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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没什么胃口,但是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两口,忍不住眸子弯了弯,笑道,“凑合。”
闻言,娮姬不乐意了,“怎么这么小气?都不夸夸我的吗?”
按往常来说,子午会忍不住跟她贫几句,可是这次,却目光看着外面,什么都没说。
娮姬小心的凑过去,“子午,你困了?”
子午往后仰了仰,离娮姬远了点,突然说,“你那日,说想亲我,是什么意思?”
娮姬愣了愣,不明白子午怎么突然提这一茬,她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子午想听到什么。
子午歪了歪头,冲她笑了笑,“说心里话,你在我面前,也不是很会撒谎。”
娮姬抿了抿唇,一咬牙,就直接说了,“我心悦你,所以忍不住想靠近你,碰触你,亲到你,想……”
子午饶有兴趣的挑眉追问,“想什么?”
娮姬猛地往前一撞,把子午压在身下,恶狠狠道,“想做更过分的事。”
子午看着她,忍不住乐了,“没大没小的。”
娮姬“哼”了一声,“我都不喊你先生了,我们之间不分大小了。”
“先起来,”子午拍了拍娮姬的胳膊,“别压着我,死沉死沉的。”
娮姬向来听子午的话,支了支胳膊,就要起身,起一半了,又顿住了,“你问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随便问问,”子午说。
娮姬有点慌,“这怎么还能随便问问呢?”
子午笑了笑,“不然怎么着?我认真问问?”
娮姬盯着子午,保持着手撑在她身侧的僵硬姿势,啧了一声,“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咱说明白呗。”
子午也看着娮姬,没说话,两人眼瞪眼的,跟较劲儿似的。
子午先撑不住眨了眨眼,然后她就胳膊肘撑着床要起身。
娮姬怕她把自己掀起来一走了之,慌的立刻整个人趴到子午身上了,胸口碰到胸口,眼睛贴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
子午被她撞的脑袋里晕了下,脑袋晕过之后就是鼻子酸胸口疼,娮姬撞的可真不客气。
娮姬也疼,但她顾不上疼,俩人贴的太近了,她耳边就是子午的呼吸声,眼前就是子午好看的眼,再往下一点点,就能碰到那双湿润含情的唇。
☆、九死未悔2
娮姬脸红了; 特别不争气的想出去在雪里打个滚冷静下; 光打滚可能还冷静不下来; 再绕着相思树跑个百八十圈就差不多了!
然而让娮姬脸更红的是; 子午扭了扭头,让两人的鼻子错开; 下一刻,就按着娮姬的脖子; 咬上娮姬的唇。
子午的唇; 和她的唇!碰到一块儿了!
子午亲她了!
子午主动亲她了!
还按她脖子了!
不是不小心亲的!
是故意的!她故意的!
娮姬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烟花炸开了; 脑子里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
幸福来的太突然; 娮姬就毫无反应; 任由子午亲着。
子午亲了两口,发现娮姬跟怕人往她嘴里投毒似的,牙齿咬的死紧; 顶不进去,于是又拽着娮姬的脖子; 拽开了。
娮姬一脸痴傻的看着子午; 还不乐意的问她; “你怎么不继续了?”
子午啧了一声,问道,“你还知道你是谁你在哪儿你在干嘛吗?”
娮姬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是狗崽儿; 我在子午床上,我在跟子午亲亲。”
子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上回亲人的架势那么足,怎么现在傻成这样?”
娮姬居高临下的瞅着子午,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然后说,“我这回架势也能很足。”
说着,就低下头啃了上去。
很多事儿,都讲究个水到渠成,两人最开始真的就是亲下,挨着靠着摸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和行动间满含着的渴求。
娮姬的手不安分的解开了子午的衣带,摸了进去,手抚过的地方,都一阵麻麻的,子午忍不住有点颤栗。
亲吻也从唇挪到了脖子、肩头、锁骨、一路往下。
两人都衣衫半解的时候,娮姬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子午忍不住皱眉,踹了娮姬一下,“你不觉得这种时候问这么严肃的问题,很蠢吗?”
可对上娮姬固执的湿漉漉的还含着情的目光,子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也心悦你啊,不然你现在已经被我丢出去了。”
娮姬不再说话,又亲上子午的唇,伸手在空中一挥,挥落了纱帐。
风从窗外吹进来,纱帐悠悠的飘了飘,但仍然好好的遮住了帐内的旖旎。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娮姬忍不住就勾着唇角笑,笑的脸都酸了,揉了揉,再继续笑,她算是明白心花怒放是什么滋味了。
娮姬待不住,没忍住,还是绕着相思树跑了好几圈,然后往花海里打了个滚,沾了一身雪,眯眼看着天,眸子里全是笑意。
娮姬想着子午醒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羞涩?还是依旧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
越想越觉得甜滋滋,娮姬只觉得整个人都泡在了甜水里。
可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她发现子午一直没醒。
子午都睡了三天了,娮姬慌的不得了,最开始的兴奋劲儿也都散了不少。
她也不知道子午这是累的,还是病的更严重了。
娮姬忍了三天,到第四天,想着再怎么累也不能是这么个睡法啊,就想喊醒子午,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子午都没有睁开眼。
眼看着子午这种越来越差的状态,其实娮姬心里头也有自己的打算的。
子午把她从魔变成半神半魔,这给了娮姬新的思路,她想试试,把子午变成魔。
魔是没有使命的,或许这样,子午就可以逃过天道的束缚了。
这想法娮姬跟斯言提过,本以为斯言作为一个神,免不了先把她骂一通,没想到的是斯言沉思了一会儿,竟然很赞同的开心道,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娮姬本想到最后实在没有退路再做这件事,可是现在看来,不能拖了。
子午愿意和娮姬在一起,娮姬很开心,可是她又不是真的傻,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大概猜到,这是子午不愿意留下遗憾。
这近乎孤注一掷的和她荒唐胡闹,几乎可以说明了子午撑不了多久了。
斯言来找娮姬的时候,有点精神不振,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扔给娮姬一个册子,“这是我根据子午那日布的法阵仿出来的,你快点学,别拖了。”
娮姬愣了愣,想起来斯言是个司命,于是面色一肃,问道,“是不是算出什么了?”
