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娮姬住在凤阙阁,算是宫里头最好的宫殿之一了,两人才安置妥当,皇上身边的太监就来了,一看就是掐着点来的,宣她们过去。
一路过去的时候,福公公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奴过来的时候,看到荀世子跟着荀王爷来了,估摸是听到您回来的风声了。”
娮姬一脸疑惑,“嗯?所以他们是特意来为我接风吗?”
福公公愣了愣,“他们应该是……找您麻烦的啊。”
娮姬“啊”了一下,特别惊讶,“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福公公开始觉得这事不对劲了,想着再说两句,但是这时候已经到御书房门口了,只好满心疑惑的通报了。
一进去,就一眼看到荀世子气鼓鼓的瞪着娮姬,子午皱了皱眉,又往皇上那儿看过去,顿时有些惊讶,这皇上……竟是女子?
和宁才把娮姬推到皇上面前,荀世子就开口了,“皇上,现在公主回来了,还请皇上早做裁决,为侄儿讨个公道!”
说话间,他也看到了子午,还挺纳闷一个算命的还真能巴结上公主。
皇上挺严肃的,凤目含威,她点了点头,看向娮姬,问道,“娮儿,说说看,为何当街纵容手下冒犯荀世子?”
荀世子皱了皱眉,不顾荀王爷眼神示意,抢在娮姬之前纠正道,“不是纵容,就是她下的命令!她的主意!也不是冒犯,是打我!打的特别狠,我都躺了好几天了!”
皇上脸色冷下来了,荀王爷一看,连忙拽着荀世子拽回自己身边了。
皇上看向娮姬,“你让人打他了?”
“没有啊,”娮姬很无辜,“儿臣出宫之后就一直在神殿待着了,从没见过荀世子。”
“你放屁!就是你身边这个侍卫动的手!”荀世子又要跳出来,这次直接被他爹一巴掌拍嘴上了。
“和宁?”娮姬惊讶的回头,“你什么时候打荀世子了?”
子午一直看着,这会儿也明白了娮姬是想仗着看不见耍无赖了。
果然,和宁立刻下跪告罪,“回禀公主,就是那日去神殿的路上。”
“去神殿的路上……”娮姬喃喃了一遍,一副恍然的样子,“啊,我想起来了,原来那日冒犯我的刁民是荀世子啊,这可真是个误会!”
荀世子脸色涨红,但是嘴巴被他爹捂着,说不出来,看上去憋坏了。
皇上对此视而不见,倒是饶有兴趣的追问,“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这样的,”娮姬说,“那日有个刁民当街对儿臣出言不逊,那刁民也没自报身份,儿臣目盲看不见人,不知是荀世子,直接下令让和宁去教训他了。”
听到娮姬说目盲,皇上一脸心疼的神色,她看向和宁,“公主没认出来,你也没认出来吗?”
和宁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说道,“微臣只是听命行事,何况,世子冒犯公主,就算是挨一顿打,也算不上委屈吧。”
这话说的挺好的,作为侍卫的听话和忠心护主,都表现出来了,皇上也没道理再追着他问。
于是看向荀世子,“所以你怎么不说你是世子?还有你怎么冒犯的公主?”
荀王爷这才放开了荀世子,荀世子都要急哭了,那时候直接把他嘴巴一捂,他怎么说话啊。
而且他和公主也不是一年才见到一两次的那种,他怎么会知道公主听不出来他声音啊。
至于冒犯,更是没有的事啊,虽然他心里对这公主挺看不上眼,但是那日嘴上也没说什么啊。
脖子一梗,荀世子委屈道,“回皇上,臣没冒犯公主。”
皇上冷笑两声,“那你的意思是堂堂公主诬赖你只为了找个由头打你了?”
是啊!荀世子觉得就是这样的,刚想开口,又被他爹一巴掌捂着了。
荀王爷干笑两声,对皇上道,“原本臣带着毓秀就是来请罪的,毓秀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皇上、公主不要和他计较。”
娮姬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无碍,荀世子童稚可爱的很,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是是是,”荀世子比娮姬还大了两岁,这话听着贼讽刺,但是荀王爷一连串应声毫不含糊的。
皇上揉了揉眉心,看着有些累了,对荀王爷道,“既然事情弄明白了,你们就回去吧。”
荀王爷毫无异议,连忙带着人退下了。
☆、苦兮兮
没了外人; 女皇气势都收了几分; 她望向子午; 很直接的问道; “子午姑娘?听说你能治好公主,你可要知道; 这话不能乱说的。”
“我没乱说,”子午看着皇上; 淡淡道; “你要是信我; 就等结果,现在问这些太虚了。”
女皇略微挑眉; 从桌案后走下来; 一直走到子午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此前你不过是个算命的; 朕要是不信你呢?”
子午叹了口气,“那我就带娮姬走; 反正得治。”顿了顿; 又道; “你这是对算命的有什么误解吗?”
娮姬抬手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小声道,“皇上她不信命。”
子午看着被扯着的属于皇上的杏黄色衣袖,无奈的伸手握住娮姬的手拉回来,也小声道; “你扯错人了。”
女皇没忍住就笑了,“行了,朕就在你面前站着,你有小声的必要吗?”
“有,”娮姬一脸严肃,“这是表明下我在对子午说悄悄话,你应该假装听不到的。”
“行吧,那朕就听不到吧,”说着,女皇转身回了桌案那儿,“你向来是有主见的,既然你愿意用她,那就用吧,朕等个结果。”
娮姬心底松了口气,拱了拱手,笑道,“谢母亲。”
出了殿门,子午挺意外的,戳了戳娮姬的肩膀,问道,“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女子吗?”
