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初一,”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感冒还是其他的原因,有些低哑且无比陌生。我听到自己叫她的名字,听到自己对她说,“初一,说你喜欢我。”
我是在用什么神态看着她呢?又是用什么语气说出这些话来的呢?而她眼中的我又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听她说这四个字。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无比自然又理所当然,如同过往每次口吐甜蜜的话语一般对我说:“惊蛰,我喜欢你。”
她望着我的眼睛那么清亮无垢,说出的话语又是那么真诚炽烈,神情也是那么坦然懵懂。
我已经数不清听到过多少次她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了,也无法计数自己曾经对她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
我喜欢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喜欢”已经与她的“喜欢”有了不同的含义。我不肯细想,不肯琢磨,不肯承认,只顾自欺欺人。
不要去想。
我这样告诉自己,以为就能粉饰太平掩盖形迹,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我原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也擅长撒谎,这样的事不比欺骗大人十几年来的容易吗?
可是,我喜欢她。
在心底被朋友这个谎言一遍遍覆盖,在梦里被自己一次次扼杀,在大脑中不厌其烦地驱赶,它仍旧不甘寂寞地生了根。只在等待一次机会,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或者是一个吻,如今终于破土而出。
“我也喜欢你,初一,我也喜欢你。”我应该高兴的,她明明已经说过,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我。“我也最喜欢你。”
可口鼻却忍不住酸楚了起来。我知道的,这无比甜蜜的四个字在初一口中从来都只有一个意思,我能够混淆她喜欢的概念,却永远骗不过自己。
我不够聪明,永远只是自作聪明而已。
“惊蛰,你怎么了?”
热情与冲动持续的时间总是短暂,像是有一盆冷水从我的头上淋了下来,刚才还燥热不已的身体这时候已经迅速冷却,不止是手脚,我连心脏和头脑都觉得无比寒冷。
我刚才究竟是在想什么呢?又究竟,想对初一做什么?
我努力想要去寻求一个圆满的解释,想要寻找到一个能够让我坦然面对初一的答案,脑袋却开始逐渐疼痛起来。激动之后,发烧的后遗症迅速侵袭了我。不仅是身体,连我的思维也渐渐模糊。
想哭的情绪来得那么突然,空荡荡的胃又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一定是还在生病。
“惊蛰?”我听到初一小声地叫我,带着疑惑和不安。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也像是在寻找什么答案。“惊蛰……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一定是病了。
所以请你原谅我。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了出来,很快就把我的脸和她的手都沾湿了。
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避开初一的碰触,身体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身体,头脑还有心脏,哪里都疼得厉害。
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惊蛰惊蛰……你不要哭。”初一的声音那么慌张,一边奋力地帮我抹眼泪一边着急地亲吻我的脸。“你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帮你呼呼……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不是的,不论你做什么也没有用。所以,不要追问我,不要顺从我,不要满足我。不要给我哪怕一点点希望。
初一甚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又究竟对她做了多过分龌龊的事。
“惊蛰……”因为我的失态,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惊蛰对不起,我、我不该闹你的……”
对她来说,刚刚那样的行为与我挠她痒没有任何差别。该道歉的不是她,而是我。
哭泣无法停下,道歉的话也无法说出口。恶心与晕眩感还在持续侵袭着我的大脑,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这样脆弱。
如果有个地方能让我躲躲该多好呢?
我只是个懦弱又卑劣的孩子,那为什么不让我再傻一点?为什么要意识到?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后不让我更卑鄙一些呢?又为什么无法欺骗自己?
