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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芳心气高,打落牙齿和血吞,所有的责难一个人默默受了,那段日子过得无比艰辛,而王川就在此时进入母女俩的生命。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王川恰恰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不理闲言对母女俩嘘寒问暖、照顾有加,勤勤恳恳看着着实挺有担当,更是为了华芳折了一条腿。
说到这里,白沁心不由讥诮一笑,王川真真是好手段。
大抵的情况白熙秋也是知晓一些,听白沁心娓娓道来并不为所动,只问:“伯母性子刚烈,那么大的委屈都忍了过来,王川一点小恩小惠还一时心软了?折了腿又怎样,现在可不比以前,不兴以身相许那套。我倒觉得伯母如果真是要报恩,反而会大大方方从别处着手。”
白熙秋所言正是白沁心所想,华芳绝不会因为这一点恩情而随便委身他人,可本体不是她莫小鱼不是?
“所以这事我有责任。”白沁心轻叹一声,继续说,“我妈之所以嫁给王川,最大的理由还是因为我。那时候王川真是尽心尽力,但凡你能想到的他都做了,没想到的他也做得仔细,而且勤勤恳恳看着是一点都不求回报,就连我看了都感动。”
白熙秋诧异看来一眼,不过是些男人追女人的手段,你这么精明的人还能看不出花头?
白沁心干笑一声,记忆中的本体可不就是被感动了么?
“不管怎么说,他那时是真的挑不出半点错。我妈年纪还轻,合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如果有人真心对她好,我为什么要阻拦?我以为我妈是顾念着我的情绪而一直和王川保持距离,还老在我妈面前给他说好话。”
“这点你倒是真和别家孩子不一样。”白熙秋浅笑,难怪都说女儿贴心,能这么给大人牵红线的也是没谁了。
“记得高一下半年我得了急性阑尾炎,我妈刚好在外地出差,要不是有王川,我这条小命就向阎王爷报道了。”白沁心估摸着也就是因为这事,华芳才软了心肠,“我是我妈的命根子,那次手术后我妈抱着我哭了好久,眼里满是愧疚,我看了不知道多心疼。”
“然后伯母就慢慢接受王川了?”
“嗯,之后我妈问我觉得王川怎么样,我当时就说很好,还劝我妈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人活一世就得自己舒心,咱们关起门过日子关外人什么事?”
“结果你为了伯母的幸福而不遗余力撮合,伯母又顾念着你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家而答应了王川的求婚。”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特么是被猪油蒙了心,脑袋被驴给踢了。我要早知道王川是这么个人渣,打死我也不会让我妈跳火坑啊。”白沁心一派脑门,懊恼不已,“咱母女俩都只想着对方能幸福,没向命运低头反倒自个巴巴进了狼窝。”
“原来是个令人心酸的误会。”千金难买早知道,可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这样也能着了王川的道?白熙秋深深看了白沁心一眼,一丝他也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袭上心头。
“别说,那王川一家表面功夫真是做得极其漂亮,这几年连我妈都被糊弄过去,要不是……算了算了,往事不要再提。吃一堑长一智,解决了那家人,以后和我妈安安乐乐过幸福生活。”
现在有她在,再不许任何人欺负华芳。
“呀,九点了,我答应妈妈早点回家的。三爷,我得回去了。”
“嗯,我送你。”
“那我就不客气咯。”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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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真是个怪人
解决完王川的事,白熙秋也不再多留,第二天就坐上了回京的飞机。白沁心接下来还有事要忙,只在电话里笑说后会有期便开始寻人。
寻人,自然寻的是令伟昊的独子——令扬。
而近来令令伟昊头疼的就是因为他这个儿子,他不明白小时候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怎么长大生了反骨,处处和家人作对。年轻人叛逆也正常,可这青春叛逆期是不是来得有些晚?这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长歪了呢?
要说家里条件那绝对是好的,教育环境也都挑拔尖的,也从没短过他吃喝用度,相反但凡有好东西都少不了他的。宠是有,家教也没落下,生活在蜜罐里顺风顺水从没委屈过他。谁知上了大学也不知道和谁一起学坏了,竟然沾染了毒品,这是他们做家长的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的。
要不是他太太那次偶然心血来潮翻看旧相册,从放相册的盒子里发现了几支怪异的“烟”,还不知道他们的儿子竟然偷偷吸食大麻。一经发现,就严防死守,给儿子下了禁令,住校也改为走读。
为了给儿子戒毒,夫妻俩什么手段都使了,可效果不佳。一个没注意,隔三差五那孩子就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跑出去,防不胜防。偏偏此事不好声张,万一给爆出去了,令家名声要不要了?儿子的前途顾不顾了?为此夫妻俩急得焦头烂额,这不,儿子又跑了。
令家此事不为外人道,白沁心从卦象上也没看出具体缘由,却算出了那孩子不在家中的事实,而且已有三天。
三天不归家,学校也不去,家人却没漏半丝口风,随便想想就觉蹊跷,那么寻人迫在眉睫。
白沁心又是起卦又是掐算,总算寻着些眉目,人参果调出令扬的资料,笑道:“巧了,是你校友,学编导的,大三。”
“那正好,省得我想由头。”跟着线索,白沁心踏着月色寻到了一处夜店。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夜店这种地方白沁心一直不喜。动静皆宜是一码事,可夜店过于闹腾,喧嚣的音乐吵得人脑瓜子疼,如果不是任务需要,她从不踏足。
白沁心一身休闲服,戴了顶鸭舌帽踏进店门,快速在人群里穿梭,直奔包房而去。当推开包房门时,满屋子乌烟瘴气,桌上依稀还残留着白色粉末。白沁心微微皱眉,吸毒?
