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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动手前一眼扫到娮姬下颚似乎不对劲,于是凑上前把她嘴扒拉开,这才发现,刚才她都还没来记得把“药丸”吃下去,就被她弄昏了。
子午连忙伸手去拿,却在碰到药丸的时候,娮姬的嘴巴突然合上了,轻轻的咬着她手指。
子午大惊失色,眸子一抬,正好对上娮姬如幽潭般深邃的眼,正带着说不明的意味望着她。
下意识的,子午就曲了曲手指,把药丸裹在弯着的指节里,然后用神力将药丸悄无声息的融化掉,这才镇定下来。
子午要把手指抽出来,娮姬倒也配合的微微启唇,结果在剩个指尖的时候,又被咬住了,不止咬住了,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子午一个哆嗦,立刻用了力气把手抽出来了,然后背到身后,睁大眼看着娮姬,“你干嘛呀?”
娮姬没说话,伸出来舌尖,润了润干涩的唇,看着邪气十足的,她说,“不该是我问你吗?你在做什么?”
子午语塞,这该怎么解释啊。
娮姬曲肘撑着自己坐起身,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看子午一脸失措的样子,轻声问道,“你是在诱惑我吗?”
子午有点被吓着了,背在身后的食指像是被咬掉了似的,僵在那儿,根本没注意娮姬在说什么。
娮姬倒也不介意,又问道,“你是想跟着我吗?”
子午恍惚回神,觉得这里的“跟着我”和之前她俩说到的“跟着我”不大一样,犹豫着开口问,“我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我是说,”娮姬加重了口气,胳膊一捞,把子午带到自己怀里,“你要做我的人吗?”
子午一副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状态被这一句话炸的几乎想蹦起来,心想着,娮姬这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吗?还没想好怎么追这人就到手了是么?天啊幸福来得太快宛如龙卷风!
子午刚要一口答应,就听到门外大华敲门,大概是听到说话声了,于是担心,“上将醒了吗?”
娮姬松开子午,把人从怀里推出去,说道,“进来吧。”
大华脸色不太好,先问了问娮姬的身体,确认没大碍之后,这才说,“元帅来电,责问您这次任务为何失败。”
娮姬想了想,说,“去告诉元帅,我有负他所托,不止失败了,还重伤了,顺带隐晦提一下,布洛中将打个仗跟郊个游似的,他整个人除了脏了点,完好无缺。”
“是,”大华退下了,还贴心的把门带上,然后对外面等着的人说,上将重伤虚弱,要好好歇息,不得打扰。
子午这会儿脑袋里已经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她觉得很惊讶,娮姬居然会打败仗?
“你刚才那么说,是不是那个叫布洛的是细作啊?”子午拧着眉问道。
娮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细作,那就是他没有配合好你,否则你怎么可能会输?”子午理所当然道。
娮姬一听,就乐了,她这甩黑锅是暗着来的,子午倒是直白,她眯了眯眸子,看着子午,“你这么相信我?”
当然信,跟天生会打仗似的,不管是哪辈子,都有十个心眼,向来只有她算计别人,没有别人算计她的。
见子午点头点的毫不犹豫,娮姬笑着叹了口气,是输是赢,那是要看是为谁而战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
娮姬揉了揉眉心,“你先走吧,我歇会儿。”
子午不明白怎么这人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了,但是也不多问,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碰到门把的时候,娮姬又喊住她,听声音都听出一丝尴尬,“子午姑娘,刚才……是我唐突了,你别往心里去。”
唐突?子午呆了呆,怎么就唐突了?一点都不唐突啊,娮姬难道是病糊涂了说的浑话吗。
子午心底一阵失落,但是也不想这时候跟一个有伤的人计较,于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直到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娮姬这才泄了气儿一样,往床上一趟,睁着眼瞪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午是气呼呼的走出来的,结果走出俩院之后,气性就没了。
食指上被舔的湿漉漉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子午琢磨了下,认为还是要按自己先前的想法来。
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山。
既然这一世娮姬跟在冰水里泡过似的一身寒气难以接近,那就不指望她开窍了,她得想办法把人追到手。
子午一边想一边走,路上碰到张大娘了,一看到张大娘,她就想到葱油大饼,灵机一动,就想到怎么追人了。
民以食为天,吃是重中之重,那就亲手给娮姬做些吃的吧。
子午缠着张大娘在厨房忙活,说是要熬个枸杞红枣粥,补气血的。
子午挑嘴,就按她自个儿喜欢的标准来熬,结果不是嫌火过了,就是嫌料放的时间不对了。
到后来张大娘觉得挺好喝的时候,子午还是不满意,就这么,等折腾出来一小蛊味道不错的粥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谢过张大娘,端着粥去找娮姬的时候,路过了个院子,哭声震天的,子午没想管闲事,继续往前走,但越往前,越难走,整个小道挤的满当当的,根本过不去人。
突然有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子午下意识一晃躲开了。
她扭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之前她点名带走的小姑娘,好像是叫单娇娇。
单娇娇站在子午旁边,问道,“姑娘,你也是来看热闹的吗?”
“热闹?”
“诶?你不知道啊,”单娇娇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就是前几天跟着一区十区一块儿去打仗的那俩本地人,他俩熟悉地形,是去指路的,结果这仗输了,布洛中将说是他们泄露了机密,就把人给枪决了,现在他们的家里人在哭呢。”
子午皱了皱眉,“这算哪门子热闹?”
