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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单手撑在一旁的玻璃墙上,大口喘着气,伛着背,额前的几缕碎发早已被风吹的凌乱,甚至还有几根翘了起来,据说这叫呆毛。
他身上仅着校服灰色内胆,拉链松松垮垮地停在轨道的一半,露出内里的紫罗兰色格子衬衫。
那双眸子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就像是一颗随着她转的行星一般,片刻不偏移。
“你冷不冷啊。”
软糯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只有男生喘着粗气的这一寸地方响起。
明灭灯光撒在她柔和的面容上,落入她安静的双眸中,似是遥远天际的淡淡月光倾泻在风平浪静的蔚蓝海面。就连鲸鱼都会为这样好的天气而歌唱。
祝贺将挂在臂弯上的校服外套递给路引,那人却摆摆手,那意思摆明了是不想穿。
“会感冒的,像我一样。”说完,她吸了吸鼻子,这一场感冒还未痊愈。
路引动作利索地撕开一包湿巾纸,擦了擦脸和手,终于出声,“那就一起感冒。”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接什么才好。
她低垂着的那一排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在眼底附着上一层阴影。
下一秒,那沾染着淡淡薄荷味的修长的手从她侧脸擦过,塞在耳朵里的耳机一松,面前的男生弯着腰,高度与她几乎持平,那只偷了她耳机的手将耳机塞进了他的右耳,他单手握着耳机贴在耳朵上,近在咫尺的那双眸子又黑又亮,他声音沉沉,“在听什么?”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却有热气扑面而来。
一瞬间似是冬夏变换,那热浪翻滚的炎炎夏日啊——
透过墙上壁灯昏黄色的光她好像看到了盛夏傍晚时那被夕阳的光辉烧成橘红色的天空。
祝贺心头一烧,连带着全身上下好像都烧了起来。
目光中他的鼻尖,祝贺只觉得脑子都坏掉了。心跳如鼓,甚至要蹦出来似的。
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原本塞在她左耳的耳机却掉了出来,一尘不染的白色耳机线晃荡着悬在半空中,mp3在她校服口袋里,而另一头则在他右耳。
看着在一步之遥处窘迫的脸通红的她,年轻人右手贴在耳机上,嘴角噙满了笑意。
“你!”带着些鼻音的这一声呵斥显得有些好笑,更是将她推入更窘迫的境地。
祝贺低头,突然想起,路引的校服还在她手上。
她上前一步,用力将校服揉成一团塞进他坏里,掷地有声道:“我要去上晚自习了。”说完,试图伸手把落在他手中的耳机线从他耳朵里扯下来。
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温热包裹住了她的手。
祝贺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去,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他以一种极其认真的眼神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
她偏过头去,没出声。
“那个人有点傻,以为图书馆六点五十闭馆。但没想到,你愿意等那个人。那个人很高兴。”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安静的环境的衬托下,格外清晰。
说话同时,他也缓缓松开了她的手,把耳机放在她的手掌心,那缓慢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是把一个珍宝置于她掌心。
祝贺将mp3收好,轻声嘟囔了一句,“大概因为那个人傻,所以才等他吧……”
她平静的声线像是空旷竹屋下挂着的风铃,微风吹起的时候,风铃清脆作响,简单的旋律和音色却带着穿透时空的魔力。
余音绕耳不绝。
她只是觉得,再等会儿那个人可能会来。
一旁透明的玻璃墙上,映出两人的灰色身影。
他上一回跑那么快,还是在运动会上的耐力跑项目。
第一次想要一次性跨四级楼梯。
看到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在图书馆前傻等,手里挂着他的校服外套,垂下来的那两条白色耳机线随着她的呼吸发生微小颤动的时候——
全世界她最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祝贺:那个夏天和路引一起过就好了,他会陪我一起吃冰冰乐x
路引:如果是我,去什么补习班,我来教好吧:)
……
男配?不存在的= =
拐走?不存在的= =
还有,一定要再啰嗦一下,十万字啦开心,没想到能写那么多23333
毕竟从小到大都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
以及,感谢营养液啦~
……
读者“Smimi”;灌溉营养液 +1 2017…05…22 12:50:14
读者“流星的指引”;灌溉营养液 +10 2017…05…22 01:07:48
读者“小姐姐的毛兰”;灌溉营养液 +30 2017…05…22 00:21:49
☆、三十五
祝贺踩点踏进教室的时候,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好烦,那个人总是盯着她看,什么话都不说。
还差点害她上晚自习迟到。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她背着书包回到座位前,芦笛正趴在桌上睡觉。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埋头写作业了,少有几个没在干正事的也压低了声音说话。祝贺刚放下书包带,广播里便响起上课铃声,身畔的芦笛揉着眼睛万分不情愿地从桌上爬起来。
晚自习课间休息,祝贺去茶水间接水,感冒后她一直给自己灌热水,但依旧没有好转,反倒是愈演愈烈,不过算了算天数,的确还要再熬两天。
教室内开着空调自然闷热得很,走在楼道,骤降的温度让祝贺不禁缩了缩脖子。路过敞开着的窗户的时候,祝贺突然蹲步,朝着窗外望去。冷风拂过她的脸庞,她下意识地用手在脸前挡了挡。
这个位置能看到枯枝掩映下的喷水池,那里没人。
祝贺瞥了两眼,捏了捏不通气鼻子,往茶水间走去。
很奇怪吧,那天晚上他怎么就正好在那里看鱼呢。
……但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甩了甩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都驱散。
晚自习过后,祝贺洗了个澡,在白色绒睡衣外边又套了一件厚棉袄,带着纸笔下楼。湿漉漉的发梢软趴趴地垂在肩膀上,水珠渗在外套上,湿了一片。
翘着二郎腿的芦笛啃着苹果,皱着眉奇怪问:“你去哪?”