男男女女或逍遥地吞云吐雾、或跟着音乐扭动腰肢、或抱做一团快活亦或站在桌上纵声高歌,一看就是嗨大了。
白沁心抬眸一扫,目光锁定一个在沙发上傻笑的年轻男人,是他了。压低帽檐,抬脚走了过去。
当白沁心拽起令扬时,对方眼神迷离,迷迷糊糊笑说:“嘿嘿,来,再来一口,我要飞、飞……”
这货已经神志不清了。
“呵呵、飘、飘起来了,灯在转,你也在转……”
令扬说着原地转了一圈,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白沁心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回家。”
“不、不回家!回家不好玩,呵呵……”二十来岁的成年人,此刻宛如耍赖的小孩,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一屁股就往地上赖。
白沁心最烦那种醉酒后耍酒疯的人,而现在的令扬比之醉酒之人过之而无不及,毫无形象和道理可言,样子着实难看。
白沁心抓起桌上的冰桶,对着令扬劈头夹脸将冰块一股脑倒了过去。
冰块混合着冰水浇了令扬满身,刺骨的冰冻感激得令扬打了个激灵,“唰”地从地上蹦起,大声呼和:“谁?谁打我?”
“还没清醒?”白沁心一巴掌扇了过去,“我打的。”
“你……”令扬被打了个蒙圈,摇摇晃晃了半晌停在白沁心面前,抬手一指,说话还不那么利索,“你、你是谁?敢、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就是个吸嗨了的大学生吗?就是天王老子她照打不误。
白沁心一把揪过令扬的衣领,红唇轻启:“跟我走。”
“凭、凭什么跟你走?”令扬手一挥,却没能挣脱,挣扎几番无果,眯着眼仔细看了白沁心一眼,忽而笑了,“呵呵、呵呵,你、你不是白、白……”
认出她来了?白沁心将令扬往身前一扯,转而扭了他的手往前一推:“走。”
“学妹原来这么暴力啊,呵呵,平时请不到,现在来了一起玩呗。”
还玩?再玩就玩出毛病了!
白沁心不作理会,推攘着令扬往门外走。
“诶诶诶,你谁啊?砸场子的?”有两个还算清醒的年轻人叼着烟踱来,拦住了白沁心的去路,“来,帽子摘了,让我们瞧瞧。”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说着就要上手,白沁心就手一隔,眉眼不抬:“人我带走,不妨碍你们玩,否则……”
“还有否则?哈哈,妞儿,否则什么呀?”碰上个辣妞,二人眉开眼笑,正在兴头上怎会轻易放人离开。
“聚众吸毒,警察要是知道了,后果你们懂的。”白沁心伸手一拨,将挡路的挥到了一边,“让开。”
“哟!脾气挺大,我喜欢。”男人嬉笑着又上前一步,纠缠不休,“那你倒是报警啊,哥几个等着,你——敢吗?”
白沁心当然不会报警,毕竟她的目的不在举报,否则警察来了令扬肯定不能置身事外,而令家显然不想宣扬她就做个顺水人情,可样子还是要做的。
白沁心作势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警察局吗?我要举报……”
“胆子不小,你还真敢呐!”男人伸手就去夺手机。
白沁心顺势将令扬往门外一推,手腕一翻左右钳制住两个大男人,轻巧将二人掀翻在地又踢了两脚,踢得两人在地上直哼哼。
“再妨碍我有你们好果子吃!”白沁心一脚踏上其中一人的胸膛,眼带冷光扬了扬拳头威胁,那二人顿时如丧家犬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动。
“犯贱!”非得她动手才老实,白沁心收脚,拍了拍手环视一圈,瞧那一个个不知发生何事还在那飘飘欲仙,不禁摇了摇头,毒品真是害人不浅。
可她不是圣母,没那普度众生的心肠,这当口这些人也是听不进任何道理,不必做无用功,转身抓起令扬出了包房。
令扬还有些上头,一桶冰也就暂时让他清醒了一会,此刻依旧一副浑浑噩噩的兴奋状,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白沁心轻轻摇了摇头,认命架起令扬往外走。
令扬一点不老实,被白沁心拖着走得步履蹒跚,不时还对路过的人傻笑吆喝,挥舞的手也控制不住,“碰”一下连带白沁心一起撞到了人。
白沁心那顶鸭舌帽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忍住揍人的冲动,白沁心微微弯身:“不好意思。”
对方几不可查皱了皱眉,显然不喜,却好脾气没发作,只掸了掸衣服从地上捡起帽子往白沁心头上一搭,然而说出的话却尽显毒舌本色:“戴个帽子还低头,见不得人?”
咦?这声音貌似有些耳熟呀。白沁心抬头,四目相接,微微抽了抽嘴角:“是你?”
“鹦鹉没死吧?”对方显然也是认出了白沁心,可不就是花鸟市场那卖鸟的古怪男人吗?不等白沁心作答,男人又说了,“敢说是我和你急。”
“老板,您还兼售后么?”她说什么了?白沁心哭笑不得,“小鹰好着呢,您要不放心去瞅瞅?不过我现在有事,恕不奉陪。”
“等等。”男人伸手拦下欲越过自己的白沁心,看了令扬一眼,“嗑药了?”
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男人翻了个白眼:“面色潮红、语无伦次,兴奋得有些异常,身上又没什么酒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