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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对方才是他的路子。
郑仕达看着被踹翻的桌子和客人四散一空的待月楼,顿时明白了,对方根本不是来和他谈条件的而是带着兵来砸场子的。而且在疯狂的铁蹄下他还不能反抗一丝一毫。
“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云佑坐在待月楼了仅剩的一张椅子上,让人把抓来的人都推到了郑仕达的面前。
“**,就是郑老板,郑仕达让我胡说的,就是他,真得不管我的事,我就是收了钱传了几句话而已。”一个人承认指证了,后面的人也抢着指向郑仕达。
“郑老板,看来我离开桐城太久了,消息不灵通了,不知道你改行当戏班的班主了,黑子,你品评一下,这部兄弟间的夺产大戏编排得好不好?”
“**,属下看,就一个字,假!”
展云佑的当众奚落,让郑仕达的老脸丢了一地,碎成了七八瓣,拾都拾不起来了。但他知道这次撕破脸后,会有更多陆陆续续的麻烦找上门来。
待月楼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在桐城里传了个遍,就像是波涛暗涌上平静的水面被一下子打破了,在展云佑借着上头的压力对郑家煤矿虎视眈眈的时候,面对这一边倒的形势,不乏有心想要上展家这艘大船的人,借此机会够给郑家添了些麻烦。
可令人惊讶的是摇摇欲坠的郑家总有用不尽的资金能在他们群起而攻之的时候托住颓势,这让不少没有留意到郑家背后猫腻的人都警醒了起来。
桐城里拼得火药味十足,比起郑家的疲于奔命,展家就显得有点儿像是在斗着老鼠的大猫悠哉得很。和嫁干女儿不同,展家二小姐的婚礼盛大的在桐城嫁女儿史上能记下一笔,见过军队压阵得吗?
白雄威骑在马上看着好几年没见的同窗,满是喜气的脸僵了僵,内心的小人在捶胸,他就知道娶媳妇不能拖,看看,这武疯子回来了,不是耽误事嘛!
“二哥,这叙旧的事再缓一缓,别耽误吉时是不?”白雄威好汉不吃眼前亏得叫了声二哥,这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卖乖没用,我们就在马上练两手?”
再大的困难也挡不住白雄威娶媳妇的脚步,骑在大马上浑身呲牙得疼,好不容易看着云裳被喜娘背着上了轿,整个迎亲的白家商队都按着他的吩咐,加快了步子,生怕云裳又被后面跟着的精兵给抢回去。
……
白家
宴客完毕,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进了洞房的白雄威在掀开盖头,看见云裳明媚得小脸的时候,眼眶都有些模糊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得让云裳好好地补偿他。白雄威脑子里转着种种欺负云裳的念头,越想自己越热乎。
云裳抽了抽被攥着的小手,从雄威掌心传来的热度都让她觉得烫心。“雄威!”云裳摇了摇满头的首饰,这些东西压了她大半天了,再不拆下来,可要难为她的脖子了。
“哦,我来拆。”白雄威的一手紧紧得包着云裳的小手,一手体贴得扶着云裳的颈部,两人目光胶着挪到了梳妆台边上,两人贴在一起的感觉让云裳很尴尬,本着娘教她的越是感觉尴尬就越要若有似无得微笑的准则,白雄威接收到了小妻子的一个媚光流转的笑脸,手里的动作顿时加快了。
“怎么样,没弄痛你吧!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球球的毛都是我梳的!”
“……”云裳听了这话差点儿没有笑出声,可上下耸动的肩膀出卖了她。
“别笑了……”
“这哪里能控制得住?”
