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小泥人儿脸上也有半个面具,活灵活现的样子,将云烟逗得直乐。
泥人团好了,林傲雪付了银钱,云烟将小泥人儿捧在手里,笑意盈然。
但她们没走两步,忽有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唤住林傲雪:
“林千户,请留步。”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林傲雪眉头一皱,云烟也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她们转过身来,见不远处站着的人,竟是北辰泠。林傲雪没曾想会在西市这边碰到北辰泠,北辰泠可是宗亲王府的郡主,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何会到这种地方来?
北辰泠未着宫裙,她换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服,身后没有侍卫跟随,想来也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林傲雪见过郡主殿下,不知殿下寻在下何事?”
林傲雪声音压得很低,仅云烟与北辰泠二人能听见。云烟亦行了一礼,小声向北辰泠问了安。
北辰泠扫了一眼林傲雪身后的云烟,她先前还以为自己看错,倒是没想到,跟林傲雪在一起的女子当真是云烟。
但林傲雪跟谁在一起,云烟又为何在林傲雪身边,这些事情于她而言,并不是非要弄明白的。她之所以会突然叫住林傲雪,乃是有事相求。
“不知林千户现下可有时间?本郡主有一事相求。”
北辰泠开门见山,并未绕弯子。
林傲雪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知道北辰泠想让她帮什么,但考虑到今日她并非独身一人,便想直接拒绝。
但她话还未出口,忽然感觉到云烟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林傲雪无奈,只好又问:
“郡主殿下所为何事?”
北辰泠又看了一眼云烟,刚才云烟去扯林傲雪衣袖的小动作全然落入她眼中,林傲雪方才面上拒绝之意已表现得十分明显,却又在云烟的示意之下改了口。
她心里冷笑一声,此女当真会蛊惑人心,极擅长讨男人喜欢,昨日林傲雪才在宗亲王府见到云烟,便为云烟说过话,今日更是对其言听计从,多加偏袒。
北辰泠在蔑视云烟的同时,也对林傲雪又看低了两分,她心里对昨日听过林傲雪身世之后生出的一丝同情也渐渐淡了。但林傲雪武功高强,今日之事,还需她帮忙才有成功的可能,权衡之下,她还是开口说道:
“不瞒林千户,西街前边搭了一个擂台,据说拿下第一便可以得一套书画,这书画于本郡主意义非凡,但本郡主今日出来未带侍从,想请林千户出手相助。”
她想要那一套书画,但擂台上的人很厉害,她自己又不会武功,最主要的是,她的父亲北辰贺若知晓此事,必定不允,故而,她也不敢回王府去找人,此番偶然见到林傲雪,她才想到请林傲雪帮忙,若林傲雪肯出手,那一套书画,必能到手。
林傲雪闻言,略做思量,又转头看了一眼云烟,云烟与她对视,示意她不要忤逆北辰泠,林傲雪这才无奈一叹,道:
“还请殿下带路。”
北辰泠大喜,得了林傲雪答应帮忙的言语,她也没工夫去计较云烟和林傲雪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连忙带着林傲雪二人去了街头擂台。
那台上之人武功不错,已经连续击败了十余挑战之人。这场擂台比试已经临近尾声,按照规定,若能连续胜出十五场,便直接算此人得了第一,而台上的男子,已赢够了十三场,只要再坚持两场下来,他便是擂台魁首之人。
林傲雪在北辰泠的示意下跃上擂台,台上之人面现惊讶之色,实在是林傲雪看起来过于瘦弱,让他下意识地感觉林傲雪弱不禁风。但他也知道习武一途最忌讳以貌取人,便没敢小觑林傲雪。
与林傲雪相对行了对战之礼后,两人各自退开几步。他们对峙不过数息,末了,也不知是谁先一步出招,一人动了,另一人也跟着动,很快便交上手。
此子武功的确不错,竟能堪堪与林傲雪平分秋色,林傲雪遇着对手,也被激起了兴趣,只是她昨日伤了手,难免掣肘,台下云烟又盯着,不允她做出过激的举动。
故而林傲雪便用未受伤的左手单手与此人对招,那男子却觉得林傲雪小看人,愤懑之下攻势越来越猛,而林傲雪则多占守势,台下观战的云烟和北辰泠都皱起眉头,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北辰泠心里有些慌乱,难道连林傲雪也不能赢下这个擂台,她先前听父亲说起,林傲雪在边关之时,极为骁勇,蛮兵闻风丧胆,而她自己也曾亲眼见过林傲雪出手,本是对她抱有极大的期望,却不曾想会是这样一番局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林傲雪一直都是单手出招,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日林傲雪在王府中为救北辰贺受了伤,北辰泠心中情绪起伏,忽然有些愧疚,林傲雪负伤出战,想来是有些勉强,是她强人所难了。
北辰泠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若今日无缘拿到那一套书画,便只得往后再寻机会,看能否与此人洽谈,令其转让,她对此物,势在必得。
就在北辰泠心中情绪起伏不定,思绪纷乱之时,台上战况又有了改变,那男子屡次进攻,都被林傲雪从容地见招拆招,他渐渐觉出林傲雪根基深厚,连林傲雪单手他都无法破防。
又过百余招,他依旧没能攻破林傲雪的防御,反倒是林傲雪中途有两个变招,险些将他击下擂台。
在林傲雪第三次变招之时,男子见此招气势汹汹,时机把握妙到巅毫,他根本退无可退,便忽然飘身跃出擂台,以免在这一掌之下受伤。
“哈哈哈!阁下武功高强,在下甘拜下风!”
他一边高声笑着,很快便退得无影无踪。
林傲雪倒是被此人爽朗性情逗笑,她亦抬掌抱拳,高声道:
“阁下谦虚,承让了!”
