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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夫妻听了,相视一笑,妻子不禁感慨道:“那孩子,还是那么血气方刚。当年啊,为了我们夫妻二人,也是那样……”
那一瞬,长笙只觉二人那被烈火灼烧过的残破面容上刻着的不是伤痛,而是一份令人羡慕的平淡与温馨。莫格将他们拖出深渊,岁月则将他们的伤痕亲吻,年复一年,抚平了他们心中所有伤痛。
回屋休息前,蒋筝被包子拽了一下袖口,回身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将他带到了角落。
“怎么了?最近怪怪的。”
“我……”包子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道:“没事。”
“没事?”蒋筝伸手就弹了一下包子的脑门,见他吃痛,便叉腰道:“你把‘心事’两个字都写脸上了,还和我说没事?前几天我见你不对劲,就一直想等你主动开口,现在既然把我叫过来了,还想装无事发生?”
包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下一秒又尽数收敛,支吾片刻后,道:“蒋筝,长笙不太对……那天在封印处,不死鸟助你取龙骨的时候,她……她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蒋筝皱眉追问。
“有一瞬间赤瞳生鳞,不像是个人了……会不会像莫格前辈说的那样,被黑龙影响了?”
“不可能!”蒋筝嘴上虽是坚定,心里却是乱了分寸,原地踌躇片刻后,拍了拍包子的肩,道:“别乱想,我去问问她。”说罢,快步向客房走去。
包子见蒋筝走了,不禁松了一口气,转身却直接撞上了拉基的目光,猛然被吓了一跳:“前,前辈!”
“蒋筝聪明归聪明,但事关长笙她就很容易慌乱,明明你话题转移得那么明显,她却没有发现……”拉基看了一眼走远的蒋筝,附在包子耳边,小声问道:“这不是你想告诉她的事,你为什么明明决定要开口了,最后却又要说谎?”
“……”包子愣在原地不敢说话,他的小聪明骗过了长笙,却没有骗过拉基。
拉基见包子不回应,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是你信不过她们了,还是你已经不值得她们信任了?”
“……”包子低头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这段日子你的举止越来越怪,到底是因为什么?”
“……”
“莫格安排的路线本来应该是追兵的盲区,我们却被发现了多次,这和你有关系吗?”拉基说着,上前抓住了包子的手腕,道:“你想自己说,还是我把你抓起来,让大家一起逼你说?”
包子缓缓抬头,目光终与拉基坦然对视:“前辈怀疑是我给魔族通风报信吗?”
“她们信任你,不怀疑你,那是她们的事,我和你可不熟。”拉基说起话来很不给人面子。
“可我没有。”包子争辩着。
“那你能解释一下,你最近莫名其妙的到底是想做什么?”拉基问。
包子咬牙道:“我确实重要的事想说,但只能告诉一个人,一个愿意信任我,也绝对会为我守口如瓶的人。”
蒋筝本是他心中的首选,毕竟她的心里比谁都更藏得住秘密,但有一点让他万分犹豫,蒋筝的心思向来复杂,思虑太多反而容易疑神疑鬼,大概不会给他足够的信任。
“前辈能相信我,答应我,绝不告诉她们吗?”
拉基不由一愣,沉默许久后,慎重地点了点头。
***
“刚才你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这是蒋筝推门而入后说的第一句话,一如既往的直接,让还未从长久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的长笙有些哭笑不得。
蒋筝直直望着她的眼睛,似要将她心中所有想法洞悉,她只觉无处可逃,轻叹一声后轻声应道:“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应被轻易剥夺,只要心中还有希望,身旁还有人陪伴,再难再苦,挺过去了,都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对吗?”
“这得看自己。”蒋筝回道,“有的人接受不了,活着倒不如死了,有的人可以接受,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她说着,低下了头:“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差劲,哪怕经历再多,也还是不够强大,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包子为艾琳的死感到无比自责,我又何尝不是?如果我有能力救下艾琳,包子就不会那么消沉,如果我有能力帮助莫格前辈一起逃出来,就能与我们一起来此,和他们夫妻相见……这样一个谁都保护不了的我,真的能做到……”
蒋筝直接打断了长笙的话:“如果你能一巴掌糊死黑龙,我就不用在这里听你如果过来如果过去了。”
长笙不禁苦笑:“我还以为你会鼓励我。”
“那些虚的话说多了没什么意思,跌倒后自己爬起来的孩子会把眼泪擦干,而被人扶起来的,大部分会继续哭,怎么哄都不停。”蒋筝说着,坐到了长笙身旁,道:“你要足够坚强,就做前者,如果做不到,我来为你擦干眼泪。”
长笙不由惊讶。
“长笙,你听着。”那一刻,长笙只觉蒋筝的语气比平日里强硬了许多,只愣愣抬眼听她说道:“不要总是让心里那份对自己的怀疑阻碍你的步伐,哪怕是螳臂当车,身后那么多必须由你守护的人和事都不允许你后退半步。莫格前辈说过了,你该长大了,牺牲总是在所难免,我们都要学会取舍。从得知黑龙秘密的那一刻起,失落也好,伤心也罢,这条路,选了就得走下去。”
“阿筝……”
“我认识的长笙,哪怕失去了父亲,失去弟弟,也没失去希望!那时将殒城破,魔族将他们后路切断,远东彻底沦陷,军心涣散,不断有逃兵出现,是她挺身担起大任,许诺数万士气低落的伤残将士,定要将他们活着带回塔兰。尽管援兵久等不至,他们仿佛被自己守护的家国抛弃,她仍没放弃那些存活下来的伤残将士,鼓舞着他们的士气,在远东孤军奋战,坚守数月!终于,她成功了,那些追随她的将士们在她的带领下活着离开了远东战场,却不是因为他们胜利了,而是因为塔兰掌权者签下了割让领土的屈辱条约。”
“他们本是数百年来抵御魔族精锐之师,却遭到了黑龙带领的魔族那强大而又可怕的沉重突袭,那是身处安稳之中的人所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尽管如此,他们依旧坚守着那片土地,日复一日期待着援兵的到来,哪怕他们最后等到的,只是战败的屈辱,也没有因此放弃心中的信念。”
“他们站在塔兰城下,痛哭流涕,不知被人唾弃的败者将要何去何从,他们都望着你,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
蒋筝认真问道:“你还记得,当时,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吗?”
