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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北念嘴巴撅得更高，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抬起拳头来轻飘飘捶了他一下，声音软绵道：“你才有毒。”
“你可不就是有毒吗，”穆西臣揉了揉她的鼻子，“如果不会有毒，那我怎么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如果不是有毒，那我又怎么会一天看不见你，就浑身不舒服。”
肉麻兮兮的情话，像是被高温烘烤的蜂蜜，悄无声息之间被熨帖在了她的心上，甜丝丝，热乎乎的。
“如果不是你，我会吃不下睡不着，心烦气躁的，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黎北念嘟囔：“哪有那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穆西臣看着她已经比刚刚平稳许多的小情绪，继续道：“就算你没有工作，不是演员，不是明星，你也是我老婆，我会养你爱你，一辈子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不然，我自己会受不了的。”
黎北念轻轻哼哼一声，脸颊微微发热，唇角有压不住的笑意。
但是又觉得又哭又笑太难看了，抹了抹自己的脸，别开了头去。
穆西臣乐不思疲凑过去，低低道：“只要看见你呀，我就觉得自己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你说你重不重要？”
黎北念侧脸过来，还没看清什么，穆西臣就手掌轻轻托住她的脸颊，低头将她的唇瓣轻轻吮住，轻而深地探入。
灼热的呼吸扑在脸上，略微粗粝的手掌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浅尝辄止。
就在唇与唇分开的时候，黎北念还有些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来轻轻舔了一下，目光盯着他的眼睛，微微撅起嘴巴来小声道：“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哼。”
说话的时候，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有意无意地摩挲挠动。
穆西臣身子微微一紧，在她唇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推开她的手面上恶狠道：“不要调皮。”
黎北念唇边笑容漾开，不但不退避开，反而是直接解开了安全带，双手碰上他的脸，身子微微撑起来将他往后压过去，用力压上他的唇，又咬又啃又舔。
穆西臣双手将她拢住，身子更是绷紧得僵直，旷了许久的身体里须臾就有一股邪火涌上来，不带半点停顿地将他包围了个通透。
抱着她的双手微微收紧，呼吸也倏地紊乱了几分。
黎北念太了解他了，察觉到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不对劲了，下意识朝着他那一处看去，可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他捂住了眼睛推了回去。
穆西臣强忍着要将她在车上给办了的冲动，硬生生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将她按在了座椅上，很正人君子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警告：“给我老实点！”
黎北念的脸被推开，很快就重新看了回去。
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男人满脸禁欲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很快就侧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嘀咕道：“我可是怀孕了，你不能乱来。”
穆西臣听到这嘀咕声，心底里更像是被憋了一团火一样。
“你就是故意的吧？”
黎北念没说话，只是很显然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就这么靠在了座椅上，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穆西臣憋了火，可也是满心满眼的无可奈何，只能认命的将车子发动，往回酒店的方向开回去。
为免吵醒他，穆西臣给顾明野发了一条微信：安排一下你嫂子接下来的行程，电影拍摄进度稍微做一点调整。
发完之后，穆西臣还添上一句：做得干净点，别让她发现。
顾明野看见这话的时候，心里全是问号。
这可都是嫂子的工作，嫂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这特么难度未免太大了吧？
不过老大极少这样对他委以重任，顾明野也只能认命。
黎北念这一觉睡下去，就一直到了晚上。
醒来的时候，天全黑了。
屋里没有开空调，窗户大大开着，有舒服的晚风往这边吹进来，十分惬意舒适。
黎北念打了个哈欠，目光穿过了窗边飞扬的窗纱，一眼就看见了穆西臣的背影。
穆西臣正在打电话，声音不大，只是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黎北念悄悄走过去，须臾就听到了他的话：知道了。
穆西臣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像是察觉到了黎北念的靠近，转过了身来。
黎北念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宽松的睡衣，是他帮她换的。
这时松松垮垮挂在了身上，露出了两条白晃晃的细腿，又长又直又白，加上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起来十足有性感的魅惑。
穆西臣的眸光略微深了，迈前一步将她推了回去，道：“外面凉，进去。”
“不，”黎北念抱住他的手，“不凉，我睡得头重脚轻的，吹吹风清醒清醒。”
“进去，”穆西臣直接过去将她一把提了起来，“鞋子都不穿，什么习惯。”
黎北念被挂在他的手臂上，老老实实像是被拎小鸡一样丢到了床上。
穆西臣很快挂了电话，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凑上前去，道：“饿不饿？”
黎北念摇头，但是很快又道：“不饿也要吃饭，宝宝们也要吃的。”
穆西臣挽唇，点了点她的鼻子，“想吃什么，让人送上来。”
“想吃菠萝饭，还有草莓，香蕉，还有酸梅汤，唔，我还想吃茄汁意面，奶油蘑菇汤……”黎北念掐着手指算了算，“都要吧，吃不完你吃。”
穆西臣莞尔，“嗯。”
叫完了餐，黎北念已经洗漱完毕走出来，穆西臣侧脸看来，忽然道：“穆东霖后天要被执行死刑了，他希望最后见你一面。”
