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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鸡血沾了鸡毛的红纸,那是表示这家人有人在“忌人”中,识相的就千万别窥视,免得撞邪!
邹昕玥目前就是这个正在“忌人”的人,不!现在应该叫周心悦!相似的名姓她一下子就习惯了,因为这三天的“忌人”;周心悦算是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邹昕玥,已经死了;却莫名的重生到了这个叫周心悦的身体里;来到了这个叫桑树沟的小旮旯里。
上面有父亲周世海,目前和村里的一批人在外面县里的建筑公地上搬砖头;母亲罗月华,经管着家里山上大大小小的杂事家务;有个姐姐叫周心彤,二十岁;还有个弟弟叫周心宝,十四岁;她自己十六岁。
目前是罗月华是她三天来见过的唯一一个亲人,对她简直好到了骨子里。
每天天不见亮就赶着给她煮好鸡汤饭端到房间里放着,然后便背着背篓扛着锄头上山锄地,据说这两天正赶着腾出地来栽油菜苗;下午三四点钟回家做家务,做完家务再次给她做晚饭,同样也端到房间里吃,没有必要连床也不允许她下。
还好罗月华是个啰嗦唠叨的女人,从她每晚上睡在隔壁小床上喋喋不休的叮嘱中,语言能力超强的周心悦基本弄清楚了本地土话的发音和意思,偶尔应承两句也不会露陷了。
为什么说这个地方是个旮旯呢?那是因为桑树沟连电线杆子都运不进来,晚上要么早点睡,要么点蜡烛;这里离最近的村落也要走上近一个小时山路;去镇上要走四个小时,翻过一座悬崖峭壁,淌过一条小河,弟弟周心宝就在镇上念初二。
罗月华不怎么提起大女儿周心彤,其他的事情周心悦也没怎么听了,得来的这些讯息已经够让她心惊肉跳了。这样的地方和原本所在的香港相差了何止千万倍,年代却是一样的,十六岁的邹昕玥在干什么?刚刚高一,上的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女校,出入都有保姆和司机护送,吃穿住行哪样不是最好的!
现在落在了这个地方她怎么甘愿,除了每天两顿饭的时间,她就连睡觉做梦也在思量着怎么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可她的身体一直没什么力气,浑身软得根本走不了两步路;就算想大声说几句话也累得慌,这种情况下她只得暂时忍耐。
之所以任性的她这么低调的不敢露出异样完全是因为那天那个“大仙”最后的那句威胁,罗月华后来曾经背着“大仙”嘀咕了两句被她听个清楚:所谓的“神庙”早就荒芜已久,成了背后茫茫大山里野兽的临时栖息地,就连带着猎枪的村民也不敢在里面待上一晚。
“唉!”轻声叹了一口气,周心悦只感觉真的是二十多年都没有这三天叹的气多;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以龟速往厨房行去。
这个家三间正房是木头的墙壁,稻草的屋顶,她住的房间内除了两间木板床什么也没有了,出了房间门便站在堂屋内,右手边门进去是周世海和罗月华的寝室,虽说没进去过,但透过撩起的门帘也看到过,比自己睡的这间好不了多少;要说三间正房的遮拦,那就只有堂屋齐膝高的木门槛和两道笨重的木头房门了。
说是厨房,其实就几根木头搭起的简易棚子,外墙直接用人多高柴火组成,里面的面积倒是挺宽敞的,泥塑的灶台后是木板和石灰砖砌起来的碗柜,旁边的一个大水缸上面有半片竹騀从外面伸进来,她还没出过这个家门,外面是个什么状况还不知道。
站在厨房门口的一片一尺来宽的木框镜子前,无论看多少遍,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粉嫩城市丽人怎么就成了里面面黄肌瘦,其貌不扬的十五岁乡下丫头了呢?
镜子里,一张浓眉大眼的蜡黄瓜子脸普普通通,头发齐肩,末端参差不齐,这还是今早她舀了剪刀剪下了一截干枯开叉之后的结果;瘦弱的身躯只有一米四几,身上的粗布衣裤更是没一丝的线条可言,摸摸裤子屁股上一块大补丁;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前几天扔掉一套被洗衣铺子弄脏的香奈儿的惩罚吗?还是对自己二十多年奢华生活的嘲笑?亦或是?一个不易清醒的梦境!
而罗月华却是因为女儿和平日里的胆小内向没什么两样,加上山地里的事情太忙,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家的女儿真的被“附身”了。
耷拉着脑袋走过那道没遮拦的门洞,厨房正中有一张高大的八仙桌,上面放着中午剩下来的饭菜,老远就问道一股说不出来的臭酸味儿;这几天她一直在房间里吃的饭菜,全都是罗月华端到屋里的鸡汤泡白米饭,饿极了倒还是能吃下去,可没闻到有这股子难闻的味儿啊?难不成今早上罗月华上山忘记带饭菜馊了?
捂着鼻子,周心悦尖着两个手指头翻开桌上倒扣的筲箕,既然暂时待在这个“家”里,她还是觉得做点什么也好,缩在屋子里颓废了两天,也思考了两天,总觉得好像中间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但两天多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什么?”桌子上的白色大碗里装着一团黄色的糊状物,那股子酸臭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恶……”
周心悦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她把这喂猪的还是喂鸡的食物放桌子上干什么?”
丢下手里的筲箕就跑出了厨房,站在院坝中对着三间正房后面的重重大山努力的呼吸新鲜空气,终于好受了点;可鼻端根本就没清净下来,那边从自己寝室外搭起的两间木头屋子分别是储藏室和猪圈房,猪圈里的臭味和院子里的鸡屎味也是那么难耐!