——远东军是艾诺塔数百年来面对魔族最坚实的壁垒,如今我们战败丢了远东,可以痛可以哭,可以被那些不理解我们的人憎恨侮辱,但绝不可以倒下!
——我把你们从战场带回来,等你们休整好了,还会把你们带回去,夺回这次失去的一切!
当时的诺言,她当然记得,可她最最终没能兑现。
“那一天,他们誓死追随你的誓词喊得震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蒋筝说着,双手按住了长笙的双肩,道:“长笙,可以痛可以哭,但不可以倒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啊。”长笙不禁苦笑。
曾经经历过那么残酷的战争,再多的牺牲她都见过,可那时并不像现在这样那么患得患失。
也许,她最怕的不是失去一切,而是失而复得,再复失之。有些人或事,如果注定失去,倒不如从未得到,又何况失去第二次呢?
“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我不怕你胡思乱想,我怕你想了还不说出来,把自己憋坏了。”蒋筝认真道,“我与你之间,总不该还有秘密吧?”
“没有。”
“真没有?”蒋筝目光如炬,看得长笙很是心虚。
她沉吟片刻,道:“从加喀伦宫逃出来的那天夜里,我听到黑龙的声音……”
蒋筝不禁皱眉,包子说的果然没错。
“他说我没有能力保护身旁的人,说本愿接纳我,但我要继续一意孤行与他作对,一定会失去一切。所以……我才会想,我是不是真的做不到。”
“我呸,喜欢这么装逼的大反派通常都没有好下场!”蒋筝说着,狠狠瞪了长笙一眼,气呼呼地抓着她的肩前后摇晃了起来:“以后有这种事不准瞒着我!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长笙被晃得头晕,想也不想连忙应了下来。
蒋筝见她应了,终于停手,道:“说定了,骗人我比你在行,你要有什么事再想瞒着我,我骗死你。”
长笙哭笑不得,只能连连点头。
蒋筝见她这样,终于放下心来,躺下来思虑片刻,回想起刚才包子的表情,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而自己竟因长笙一时失了方寸,没有继续追问……
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也不知待会儿再去问还来不来得及。
第59章 逃
第二天中午; 蒋筝试图再去追问包子昨天的问题; 推门只见包子和拉基都蹲坐在地上,望着那一地乱七八糟的药剂似在发愁,仿佛在搞什么研究,而且并不怎么顺利; 一时站在原地,也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断。
包子听见推门声; 抬头看向蒋筝,问道:“是要走了吗?等等!我马上收拾好!”
“你们在做什么啊?”蒋筝随口一问,以此掩饰刚才推门而入的尴尬。
“做研究。”包子的反应没有任何遮掩的感觉; 但也十分直接且毫无意义; 以至于蒋筝一时哑口无言,目光转向拉基; 结果拉基也只是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小天才的研究; 我不是特别懂,瞎搅和一下; 溜了溜了。”
“……”蒋筝一时无言; 只见包子已经不急不慢地收拾了起来; 便不再多问; 转身出门。
帮包子把门带上后; 蒋筝靠在门口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这应该不是错觉,包子整个人都正常了许多,不再像前段日子那样; 总是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了,看来昨天确实已经把所有心事倒了个干净,是她想太多了。
矮人夫妇昨晚得知他们一行人行程匆忙,只单纯想在此处落脚休息一日顺做补给,今儿个便早早醒来准备了一些干粮,打包起来放在了门边。妇人见长笙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还体贴的问了一下:“我马上去做午饭,你们要不要吃完再走?”
长笙下意识看了一眼蒋筝,妇人见长笙没有拒绝,便驱着轮椅出门向烧菜的木棚移去。
蒋筝快步上前扶住椅背,道:“我也来帮个忙吧!”说着,回头望了一眼长笙,“长笙,你做饭那么难吃,还不来讨教一两招?”
“来了!”长笙连忙上前,从蒋筝手中接过了轮椅推手。
“有什么好帮忙的,你们两个小丫头真是……”妇人说着,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你们懂事。”
蒋筝道:“哪有,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您要不嫌我们吵闹,那以后有空了,我们还来看您!”
长笙笑着看了蒋筝一眼,那眼神似在说:就你嘴甜。
“怎么可能嫌弃。”妇人笑道,“平时家里也冷清,有人来反而热闹。莫格也有几年没回来了,前一阵子忽然寄信来,叫我们准备一下招待客人,我们还乐呵呢。”
“等莫格回来了,我们一起来……”蒋筝话音未落,便被长笙猛然扑倒在地,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