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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仁瑜从来就不是海洋海川这对兄弟的对手。他们一磨她,她也只有乖乖举手投降的份儿。好在海川这小王八蛋闹腾是闹腾了点儿,倒是很遵守和梅仁瑜的约定。梅仁瑜和他说好去市游泳馆前先把作业给全部做完,到了去市游泳馆的日子,海川果然把全科目的作业都给做完了。梅仁瑜看过海川的作业,他的作业正确率并不低,看得出不是随便鬼画桃符一下就凑数了事。
海洋是个省心的,早就自己分配时间把该做的都做完了。梅仁瑜看书学习的时候他就乖乖预习复习,梅仁瑜做饭的时候他就给梅仁瑜打下手。梅仁瑜洗东西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就进进出出地帮梅仁瑜做些杂活儿。他那还在和作业搏斗的倒霉弟弟见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梅仁瑜,气得大骂他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梅仁瑜简直能被海川的口无遮拦给气笑了,她知道海川这熊孩子压根就不懂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八成是哪里看到过听到过就随便拿出来用了,也没跟海川计较。海洋直接哼了一声“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听见他弟的随口刻薄,一秒沦落为“小人”的海川顿时七窍生烟。无奈他不是他哥的对手,跳脚了半天也找不到话来反击他哥。
去市游泳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梅仁瑜前一天从银行里取了所剩不多的存款出来,这才付上了市游泳馆的门票钱。她从来不会对海家兄弟俩提钱的事情。在她眼里海洋海川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健健康康、活活泼泼地茁壮成长就是了。能让他们少接触一点儿成人的辛酸是一点儿。
她是背着海家两兄弟去取钱的,可她取钱的事情还是被海洋知道了。
“是我疏忽了。”
本来应该被支去和弟弟一起在烤豆腐摊边儿等豆腐烤好的海洋出现在梅仁瑜背后的时候,梅仁瑜真是被他给吓了个半死。可海川一个人在外面远比海洋跑来找她更让她担忧,于是乎梅仁瑜没有多跟海洋说些什么,只是让海洋跟着自己赶快去找他弟弟。
结果当然是海川这小子还傻乎乎地站在烤豆腐摊儿前等着包浆豆腐烤好,见了哥哥和梅仁瑜就挥舞着手臂喊:“我再加两串儿烤韭菜行不行?!”
回到家海洋拿个厚实的塑料袋把自己宝贝了很久的小猪裹了,接着就是往地上一砸。海川先前在烤豆腐摊儿前站了那么一会儿,浑身是汗还熏的一身味道,回来就被梅仁瑜扔去洗澡了。要不然他看见他哥这么狠心,肯定以为他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失心疯了。
“压岁钱都是我妈帮我收着的……我只有这些。……对不起。”
海洋用铁糖盒把硬币装了起来,然后把糖盒和硬币一起给了梅仁瑜。
夕阳里,少年紧蹙着眉头。他很自责自己能拿出手的东西怎么如此稀少,少到甚至不知道够不够一份市游泳馆的门票钱。
其实说起来那个糖盒说来还算海洋的半个宝贝。那是海爸爸第一次出国门的时候给他们兄弟带回来的外国糖。他弟弟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铁糖盒直接给了海妈妈装夹针。海洋倒像个小姑娘一样用那漂亮的糖盒装了满满一盒自己折的千纸鹤。这会儿千纸鹤被他倒在了书桌的抽屉里,倒像是他从没宝贝过一样。
