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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你那眼神明眼人都知道。”顾行云又说。
“你吃醋啊？”司徒雨开玩笑。
“我用不着吃他的醋，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 他就下场了。”顾行云伸手抹了抹她唇角的奶油； “别吃了，注意点儿形象。”
司徒雨放下蛋糕：“为了穿这条裙子； 我都饿了两顿了； 我最近是不是胖了？”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腰。
顾行云也拍了拍她的肚子：“该不会有了吧。”
“去你的。”司徒雨笑。
两人插科打诨间； 一个穿粉色晚礼服的可爱少女坐到了顾行云的身旁； 司徒雨瞧她的长相与孙蔚有几分相似； 低声问顾行云：“新娘的妹妹？”
她话音刚落，少女拉了拉顾行云的衣角：“哥哥你好，我叫孙芷。”
“你好。”顾行云回头跟她打招呼； 又问，“你是新娘的妹妹？”
“是啊，哥哥你好帅的。”孙芷冲他甜甜一笑。
顾行云有些尴尬，“你多大了？”
孙芷：“十五。”
司徒雨：“……”孙子……
什么鬼名字。
“司徒姐姐也很漂亮，虽然我姐姐说我辈分比你大，但你这么年轻，我还是叫你姐姐吧。”小人精又跟司徒雨打起招呼。
司徒雨挤出一个微笑，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真乖。”
“哥哥姐姐结婚了吗？”孙芷又问。
司徒雨摇摇头，顾行云接了话：“快了。”
孙芷笑了笑：“真好，和我姐姐姐夫一样。”
“你……你觉得你姐夫对你姐姐好吗？”司徒雨忍不住发问。
顾行云暗地里扯了扯司徒雨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谁知孙芷叹了口气：“一开始挺不好的，我姐是倒追他的，好像是把他从别的女人手里抢过来的。”
司徒雨：“……”
顾行云：“……”
小孩儿懂得真多。
孙芷接着说：“不过后来挺好的，姐夫生病了，我姐每天都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哦。”司徒雨应声。
“对了司徒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姐之前在我姐夫的钱包发现过一张照片，上面的人和你长得特别像，但是年纪看起来比你要大，你知道她是谁吗？”
司徒雨咬着下唇，没吱声。
顾行云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小孩子别操心大人的事儿。”
“我暑假过完就读高中了，不是小孩子了……”孙芷嘟囔着。
“孙芷，你过来——”这时，另一个小姑娘把孙芷叫走。
“哥哥姐姐你们先坐啊，我遇着我好朋友了。”
顾行云顺着孙芷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叫她的那个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花门边，模样十分可人。
“看什么呢？被这小丫头勾魂了？”司徒雨拿手在顾行云眼前晃了晃。
“不是……”顾行云继续看着，“就觉得孙芷古灵精怪的，她那个同学有点儿眼熟。”
“人家都是初中生呢，你想什么呢。”司徒雨无语道。
“说不清，不说了，待会儿等孙芷回来我问问她吧。刚刚她说照片的事儿，是你小姑吗？”
司徒雨嗯一声，“那张照片是我小姑硬塞进他的钱包里的，那会儿他们俩都在英国读研，我小姑怕他被人抢走了，就放了自己的照片在里面，傻吧。”
顾行云砸了砸嘴：“真纯情。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司徒雨白他一眼，没接话。
“自己看吧。”顾行云说着把自己钱包拿出去扔给司徒雨。
司徒雨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一张自己的照片，是她去北京过年时，在顾家别墅院子的雪地上拍的。
照片上，她戴着顾行云的毛线手套，在头顶比了个爱心。她笑着，模样像个少女。
“呀，都拍糊了。”司徒雨可惜道。
顾行云一把将钱包抢过去：“爱看不看。”
司徒雨拉了拉顾行云的手：“那我也在我钱包里放一张你的照片吧。”
顾行云哼一声：“你得把我照片贴你脑门上。”
说话间，孙芷领着那个小姑娘回来了。
“哥哥姐姐，这个是我暑假里认识的新朋友，我们一起在洛杉矶参加夏令营，关系可好了。”孙芷跟两人做介绍。
“哥哥姐姐好。”小姑娘比孙芷稳重一些，谈吐自然大方。
“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她叫柳芯荟，巧吧，我们名字都是草字头。”
“哪个荟？”顾行云问。
“芦荟的荟。”柳芯荟解释。
顾行云抿了抿唇：“真好听。”
“司徒姐姐，我姐说我们是至亲，要多多走动，以后我可以去你们家玩儿吗？”孙芷粘上了司徒雨。
司徒雨有些茫然，淡淡道：“好啊。”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除了一个姐姐，也没有别的人陪我玩，以后我就去找你和哥哥玩。”孙芷很开心。
顾行云掐了掐司徒雨的腰，回头低声道：“你完了。”
司徒雨笑了笑，回他：“我有数。”
“芯荟要从北京转学来苏南读国际学校了，我可以带她一起去你们家玩吗？”孙芷又问。
司徒雨欣然接受：“当然。”
柳芯荟冲司徒雨和顾行云笑了笑：“真好，我又有新朋友了。”
*
看着在鲜花气球堆里拍照的两个小姑娘，顾行云感叹：“孙蔚到底给孙芷传递了怎样的信息，让她对我们这么感兴趣。”
“大概是想让我小叔多感受一点家庭的氛围吧，她说的没错，明面上我们是至亲，是该多走动。”
“也多亏了她，不然我还真搞不懂荟然和孙家之间的关系。”顾行云说。
