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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就已经来不及了。”希尔冷冷地打断道。
开弓哪有回头箭？很多年前，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完全无法再回头了。错也好，对也好，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必须接受。
他的本质，就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作者有话要说：
红龙快结束了，以及我表示被腐勒的脑洞给震碎了三观……我再也不会爱了，对拔叔根本无法直视。满脑子都是他和阿拉娜……我靠靠靠靠！！！！
第68章 红龙（五）
“他不会再打扰我们？”茉莉手里拿着酒杯，看着小儿子乔什在烤肉架附近跑来跑去的，虽然已经是大半夜了，但是一家人的兴致仍旧不减。
“茉莉，Jake没想过伤害我。”威尔还是忍不住为主管辩解两句，当然他妻子的表情表明她完全不买账，只不过碍于丈夫的面子不再说什么。
威尔俯身轻轻吻了吻妻子的额角，然后从冷掉的烤肉架上拿起一串肉，咬下在嘴里嚼了两口。本来五年前他就不再吃肉食了，茉莉也十分理解并且愿意陪着他食素，每次只为乔什单做肉类的食物。
但是，希尔对此的反应就彪悍得多了，他先请了个亚洲厨子，用各种奇怪的动物，包括蝙蝠和老鼠之类的做成一桌闻上去看上去都十分美好的菜肴，然后当着他的面吃了。毫无疑问，威尔当场脸色发青，不过感谢上帝，老鼠肉也比人肉好！
第二顿，希尔请人做了一顿拟人宴，餐盘上的菜肴长得就像人类的内脏断肢，但实际上这些都是蔬菜加工后又做出来的造型。
“威尔，看上去味道不错的肉类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做的原材料，而看上去像人肉的东西却是用纯蔬菜制成的。食物的口感外观和它的本质并不一定相同，谁知道你吃的蔬菜一定是干净的呢？记得那个用人体养蘑菇的杀手吗？那种蘑菇你吃吗？”说这话时，希尔很淡定地掰了一段像极了小孩手臂的莲藕，在嘴边啃着，红色的糖浆沿着白嫩的蔬菜边缘流下来，视觉冲击感十分强烈。
然后，威尔又吐了。虽然他知道希尔说的歪理居多，但是他也明白因为汉尼拔而不肯进食肉类是一种心理疾病，而让茉莉下半辈子陪着吃素也太不公平。
吃着吃着，慢慢地也就好了，毕竟像汉尼拔那样喜欢用人肉招待客人的真是万里无一。
“你猜希尔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女性？”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希尔这种外表看来禁欲温和的人，茉莉也很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两家人一起聚餐。
“我不知道，他说下一次会把人带过来。”威尔回答道，伸手摸了摸乔什汗湿的头发，“嗨，Boy，你需要擦一擦。”
“那真是太好了，下次我要是打趣他们，你可不要帮着希尔。”茉莉从躺椅扶手上拿过一条毛巾，为玩得满脸汗水的儿子擦脸蛋和脖子。
“妈咪，好热，我想喝冰镇果汁。”乔什软绵绵地说道。
“现在还没到夏天呢，这么乱跑当然会热。”好母亲是不会随便纵容小孩任性要求的。
男孩微微撅起嘴巴，倒是威尔比较好说话又心软，温和说道：“少喝一些也没关系，男孩子身体比你想象的要好，对吧？”
“当然。”小男子汉挺起了胸膛。
“自己去冰箱里拿，再拿几个纸杯子来，我和你妈妈也喝点。”威尔吩咐道，男孩欢呼一声，朝着房子奔去。
“你不要这么宠着他。”茉莉没有诚心地笑眯眯抱怨道。
“你也不能把乔什当女孩子来看待。”威尔笑着回答。
茉莉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抱住自己的丈夫，额头贴住对方的胸膛，轻柔地说道：“其实我们还都很年轻，你想要一个女孩吗？”
“乔什很好……”威尔伸手回抱住妻子，也和缓地说道。
“他当然很好，你很爱他就像亲生父亲那样。但是你想要一个有你血脉的孩子，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这样乔什也能有一个妹妹照顾，他也一直想要个兄弟姐妹呢。”夜晚的风稍微带着些春末夏初的热度，吹得人昏昏欲睡，带来一种暧昧般的浪漫。