饿久了的男人对自己女人恼羞成怒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把对方的笑声吃进嘴里……
……
当云裳过完了她那个水深火热的新婚,整装待发投入夫人交际的时候愕然发现无论她在席面上说什么话都有人应和,连她最在乎的不甚贤淑的外貌也被人夸成了贤良淑德的典范,这可真让人受宠若惊。
云裳的不适应在唐梨那儿得到了很好的解答,“白夫人,您就别诧异了,就送嫁时那一一队视人如无物的军队,谁还不知道你哥是新上任的安徽的**,看着吧,过两天就有人要让你牵线搭桥喽,我们的秀珠手里的帕子要遭殃了。”唐梨在上海的日子过得是顺风顺水,除了要多花些心思把天尧从孝子的大身份里拉出来,别的事都顺心得不得了。
“说什么呢,我才不急呢!”秀珠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也会胡思乱想的,毕竟她们订亲的时候云佑还不是**呢!
“是,你千万别急,哎呦,我给忘光了,二哥好像塞了一箱子书给我,说是要我拿给你的……”
“在哪儿呢?”秀珠果不其然当场就不淡定了,急得小脸通红。
“呵呵,逗你的,刚刚才捎来,就在外头摆着呢,我让人抬进来?”
“这么一大箱子,是什么书啊?”连唐梨都好奇了。
“兵书!”秀珠看着箱子的尺寸,什么诗情画意的念头都没有了。
“噗哧,秀珠,二哥就是在这方面不开窍,你就多担待吧!”云裳有时候真为二哥捏一把汗,要不是缘分天定,二哥这样的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的秀珠这样死心塌地的。
……
纪家
“媳妇回来了?”
唐梨一进屋就看见了本来这这个时候应该在厂子里忙活的天尧,他手里紧紧地攥着的一封家信,很是说明了问题,“这信?”
“是爹娘写来的。你看看。”
“怎么会这样……”唐梨看着信上的内容,忍不住唏嘘。
“哎,不过这是也总算了结了,我们走后爹娘也真是被天鸿折腾狠了。”
“天尧,你做得够多的了,要不是你让人暗地里护着小叔子,他还不知道要着了郑仕达的道多少回了,公公婆婆的意思是,这孩子怎么照料?”
“我写信问问吧,总不能让这个孩子跟着那样的爹吧!”
“要是爹娘带不动,我们就接过来吧!”
“媳妇,哎,算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的本性是什么样的,咱们可不欠他的,且看看吧,再说了大柱和大妞也不喜欢别人霸着你。”天尧被唐梨暗暗得收拾得不错,知道谁是他最亲的人了。
“嗯。”
193第一百九十三章
展家
“夫人去哪儿了?”展祖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是一回来就往书房去,现在是时不时得就想要和慧儿在一起打发时间。
“老爷;夫人带着小少爷回娘家去了。”
“备马!”
“是!”
展祖望暗骂自己粗心;前些日子岳父和岳母的身子一直不舒爽;他也没有多问,这年纪大了可别出什么事了。当展祖望赶到品家宅门前的时候;品慧正红着眼眶牵着云旭出来。
“祖望,你怎么来了,还带了那么多的东西?”
“岳父岳母身子好些了?我都来了;要不进去坐坐吧。”
“爹!云旭很乖;没有胡闹;还逗得外公外婆呵呵直笑!”云旭讨赏得凑了上来,眨巴着眼睛给他爹做着手势,指了指娘亲红了的眼眶。
“别了,爹和娘喝了药休息了,下次吧。”品慧还真怕爹娘逮到展祖望就拜托他照顾她一辈子,然后……哎……
“那我们回家去吧?”展祖望好像知道品慧在顾虑什么,没有强求,又问道:“要不,我们就四处走走?”
“好,四处走走吧!”品慧想着大夫说的话有些晃了神。和展祖望两人牵着云旭走了起来。
……
“咕噜噜……咕噜噜……”
“我们回去吧,这是走到哪儿了?旭旭的肚子都打鼓了!”走了一大圈的品慧吐出了自己憋在心里的一口郁气,眉头也没有刚才纠得那么紧了。
“前边就是纪家了,走累了吧,上马车回家吧!”
“嗯,回家!”
