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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的小姑娘,怎么这么懂事?
文菁给顾承光递了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顾承光瞬间秒懂眼神中夹带的含义。
——难怪刚才见俩人杵在门口,女孩儿脸上不情不愿的。这么好的小姑娘,能喜欢你儿子?
顾承光目光回应:再次申明,也是你的仔。
顾宴清大概也看懂了两人眼神交汇时透露的部分含义,皱了皱眉:“爸,妈。”
梁溪:“……嗯?”
“你同学啊?”文菁看着两人身上堪比情侣装的黑白色校服,视线一转又落在顾宴清满怀嘉云糖上,“这是干吗呢?给人小姑娘送糖吃啊?”
少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脸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明明都没早恋,心里怎么就那么虚呢。
“你这可不行,这些外边超市哪儿买不到,有什么稀奇的。你请人家上我们家玩会儿,爸爸上回去欧洲带的巧克力还有日本那生巧俄罗斯的棒棒糖可不比这些好吃多了是吧承光?”
“嗯,没错。”
文菁态度热情,之所以一口气都不带喘的,主要还是怕她的提议被顾宴清直接驳回。
顾宴清倒还没回绝,梁溪惊恐地退开一大步:“阿姨,不用了,我这就要回家了。”
“啊,要回去了啊?也是,我们家仔仔挺可怜的,从小就没有朋友上家里玩,一直就他一个人。”
顾宴清抬手虚握成拳抵着眉心,忍无可忍:“……妈。”
想当初梁溪也是用这招一下子捕获了苗思雨的心,风水轮流转,到她自己的时候竟然也直接掉进了陷进心头一颤
——好惨。
“今天有点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下回没课就来玩,你看你们一个学校的,我儿子这成绩也不错,你们可以互帮互助嘛。”
顾宴清就知道爸妈一出现,多半会坏事。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梁溪的神色,垂下手臂在她面前虚挡了一下:“下回吧,您先回家。”
文菁还欲喋喋不休,被顾承光揽肩带走,小声在她耳际提醒:“你再热情小姑娘吓跑了。”
这才把人顺利带走。
要是放在以前,梁溪可能还会在心里找个借口给顾宴清洗白一下。
比如她,考得再怎么拉低平均线,在梁大伟眼里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逢着亲朋好友就吹,“我家乖宝人又乖成绩又好。”
但现在嘛……
梁溪抬眼望着顾宴清,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明显,看你怎么解释。
俩人走后,顾宴清重新对上她,态度温和:“我妈说的那些,你要是喜欢吃,明天都带去给你。”
“别,阿姨太客气了。”
“不会。主要还是想感谢一下你之前补的课,现在成绩在他们眼里也还算不错。”
梁溪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缓缓转过身,
呵,你还挺能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jpg
第四十八章
清明雨多,过后便是光风霁月。
顾宴清一早到学校就发现周围不太对劲,校工师傅来来去去一派繁忙景象。
校门口一进来这条梧桐大道,隔三差五就有人拉着绳丈量间距。
他驻足扫了一眼,分明就是贴喜报拉横幅的准备。
一些热衷于八卦的学生早就打听清楚了,三三两两路过他身边各自分享着各自打探到的消息。
“物理竞赛那可是大事,咱学校一共就去了俩。”
“好像是一高三的,还有一高二的,也不知道拿了什么名次。不过我看这次横幅的数量,名次应该挺靠前。”
“我邻居家朋友的发小就在高二那班,当初就说他们年级有个万年第一,可别竞赛也是个第一吧。”
“那应该不至于,全国竞赛得多难啊,据我所知别说咱二中了,整个南滨都是没有过的。得个前十就不错了!”
“也是,前十也挺风光。”
谁也没注意话题的中心之一就从一边路过。
顾宴清听着太阳穴发胀,他这些天起初还在梁溪面前装模作样,频率加倍地露个黑眼圈证明一下自己熬夜努力学习,试图给将来的成绩优异铺好大道。但竞赛成绩来得仓促,这压根不是临时悬梁刺股一下能解释得了的。
埋下的伏笔还不够多,他脚下步伐加快直往年级办走去。
方娟一向来得早,一壶养生茶泡下刚打算去年级大楼巡楼,就见顾宴清脚步匆匆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怎么了?这一大早的。”
顾宴清秉持一贯的疏离与客气:“方老师,我想问下门口横幅的事。”
“哦,你说那个啊……”
“您不是答应尘埃落定前暂时不宣扬的吗?”
“这件事怪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方娟放下茶杯,用眼神示意他坐,“是昨天校方下的决定。这两天上面有教育部门的领导过来视察,你这竞赛成绩的横幅一挂,给咱二中打宣传的同时不也能宣传下你自己么。喜事!”
“撤不了么?”
“撤了做什么?还准备多挂一段时间呢,等下周清北那边招生办过来设点,还得给你挪到顶顶引人注目的位置。”
一进正门的梧桐大道还不够高调么,下回难不成还要直接糊在南滨第二中学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上?
