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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里,石阶上,男子轻揽着女子,喁喁轻语着,微风拂来,如一幅隽永的画卷。
有雀儿飞来,站在檐角上低喃了两声,悄然飞走了;门外草丛中,一只小兽急匆匆而来,忽然似也察觉到一丝温馨,戛然停住,微一顾盼,转头往他处去了。
彩霞托着托盘,和水生自后堂过来,看到那两个恬静的身影,吐了吐舌头,连忙扯着水生离去。便连憨直的水生,也懂得放轻了脚步,引来彩霞赞赏的目光……
陆芜菁微微扬起臻首,宝石般的眸子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痴痴的看着如剪影般的男子,轻轻的摇摇头。
“不知哩,那是什么意思?”口中低低的应和着,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骄傲。他怎会懂的这么多?自己生在大理,大理遍地山茶,山茶花何时又有那样的花语了?
不过他说有的,那便定是有的了,但自己却更喜欢桔梗花。喜欢的原因,却是只因那个花语。
“是怜取眼前人!”岳陵无声的笑了,低头看着她,澄澈的眸子中,满是坚定和爱怜。
陆芜菁妩媚的眸中,忽然涌起水雾,不由一时间痴了。
“故老相传,要是有人能找到八瓣的格桑花,就能找到幸福。你数数看,这是几瓣?”岳陵轻轻的说着,一手合着陆芜菁握花的手,举到她眼前道。
陆芜菁脸上闪过惊喜,连忙低头去看,只是一数再数,却终是满面的失望。
五瓣儿,只有五瓣儿。
“你看到了几瓣?”岳陵柔柔的看着她问道。
“五…五瓣儿,我…我…哇……”陆芜菁委屈的撅起嘴,眼泪在眼眶中滚来滚去,一时间触动心思,不由终是哭了出来。
没有八瓣,没有幸福,我这样的人怎会有幸福?注定的,一切都早已注定了,她心伤欲绝。
“不,你数错了,是八瓣呢。”耳中忽然传来温和而坚定的声音,陆芜菁一愣,停住哭泣,抽噎着看看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庞,再看看手中的花,面现诧异之色。
“你数漏了三瓣儿。”岳大官人的语声如同梦幻,“你的心是一瓣儿,我的心是一瓣儿,还有咱们的爱,便是那最美丽的一瓣儿啊。你,看到了吗?”
你的心是一瓣儿,我的心是一瓣儿,还有我们的爱那是最美丽的一瓣儿……霎时间,陆芜菁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模糊起来。整个人,恍如从四面八方被攫取着,围紧着,让她如要窒息一般。
“抱紧我…”她忽然想吻他,这种冲动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强烈,以至于让她竟而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只得颤抖着声音,向这个男人求助。
如盛开的花瓣,颤颤的绽开,那一吻,倾情,没了一切。
第188章:大会(一)(1)
第188章:大会(一)
天边先是轻红,山腰处的层云开始渐渐沸腾。随即,一缕曦金猛然跃出,霎那间似是将一切点亮。
极远处的皑皑雪顶,恍如巨大的镜子,将每一缕刚刚窜出的光线都折射过来,天空中便如极光般变幻,然后在突然跳出的那一轮丹朱中,重又归为剔透。
下一刻,蓝的纯粹的苍空下,念青唐古拉山巍峨的雪顶,雅鲁藏布江奔腾的江水,还有那远远近近的森森林木,浮荡于山腰的白云,显露于晨曦中的古寺,便如忽然入了画,被人勾勒出一层金边。
隐隐有僧侣们早课的禅唱梵音传来,于是,一切便在壮美中,又忽然如被洗礼一般,端严空灵起来。
高原的半坡上,一群早起的瞪羚,扒开浮雪,正在享受带着晨露的甘美草根。然而片刻后,却忽然警觉的抬起头来,黑宝石般的眸子,在曦金中熠熠生辉,随即展开长腿,在山间灵巧的跳了起来,直往远方奔去。
铃声叮铛,蹄声踏碎了静谧。
山道上,一队打着九绒大纛的队伍,正护着一辆大车缓缓行进。飘展的纛尾,合着扑啦啦的彩旗作响,仅仅不过数百人,却有如千军万马的气势。
“…非要如此吗?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怕……”
“哈,怕什么?相信你的男人,你看看,多帅一爷们,阎王爷都不敢收,他怕看见了自卑死。”
“呸呸!又来胡说八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菩萨恕罪。你啊,这般亵渎之言,切莫再出。唉,罢罢罢,你自有主意,我便说什么也没用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万事小心。便…便不为…不为…为我想,也当为江陵城里的几个妹妹想想,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呃,知道了知道了,都说了一切尽在掌握了的,要不,为了保险起见,你再给我来个幸运加持怎样?”
