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就是最大的疑难了,时麒缓了一口气才说:“我这边也不想拉下拳,一回家怕自己又舍不得走了。再说,”时麒轻飘飘的押了一句话,“我跟陶野那么好,也不想她见耽误了我而内疚。爸,你可能不了解她,她很脆弱的。”时麒笑了笑,“我觉得我天生就是来保护这种人的。”
“得了吧,才几分功夫就想保护别人。”时散鹤松了一口气。女儿到底是回来做正事的,生了这样一个有义气之心的女儿,他也是很骄傲的,“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拉下的拳多问问。”
“知道。”时麒又和她爸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靠在车门边。
为了打这个电话,她跑到没什么人的车厢门边,等打完了电话,她发现自己的腿也有一点儿软。
她在电话里说的全部是实话,而这实话却并不是真实的全部,不论她爸是听出来了也好,不懂也罢,在某种程度上昭昭然的温水煮青蛙,这种潜移默化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法。
正是因为白天的这几个电话,时散鹤在晚上见到陶野来公园后,眼神复杂。因为她,女儿辛苦地跑了回来,但又因为自己当初把她拉进来学拳,才让她有之前的担惊受怕。
想来前段时间忙着比赛的事,也是太忽略与学员的交流了。在他这里学拳的人都处得像兄弟姐妹一样,就是因为他不仅仅是教拳,也会关心一些拳以外的问题。年纪大的他不时要问一问身体;结了婚的难免还要充当家庭调解员;小孩子们更是要盯着学习的问题。但像陶野这样的,已经到了当嫁之年又还是单身一人的,他是接触的比较少一点。何况时麒也在电话里说了,陶野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家被盗的具体的事,就别问太多了,所以现在时散鹤也不能就当下的情况表达一下关切,最后,他也就只好装作不知道女儿回来了,与她聊了几句别的。
由于这几天没怎么练拳,陶野觉得套路有些生疏了,正好教练在,陶野就演练起来。她练完后时散鹤还没说话,石桥上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好,还鼓起掌来。
陶野一呆,她练拳时日少,还从没听到有人这样给自己喝彩呢。明明这拳打得断断续续青黄不接的,怎么还有人会认为好呢。结果她仔细一看,从桥上下来的人居然是三哥。
三哥笑吟吟地叫了时散鹤一声师叔,然后就立在一旁。
时散鹤知道是他帮着时麒替陶野找出那个流浪汉的,但又不能表达出来自己知道,一时表情有些艰深。何况他发现三小子看陶野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顿时知趣地让到一边。
“三哥……你怎么来了?”陶野走上前去。就算时麒莫明其妙地让她离三哥远一点,她也实在不好意思真的不理人。
“我吃了饭没事,就过来溜达一下,没想到你在练拳。”三哥热情地说,“打得还不错,看不出来你真学太极呢。”
陶野的脸都红了:“我学太极……很奇怪吗?”
“不是,”三哥连连摇手,又上下看看她,“我觉得挺好的,真的。”
被人这么直白的表扬,陶野是极少的,她踌躇了一下,突然小声说:“对了,我好像忘了说声谢谢你了。”
三哥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你要真谢谢我,改天请我吃饭啊。”
陶野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那,你现在回去吗,我正好去那边,可以送一下你。”三哥又说。
陶野转头看了一眼各自练拳的拳友,明明看起来专心致志,可怎么都有点在听八卦的意思。这会儿陶野隐约明白时麒的意思了,这个三哥……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一旦这么想了,陶野顿时在心里连连摇头。自从她确定自己只喜欢同性后,她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规避。以前不是没有男孩子追求过她,但都被她明白的拒绝掉了,后来为免麻烦,她只能减少和异性的过多接触。这两年由于自己的小心,她身边并没有男性追求者出现,当然原因也可能是自己入不了别人的眼。久而久之,她还真就对这种事不敏感了,可现在这太过于明显的邀约,让陶野顿时慌张起来。
三哥算是她的恩人,她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打人家的脸呢,总不能真的表现得像时麒说的那样,过墙梯用过就扔吧。
最后,陶野只得勉强跟着三哥走了,她尽力无视背后一干好奇的眼神,心里覆着一层淡淡的凉薄之意,而后一点点又暖了起来。就算三哥再怎么手舞足蹈地逗她,她也笑不真心。这个人不是自己想要的,而谁是自己想要的,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明了。
其实何必要等时麒一个月后才告诉她答案呢,从一开始起,就始终是她追在时麒的背后啊,真正害怕终有一天她们走不下去会分开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第六二章
日子一转眼进入九月,开学了。
开学了,江梦源走了,小君也走了,她们两个人一走,拳馆里顿时冷清下来。与其说是冷清,不如说是恢复了一种平静。暑假里不但人多,且还气势高昂的那种态势淡化成如常的训练。
时散鹤由于要顶时麒的班,不但小孩子们要教,她去的那两家学校也不能拉下。好在都带上了路,也不至于很辛苦。
九月分全市五花八门的针对学生的各种培训在六月底的那一拨暑假生源大战后,又迎来一场比拼。相对于拉丁舞、跆拳道这样的运动类培训班热门,向来本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云鹤太极养生馆”也由于口碑迎来了一批新的学员,于是陶野终于晋升成了师姐。其实在她学拳的这半年里也有新学员,但都是零星加入的,哪里比得上这上十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她。
