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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年纪了还开胯都是各种惊叹佩服,搞得本来很不好意思的陶野都要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
当然,不管来的人多会说话,多会调节气氛,都不会改变开胯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的本性。可是开了一段时间之后,一次从单位下班时,办公室里有人突然问她是不是又去练拉丁舞了,但又自己摇了摇头说是不像。陶野其实是知道同事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的,跳拉丁要拉拔身形,走出去的身姿都和别人不一样;而太极拳的张力是在内的,太极拳的外在看起来是很柔和的,但是随着筋骨的松活,她觉得自己的步履都要轻松些,这些细微的变化,她在慢慢体味着,不曾想也会被人看出来。
每个星期就有六天必须开胯,唯一休息的那日陶野自头天晚上睡觉起就很安心了。第二天早起见日头正好,她就把床单被套都剥了洗了,然后收拾好了自己,准备上街去买一些东西。
自从练太极拳之后,她的生活逐渐被其影响,从前好不容易能谈得来的几个舞友也少有联系。看着通讯录里的名字,陶野想想时麒身边的各色朋友,也觉得自己一个人上街实在有些孤单得不像样。
舞友接到她的电话也很吃惊,因为一般来说陶野都是很被动的人,通常都是别人来邀约她。不了解的人刚开始会以为她是有多清高,相处久了才知道其实她只是性格使然。
电话那头欣然同意一起去逛街,陶野挂了电话便往约定的地点走去。等她见到那人时不禁笑了笑。她的这个舞友一直都在跳拉丁,脚下那双高跟鞋显得她更加窈窕纤细,反观自己,脱掉好不容易穿上的高跟又换回了平底,一身再休闲不过的衣服,真是鲜明的对比。不过对于她来说,舒服最好,合适最好。
那舞友见了她,先是对她品头论足了一遍,对她不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感到很不满。陶野知道这是个热心肠的人,也就只好脾气地笑着任她说,最后舞友才瞪着她的脸说:“好在……你的皮肤看起来不错,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
“……我有吗?”陶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说她皮肤好了,天知道她只是用些最简单基础的护肤品。
“嗯,白里透红的,说吧,有什么秘密?”舞友迫不及待地追问。
陶野望天两秒,很诚实地说:“我没什么特别的秘密,就是……”她想起上次敖烨请拳友吃饭时饭桌上谁无意说过的一句话。当时饭桌上既有练拳的女性,也有是身为女性的家属,但当时确实练了拳的那些人的气色看起来个个红润,那两个没练过拳的家属,也不知是天生体质还是什么原因,即使坐在开了空调的包间里,脸上也透不出一点血色,“我就是……开始练太极拳了……”至今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在练太极拳,知道的人也多以瞠目,好像她这个年龄和那种运动完全搭不上关系,对此都想不通。
舞友的表情与那些人如出一辙,陶野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是吧……”舞友吃惊地叫,“你这是要提前进入衰老期了?”在她印象里打太极的不都是老头子老太太吗。
“那你看我是衰老了吗?”陶野指了指自己的脸,笑着问。
舞友这一下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难以接受,就追问起其中种种来。
陶野自然不可能全说真话,但对于太极拳的感受她还是很真实的,说到后面就有些微微的抱怨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开始开胯了,每天痛的要死呢……”
舞友一边听,一边不停咂舌,可是看陶野明明是抱怨的语气,那脸上却又隐含期待之类的东西,她便拍了拍陶野的肩:“陶野,当初学拉丁舞的时候我可没看你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虽然辛苦,但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啦。”
陶野听了一怔,她想了想,曾经学跳舞,也只是走投无路急于想摆脱自己的现状才做出的决定,她确实学得很认真很刻苦,到后来也有一些喜欢,但那些喜欢相较于现在来说,就算不了什么了。
“哎,你以前学的舞步都忘了吗,晚上要不要去我们那玩玩?”舞友还是不甘心地怂恿她。
陶野笑了笑:“不能去了。跳舞和练拳完全不一样,可不能混淆了。”
“可惜了,”舞友摇头,“如果你真能开得了胯,估计我们有些高难动作你也能做到的。”
话是这么说,但陶野现在一点也不会觉得可惜。如果那个晚上她没有在拉丁舞培训班里再次遇见时麒,没有一时头脑冲动地做下错事,就没有后来这种种,也大概永远不会去接触太极的这个圈子。但如果是那样的话,陶野想那应该是更大的遗憾吧。纵使那个人天天可以看到却得不到,对于她来说,也总比没有的强。
人的要求其实都是非常简单的,没有吃穿的时候,能解决温饱就可以了,等温饱解决了以后,才会上升到对品质的需求。对于陶野来说,现在她刚刚脱离没有吃的范畴,属于那种年节时候看一眼挂在墙上的腊肉都能香喷喷地喝下去一碗粥的贫寒时期。
她心底本来有一个沟壑,但是被珊珊直接在表面铺了一层土,这层土隔断了阳光的穿透,使得底下黑幽深暗,而不见天日的情愫却遵循着种子的原则,总是要破土而出的。
只不过,还需要一些养分罢了。
一边聊着,陶野与她的舞友一边走过街头,她抬头看看灿烂的阳光,突然发现即使是光线中的微尘,都跳跃着活得那般美好,果然,逛街才是闲暇无事时最消磨时光的方式啊。
第二八章
开胯开到后来,陶野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或者有太多的侥幸心理。她确实一直都记得时麒的话,不能哭,哭了也没有糖,所以一开始她都还忍得了。但是她实在是太低估开胯的疼痛程度了,她也终于知道“撕”这个字是如何的生动与形象了。
