不能提前布下阵法,她没办法用少量的神力搞出那样的动静的。
但是公子陵不知道,真正的神,若想要一个地方变成荒芜,让一些人消失,不过是一念之间。
战场上,在所有人眼里只有鲜血和杀戮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刮起了风。
最开始不过是一阵一阵的,吹的眼睛不舒服,慢慢的,微风变成狂风,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