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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怎么说,今儿你不好好给哥长脸,哥抓你回去让爷爷奶奶、爸妈、姐姐姐夫好好教导。”
“老头子看见没?反了反了,这丫头造反了,你还能忍?”魏菊英见自家老伴也是一脸菜色,心思又活络起来了,指着白沁心说,“记清楚你的身份,你姓白不姓沐!身为白家人,就该有白家人的自觉……”
白沁心轻轻挥开魏菊英的手:“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您总说白家白家,该有白家的自觉,那么我请问您,从小到大,您对我这个白家的孙女可有一点上心?”
“吃穿用度您可有付出过半分?没有吧!”白沁心说着自嘲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爸是您捡来的,我是野种呢。”
“你你……”
“我妈嫁进白家可从未说过你们的不是,知道你们不喜,可是为了不伤父子情,一直忍气吞声。你们看我妈不顺眼,行,咱自力更生一样活得潇洒。可有伸手找你们要过一分钱?所有的家当都是我爸妈自己挣来的,这一点你们不否认吧?”
“嗯,这一点姑姑给你做证。”
“谢谢小姑。”白沁心感激一笑,转而继续说,“你们不认儿子媳妇,可我爸妈从未不孝,逢年过节哪次没来?哪次空手?二老三病两痛,我爸妈即使耽误工作也将你们照顾得妥妥当当……”
“这是他们应该的。”
“呵呵,确实理当尽孝,可我爸因公殉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尽父母的责任?这个暂且不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不忍、见面伤怀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想请问,作为父母,这时候不体恤白家血脉,反而抢夺儿子因命换来的抚恤金,这——也是应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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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杀上门去,嘿哈!
第二十八章 老白,你有对手了
抢夺抚恤金的事经由白沁心嘴里说出,沐梓夜讶然不已,知道白家不像话,可连抚恤金都要抢也太无耻了,白家还差这点抚恤金?这不是把娘俩往死路上逼吗?
“闻所未闻、叹为观止。”沐梓夜感慨,说不出的讽刺。
“我妈要是真像您说的那样是个恶媳妇,这事还不得闹得人尽皆知?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高枕无忧?”
白江宇脸色一僵,这种陈年旧事他都不愿回想,被一个小辈当面揭穿老脸都不知往哪搁,沉声道:“好了白丫头,少说两句。”
过去的事纵然他们有错,身为白家人也不能当着外人面这么揭短啊,心里有怨咱关起门来自己说说不就好了?简直不知轻重。
魏菊英本来脸色讪讪,听了这话又来了神:“他是我儿子,抚恤金也是我儿子的卖命钱,我养他那么大,拿点钱怎么不行?说什么抢那么难听……”
“妈!您真是……”死皮赖脸!白智灵跺了跺脚,她看着都来气,要不说她怎么不愿意回这个家呢?
“是,他是您儿子,可他也是我父亲、我妈的丈夫。当时的车祸,您只是失去了一个儿子,我却失去了父亲和外公外婆,我妈失了父母和丈夫。您二老还有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一大家子的人,我和我妈却只能相依为命。”白沁心哽咽一声,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夕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亲人,我们母女的天都要塌了。而这个时候,除了小姑一家人雪中送炭,帮着我妈操办三个人的葬礼,你们——本该是我最亲的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不说搭把手,反倒在我们人生最困难、最黑暗的时候拿走了本该属于我们娘俩的抚恤金,这说得过去吗?”
“白丫头!”白江宇听不下去了,沉声一喝。
“老匹夫闭嘴!”沐梓夜冷然一声,力压白江宇,“我不介意给我妹妹一个大喇叭,只要你们丢得起这个脸!妹妹别怕,敞开了说。”
白沁心轻轻一笑:“说到这里,小姑、姑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心心对你们当时伸出的援手表示衷心感谢,要是没有你们,我和妈妈估计撑不下去。”
白沁心说着对着二人躬身,夫妻俩忙一把扶住,白智灵红着眼眶说:“傻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
“是,你们是我对这个家的唯一念想。”白沁心紧紧握住了白智灵的手,这份恩情她替那已然消逝的白沁心记着,永世不忘。
“不论你们怎么折辱我母亲,她依旧顾念着我是白家的血脉,逢年过节带着我请安问好一次不落。可即便如此,奶奶什么时候给过我们母女俩好脸色?哪次不是将我们赶出家门?这难道就是白家的家规吗?那我可真是大开眼界!”
“翅膀硬了是吧?”此时此刻魏菊英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翻旧账谁不会,当即反唇相讥,“要不是你爸不听我们的话执意要娶那扫把星,能有这祸事?以前是那扫把星克你爸,现在换你来克我们吗?还真是从那扫把星肠子里爬出来的,母女俩一个货色。幸亏我一直没认那扫把星做儿媳,不然我们两个老的迟早也要被她克死。”
“呵,您既然从不当她是儿媳,那凭什么还跑我妈面前趾高气扬摆婆婆威风?就您脸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头子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孙女?生来就是给人添堵,来讨债的!”
“以前盯着我们的抚恤金,现在又看上了我的钱,您老可真有意思,莫非白家的家当都是您这么不顾脸面四处讨来的?”