“茉莉，你有没有想过？”威尔很认真地问道：“如果又是个男孩怎么办？”
茉莉本来看到威尔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忍不住严肃起来，结果对方问得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看到威尔嘴角边的笑意，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她的丈夫虽然总是忧愁好欺负的样子，但本质还是狡猾的人。
“威尔！”茉莉一边发着小脾气一边在丈夫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乔什去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威尔看了看亮着的厨房，以为乔什又分心去玩什么东西，忘记了这里还有两个人等他拿果汁回来呢。
“谁让你放他一个人去拿的？”茉莉毫不同情对方。
威尔拍了拍茉莉的背部，松开对方说道：“我过去看看。”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喊道：“乔什，妈咪等着你的果汁等了很久了……”
然后下一句话就梗死在威尔喉咙里，湖绿色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孔迅速收缩，对面的牙仙拿着枪指着他继子的脑袋，男孩要哭不哭地可怜地看着他。
家里的电话铃突兀地响起来，弗朗西斯笑了。
“大概是FBI终于发现火里那具尸体不是我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不是吗？”弗朗西斯狠狠地用枪口指着乔什，男孩痛得掉眼泪。
“如果你是来找我的，那就放开他，我就在这里。”威尔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我不仅仅是来找你的，还有你外面漂亮的老婆，还有这个小崽子！我会像对每一家那样，占有你的妻子，虐杀你的儿子，然后，也是最精彩的一点，最后我会慢慢折磨死你。就在他们的尸体旁边！”牙仙说得极为兴奋，威尔的心也沉了下去。
“是谁告诉你我的地址，汉尼拔？看来不是他。”威尔想办法稳住对方，他可以死，但乔什和茉莉不能因为他而受到牵连。
Crawford打不通电话一定会派人来这里，他必须坚持拖延时间，没多久就够了，这里是巴尔的摩的郊外，FBI的队伍不用多久……
“你想等你的同事来？别做梦了！我不会和你说更多的……”
“闭嘴，别哭了！”威尔突然爆发开来，貌似对象是乔什，但实际上是对牙仙说的，根据资料牙仙从小被祖母虐待，他的日记上写满了当初被谩骂的话语。
“看看你，是不是又尿裤子了！你这个肮脏的小杂//种，为什么你只会惹麻烦！”威尔一边说一边观察牙仙的表情，乔什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而牙仙愤怒地双手颤抖。
只需要再刺激一点，牙仙一定会失控，放弃挟持乔什转而对付他，威尔看到了反击的希望。
“我猜到不能都指望你，但没想到你竟然没用到这种地步！”一个施施然的声音出现在客厅里，两个对峙的人看了他一眼。
弗朗西斯有些愤慨，而威尔是震惊。
解决了茉莉的查理这才推开门走进来，恭敬地说道：“探长，那个女人已经搞定了”
“茉莉……”威尔停机的脑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不能怪他反应迟钝，而是眼前的事情惊悚得不像现实，他猜到FBI也许有内奸，却从未想过会是希尔。
而那个男人的意思是……茉莉死了？
希尔没有看威尔的表情，而是对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我不明白汉尼哪来的自信认为你能对付格雷汉姆一家，你也只会让他失望。”
“你胡说，莱克特医生……”
“别提他了，你已经几乎一无所有，现在还打算辜负汉尼拔对你的信任？我替你省了事，your turn，杀了他们父子后和我们离开，FBI已经在路上了。”希尔毫无顾忌地往弗朗西斯心里撒盐，也不在乎他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在威尔心里捅刀。