“嗯?什么幸运加持?”
“幸运加持啊,就是这样…唔唔嗯…”
阵阵轻语低笑之声,从车中溢出,待到最后,却忽然化作沉默,只偶尔飘出几声急促的喘息。
车内,芜菁姐姐被紧紧搂在怀中,花瓣般的樱唇正被肆意的侵略着,紧闭的美眸上,黑密而翘挺的睫毛轻颤,浑身酥软。
良久,唇分。陆芜菁红晕满颊,美眸漾着迷蒙的雾气,痴痴的看着眼前这张犹带着几分坏笑的俊面。
昨晚两人一番畅言,让芜菁姐姐情不自禁,在陷落的路途上又近了一步。若不是因为那顾忌实在是牵扯到岳陵的性命,怕是她早已丢盔弃甲,乖乖受降了。
但便是如此,此刻的她也不由暗暗悲吟,只觉自己的坚持的抵挡,已然薄弱的可怜。还能坚持多久?她委实是半点把握都没有了。
准备了许久的洽商会终于在今天开始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准备着、谋划着,欲要借这次大会,将所有麻烦一次性解决掉。
第188章:大会(一)(2)
虽然她并不明确他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安排,但每次见到他那坚定自信的眼神,她便又将所有问话都咽了回去。哪怕,她心中再如何担忧。
男人是天,是一切。这些,她本来不屑一哂。但是当她遇到了他,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了。他是她的一切,她不想违逆他,哪怕一点点的疑问,她都怕伤到他的自尊,引来他的不快。
她相信他,必须相信他!
可是,到了这最后的关头,她却终是忍不住,只得一遍又一遍的谆谆叮嘱着。她顺着他,由着他,只为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在乎他,她将女性的温柔施展到了极点,只希望那温柔能化作力量,伴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一切。
为此,她甚至不顾旁人的议论,一大早的,便亲自接了他上自己的车,只为能多在一起一刻也是好的。那一天的偶然,始终让她心中惴惴,生成魔障。她怕,怕这所有一切终将化作虚无,怕那个魔咒,再次成为现实。
“你只管放心吧,到时候等你的戏份完了,便好生在后面歇着。只要你一切安好,我便可放开手脚施展。你瞧瞧,外面这一班豪勇之士,又岂是几个小毛贼能抵挡的?所以,一切安了,知道不?”
岳大官人察觉到佳人的担忧,一再的劝慰着。对于今天的大戏,他已准备了好久。正如芜菁姐姐所说,他心中何尝不想念江陵城中的几个挚爱?
只是,上次的事儿最终让他清醒的认识到,在这个时代,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能保护家人的手段,再冒然露头,除了被更快的踩死外,再也不会有别的结果。
所以,他要画一张蓝图,一张牵扯到许多人利益的蓝图。如果说当日在江陵小露了一手算是懵懂的代价,最终让他折戟沉沙。那么,吐蕃这儿便算是一个重新的开始吧,一个真正的开始!