至少,请让我能骗过初一和别人。
“惊蛰……”初一的声音仿佛非常远,又好像非常近。
我想对她道歉的,想对她说对不起,想告诉她,刚才那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却只能浑身颤抖着抽泣。
“呜呜呜,惊蛰,惊蛰你不要有事……”她紧紧抱着我,那么无助。
然后,我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开门声,脚步声,初一叫阿姨的声音,还有妈妈们的声音。
温暖的怀抱将我彻底包裹住的时候,我的心终于松了一下,而后再也没有了意识。
对不起,初一。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连恍惚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到了叫我的声音,“惊蛰。”
不是妈妈也不是初一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噩梦,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头晕晕的,眼睛也很痛。
“干妈?”嗓子不舒服,早上吃下去的药好像没有一点作用。
干妈握住了我的手,急切又关心地问道:“我在,惊蛰你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手不要乱动,还在打点滴呢。”
难怪觉得手有点冷。
“我想喝水。”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思考,很多事情要整理,生理上的渴求还是先占据了上风。
干妈喂了我水,又摸了摸我额头,这才放心下来的样子。“烧终于退了,你真是吓死干妈了。”
房间里除了她似乎已经没有别人了。
“妈妈呢?还有……初一呢?”初一不在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
干妈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大概是过分担忧的原因。她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轻声道:“初一回家了,她有点被吓到了,一直在哭。当时要给你叫医生,我怕忙里出错就先送她回家了。”
一定是把她吓坏了。
我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觉得很疲惫。
“至于你妈妈,”干妈的声音有点冷了下来,“我让她给你去煮粥了。现在都快吃晚饭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
但说到后面又恢复了温和。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嗯,饿了。”
“那干妈去看看粥有没有好,你乖乖的,有事就喊我。”
“嗯。”
干妈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我这才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理一理思路。脑子稍微有点乱,但已经很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可怜见,看把这个变态忍成什么样了。
第91章
首先; 这只是一次意外; 是我生病时意志太过脆弱造成的。今后绝不会、也绝无可能再发生。
其次; 初一只会认为是我生病又和她闹的时候病情加重了,并不会想到其他方面去。回去我只要好好安慰她一下,不要让她自责就好了。
再次,干妈估计因为这件事责怪过妈妈了,我得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
最后,今后一定要更注意地与初一保持距离和分寸,不能对自己太有自信——她实在太诱人了。
但分班之后一定会好一些,有些不该有的想法应该也会淡掉。
很好,清醒之后还是能够保持理智的。
“惊惊,惊惊你醒啦。”我还在胡思乱想,妈妈就突然风一般地刮了进来; “你可吓死妈妈了。”
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我哭的,还是被干妈骂哭的。
也对; 妈妈很少看到我生病的样子,一直健健康康的陡然病了还看起来那么严重; 不吓到才怪。
“我没事啦; 妈妈你说话声音轻一点; 我头疼。”不要说她了,我自己也被吓一跳。明明中途觉得差不多好了,结果竟然加重了。
估计是应激性发烧。
因为发烧所以才头脑不清地做了那样的事。
“哎呀,我轻点我轻点。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唉; 烧退了该难受的地方还是难受啊,怎么都问我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呢?
“还好,就是我现在想去厕所。”机会难得,就让我稍微撒一下娇吧。这点滴也不知道挂了多久,我都一天没上厕所了。
“好好好,我扶你起来。”输液瓶挂在移动挂钩上,拿起来倒是方便,但我觉得身上实在有点没力气,还是不要逞强了。
而且干妈也在,我不叫妈妈帮忙她没准就要亲自上阵,那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在妈妈扶我起来的时候,干妈正好端着一碗粥进来。
“怎么了?惊蛰起来做什么?”
她语气不太好,我能感觉到扶着我的手抖了一下。
“干妈,我想去厕所,但身上没什么力气,想让妈妈扶我一下。”
我赶紧解释,觉得妈妈稍微有些可怜。
“那我扶你去。”干妈把粥往床头一放,就想来扶我。
我觉得自己应该稍微提醒下她,就装出了略微有些迟疑与尴尬的语气,“额……这个,不太好吧。我、我有点害羞,还是让妈妈帮我吧。”
干妈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立场,僵了一下,退到了一边,“那、那你小心一点。”
妈妈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慕姐,你放心你放心。”
她也太好欺负了,连我都稍微为她觉得有些不平。
进了厕所,妈妈在厕所门外等着,我就隔着门和她讲话。因为盥洗室的门进来后我也关了,所以隔音应该还好,卧室里不太听得到。
“妈妈,干妈是不是骂你了?”
我听到妈妈叹气的声音,“你干妈也是关心你,是我不好,怎么就听了你的话去上班呢?”
因为一直和我有商有量,也太相信我了,所以才会这样啊。
我不想给她添麻烦,没想到却添了更多的麻烦。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如果她要是知道了我生病期间还做了其他出格的事,会不会打断我的腿呢?
“唉,早上看你吃了药睡下去,还以为不会太严重,而且初一也来了……我们是没什么啦,就是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妈妈是从来不会对我说她自己的委屈的,“还有就是初一,她这次应该被吓得有点惨,送到家里的时候还一直哭。你身体好点了就给她打个电话吧。”
这是应该的,不管是报个平安还是了解一下初一现在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妈妈,干妈骂你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吗?”我不太想现在就去思考这件事,就把话题和注意力先转到了妈妈身上。
先不说这本身是我的过错,单就立场来说我都为她感到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干妈当过妈妈老师,我发现她对干妈几乎言听计从。其他也就不说了,能把我当女儿养这十几年,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那点血缘关系吗?
外面沉默了一下,而后我才听到妈妈的声音,“你这个小孩子,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本来就是我没照顾好你,慕姐说我不会带孩子不是很对吗?你别多想了,她就是心疼你唠叨了一下,也没怎么骂我。”
还开始维护她了。
从感情上来说,没有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