“展老爷?展夫人?”纪三一出门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展家人。
“老纪啊,这大包小包的去哪儿啊?”展祖望可没有关心纪家家事的兴趣,最近的接触也就是把展家溪口的庄子卖给了纪天尧,好像听说纪天鸿住了进去,过起了隐居的日子?
“上庄子去。”纪三很是尴尬,他生怕展祖望追问他什么。
“哦,我们就是出来逛逛,现在也要回家去了,你赶路吧。”
“纪爷爷,庄子里的母鸡都被旭旭接走了,您差鸡蛋吃吗?”
“不差,我喜欢吃鸭蛋。”纪三心里叹息了一声,这满头的白发能不显老吗?自己和展老爷放在一处,那不就是老了不少嘛!
“哦。”旭旭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纪爷爷吃不到鸡蛋,才一下子老了那么多呢。“娘,我们回家吧,我想要吃蛋羹了。”
“小馋猫,是今个早上看着耀宗吃,自己嘴馋了吧?”
纪三听着慢悠悠得驶远的马车上传来的对话声,只觉得自己的这日子过得更难了,当纪大娘走出来的时候,纪三幽幽地说了一声:“天尧他娘,我们这回把孩子抱回来,留笔钱就让天鸿自己过吧!我心累啊!”
“他爹?”纪大娘还是有些犹豫。
“咳咳……”
“好,我都听你的,我们都不管了,也别想了,就当……”
“哎,我们两老还有多少年好活头,我可不想被天鸿气死,我还等着看大柱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呢!要是再这么折腾,真是活不过了!”纪三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无力得往地上一扔。他这么折腾是为了啥,养儿防老,他养得是个啥?
纪大娘看着当家的蹲在自家门口沮丧的样子,摸了摸自己头上像是落了雪一般的发丝,“当家的,我去把孩子抱回来,咱再也不管了,我再也不拉着你去看天鸿了,他……不能让他再折腾我们了。”
……
纪天鸿把自己关在那原本是云菲住着的屋子里,他今天也四处打听过了,可没有人知道云菲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云菲的失踪就像是把纪天鸿身边的空气给抽走了一半,每天他都活得格外揪心难熬。
“哇哇……”
“他怎么又哭了,抱远点儿,我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纪天鸿在外头奔波了一天,回来又听见这魔音一样的哭声,让他整个人浑身冰冷,仿佛被拖回了那个阿草声嘶力竭叫嚷着他名字的夜晚,一盆盆的鲜血,折腾了一整夜,伴着一声婴儿的哭声,女人的喊叫声归于平静,婴儿的哭声好像代替了女人向着他不停得追讨着什么。
“是,是……”纪家请来的奶嬷嬷不敢带着孩子住到那已经死过两人的阴森的院子里,只能抱着哭得小脸涨红的孩子在院子里转悠。
“你们怎么把孩子抱出屋子来吹风?”纪大娘走进院子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我……是天鸿少爷不让。”
纪大娘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伸手接过尚在襁褓里的婴孩,摸了摸那张肖像天鸿的小脸,“你们都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带着孩子跟我回宅子。”
“是,是夫人,我们这就去收拾,孩子的东西也要收拾吗?”
“全带走,一件都别留下。”纪大娘抱着尚未取名的婴孩去见天鸿。
“娘!”纪天鸿一看见娘亲怀里抱着的‘东西’,连连向后退,这种举动让今个下定了决心要来做了了断的纪大娘寒了心。
“天鸿,娘今个就把这孩子带走了,你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他是……”
“娘,你别说了,我不想看见他,他就是一个孽,你们都别逼我!”
纪大娘微微得垂下了眼帘,天鸿怕是一眼都没有看过这个娃儿吧,要是看过了,哪个当爹得能放得下和自己那么肖像的儿子?“儿子,你这么自私得折腾,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不会!”纪天鸿反射得反驳道,可回应他的只剩娘亲微弯的后背,和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