离开有半年了吧,他默默的想着。有些事儿,该是有个了断了!他抬头看向外面,眼中闪过寒芒。
神湖的宁静被打破了,不说佛光殿外的彩棚,便只层层叠叠的如各色蘑菇般的帐篷,便足足有数百之数。那是这次整个吐蕃大小头人们,还有他们的护卫们的居所。
在更远的地方,却是一座座军营,那里,是随着这些头人们而来的亲兵队。对于赞普郎达磨立的邀约,他们并非那么信任,唯有实力,才能保证一切。
随着日光的渐渐升高,巨大的彩棚下,各家头人陆续入座。众多的商贩们,被划到规定的区域,大声的兜售着各自的货品,忽然间,这里竟俨然一个临时的小镇市集,喧嚣热闹非常。
“呸!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这也叫茶吗?苏奴,苏奴!狗奴才,快点,把本世子带的茶拿出来,呸!都说赞普把逻些治理的如何如何好,咱看着也不怎么样吗,啊,哼哼。”
一个挨一个的遮棚中,忽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骂骂咧咧中,竟对当今的赞普郎达磨立,竟也毫无半分敬意。
第188章:大会(一)(3)
原本纷杂的场中忽的一静,随即便又嗡然起来。大伙儿看的明白,这声音却是发自一个十**岁的少年。
这少年身架雄浑,面相凶恶。黝黑的面庞上,有着高原人特有的高原红,一头蓬松的发辫,随意披散而下,用一个银箍圈住。两耳挂着一对金环,顾盼之间,凶光四射。
喀桑乌旺!逻些西面,最大的部落羊同部的少头人。
吐蕃大小四十余部,除了逻些南的泽当部,便是要数北边的苏毗,还有就是西部的羊同了。
自当年泽当部雄起,连接白兰、娘波等族,以闪电之势拿下北方的苏毗,而后入主红山宫,迎苯教、天竺佛教两方活佛进宫供奉,借助这股力量,底定局势,羊同也不得不暂时表示臣服。
只是,如同其他许多部落一样,心中其实并不真的服气。无时不在暗暗等待着机会,欲要取而代之。
便如眼前这位羊同世子,喀桑乌旺,便是其中最桀骜不驯的一个。而且此人向来残暴,且号称武勇无双,众人虽不屑此人的狂妄,却都也不欲引火上身。故而,只是微微侧头躲开,只等看戏。
喀桑乌旺两眼瞪着四周,眼见众人都不觉低下头躲开自己的眼神,心中不由的得意。
他此番前来,实在并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恩义王有什么大买卖。借此来发威一番,落落那位赞普的面子,试探下深浅才是主要目的。
此时眼见众人示弱,不由更加膨胀,当即又再撇嘴,嚷嚷道:“那什么恩义王搞这鸟会,喊了大伙儿过来,怎么到此时还不见露面?别是见了咱们吐蕃男儿雄壮,这便怕了吧。嘿,咱们这位赞普也是,这般草率的跟着胡闹,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便他怎么也不见现身?若再不来,哼哼,各位,不若咱们便去红山宫请他一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不由微微变色。直闯红山宫?你还不如说立即竖大旗造反来的更爽快些。而且,这人狂的真个没了边了,不但对赞普毫无敬意,竟还对那位恩义王轻忽,嘿,听闻那位主儿可是戎王都所敬重的,待到回头两下见了,怕是有大乐子看了。不过,这些人互斗,咱们却须躲的远些才是。
众人心中正各自心思,随着喀桑乌旺话音儿落下,却猛听外面蹄声震天,一队雄壮的士卒,已是簇拥而来。
第189章:大会(二)(1)
第189章:大会(二)
三百骑猛士排列而入,马蹄翻飞之际,却不见丝毫凌乱。整队行进中,除了车粼声声外,再就是马蹄踏地之音。
这般严整雄壮的骑士,虽只三百之数,却俨如一人,浑然一体,滚滚而来,直如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压至。
场中众人俱皆面色微变,整个一肃,纷纷起身恭迎。喀桑乌旺面色阴沉,眼见众人俱皆起身,也不得不扭了几下身子,终是站起身来。只是目光落在那些个骑士身上,眼中也是不由闪过惊悸凝重之色。
这郎达磨立,何时竟有了如此雄壮的兵士?此事须当早早派人知晓父汗,预为之所才是。
三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