此人一退,立马便有另外的人上台挑战,除却先前那人之外,林傲雪再没有遇见能与之一较高下的,她纵然只用一只手,也轻松赢下了十五场。
林傲雪赢了擂台,台主颇为开怀,依言将那一套作为奖品的书画交到林傲雪手中。但当此物在林傲雪面前展开,林傲雪却蓦地一愣,脸色微变。
她发现这一套书画是她父亲早年的练笔之作,后来被她父亲转赠给别人,在她家没落之后,那些以往经由镇国大将军之手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也就掉了价值,许多旧友为了撇清和她父亲的关系,都将那些物什以极低的价格变卖了。
只是没想到,在多年以后,她还能再见到这样一套保存完好的书画。
台下人声鼎沸,林傲雪很快回过神来,她立马压下脸上的惊愕之色,微颤着手将此物接过,然后谢过台主,于一众看客欢呼声中走下擂台。
北辰泠拿到书画,显得极为开怀,她再一次谢过林傲雪,取下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毫不犹豫地递给林傲雪,欲做今日之事的答谢。林傲雪眼中有复杂之色一闪而过,旋即又被疼痛与仇恨淹没。
那变幻莫测的目光很快又归于沉寂淡漠,她扫了一眼北辰泠手中的玉佩,冷着脸摇了摇头:
“举手之劳,当不得殿下如此。”
她有些不明白,北辰泠何故这般,当初既与其父一起暗害她的父亲,而今竟还使这些小把戏,将这表面功夫,做给谁看?
她怕再对这北辰泠这张脸看似无辜的脸孔,便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怒,故而她不再久留,言道自己还有要事,请殿下自行赏玩,便转身利落地走了。
云烟大感意外,林傲雪往日虽也待人冷淡,但怎么也不会将脸色摆给人看,何况对方还是身份尊贵的郡主。
她眨了眨眼,无奈极了,朝北辰泠福身一拜,遂又快步跟上林傲雪。
北辰泠递出的玉佩尚还悬在空中,她有些发愣地看着林傲雪与云烟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玉佩收起,神情复杂地拿着书画离开了西市。
云烟跟在林傲雪身后,脸色也颇为古怪,她感叹林傲雪真是胆大包天,连宗亲王府的郡主她也敢给人甩脸色。
她猜不透林傲雪为何生气,只想着,兴许是因为林傲雪不愿帮北辰泠打擂台,所以一直憋着不满,最后才突然爆发。
想到此处,她觉得有些愧疚,林傲雪本不愿帮忙,却是因为她先前劝说了一下,林傲雪才勉强答应的,她便快走两步,唤了一声:
“傲雪?”
林傲雪顿住脚步,回头见云烟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她便明白,自己先前失态了。她抿紧了唇,脸上神色还有些恍惚,云烟偏着头看她,道:
“若你不愿逢迎,往后这些事情,能拒便拒了吧。”
只是,太过刚直的人,总是容易吃亏。
但林傲雪与她本质不同,林傲雪性情向来如此,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她却不愿见到林傲雪因为世俗而改变自己,反正林傲雪年后也还要回北境去,那片战场,兴许才更适合林傲雪。
林傲雪轻声一叹,脸上显出些愁苦之色,转而看向云烟:
“烟儿,若我得罪宗亲王,会如何?”
云烟不疑有他,只当林傲雪是当真不懂,便向林傲雪解释道:
“在京城,自是没有谁敢将之得罪的,若你不求功名利禄,只安心戍边,不想再进一步,那今日之事,便无关紧要。”
云烟真心替林傲雪考虑,所以对于此事,她的分析十分客观,若因此触怒了林傲雪,她也无可奈何,有些话旁人未必会同林傲雪讲,但林傲雪却是应该知道的。
“宗亲王的权势很大,如果你能得到宗亲王的帮助,那你即便是在北境,也能得到更加顺利的发展,你只知晓宗亲王手无兵权,却不明白,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云烟言尽于此,她今日所言,已经足够多了,再往下,必定逾矩,但看林傲雪是否愿意听了。故而再详细些的东西,云烟便没与林傲雪细说了,最后,她凝望着林傲雪的眼睛,温声言道:
“如果你信得过我,便听我的。”
林傲雪沉默下来,她猜想云烟身后的势力想必也是站在宗亲王这一边的,否则她不会就宗亲王看似手无兵权一事说出“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这样的话来。
身在京城,天子脚下,也是暗流涌动,众多巨擘权谋抗争之中,但凡有点关系的,都不得不站队,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就连云烟也不行,只是不知宗亲王扶持的是哪一位皇子,亦或者,他其实谁也不想相帮。
林傲雪虽然已经十年没有回到京城,但她对京城的形势并非一点都不清楚。
皇帝正值壮年,他几个儿子却已经开始争权,北辰隆和北辰贺都是皇帝的族亲,北辰贺手里没有兵权,膝下也只有北辰泠一个女儿,所以他虽然官高位显,但对皇帝而言,他的威胁远不及手握重兵的北辰隆。
若非边关蛮族凶狠,骁勇善战,京中无多能手,也不至于让北辰隆独掌兵权,在北境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而这一次皇帝借边关损失惨重为由派出三皇子,其目的也是要削弱北辰隆在边关一言堂的现象。
对这些暗藏在和平之下的暗流,林傲雪心如明镜,但她却暂时不打算蹚这浑水,想拉拢北辰隆的皇子大有人在,三皇子能不能成功离京,到达北境,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林傲雪点了点头,应了云烟之言,云烟这才松了一口气,林傲雪若肯听她劝,自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今日之事,便先放下吧,北辰泠先有求于林傲雪,想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