“嗯?”娮姬扬了扬眉,“不,除了乾武帝,就现在这一个了。”
子午点了点头,咕哝了句,“这样啊……”
“你……之前不知道皇上是女子?”娮姬迟疑着问。
“嗯,所以有些意外,”子午回答的挺干脆。
娮姬的手在轮子上扳了一下,轮椅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子午推了两下,都没推动,“怎么了?”
“子午,天下间,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当朝皇上是女子?”娮姬问道,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这把子午问住了,她呆了呆,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暴露了什么,是娮姬太聪明还是她太不谨慎?
子午试图挣扎,于是说,“我是……从祁莲雪山里出来的,以前一直……隐世,嗯,所以不知道世间的事。”
“你一个人吗?”娮姬问。
子午怕娮姬问她有没有什么朋友,于是果断点了点头,“对啊。”
娮姬叹了口气,这说谎说得,太没水平了,雪山里哪是能住人的,就算有人,也只可能是部族。
一个人住在雪山?还一个娇弱姑娘家,除非是神仙。
不过想是这么想,娮姬也没打算追问,都已经编了谎话了,拆穿得多没面子。
回到凤阙阁,迎面就碰上从药房回来的和平,子午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找到金紫草了吗?”
和平丧气的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已经跟药房总管知会了,日后要是碰到这味药,直接送过来。”
子午闻言低垂个脑袋,心里有些发紧,害怕这味药世间根本没有。
娮姬扭头握了握她的手,“别着急,和宁会去贴榜重金寻药的。”
子午轻轻回握了下,“就算着急也该是你着急啊,怎么反倒你跟没事儿人似的。”
娮姬扭头的姿势拧着劲儿,不太舒服,于是脑袋往后一落,枕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仰脸对子午道,“我都习惯了,以前啊,百来个神医来给我看病,来一个,我期待一个,如此折腾一年,我就不抱希望了,免得每次都得失落一回。”
子午啧了一声,另一只手捏了捏娮姬的鼻子,“这次你得期待,而且得非常期待,结果会很惊喜的。”
娮姬笑了笑,说道,“哇,一想到很快能睁开眼看看你了,还能跟你一起走一起蹦,好期待啊!”
“真假,还有,我什么时候蹦过了?”子午也笑了笑,从娮姬脑袋下抽出自己的手,推着轮椅往宫殿里走,“等你好了,这轮椅送我吧,换你推我。”
“怎么?懒得走路啊?”
子午说,“是啊,被人推着感觉挺享受的。”
看着两人都走进去了,和平才凑到和宁身边,小声问道,“子午姑娘看着那么年轻,我心里有点没底啊,哥,你觉得呢?”
和宁瞥了他一眼,“就算治不好,子午姑娘能让公主这么开心,也值了。”
和平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也是。”
公主心里压着事儿,平时说说笑笑看着很正常,但是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两个人都明白,公主其实苦的很,一直都是在撑着呢。
就算子午姑娘真是什么细作,那……也得想尽办法招到自己这边。
这几日,娮姬喝的药换了一种,没之前那么苦了,子午站在旁边背着身,听到她放下碗的动静,才回头望过来。
“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喝药?”娮姬一手托腮,一手嫌弃的把药碗推远了些。
“看情况,”子午盯着娮姬看,奇怪道,“按说现在夜里能看到点东西了,你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
闻言,娮姬心里一紧,试探道,“那我摘下来试试?”
“嗯,”子午帮娮姬取下黑绸,这是她这次重逢以来第一次看到娮姬全部的脸,突然有种这才是正式重逢的感觉。
如蝶翼般密密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娮姬缓缓睁开了眼,屋内烛火明亮,猛一睁开的时候,眼前都是一片片模糊的影子,烛火亮的有些难受。
过了一会儿,眼前的一切才开始明晰。
她最先望向子午,偷偷摸摸看了很多次,这还是头一次正大光明的看着她,烛光下,子午的五官趁的更柔和了,望过来的眼睛里都是暖色的光,让娮姬特别想伸手摸一摸。
“子午,你真好看,”娮姬冲着她浅浅的笑了笑,说话的语调里带着撒娇。
子午却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你……其实原本就能看见的吧,暗处能看一点的那种?”
娮姬眨了眨眼,神色无辜,“子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子午没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脸,“我就说怎么总觉得睡觉的时候有人在看我,猜到是你了。”
娮姬还是没承认,“啊”了一声,满眼澄澈的看着子午。
“若是之前你完全看不到,现在摘下来顶多看到我的轮廓,哪儿分得清美丑。”子午好心解释道。
娮姬抿了抿唇,更委屈了,“你诈我啊。”
“下次别再这样了,”子午说,“隐瞒这些对治病不利,下药重了你可能就真瞎了。”
娮姬立刻点头,认错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熟悉的认错的调子,让两个人都愣了,娮姬是觉得,自己这认错认的是不是太干脆了点,而子午,却别过了头,垂下的睫毛湿了一片。
娮姬的眼睛一点点好转,白日里也不用再蒙着黑绸了,站在阴影处看阳光下的花花草草完全没问题。
和宁和平都看在眼里,对子午的最后一点疑惑都打消了,觉得这大概真是神仙来献爱心的吧。
此刻的娮姬打心底的开心,开心到脸上的笑根本绷不住。
她能看到了光了!太阳光!
还有花草树木小蝴蝶!她的眼睛真的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