自那以后,就像天堂与地狱,像冰山与火焰,像地球重启一个纪元又随即遭到毁灭。这么说吧,陶野受着的是最惨无人道的摧残,但在她每每快要崩溃下决心再也不撕胯之后,时麒替她按摩的那双手又将她逼陷入剧烈的挣扎中。
不管如何,时教练有一句话还是对的,开胯的时候是很痛的,但开完了后就像生完了小孩马上可以下地一样,也就过去了。只是小孩生过就完了,但她却是每一天都要生一次似的,其痛苦可想而知。
就在她的脚跟离墙壁还各差五厘米的时候,陶野遭受了她的第一次崩溃。
这一日是星期三,陶野下班过来后如往常一样活动开了,压好了腿,踢也踢了半天,磨蹭到放学后来练拳的孩子们都要离开了,这才来开胯。
今天帮着时麒给她开胯的是小孩子里年纪大些的一个男生,这个男生才六年纪,但是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了,力量也很足。
那个男孩把陶野的脚依时麒的吩咐定在离墙还有五厘米的地方,时麒这才开始帮她开腿。
也开了很多天了,陶野心里有些准备。不过其实她每一次来开胯的时候心里都是“呯呯”直跳的,到后来甚至爬到了拳馆的门口,心跳就已经开始加速了。
但是陶野却觉得这一天的腿开得特别的痛,真像活生生血淋淋地被撕裂开。可是两条腿都在别人的手里,她根本没有控制权,她只能按住时麒还想要帮她再往后拉一些的手,低声说:“可以了,今天就开这些吧。”
时麒看了看离墙的距离:“这和昨天就一样了。”说完先把脚往外拉了拉再往后挪。
“不行了……”陶野颤抖着收回手,双手按在身前的地面上。出于本能的紧张,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时麒不肯,下意识的她就去找比较容易的突破口,于是另一边的男孩就没能摁住她的那只定住的脚,被她往前松回了几分。
“你怎么回事,”时麒突然厉声对那男孩说,“快按住。”
那男孩吓得连忙把陶野的脚又颇有经验地拉回去,回去的瞬间陶野真是叫出了声,眼泪都飙了出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说越开到后面越痛了。
“开胯的时候随便乱动很容易受伤的。”时麒解释着,“你都开到这里了,要坚持下去。”嘴巴里还是挺温柔的,手底下却没有放松,只是定在那里让她习惯一下。
“你干嘛要这么凶……”陶野抬起头看着她,之前说什么不能哭的话,她又不是没有痛神经,现在这样的痛谁能忍得住啊,“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心里真是委屈极了。每一次开胯时麒都无视她的乞求,谁说什么也毫不动摇,就好像……很讨厌她一样,一定要逼得她现出各种狼狈甚至使劲地拍着地板才肯罢休。
这个时候那些上课的小孩子们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她们三个人。没有人围观,陶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虽然很容易就哭,但却从来没有这样放肆过,眼泪可能流得不算多,声音却是哭得最响的了,一边哭一边还断断续续地控诉:“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么痛……还,还不给哭……”
时麒无奈,看了对面的男孩一眼,只好说:“松开吧。”可惜现在松开的话,今天开的就白开了,也就是苦也白受了。但是再开下去,陶野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来。她听到就算了,这还有个小朋友呢,别叫人家给受惊了。
被人这么一放开,陶野反而支撑不住了,两条腿也软绵绵的不听话,还在那动不了,于是她一把抓住了时麒的手,努力地攥住。
这双手冰凉无力地一直在抖,时麒非常清楚那种疼痛,也就任由她去,只默默地蹲在她身前,等她缓过劲来。
“我不想再开了。”陶野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啜泣着说。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反复地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遭受这个罪,别的学拳的成人也没来开胯,她又硬撑着什么面子。可是现在手里面清晰的触觉又告诉她,这是她第一次握住时麒的手,又也许是最后一次,想到这里,她顿时又哭得更厉害了。
时麒沉默了一下,觉得今天的陶野看起来真的要崩溃了,要放弃了,于是她轻声说:“好。”
陶野身子一震,眼泪纷落。从她开始练太极拳起,不管什么情况下,哪怕是在……时麒都一直鼓励她好好学拳,这是第一次,她顺从了自己的心意。那个字里听不出情绪,但陶野直觉时麒还是有些微的失望的。
开胯后依然还是放松,那个男孩已经走了,整个拳馆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事实上自从开胯起,这已经是一种常态了。陶野一直都很认真而谨慎地隐藏着自己,除了一些时候的情不由己,她觉得她做得还不错的,至少没有看到时麒对她如何的避让。
但今天放松的时候,陶野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仰着的时候眼泪流进头发里,趴着的时候就流进地毯里。时麒明明说了好,同意了她放弃开胯,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心中又非常的唾弃自己。
时麒帮她按摩的时候通常都是不说话的,配合的多了,什么时候把腿微微分开,陶野心里也有数。只是今天时麒帮她把腿根放松后,居然又多了一个动作,这个动作把陶野的眼泪都全部吓回去了,甚至向后一缩,猛地跪坐起来。
“你干什么?”时麒不满地看着她。
紧紧夹着双腿,陶野气都不敢喘。
时麒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你想到哪里去了!”
陶野把头深深地埋了起来,她哪里也不敢想过去……
“趴着。”时麒冷声说,拍了拍地毯。
陶野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她甚至觉得时麒都看到了她的这个动作,这让她更加的不安。她觉得她和时麒已经有过太多的接触了,自己每天都在其中动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