“自习室。”祝贺言简意赅地回答。
“哈?”芦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祝贺指了指怀里的一叠活页纸,解释道:“去写检讨,快点把检讨写完……”
芦笛指了指墙上的白色时钟,道:“可就半小时了啊……而且在寝室写不也行?”
“那就写个差不多吧,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在寝室我容易饱暖思□□。”祝贺勾了勾嘴角,道。
芦笛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那我宁愿死于安乐。”
祝贺听了,只是笑笑,随后便关上了门。
下到一楼,随便进了一间自习室。
将路引写的那份检讨一摸一样抄下来,花了她不少力气,祝贺划完最后一个句号,盖上笔盖,心里想着他写这一份应该更劳心伤神吧……脑海里又蹦出他深邃的思考者的表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笔。
……好像,有点傻。
祝贺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快十一点三刻了。
皱着眉,才突然想起,一楼自习室和高三学生熄灯的时间一致,比高一高二学生晚上一小时,所以宿管阿姨才没来自习室赶人。
祝贺快步走在死寂的楼道内,蹑手蹑脚地回了寝室。
刚打开门的时候,早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芦笛轻轻说了一句:“写完了……?”
祝贺“嗯”了一声,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将那份原稿夹在书架上那套唐正阳送给她的《魔戒》原版书的第一册的中间某一页。
*
转眼就到了考试周。
第一门是语文,放在周一上午。下午三点半考信息科技。
一到考试周,图书馆就会爆满。祝贺也懒得和别人去挤,便乖乖留在班级里复习。
没人管纪律,老师偶尔才来看一次,多数时间在办公室应对学生们的答疑。大部分时间有班长撑场子,也没人闹,但架不住时而有突发情况——比如班长也要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
芦笛一脸苍白地趴在桌上,眉头紧皱,原本想趴着睡会儿却被班里嘈杂的声响扰得睡不着。
她格外用力地在草稿纸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字,最后一笔力透纸背,划破了单薄的纸面。
【他们好烦啊!!!】
又见她写:吵吵吵,闹闹闹,不复习,烦死了!!!
芦笛正处生理期,每一次她都会痛得恨不能在床上滚来滚去,如果不是要参加考试,她肯定在床上休息。
祝贺也拧眉,嘴角弯成一个无奈的弧度。
都惨。
芦笛生理痛,而她的感冒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了。
后面的一帮男生在讨论某某某给隔壁班六班一个女生写了情书的事情,各种慷慨激昂,热闹非凡。
祝贺和那帮人都不熟,对于写情书的某某某印象之初步停留在——不高,微胖,戴黑框眼镜,时不时就表达自己对各种数学题的看法和见解,经常把超纲又深奥的公式和解法摆出来。
印象不太好,因为总觉得他有点飘。
还有就是……总是在班群里发些,至少她觉得很不好笑的荤段子,她觉得很低级,而且有时候还发……黄图。
总之没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偏偏班长不在,班长走之前,那些人还不敢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祝贺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轻声对芦笛说:“我去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小声点。”
没想,有气无力的芦笛拉住了她,低着眉嘟囔,和她吐槽说:“别别别,我可不能把一块上好的五花肉搁苍蝇面前让它们糟蹋。”
说完,芦笛翻了个白眼,“和他们说没用……他们也许还正想挑事呢。闲的慌。”
祝贺:“……”
“小祝贺,你帮我捂住耳朵吧。好不好嘛。”侧着身子靠在桌上的芦笛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嘟着一张小嘴,脸上写满了“求宠爱”。
祝贺弯了弯眼睛,咧着嘴角,把两只手覆盖在芦笛两边的耳朵上,用格外柔和,就像是面对刚出世的婴儿才会用的轻柔语气说:“这样吗?”
芦笛合上眼皮。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
真可爱啊。
小笛子这样子特别乖。
祝贺勾了勾嘴角,周遭好像也突然变得安静。
她往那个吵闹的角落瞟了一眼,却没想正巧对上了其中一个男生的眼神。那一刹那,嘴角笑容淡去,她迅速收回目光。
“诶,我刚上厕所回来看见隔壁六班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在那儿晃了好久。”
“什么鬼哦。”原本在参与情书讨论的一个男生皱着眉,好奇地在后门打量刚刚那个男生说的“鬼鬼祟祟的人”。
“你搞毛啊!那人你不认识啊?”大概是打探清楚了情况,那人回来,推了一下另一个男生,喊了一句。
“谁啊?”
“上一届的啊。”
“那我不认识不正常?你傻。逼啊。”
“行行行,我傻。逼。”
“到底谁啰?名气那么响?我不认识他就成了乡巴佬了?”
“路引啊!”
这两个字钻入她的耳朵,祝贺不禁一怔。
“路引我知道啊。”又有人附和一声,“他不经常逃课?来六班干嘛……”
刚打探情况的男生大声笑着,拍了一下情书男的肩膀,声音浑厚道:“哦哟,说不定六班小兔子早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