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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条街道，却好像隔着一层赵青师从未看清过的面纱。
周舟，你是认真地么？
凌晨，赵青师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细细捋着和周舟的这一路，也很长时间了，就是自己没有发现，真的很久了，从认识到现在，小半年了，若是从前，有人对赵青师说，你会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弯，她一定会嗤之以鼻，现在她信了。
不用半年吧，或许只消一眼就够了。
赵青师反射性的拿出手机，给周舟打了电话，没人接，也是了，那样的环境怎么可能听见铃声。
可是。
赵青师抿抿唇，不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发展？要是放以前，赵青师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觉得是恶作剧都是轻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晚上，等赵青师去了周舟家，却发现已经空了。
就剩些家具，闪烁着冰冷的金属颜色的家具，被清空的鞋柜和衣柜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赵青师提着一大袋子的零食和水果，只觉得身体在下坠，眼前似乎有点模糊的重影。
袋子掉了，在空旷的空间里发出“砰”的一声，赵青师拿出手机，无人接通。
直到这一刻，赵青师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原来不是做梦，真的是周舟，看着自己的眼睛轻而易举地说出分手，玩世不恭地向她暴露了真实的她。
真的是周舟把自己扔在哪个小公园里，是周舟在沈行川的酒吧里和别人贴身热舞，真的是她。
“哎！！青师？！！”电话那边的沈行川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回答。
赵青师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扶着电话一边走向沙发。
“周舟呢？”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师师，你听我一句劝。。。”
“我问你她人呢？”赵青师像周舟一样把头放沙发背上，斜眼盯着门口的方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里难受，真难受，但是又哭不出来，生生堵在嗓子眼那，直教人想喊两句了事。
“她走了，回德国了。”沈行川叹口气，听这声，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一时间也有点愁。
赵青师顿了顿，“回去干嘛？”
“德国是她家，她回去结婚，回去生家族的继承人，行了吧？！”沈行川也有点生气了，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怎么分个手还得自己掺和进来？！
“。。。。。。”
此时赵青师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周舟，只知道她在美国留学，和沈行川师朋友关系，姥姥是苗族人，妈妈是同性恋，其他的一无所知。
只是可笑的是，当初还以为，谈恋爱就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了解其他的。
“他们家族□□的，她不可能按自己心意。。。她不可能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的。”
“玩？”
沈行川那边抓心挠肝的，这边还得整出一副语重心长地样子。
“周舟虽然比我们小两届，但是她这人我太了解了，比我们都会玩，我们看她谈过几次，钱是真舍得投，只不过分了就是分了，她从不惦念的，你。。。你就，哎！怎么说。。。”
赵青师心头涌上一股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委屈的情绪，看来是真的不了解啊，那么多风流往事，也就自己也傻傻的以为是真心？！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赵青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此时应该怎么表示自己的心情？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爱情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仔细想想，确实是自己比较容易感动，哭的时候抱一抱，紧张的时候逗一逗，现在面对这一屋子的家具，觉得当时的自己真的有点傻气。
对于回忆这件事，过多久赵青师都会后悔，念书的时候后悔自己的傻气，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慢慢接近她不被吓跑，好不容易谈个恋爱，好不容易分手，还是觉得傻气。
可是啊，可是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两人相处的时间空间，真的都是假的么？她现在只想当着周舟的面问，真的都是假的么？明明没有承诺却每个眼神都在诉说的深情是假的么？
赵青师突然感觉有点想哭，于是她站起身把门口的袋子里的零食拿出来在装零食的篮子里摆上，把水果洗净了一颗一颗放进冰箱里。
然后出门，锁上门，把钥匙从自己的钥匙扣上摘下来，放在门口的花盆下面，那是她们一贯的做法。
手指却蓦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是另一枚钥匙。
赵青师想象着周舟在自己之前不久收拾了衣服，把钥匙放在花盆后面的样子，低垂着眸子的样子一定很漂亮了。
她微微仰起头，眼泪措不及防地掉下来。
你知道么周舟，光是这样想起你就让我难过的不行。
你到底是为什么选择这样离开？从来都不跟我说的德国电话跟这有关系吗？我才不相信别人说的话，你这么好。
我能不能等你？我现在见不到你，可是我真的太想你了。
☆、第 22 章
22
刚出周舟小区大门，赵妈妈就一个电话打来说回家吃饭。
赵青师应下来，确实在这种时候很想回家看看，回家得到一个安慰的眼神，一个抚慰的笑容，她也才好有力气继续。
是赵爸爸开的门，一看自家女儿这红肿的眼睛也是愣了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宽慰地拍拍赵青师肩膀，先把女儿接了进去。
“怎么啦？”赵爸爸小声问着，俩人坐在沙发上。
赵青师抬眼看看自家老爸，摇摇头。
赵爸爸也没问多少，就是拿大手摸摸宝贝女儿的头顶。
“爸爸，你说，要是我喜欢一个人，我觉得她也喜欢我，可是，可是她走了，”赵青师哽咽了一下，带着鼻音说道，“爸爸那我怎么办？”
“恩。。。”赵爸爸像是小时候哄着她一样，“那你就去问问他呗，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呀？你四不四撒！！”