顾宴清敛眉,知道在这件事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没出声,方娟倒是心情大好,还有余力跟他开玩笑:“这波横幅换下来,下一批上去的就是你被提招的喜报了。你也该骄傲一下,这种事别说南滨,全国能有几个。毫不夸张,老师现在就琢磨上到时候媒体的采访稿了。”
“……您先琢磨,我有点事先回教室了。”
顾宴清心不在焉,压根没听清楚方娟后面说了什么,找了个由头就往外走。
倒不是回教室,而是反方向又往校门口走。
他这一路上想透彻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想尽办法接近她也没有错。
错的可能是最初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方法而已。
退一万步讲,自从被梁溪发现他家其实在清水湾之后,顾宴清终于总结出一条成功的作战经验。
在被质疑“为什么”之前,先态度诚恳地解释“为什么”,当你自己主动说出一件事时和被他人质问时,立场是完全不一样的。
和玩狼人杀一样,恰到好处的自爆也能求得一线生机。
再加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想到蒋栋时常念叨的一句“女人心海底针”,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脑海闪过少女往日的一颦一笑,终于给自己躁动不安的心下了一剂定心丸:梁溪不至于,她不会的。
***
过了七点半,梁溪才姗姗来迟。
在这之前,顾宴清已经在心里排了好几遍腹稿,只不过无论如何做不到曾经面对任何事都有的胸有成竹。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抬手拽住了少女一截露在外边的皓腕。
不像大冷的天,两人还能借着宽大校服的遮掩,这一拖一拽肌肤相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梁溪几乎能感受到边上诧异的目光,惊得往后猛得缩了一下:“你怎么了?”
“有事想和你说。”
“那、那你能松手先么,别人在看呢!”
后一句压低了嗓音几乎以气音发出,顾宴清收紧手指捏了一下才放开:“嗯,你过来些。”
也不知道他什么事非得在校外说完才放她进去,梁溪跟着他挪到小门边,目光自然下垂落在自己还发烫的手腕上:“什么事?”
“能先答应我,不生气吗?”
“不能。”少女言之凿凿,“一般这么说我后边准得生气,答应不了。”
“好,答应不了也得先和你道歉。这件事是我的错,没有考虑清楚,对你撒了谎。”
“嗯?”
“我其实……成绩没那么差。”
顾宴清语气平和,每说一个字目光都死死钉在梁溪脸上,观察她细微的变化。
她的眼神有一瞬闪烁,随即偏过头朝着校园里热闹的光景望了过去。
红色横幅半挂在梧桐树间,几个帮忙的校工师傅还只系上了一个尾巴,半截红色绸带软绵绵躺在地上,被风吹出一阵一阵波浪形。
漂亮的瞳仁里倒映出横幅尾端尚可以辨认清楚的金黄色大字
——竞赛第一。
梁溪想起那天在手机上看到的截图,自然而然把横幅上的讯息和永葆第一宝座的神话相融在一起。
这是知道兜不住了,提前自爆吧?
她露出无害的笑容,声音轻轻浅浅:“没那么差啊……那是什么程度?”
“普通?”
“优秀?”
“拔尖儿?”
程度一个词一个词的往上攀,声音却一次比一次轻,几乎飘散在风里听不真切。
顾宴清轻咬后槽牙,没说话。
“走吧,里边怎么那么热闹,不去看看吗?”
梁溪弯起眉眼很淡地笑着,不需要他回答,也没管他有没有跟上,自顾自走在前边。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出一段路,顾宴清迟疑了一下又开口:“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是你以为的大哥,但……”
但现在是了,梁溪在心里把后半句自行补充完整。
他沉默片刻:“我以为你喜欢。”
清风拂面,少女深深吸了口气,食指微曲重重掐了一下拇指指腹。
对对对!我喜欢!但你现在也好可爱啊啊啊啊!
梁溪!稳住!不能让他发现你其实很好哄!!!不可以!!!
即便内心正在狂风暴雨,她面上也平静如月色,不咸不淡“哦”了一声。
一声冷淡的单音节回应几乎把顾宴清打入死牢,他秉着一口气,想听到她在“哦”之后还有其他感叹词的出现。
然而,并没有。
甚至连一声质问都没有。
经历过那么几次,他已经很熟练地学会了判断女生生气时的表现,当下心尖拔凉:生气了,很生气。
他沉默地跟在梁溪后面行至横幅前。
就见她撑着膝盖弯下腰,歪头问蹲在地上整理绳子的校工:“大叔,你们在挂什么横幅啊?”
马尾在脑后梳作一股,顺着耳际弧线柔软地垂下,堪堪遮挡了她脸上所有表情。
声音也显得无波无澜。
“喜报啊,咱学校有个学生得了什么物理竞赛第一,叫什么来着,我看一眼。”
校工说着单手把住麻绳,腾出另一只手掖了两下横幅,极力想看清最前端的名字。
“啊,没事,不用看了。”
梁溪连忙摆了摆手直起生气,不动声色地把身后站着的少年暴露在人前,“这么厉害肯定是高二那个年级第一吧。”
顾宴清嘴角很小幅度地动了一下,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她把碎发捋到耳后,回过身盈盈浅笑也回望他,良久才开口:“是吧,年级第一,顾宴清。”
“……”
顾宴清心底一沉,“你知道了。”
是陈述句。
但他心里没法做到和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一样波澜不惊。
他此时不用问什么时候知道的,也能判断出,从那天非说不补课开始,从她绕着弯提什么《说谎》、《诈欺游戏》开始,指的就是这件事。
“啊,对对!是姓顾,叫顾宴清,你看!”
校工掖直了横幅,刚好把另一头的麻绳绕着梧桐树干挂了起来,上面顾宴清三个大字清晰明了,逃不过去。
梁溪非得给他杀鸡儆猴一次,让他知道知道以后骗她是什么下场。
努力维持着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