梅仁瑜和海洋分开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分开的日子里海洋曾经折过那么多的千纸鹤。只是少年手里那一堆零零散散的硬币已经足够表达他的心意。她微微愣了一下。微笑中有点想哭,又只是哑着嗓子对眼前这个身量还没完全长开的清秀少年道:“这钱我不能要。”
“这是我和川的门票钱。”
海洋认真地凝视着梅仁瑜:“我不给我爸我妈也要给的。仁瑜姐不想收他们的钱对吧?那就收我的好了。”
一盒硬币能有多少钱呢?然而对于梅仁瑜来说,这盒硬币比万贯家财更有价值。因为少年捧着的不仅仅是钱,还是他纯洁的善意以及他美好的心灵。
梅仁瑜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嗯”了一声,接下了那个铁糖盒。她看着海洋的表情“唰”得变亮,眼眸中也闪动着开心的光芒,犹如盛夏里一朵向日葵那样灿烂;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和海洋笑脸相对。
对梅仁瑜来说铁糖盒里的硬币不是钱,是少年暂时给她保管的宝贝。所以拿着这些硬币去花的念头,她连一分都没有起过。
海川洗完澡出来,见梅仁瑜和海洋和乐融融,两人比平时还要亲昵。这才狐疑的一问。梅仁瑜清楚孩子总是容易起攀比的心理。她怕自己跟海川说了海洋给她硬币的事情,海洋待会儿也去掏点儿什么私房钱之类的出来,就只是笑了不说话。海洋作为哥哥自然是比谁清楚他弟弟什么都要和他比的习惯,他也很不爽他弟弟这种每次都要后出手、力求压过他的习惯,不管弟弟怎么问都只翻来覆去地回答说“这是秘密”。
海川左问一次右问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笑而不语和“这是我和仁瑜姐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干脆闹起了小脾气,一晚上一个人待在一边,死活没理梅仁瑜和海洋。
晚上三人一起看地方台的国庆晚会重播,梅仁瑜和海洋坐在一头,海川就自己抱着大靠垫缩在L型沙发另一端的对角线上。梅仁瑜已经习惯了海川动不动就发作的牛脾气,再加上三人都是在家里,就这么坐着看电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晾着海川没管。
一直黏在梅仁瑜身旁的小尾巴少了一个,海洋终于能独占梅仁瑜的身边,笑容起码比平时璀璨了百分之二百。他又是个只要想就能让人如沐春风、倍感熨帖的孩子。在电视上放广告的时候,海洋先是拿了大靠垫给梅仁瑜摆好,让梅仁瑜能侧靠着沙发扶手躺得更舒服。后来又神神秘秘地从冰箱的冰冻柜里拿出了被冻成了冰砖的方袋装牛奶。
塑料袋被剪刀一剪就开。牛奶方砖落入海洋早就准备好的小瓷碗里。海洋在上面洒了即冲即饮的椰子粉,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碗端给梅仁瑜。
梅仁瑜极少吃雪糕冰激凌这种奢侈品,拿着海洋给的勺子挖了小半勺椰子粉牛奶冰放进嘴里,立刻就被嘴里香浓的椰奶味儿和清爽的甜香给征服了。她用一种想要惊叫的表情看住海洋,嘴里不由自主地出声:“这个……太好吃了!”
少年笑了,弯弯的眉眼里有藏不住的小小得意。他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儿潮,这么一笑,发尾的水珠正好掉落下来,沾到了他的嘴角上。
气氛正好,海洋却吃了发尾尖儿,他有些郁闷,正想拿手背抹了嘴巴上的水,就感觉到了脸颊上肌肤的触感,看到了梅仁瑜朝自己伸来的手。
少年的脸颊很软,少年的嘴唇比脸颊更加细腻。因为刚洗过澡,海洋的嘴唇还是润泽的。嘴唇说白了就是血袋,上面又布满神经,被梅仁瑜这么一摸嘴唇,海洋先是愣愣地,接着爆红了一张脸。
梅仁瑜也觉得自己这么给海洋擦嘴似乎不太好,因为这似乎有些……暧昧?海洋再小也是个男孩子……不不不,就是因为海洋还小,才更不该把他当男孩子来看。过早的教会海洋“男女有别”不是更像是巴不得把海洋当异性的对象来看么?