“你你你……你个不知尊卑的小畜生……”
“不知尊卑?何为尊?为老不尊吗?”白沁心轻飘飘就怼了回去,转而掩嘴一笑,“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骂人都不过脑子,何必连自己都骂呢?”
她要是小畜生,你这当奶奶的可不就是老畜生吗?
“够了!我看你真是攀上高枝,目无尊长了。”见自己的老伴气得几欲呕血,白江宇脸色黑如锅底,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这让一向是为白家之主的当家人如何自处?
“白沁心,爷爷奶奶再不对也是你长辈,你这不依不饶、以下犯上的样子也太不成体统了。”白薇忽然插了句嘴,一副白家乖孙的模样站了出来。
“原来你也觉得长辈们有错啊!这么看来倒也有些是非观。”白沁心淡扫见缝插针的白薇一眼,轻笑着四两拨千斤,随即正了神色,“长姐如母,对我直呼其名就是体统、就没以下犯上?”
“你——”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一边玩去。”白沁心随意挥了挥手,小破孩还不值得她针锋相对。
“白沁心,你不要太过分了。”
“爷爷,您要是能寻出我妄言了半句,我给您斟茶倒水、磕头认错。”
“……”白江宇一时语塞,最终黑着脸说,“那你也不能老揪着过往不放、咄咄逼人。”
“爷爷您这话说反了吧。”咄咄逼人的不是你们吗?白沁心微微挑眉,“好,过往不提,那咱说说现在。我不知道原来咱白家在大人健在、有车有房、吃喝不愁的情况下需要一个在校读书的小辈来养家的家规。白薇、顾盛浩,你们知道吗?”
顾盛浩摇了摇头,哪家都没这家规吧。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同样都是学生,你们找我要钱是什么道理?二叔二婶那么大一个公司,就算破产了自己也有手有脚,难道还指望我一个学生妹来救济?”
“你说谁破产了?你个乌鸦嘴……”
白沁心看都懒得看魏菊英一眼,笑说:“就因为我在拍戏,觉得我来钱快,所以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你们随便张个嘴就拿我当摇钱树,是这样吗?”
“这可真不好意思,我的钱都是我妈做主,可我妈不是白家人怎么办呢?”
“心心,是借、二叔可以打欠条,等资金周转过来马上就还。”
“真的只是周转不灵吗?”白沁心似笑非笑看向白智睿,一句话问得夫妻二人神色不一,心虚地别开视线,目光游移。
老两口一听,这话什么意思?瞬间觉出不对味来。
“老二,你说,有什么事瞒着我?”
“爸,您别听一个丫头胡说,能有什么事?不借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哦,原来大家都不知道啊。二叔二婶,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公司捅了那么大篓子,你们怎么还捂着不说?这不是要急死爷爷奶奶吗?”
“白丫头,你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
“二婶,我可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危言耸听了?您这可是此地无银、不打自招啊。”
“啪”一声响,白江宇一掌拍向饭桌:“到底出什么事了?”
“爸,真没事。”
“哎,我最见不得爷爷奶奶着急上火了,伤肝呐。二叔二婶,纸包不住火,连我都知道了别人能不知道?老藏着掖着到时候被人找到家里可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白沁心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开口,“既然都不肯说,我就勉为其难来代劳吧。”
“你闭嘴!不要在那里信口雌黄……”
白沁心暗自掐了个指决,夫妻俩霎时如被人扼住了咽喉,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沁心悠悠喝了口茶:“工地里电梯出事,死了两个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二叔二婶好手段打通了关系没让人上报,堪堪只赔了两家十万,良心何安?不怕人家夜里扒您窗户吗?换我可睡不着觉。”
“唔唔……”
“二叔二婶,事关人命,我怎么会信口开河?”白沁心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报告、事故鉴定书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了白江宇,“爷爷,白纸黑字,还有二叔的亲笔签名,这可不是我能作假的。”
“二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不会真以为自己手眼通天能瞒天过海吧?人家家属可是天天蹲工地闹呢。话说您这事都没完全解决好,工程也因此搁浅,都凉了人心怎么还有心思接别的工程?”
“您看上的那工程不小,前期投资少说千万,您既然说资金周转不灵,那我倒想问问,打算找我借多少呢?”
“……”白智睿夫妇一时被噎哑口无言,没料到就为了借钱竟然把这事给扯出来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与其想着投资新工程,倒不如先把眼前的事给了了,好好安抚受难家属,把该给的钱一分不少给了,也就几十万,公司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疏通关系都不止这个数了。”白沁心将茶盏往桌上一放,抬眸带着摄人心魄的目光,“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可不能昧着良心赚黑心钱。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孙积德不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爷爷不用担心,二叔公司账目上还未有赤字,赔钱的事不是问题。所以,我想其实也用不上我。”白沁心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份详尽的财务报表递了过去,“我都看过了,虽不算太富足,可足以应付眼前。”
白江宇接过一看,当真是他们公司的财务报表,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不由抬头看了眼沐梓夜。
“不用看我,这等小事还不用我沐家出手。”沐梓夜说着摸了摸白沁心的脑袋,“丫头行啊,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儿晚上。”
“没休息好吧,难怪都有黑眼圈了,一会回去好好休息,哥看着心疼。这模样千万别让咱家人瞧见,不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