“算是吧,”斯言倒也无心隐瞒,“我窥透天机,得知目前对子午,很不利。”
娮姬指尖在食指上不安的划着道道,看着斯言。
“子午生来是为了净化世间魔的气息,保世间安宁和乐,”斯言拧着眉,显然很难受,“可是我才得知,魔的出现,是顺应世态发展,走向万物平衡必不可少的一步棋。”
娮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这一切的灾厄,都是天道想要看到的?
不愿放任神一家独大,所以魔应运而生?
神魔制衡,盛衰交替。
那子午……世间最圣洁干净的子午,身负净化世间大任的子午,此时,不过是天道弃用的物件?
相思树的枝桠突然轻轻的晃了晃,娮姬猛然抬头,看到枝桠之间呆呆的坐着的子午。
子午低头,看了看娮姬,又看向斯言,开口的声音沙哑干涩,“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不该再活着了啊。”
“子午!”娮姬喊道,“子午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们就是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你别……”
子午打断她的话,冲她笑了笑,“我说把你变成神怎么那么难呢,原来这是跟天道作对啊。”
子午想起自己之前说娮姬傻乎乎的,现在看来,最傻的其实是自己。
她以为她应该不惜代价的阻止魔的出现,可怎么都没想到,天道却是要孕育魔。
明明赋予了她那样的使命,在与天道所愿相背时,她自然,是弃子了。
像是曾经的女娲等人一样的弃子。
子午突然觉得一阵疲惫,打心眼里的累得慌。
子午闭上眼,顺从心意的睡过去,就像之前的那些天一样,总是昏睡着,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了。
子午从枝桠上掉落下来的时候,娮姬连忙飞身接住,落稳在地上后,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斯言,你护法,我要留住子午。”
斯言点了点头,看着娮姬抱着子午远去的背影,不期然的想起那日海边的情形,也是相拥着,那时候是子午抱着娮姬。
她最后的时候,问子午,这样冒险,会不会后悔。
子午什么也没说,但是那时她的神情,和如今娮姬的神情,如出一辙。
娮姬按照那所谓的邪术,割裂了自己,将带着魔的气息的神格渡给子午。
可是子午却像是碰到了剧毒一般,剧烈挣扎着,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混着泪,看上去痛不欲生。
娮姬也不好受,她没想到,把自己撕扯成两半能这么疼,而且那神格一旦碰到子午,就不安的跳跃着,想要逃脱。
娮姬试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子午本身便是净化魔的气息的,魔……根本进不了她的身。
娮姬最后只能放弃。
她看着躺在花海里蜷缩成一团的子午,颓然的跪坐在地,泣不成声。
斯言等到娮姬的时候,看到娮姬是抱着子午的,她忐忑的心,落到了谷底。
娮姬把子午递给斯言,看斯言小心的接过,目光不舍的流连在子午身上,对斯言道,“带着剩下的神和子午,去无间之界,别再回来了。”
斯言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娮姬笑了笑,看着还挺松快的,她说,“我要做一件惊天地的大事。”
斯言识趣的没有追问,只是临走的时候,确认道,“你会活着回来吗?”
娮姬没说话,她从相思树上摘了个果子,放到子午的手心,目光温柔的对沉睡的子午说,“子午,在果子坏掉之前,我就会回到你身边,然后,哪儿也不去了。”
斯言看了看相思果,心里头一紧,只觉得难受的很。
娮姬干的的确是惊天地的大事儿。
其实按照天道的意思,她既然是第一个降世的魔,便会有得天独厚的能力,与整个神界为敌。
紧接着,世间会陆陆续续的出现很多魔,娮姬会成为魔界的帝王,统领魔界,与神为敌。
可是娮姬现在想要做的却是,毁天灭地,包括魔,包括九州大陆,包括,她自己。
如果整个九州大陆都不复存在了,魔也没有了,天道成空架子了,就再没什么能威胁到子午的性命了。
娮姬行军作战多年,熟读兵法,成为神后,又看了很多神界的书,知道了很多阵法。
她本就是天纵奇才,在破坏与毁灭上悟性奇高,这大概是天道赠与她的天赋,现在被她用来对付天道。
娮姬以九州大陆为战场,布下束缚的结界,以天道为敌,在束缚之中布下层层杀阵,以翻腾在怨念恶意之中的魔为祭,终成了杀局。
而她,就是杀局的阵眼。
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子午先前净化的部分,再次被黑暗侵蚀,宛如天地未开的混沌之时。
娮姬扯出了一个笑,仰头看了看天,轻声道,“同归于尽吧。”
☆、九死未悔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