单娇娇吐了吐舌,很俏皮的样子,“这不是汉奸、叛徒吗?他们出事了,当然算是热闹了。”
子午看着单娇娇的神色,笑了笑,“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啊?什么?”单娇娇愣了愣,然后一副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子午现在在谁身边的模样,连忙摆手“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我是说,我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说什么,”子午瞥过熙攘的人群,还真的都是看热闹的,有人还磕起了瓜子儿,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还有别的路吗?带我绕过去吧。”子午说。
单娇娇看着子午神色,似乎真没跟她计较,于是松了口气,“那边儿还有个小花园,我们可以从那儿绕过去。”
子午护着怀里的粥,转身打算跟着单娇娇走,结果没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个大嗓门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那个死乞白赖非要跟着一区的大官儿的那姑娘吗?不跟在大官后面享福,来这下人待的地方干嘛啊?”
☆、消气儿
这话; 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说; 而要真这么有情怀有大爱的; 早以死明志了; 怎么还会在这儿苟活,说风凉话。
也就是看到了那汉奸的下场; 脑子发热,才能说得出来这么听着就是找没趣儿的话了。
子午根本不打算理会; 脚下停都没停的继续往前走。
倒是有几个妇人听到这一嗓门都跟着看过来了; 看子午不理; 就觉得是怂了,于是也笑着说; “现在小姑娘家家; 仗着有张爹娘给的好脸,连做人都不会了。”
子午没理,她做神做的好好的干嘛要做人。
反倒是单娇娇脸皮薄听不下去了; 怯生生的小姑娘带着怒意的眼往后瞪过去,“你们不要乱讲话; 也不怕闪了舌头!”
“哟; 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啊?”那人咄咄逼人; 嗓门又大,前边儿看热闹看过瘾的都扭头看这边的新热闹了。
单娇娇急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子午看见了觉得心里软乎乎的,那些人说的又不是她,她自个儿也没觉得怎么着; 倒是把她委屈的够呛。
那些人叫嚣的更厉害了,子午想着要不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院外响起一阵跑步声,没多大一会儿,一支兵就整齐的跑过来了。
那些人瞬间哑巴了似的,说了一半的话都憋回去了。
那一队兵到了之后就一边驱赶着,一边顺手揍着,有个领头的凑过来,冲子午问了声好。
子午看了一眼这人的军装,是十区的,有点搞不明白十区的怎么会向她示好。
单娇娇不懂这些,就知道这人得对子午客气,于是立刻一股脑的把刚受的委屈都说了,还特地伸手指了指骂的最过分的那俩。
子午有点无奈,单娇娇怎么这么孩子心性啊,得着机会就得告状。
子午拍了拍单娇娇肩膀,打算自个儿先走,粥都快凉了,还没开口,就看到身边的那个领头兵举起叫做枪的玩意儿,砰砰砰几声,俩人应声而倒。
扭头看过去,正是刚才单娇娇指着的那俩。
领头兵收了枪,冲子午讨好的笑了笑,“姑娘可解气了?”
子午叹了口气,“算是吧,”然后就拉着已经僵在那儿的单娇娇走了。
拐出三个小院儿了,单娇娇还一声不吭的模样,子午打量了下,感觉这孩子应该是吓坏了。
到岔路口要分开了,子午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单娇娇的肩,安慰了一句,“别想那么多,我先走了。”
“啊,”单娇娇怔了下,眼珠子慢慢转到子午那儿,瞅着子午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好。”
直到子午都拐过弯了,单娇娇还站在原地没动。
她觉得腿有点软,刚才都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现在一个人了,再迈开步子就觉得要往地上栽。
子午以为她是吓着了,其实也算是吧,但准确点说应该是惊着了。
她没想到,她指谁谁就死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坏。
不过单娇娇也明白,那领头的兵处理那俩人是因为觉得子午受了欺负,可如果以后,哪一次,是因为自己受了欺负,指谁谁就死呢?
想的深了,竟然还有些期待。
单娇娇晃了晃脑袋,慢慢挪到墙边,扶着墙慢慢往住处走,胸腔的心跳却一下一下的,越来越快。
子午进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石淼,这人看到子午就噙着冷笑站那儿不动了,正好堵着门。
子午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把人从屋门口拽到外面,然后进去了,石淼张口就要骂人,却听到里面传来娮姬的声音,问道,“子午?”
顿时,石淼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冷哼两声,才走人了。
子午端着粥急忙忙的凑到娮姬身边,“赶紧喝,都快凉了。”
娮姬一手端过去,眼神不住的往子午身上瞟,“你……”
“嗯?”子午一边拿着个勺子搅着粥一边应了声。
“你消气了?”娮姬看着她。
子午愣了愣,“消气?”
“先前你出门时候摔门那动静,你可能不知道,下午修门的过来了,你没发现都换了个门了吗?”娮姬说。
勺子碰碗的清脆搅粥声没了,子午“啊”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不是消气了,我忙活一下午在熬粥,忘了还生着气来着。”
娮姬也愣了愣,“那你……继续生?”
“算了,麻烦,”子午说着,又继续搅粥,感觉差不多了,就松开勺子了,“赶紧喝吧。”
娮姬叹了口气,看了眼勺子,又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她一边儿手抬不起来,就一只手能用,还端着碗了,怎么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