“你骗了我，就为了杀我？”终于，一个出离愤怒的声音响起，即使不用细听都能分辨其中的颤抖，极度愤怒的人却也同样处于下一刻崩溃的状态。
希尔没有回答，仍旧不肯看他，而是盯着牙仙。
“你要杀我，这五年里有的是时间，为什么要牵连茉莉和乔什？”威尔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稳定起来，恐慌症发作，却硬生生被涌起的肾上腺素压制下去。
如果声音可以流血，那鲜红色的血液早就洒满地上，沾湿他们的衣服。那种被背叛后的痛苦即使连查理都感觉得到，有那么一刹那，查理看着眼睛都发红了的探员，突然觉得他十分可怜。这是个一直被最信任依赖的朋友背叛的可怜人。
汉尼拔在悬崖边从背后推了他一把，想要他下地狱，而希尔伸出手拉住了他，却在眼看着讲他救回来的时候笑着松了手。这种给予希望之后的绝望时最为痛苦的。
“弗朗西斯，杀了他们。”希尔
“你是为了汉尼拔，你什么时候开始就为他工作？”威尔
“闭嘴，按照我的方法来。”弗朗西斯
“FBI离这里还有十分钟。”查理
“你他妈倒是开枪啊！”希尔像是爆发似的，粗鲁地掀下自己那张温和文雅的面具，对着牙仙吼了一声粗口，倒是把牙仙给震住了。
他像是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爆发后一阵沉默的希尔，全场也都安静了下来，查理思考了一下，还是把FBI可能还有八分钟就来的消息咽下去。
一片死寂中，只有乔什微弱的哽咽声。突然，从威尔那里传来了笑声，没有丝毫愉悦，充满了恶意的嘲弄还有痛到骨髓的绝望。
笑声慢慢变大，希尔终于回过头看他，恐慌症后的汗水打湿了他的卷发，威尔的眼睛甚至开始充血，骨节因为之前过于用力而呈现出苍白的颜色，湖绿色的眼睛里没有想象中的仇恨，那种无法形容的眼神能成为希尔心头永远的阴影。
“我对你说过很多谎言，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希尔一步步走向威尔，他认真地说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但是对不起……”
也许已经是厌倦了反抗，当刀子顺利刺入心脏的时候，威尔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无比嘲弄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在谋杀自己的“朋友”。
“汉尼拔和我是恋人。”希尔在威尔耳边轻声解释道。
那双绿色眼眸里露出一丝惊讶，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心脏受到的伤害让他体力迅速流失，就连张嘴都说不出什么，威尔的视线开始恍惚。
“乔什……”他拉住希尔的袖子，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别伤害他，Please。”
然后那只手无力地松开，掉落下去，希尔扶住对方，将威尔慢慢放在地上，闭了闭眼睛镇定到冷酷地说道：“把那个孩子一起带走，我们离开。”
“你确定……”牙仙话说了一半就被对方冰冷的眼神震住。
“弗朗西斯，这里没有你做主的份，你现在不闭嘴，我就帮你永远闭上。”希尔没有感情地说道，一边的查理似乎对杀了牙仙这件事很感兴趣，手里拿着枪，枪口微微上扬。
两对一他没有胜算，而且FBI就快到了，希尔能帮他们摆脱追捕。所以即使不甘心，弗朗西斯也只能放弃杀乔什，他们的车子就准备在屋外，连路线都已经设计好了。
没有谁会比希尔更了解FBI的行为模式，何况他们随时监听着对方的动向，很快就脱离了被抓捕的危险。
查理在开车，副驾驶上是弗朗西斯，后排坐着希尔，旁边躺着哭累了的乔什，即便是在不安地噩梦里，这个男孩都手脚冰冷，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
“妈咪……威尔爸爸。”男孩呢喃着，让希尔为他盖上外套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把衣服盖好后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背脊，为他驱散了噩梦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