“噗！”赵青师笑了，倒在赵爸爸怀里，“爸爸你不要敷衍我。”
赵爸爸也笑了，不说话，只是摸着女儿的长发，心里有点感慨，哎，自己女儿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还哭成这样，心里这滋味，不好受啊。
“小师，你嘉阳姐男朋友你认识啊？”赵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恩。”赵青师一听男朋友就有点安静。
“啧啧啧，你瞧人家男朋友，大律师，多好啊，多登对啊，就是异地恋能费点事儿，你什么时候找啊，催了你这么多次也不见你领回来一个。。。。。。”
赵爸爸多次想打断，无奈赵妈妈语速太快，只能叹口气看着低着头的赵青师。
赵青师感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每次回家就没点别的事了，催婚催婚，到底是怎么了，害怕自己嫁不出去是怎么的？
“我不是领回来过么？！”
赵青师用无比正常的语调说，只是陷在沙发垫里的手紧紧攥着，浑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气什么。
赵爸爸听得清楚，诧异地看着赵青师，没明白这是气话还是什么。
赵妈妈闻言从厨房里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呦，领回来了？什么时候啊，你也是，怎么专挑我们不在的时候！”
赵青师顿顿，顺了下呼吸，直直地看着赵妈妈。
“你们在啊。”
“什。。。”赵妈妈愣在那，好像想起了什么。
“周舟啊。”赵青师笑了。
赵妈妈手里的汤匙一下子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喜欢她的，我们都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赵妈妈的一个巴掌就打在了赵青师脸上，白皙的皮肤上登时出现个红红的巴掌印。
赵爸爸一把护住赵青师，“你干嘛啊？打她干什么？！”
“你给我起开！”赵妈妈气得直哆嗦，指着站在赵爸爸身后看着自己的赵青师说，“你看她那样子，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错了是吧？！”
赵青师抬手顺了顺头发，“我没错。”
赵妈妈眼泪掉下来，手指尖好像马上要按到赵青师鼻子上，亏了赵爸爸拦着。
“我今天不打死你！！你这么对我啊？！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你这么对我？！”
赵青师感觉脑袋已经空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是怎么对我的？恩？你把我当成作品！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我这样你敢说你一点责任没有么？！”赵青师嘶哑着嗓子哭吼出来，只觉得二十几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里释放了。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从来不问别人怎么想就这么给予你的爱么？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她？！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可是她走了，我。。。我是想回来感受感受你们的安慰的，”赵青师活到现在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这次我不想考虑别人的感受了，我就这么喜欢她怎么办？！”
“我也不想，我也想继续当你们的乖宝宝，可是。。。”赵青师大口地喘着气，“可是妈妈，你知不知道，我那么喜欢她，我想她继续陪在我身边。”
赵妈妈呆呆地听着，把着赵爸爸胳膊的手一片青白。
“师师，之前妈妈说你会不会是弯的，是开玩笑的，师师，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赵青师看着妈妈泪眼婆娑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道歉，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转身跑去打开门离开。
身后的门内传来妈妈失控的痛哭和赵爸爸的细声安慰。
赵青师一边走一边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出了门赵青师才想起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只能抱着肩，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怎样出柜，怎样选择一个委婉地方式，怎样慢慢地告诉她们，潜移默化的，但是显然没有了周舟她失去了耐心，况且她也想过的，如果没有了周舟她还是弯的么？
抱着这种心思，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等待，想选一个好的时机说出来，但是她等来的不过是一句分手。
如果说最初没有遇见周舟会怎么样，赵青师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她又想问问自己。
如果没有遇见周舟，那天自己没有多管闲事去周舟那里催稿，那么自己现在就不会哭成这样，那么自己就不会。。。就不会什么，就不会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那么离不开一个人。
其实仔细想想，周舟是自己羡慕的那种人，所以当自己带着好奇带着艳羡去了解她的时候，就不怪别人了。
可是即使赵青师变了无数的理由解释周舟那天的行为，可是还是抵不过自己内心的感受。
你一定不是个坏人，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唐妤这两天去办公室送咖啡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的时候赵青师甚至睡在办公桌上，第二天在休息室冲个澡换身衣服就扛着黑眼圈去会议室开会。
最近公司是有个案子不错，不过跟设计院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是一个珠宝商点名要赵青师来设计一款戒指，当做订婚戒指，砸了不少钱，但是同样令人怀疑是不是老板请来光顾生意的朋友。
按理说豪们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订婚戒指没什么错，但是这种需要砸不少钱的生意大多会选择在珠宝届更有名望的大师来做，又怎么掉馅饼似的掉这了？！
当时赵青师只是看了看送上来的资料，手边还有一摞的衣服手稿，眼神凝着，铅笔尾端抵着太阳穴的位置，整个人都有点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