端着碗的梅仁瑜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两派小人儿在吵架。这严重拖慢了她思考问题的速度,也让她错事了选择的良机。海洋傻乎乎地笑过以后,直接把脸凑到了梅仁瑜的手边,张了嘴要梅仁瑜喂他吃牛奶冰。
梅仁瑜当然是想也没想地就喂了。
海家的牛奶是订的奶卡,每天两袋儿,儿子一人一袋儿,不多不少。海洋给梅仁瑜吃的牛奶冰是他省下了自己的那一份给梅仁瑜冰的。海川的牛奶早就在早上的时候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这会儿他看着他哥和仁瑜姐姐非但不鸟他,还两个人欢欢快快地吃起冰来了,嘴巴一扁,委屈的眼泪就跟着抽抽搭搭的声音涌了出来。
梅仁瑜也没想到海川这个要强的居然能哭起来。她连忙放了碗去安慰海川,海川却是拿靠垫捂着自己的脸,死活不让梅仁瑜靠近。后来还是他哥一句没心没肺的:“仁瑜姐,你先过来把冰吃了吧,不然冰要全化了。”海川才扔了靠垫,一把抱住梅仁瑜的腰,把鼻涕眼泪都抹在梅仁瑜身上,不许梅仁瑜去他哥那边。
梅仁瑜抱着怀里撒娇到没边儿的海川,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她很怀疑海川这个小包子是自己梦游的时候生下的。想想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对海妈妈极其失礼,也就专心致志地安抚起了海川。
海川原本就只是赌气一下。这会儿看见他哥因为他而被晾在一边儿,连他用来讨好梅仁瑜的牛奶冰都化作了一滩汁水,心下快意,心情很快就好了。
晚一点的时候梅仁瑜又只能坐在沙发中间。她左边是昏昏欲睡的海洋,右边是已经彻底睡翻过去的海川。她很庆幸自己事先拿了条毯子给自己还有两个孩子盖。小孩子体温高,只是一床毯子就足以让挤在沙发上的三人都感觉很温暖。梅仁瑜见海洋彻底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把海川抱回床上去。等她回到客厅,海洋居然还是醒了,正睡眼惺忪地揉眼睛。
“吵醒你了?”
梅仁瑜轻声对海洋赔了不是,海洋摇摇头,打了个呵欠才用充斥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道:“冷……”
沙发上的毯子只有一床。虽然对海洋有点不公平,但谁叫海川是最小的呢?梅仁瑜把他抱回床上的时候也就把毯子给海川裹去了。
“回房间睡就不冷了。”
“嗯。”
海洋趿拉着拖鞋跟在梅仁瑜的后面。他们兄弟平时住一个房间,睡高低床。海家夫妇出门不在,海川就很赖皮地入驻了主卧,霸占了主卧里那张两米多宽的大床。先前梅仁瑜就是把海川送主卧里去了。
海洋没和他弟弟抢主卧和大床,只是从上铺睡到了下铺。梅仁瑜把他送到窗前,看着他上/床钻进被窝,正想跟他说声晚安就退出房间,哪知海洋哆嗦了一下又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仁瑜姐。”
因为犯困,海洋看上去特别的委屈。
“被子里好冷啊。”
“睡睡就不冷了。”
除此之外梅仁瑜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可这么冷我睡不着——”
很多年之后,梅仁瑜再回想起这一段儿来都觉得自己是上错了“贼床”。只可惜十九岁的梅仁瑜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她只是糊里糊涂地睡上了海洋的床,为海洋暖了床。结果是她把海洋当成了大号暖宝宝,一晚上睡得无比香甜,连梦都不带做上一个。
兴许是和海洋的体温暖得太过舒服,兴许是有人睡在身旁带来的安心感太过强烈,梅仁瑜这一觉睡起来之后很是舒畅,倒是比海家两兄弟还起得晚些。
海洋好像没告诉他弟弟他们一起睡的事情,只是说自己睡回了上铺。海川对梅仁瑜跑去和他哥睡一间房有点儿小吃醋,但也无伤大雅。他一被带到市体育馆就欢脱的什么都忘了,撒着欢就像小狗一样。
时间就这么毫不停歇地往前走去。后面几天晚上,梅仁瑜住回客房海洋也会来钻她被窝。说是冷。梅仁瑜没有多想,海洋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这么和海洋同床共枕了好几夜。
海家夫妇赶在黄金周结束前回到了海市,梅仁瑜也因此在黄金周的最后一天接到了个发传单的工作。因为是原本要去发传单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