第912章 等待明天，或者死亡（19）
黎北念顿了一下，抬眼，发现穆西臣的目光有些深。
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一双眼睛看着黎北念，其中深晦难言。
“最后见我一面。”黎北念轻声呢喃，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其中蕴含的意思。
最后见她一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吗。
“他是真的要死了吗？”黎北念问，接着在床上坐了下来，靠在了穆西臣的身边。
穆西臣沉吟，随即，点头，“是。”
“嗯。”黎北念点点头，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无悲无喜。
仿佛，这个即将要死的人，只是一个跟她毫无关联的人一样。
穆西臣抬手，将她额前被打湿了的碎发往后面拨弄了一下，不知情绪地缓声道：“这次不见，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如果你想去，就去吧。”
换句话说，如果穆西臣不希望她去，大可以瞒着她，一个字都不跟她说。
但是他没有。
他跟穆东霖固然是不和的，但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更何况，穆东霖将死。
人死了，就是不存在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看不见，摸不着。
他再也没有资格与他争夺什么，亦是再无可能站在他的眼前，扯着那讨厌死人的笑，一如往常地耀武扬威。
只能凭靠着那仅剩的可怜的零星回忆，让人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而这样的存在，也会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而一点点褪色，一点点模糊，最终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被风一吹，就悄然无踪。
黎北念看着面前穆西臣，伸手按住他的手掌，放在脸侧轻吻，“如果现在入狱的人是你，被判了死刑的人是你，你想要见我最后一面，他会不会同意？会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来征求我的意见，来问我，实际上字里行间还是希望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穆西臣手掌抚在她的脸侧，听到她的这话，一时哑然。
黎北念继续道：“他不会，他只会知道，心腹大患终于死了，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跟他作对的人，而你，活该被牺牲。”
穆西臣想说什么，却被黎北念打断。
黎北念微微仰脸，前所未有地认真，“我不会对他落井下石，但是我也同样，再也不给他机会伤害我们了，阿臣，我不去。”
穆西臣眸子微垂，柔光却是无声横溢，手掌在她头顶上揉了一下，“好，不去。”
…
只有在身处低谷的时候，才能看清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穆东霖被关起来这么久，来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
来得最频繁的人，除了他的亲生父母之外，就只有林可柔了。
此时林可柔端着自己亲手做的养生粥，正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穆东霖吃饭。
漂亮的眼睛肿得可怕，端着碗的手并不那么稳。
脸上尽管化了浓妆，也挡不住那憔悴的面容。
跟以往大相径庭。
“东霖哥，我这粥熬了好久呢，用了很多大补的药材，你多吃点，等过几天出来的时候，身体就好调养很多了，”林可柔面上努力在笑，却是比哭还难看，“我刚刚做了产检回来，宝宝很健康，医生让我下次把孩子的爸爸也带着一起去，不然宝宝再长大一点，是不利于胎教的。”
第913章 等待明天，或者死亡（20）
穆东霖慢慢吃着嘴里的东西，听到林可柔的这些话，喉口哽咽得可怕。
面前的林可柔，眼袋几乎要掉下来了一样，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以往白皙漂亮的皮肤，此时变得暗黄，还冒出了几颗难看的痘痘。
这放在以前，都是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林可柔身上的。
穆东霖有些不忍心看她，微微侧过头去，道：“可柔。”
“嗯？”林可柔的脸上依然扯着笑容，“你还没吃多少呢，多吃点吧。”
“你回去休息吧，照顾好自己。”
穆东霖的声音不大，起伏亦然。
林可柔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了，险些掉下泪来，哽声撒娇道：“好呀，你先吃嘛，我还给你做了点心，很好吃哦，很甜。”
“你走吧，”穆东霖定眼看她，“我们离婚吧，可柔。”
‘砰’
沉闷的一声。
林可柔手里的保温瓶掉到了地面上，大半瓶的粥全部撒掉。
穆东霖看着地面上那些还在冒着热气的滚烫流体，目光坚定继续道：“离婚，去把孩子打了，可柔，你还年轻，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
“不可能的！”林可柔将手里的勺子朝着牢狱里头的男人用力砸过去。
陶瓷的勺子重重被砸到了铁护栏杆上面，拦腰而断，须臾又被弹了回来，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落声。
穆东霖看着她，又道：“你醒一醒，我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你哥哥想要铲除我，一点退路都不给我留下，一个个子虚乌有的罪名砸在我身上，你觉得我还能活命吗？”
林可柔是林可柔，林崖是林崖。
穆东霖比谁都清楚，林崖并不待见这个妹妹。
林可柔强忍着眼泪，后退了一步，看着穆东霖几秒，须臾什么都没有说，猛地转身，朝着外面大步跑去。
穆东霖看着林可柔的背影，凄凉的绝望，无声蔓延。
林可柔不知走了多久，穆东霖双手抓住栏杆，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干嘛呢！”一个警察不耐烦地走进来，“大喊大叫的！”
接着看见里面的满地狼藉，脸色又不好看了一些，“怎么搞成这样！”
“我要见林崖！”穆东霖声音不小，“你快去给林崖打电话，就说我要见他！”
那警察看着穆东霖，既是同情又是轻蔑，嗤笑一声，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出了外面，关上了门。
穆东霖又喊了许久，外面的人才不耐烦走进来，道：“不要再喊了，没有人会来看你的，就连你弟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