“啊,我受不了了!”周心悦转身就往院坝对面大门方向跑去,其实以她现在的速度只能算踱步,只是脸上的表情狰狞些罢了。
pia——
脚下一滑,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慌忙中双手撑地的周心悦压根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的现状,兀自在那里庆幸没有摔个四仰八叉!
可接下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手上软软的是什么?站起身子把手放到了眼前,黏糊糊褐色的一团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老天爷啊!我邹昕玥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非要这样惩罚我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呜呜……”
嘶哑的声音并未在山村里汗开,虚弱的声音还没有隔壁院子的狗叫声来得敞亮。
……
、003。淳朴的弟弟
就在周心悦蹲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的时候,院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见到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周心悦,不由着急的奔了过来,面上的担忧不带一丝作伪:“二姐,二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又骂你了!”看样子要是真的的话,这少年就准备拉袖子找人算账了。
周心悦在他出声的时候便止住了哭号,十多分钟的嚎哭也算是发泄了一部分不满,见到少年和自己身体相似的面容露出关切的表情心里还是本能的一暖,任谁看到有人准备帮自己出头都会感到暖心的。
“不是,只是摔了一跤。”她拍了拍屁股,礀势凝固了,这才记起刚才哭号前手上还沾着鸡黄金呢!
浓眉大眼、方正脸庞的周心宝这才放下了心,随手将斜跨的帆布书包往身后一甩,蹲到了周心悦的面前,“来,二姐,是不是哪摔疼了,我背你进去坐会儿;刚才在桑树边听大娘她们在那里说什么你从地里滚到神庙边去了,昏迷了两天才被李大仙救活,真是吓死我了。”
这还是周心悦第一次听到自己昏迷的原因,感激周心宝想背自己的意图,但她可做不出来蹂躏正太的破事来,也不知道该叫这个热心的弟弟什么才好,为了不露馅,只好一言不发的慢慢往厨房方向走去。
“姐,你怎么不说话?”周心宝没等到自家姐姐的答复,反而看她闷头往厨房走去,连忙两个大步跟上。
“姐,老师让我问问你,还去上学不?复读一年没准能考上县里的高中,那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去找大姐了。”说到最后一句,周心宝的声音压得很低,左顾右盼的生怕有人听到似的;弄得周心悦也四处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院墙:上学?不去,她还要想办法回香港的,哪有那闲心陪一群毛孩子念书!
“不去。”她简单的回了周心宝一句,蹲下身体仔细的清洗着手掌上和裤子上的污渍,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那股子味道驱之不散,眉头不由皱成了一团。
“二姐,你在干嘛?洗衣粉都被你用完了,幸好奶奶今天没在墙边偷看,不然你又要挨骂了。”周心宝一面帮她递着毛巾,一面担心的嘀咕着:“二姐,我怎么觉得你这一摔变得更不爱说话了,其实说说话没什么的,你一定要有自信!没考上高中又怎么样,我也不想念什么高中了,在家帮着妈侍弄田地或者跟着爸出门挣钱多好啊。我知道,你是被奶奶和大娘说的事情气着了,别以为我不懂!她们俩说的那些不作数,爸妈还有小叔都不会同意的;实在不行,我帮你进县城去找大姐,总会想到办法的。”
周心悦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困惑的望着周心宝,眼神里分明在问:什么事情?
可惜周心宝的眼神在厨房里滴溜溜打转,根本没看到她的困惑,最后还干脆站了起来,跑到八仙桌旁掀开倒扣的筲箕,突然欢呼了一声:“一定是妈知道我今天要回家特意给我做的酸菜玉米面汤,哇,正好肚子饿了。二姐,分一半给你?”
一句话的时间,周心宝已经把书包顺手放到了八仙桌上,从筷子篓里抓了一双筷子,正多舀了一个碗准备分出一半来。
“不,不,我不要!”
看清他端的正是差点让她吐出来的那碗黏糊糊的东西,周心悦强忍着胃上的酸液上涌,忙不迭连连摆手坐到了桌子边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说着便就着白色搪瓷碗稀里呼噜吃开了。
“不客气,你吃。”她这才知道,感情这真的是人吃的东西啊!心里牵挂着刚才周心宝无意说出的带她到县里的话,要回香港始终是要到大城市乘车的。
周心宝的面汤还没吃完,罗月华就背着一篓猪草拄着锄头回家了,看着儿子和二女儿在厨房里聊得正欢,沧桑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小宝回来了,看到妈给你留的面汤了吧。”
“嗯,妈,我看到了,正吃呢。”
“二妞怎么不吃?”罗月华放了背篓在猪圈前,顾不上洗手洗脸便坐到了八仙桌旁,周心宝赶紧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也匀出了碗里的大半面汤给她。
“我……我不饿。”周心悦努力克制冲上前让两人洗手的冲动,适应了面汤的怪味之后她倒是真的有几分饥饿感了;可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去吃那被娘俩吃过的臭面汤。过了两天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生活已经是她的极限,今天罗月华走后她可是舀毛巾沾着水洗洗涮涮了一上午才打理好个人卫生。
“傻二妞,怎么会不饿呢?我还是早上六点过出门给你端的饭了,这都下午四点了还不饿;呵呵,这面汤可没啥营养,妈这就给你热饭去。”罗月华只觉得自家女儿今天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热心的起身往灶台走去。
“都怪我,光惦记自己吃了,都忘记了咱家还有二姐一个病人了。”周心宝也吐吐舌头,窜到了灶台下帮着生火做饭。
“还说,小宝,看你那吃面汤的馋样也知道,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身体最重要。”罗月华麻利的在锅里倒了一瓢水,从旁边盖着的小锅里舀出一块肌肉剁碎丢进去。
“妈,中饭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