司徒雨说：“苏南当地很多富商的小孩很小就学着做生意，你看，一个孩子的夏令营都能把两个家族拉到一起，多可怕。”
“你小时候也这么聪明吗？”顾行云问她。
司徒雨摇摇头：“我爷爷不让我碰这些事情。”
“老先生是真的宠你。”顾行云笑，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又问：“林夫人怎么还没出现？”
“这么大的场合，她肯定有她自己的计划。”司徒雨眯了眯眼，“走吧，趁婚宴没开始，我们也行动吧。”
顾行云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可不要太出风头，在场男士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你的身材。”
司徒雨莞尔一笑：“你也一样。”
第40章
冰岛的小镇终年积雪，司徒岚在此待了一周后决定提前回国； 房东问她为什么突然改变计划； 她说这里太冷了； 她想家了。
回国的飞机经停伦敦； 司徒岚想起那几年和林震在这里的校园生活，心里千回百转。
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将要娶别的新娘。
事实上她没有奢求过她会和林震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一直较劲的是这层禁忌的关系和林震对她的爱。
最终在这场感情中； 她除了得到过短暂的欢愉和一份带刺的回忆； 一无所有。
苏南沉浸在繁盛的夏天，林震的婚礼被各类鲜花拥簇，像极了司徒岚梦中的殿堂。
她穿了一件淡蓝的旧长裙； 是林震为数不多的夸赞她穿起来好看的衣服，因为长期旅行有所消瘦，她看起来比之前要年轻一些。
几乎在司徒岚走出电梯的那一刻； 林震就发现了她。林震脸上有一些淡淡的惊讶和愧疚；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从新娘的腰间滑落。
司徒岚晒黑了一些，少了几分以前娇小姐的模样； 多了一些洒脱。
她走过去； 面带微笑地对林震说：“哥； 新婚快乐。”
孙蔚脸色不太好； 看了一眼林震； 心中一凉，随即自己招呼起司徒岚，“你来了啊； 进去吧，司徒雨他们在里面。”
司徒岚并未理会她，带着疏离的笑容看着林震，“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林震轻嗯一声，没有别的话说。
司徒岚径直走进婚礼现场，看到两个小姑娘围着司徒雨和顾行云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顾行云搂着司徒雨去敬酒，她欣慰地勾了勾嘴角，然后便离开。
她进电梯的时候，林震和孙蔚看见了她的身影，孙蔚问林震：“你对她有过爱情吗？”
林震没吱声，垂下眼角，安静地像冰岛深夜的雪镇。
孙蔚跨上他的胳膊：“司徒岚不比司徒雨逊色，她的灵气是被你消耗光的，其实你也爱她。”
*
司徒雨早已适应这样的场合，担着个新郎侄女的身份，不少宾客与她各种寒暄，有的问公司发展，有的问私生活，话题不断，顾行云在一旁陪着，听久了便觉得无聊。
趁司徒雨与族中长辈交谈之际，顾行云走到孙芷和柳芯荟的身边看她们耍玩。
孙芷穿粉红裙子，柳芯荟穿粉蓝裙子，两人都梳着丸子头，不细看，倒像是一对双胞胎。
“哥哥，芯荟的爸爸妈妈今天来不了，待会儿我要去做伴娘，你可以帮我多照顾她吗？”
顾行云点点头：“当然。”
小小年纪就替父母出来应酬，顾行云想起她妈妈的所作所为，倒也不觉得奇怪，“芯荟，咱们是老乡，你知道吗？”
“知道，我见过你的照片，我妈说咱们两家是竞争对手。”柳芯荟无比淡定。
顾行云笑了一声，“你懂的还不少。”
“我比孙芷大，我十七了。”柳芯荟解释道，“我妈什么都跟我说。”
见此，顾行云便用大人的方式跟她交流，“你能替你妈做主吗？“
柳芯荟问：“你想见她？”
顾行云很意外这个小姑娘的交际能力，却说：“暂时没这个打算，你妈喜欢玩神秘。”
柳芯荟说：“一般人接近我都是为了接近我妈。”说完她看了身边的孙芷一眼，孙芷似乎没读懂她的意思，眼神仍旧单纯。
“我是个例外，我希望这一辈子最好都不要见到你妈。”顾行云玩笑道。
柳芯荟不明就里，“为什么？”
顾行云笑而不语。
婚宴开始前五分钟，林夫人和孙蔚的父母才正式露面，亲家碰到一起，自然其乐融融，三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喜悦。
顾行云对司徒雨说：“林夫人一手促成这桩姻缘，就是为了给林震找个新的靠山，只可惜你这位小叔现在好像丧失了做生意的兴趣。”
“我本以为我小叔将成为我最大的对手。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他很厉害，爷爷也一直把他做接班人培养，但自从我开始跟他争家产，又将公司重新洗牌后，他似乎渐渐丧失了斗志，我之前以为他是顾及往日的情分，现在看来，他大概已经重新思考他的人生，他不想再争了。”
司徒雨看着台上的林震，无法将他与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司徒霖重合。
“原生家庭对他影响深远，这导致他做事不像你这么有底气、坦荡荡。从心理层面上来说，他也一直把自己当成个外人，所以在处理司徒家的生意上面，始终没有你这么游刃有余、行事果敢。”顾行云分析说。
司徒雨收回目光，“他对爷爷的误解太深了，他以为爷爷不让小姑让给他股份是不把他当自家人，那是爷爷防着林夫人。他是家里仅剩的男人，爷爷对他的要求是最严格的，又怎么可能不器重他，不爱他。”
“也许他已经想通了，这么大的人了，钻牛角尖不可能钻太久。”顾行云又指了指孙蔚，“我倒觉得这个女人是想踏实过生日的人，她一定在你小叔身上花费了不少精力。”
“其实这样也好，人一辈子到底还是要回归家庭的。”司徒雨感叹。
仪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