既然做了师姐,陶野就诚惶诚恐地帮着时教练教一些入门级的基本功。想一想半年前自己的懵懂莽撞,摸着把杆的陶野无比庆幸自己的见机行事。
这天周六,为了避开会去公园找她的三哥,这个星期的晚上她都没有去公园。这件事她当然没有跟时麒讲,因为觉得她肯定会很郁闷。好在三哥也还处于只给她打打电话的状态,倒是没找上门来过。陶野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其一是希望自己猜错了;其二是自己接他电话时说一句沉默半天的表现应该会让他知难而退。
不过她没想到三哥没找上门只是怕她刚刚经过被一个流浪汉盯梢的事后,不想太积极而吓到她。
那个流浪汉还在被拘留,不过看情况也不会被怎么样,根据一些相似的案例,这种按盗窃罪被抓的都不会判太久,有些甚至还会缓期执刑。不过就算他最后出来了,看那个人胆小的样子也是在这里呆不下去的,肯定要流窜到别处去。
不管怎么样,三哥觉得他既然管了这件事,就会跟踪到底。他数着日子等到了周六,约摸陶野的情绪也差不多过去了,就抖擞起精神给她打电话,约她中午出来吃饭。
陶野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还答应了人家这档子事,就连忙答应下来。不过她脑子还算转得快,她把时散鹤叫上了,还有三哥的师傅,又由他们叫了几个人,于是三哥傻眼地看到原本想象中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天五日就要轮上一回的乌烟瘴气的聚餐。
为了不让自己太孤单,陶野把徐意萱两夫妻叫上,还把一直很照顾她的吴队也请来了。吴队性情豪爽,跟三哥他们都相识,并且喝起酒来巾帼不让须眉,把场间的气氛炒得特别的热烈。
时散鹤原本只知道陶野请客吃饭,后来才知道是特意为了感谢小三的。当然由于事出有因不能说,陶野在席上也没有特意地敬酒。时散鹤看小三沮丧的样子心里暗暗摇头。自己女儿还算小,陶野却是不小了。小三人仗义,如果愿意静下心来,找个正经工作倒不是很难。他和陶野一动一静还挺搭的,就是不知道陶野怎么想的。
不过看这情况,估计也是跟女儿一样,对眼前的人不喜欢吧。
想到这,时散鹤就很想打电话问一下何通现在怎么样了,是留在武当山了,还是已经返回学校了。
可惜他最近实在太忙,都没空关心这事了。
正当时散鹤这么想着的时候,吴队不知道跟别人聊到什么,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叫了一声:“我呸!”
她这一嗓子把全场都给震住了,纷纷看着她。跟她聊天的正是三哥的师傅,陶野叫他师伯。这个师伯连连给她使眼色,让她噤声,可惜已经被时散鹤看到了。
“出什么事了?”
吴队一付气得不轻的样子:“时教练,我是听不下去了,咱们不能任由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啊。”
时散鹤皱起了眉:“说吧,又听到什么话了。”
他练了多少年的拳,就经了多少年的风雨,自认基本练就碰到什么事都能稳如泰山的心境。
于是吴队的话那个师伯再也拦不住了。
原来事情还得从他们比赛说起。
这次去参加比赛,通知是市太极拳协会下发的,但由于一切费用自理,所以很多队都不愿意去。但是不去是一码事,大家对赛事又是很关心的,尤其大家都知道这次时散鹤整合了一支庞大的队伍去参赛,于是都在等结果。与时散鹤交好的队,自然希望他的弟子能在这种专业级别的大赛中多捧一些金牌回家;那些和他一向不合的队,未必不是抱着等着看笑话的心态。
结果时散鹤他们这次战果丰厚,金银铜都有入帐,基本参赛者都拿了牌回来,这自然就让一些人看得很不舒服。而更重要的是,太极拳协会为了鼓励他们的参赛精神,针对每一面金银铜都给予了多少不等的奖励,这就叫那些没想到的人更加妒火中烧,于是就开始到处散布一些谣言。
而武术的圈子又是很小的——虽然太极拳经常被排除在武术之外。刚才就是谣言传到了师伯那里,这个师兄也不敢跟师弟说,就和吴队谈起了这件事。
“我就不明白,同样是练太极拳的,这素质怎么就这么差呢。”吴队气呼呼地说,“什么没钱去参加,那都是假的,他们队里没这个实力,不敢去参加,怕空手而归被人家笑话才是真的。”
这些事有些人清楚,有些人糊涂,陶野就是很糊涂的那一类人。她不知道太极拳圈子里的水也很深,有些怨怼也是积蓄已久,那些都是她不知道的过去。听不懂她也就没太关注,今天她做东,她的责任是把这一桌子人都吃好喝好。
在她清点剩下的啤酒琢磨着是不是再加几箱时,突然从吴队口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愕然。
只听吴队说:“时教练这次回来,他们找的几个点也太刁钻了,别的就算了,关人家陶野什么事啊。”
是啊,关我什么事?陶野茫然了。
原来在这次所有出去比赛的人里,只有陶野是没拿牌的,这就成为了一个话题。据说在流言里,她成为了一个时散鹤用来笼络人心的棋子。明明才学半年拳,就怂恿着人家出去参加比赛,明明知道不会有牌拿,不是浪费人家的钱么。这样急功近利的拳师怎么能教好学生呢等等……
陶野不由郁闷了,她很想去告诉那个说出这样流言的人,这趟比赛里,她虽然没有获得太极拳的奖牌,却得到了有生以来份量最重的一个大奖。可惜这种甜蜜和喜悦不能与人共享,她突然之间觉得真是非常的失落和遗憾。
如果,如果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来,那该有多好……
就在陶野这么一发呆的功夫,三哥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问吴队这话是谁说的,大家一看他这么起劲都不明白,时散鹤见陶野心在不焉的样子,适时的把话题转了开。
“我觉得人在做,天在看,自己问心无愧,自然不管他们说什么。”
吴队看他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