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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好意思把话说出来。
梁忆梦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在梁老三这扭扭捏捏的状态下终于回过神来：“爸你想多了，我现在暂时离开部队也没地方去，盛家要是把我一个人扔在外头那就是让人看笑话了，所以就让我来爷爷这，顺便也能陪陪他。”
“你被赶出部队了？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很麻烦？”听到梁忆梦都已经被赶出部队了，梁老三这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您就放心吧！”这些事情告诉梁老三也是白白让他担心，若不是父亲现在到了这里，梁忆梦是不打算把这事告诉他的。
毕竟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部队，梁老三只要在这呆着总是会发现不对劲的，这事瞒不住，与其以后被发现不知道怎么解释，还不如现在就说了。
她原本以为瞒着家里也能让他们少操点心，毕竟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平白多几个人担心，不过听着梁老三诉说这几日的担心，梁忆梦知道自己想岔了，她越是不说他们想的就越多。
不过梁老三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若不是看在盛家份上她现在指不定还真的在拘留所，更可靠目前也没什么自由，也就只能在这附近走走，和外界通讯也受到限制。
“这次的事情盛家这边没有说什么吗？若果真的是你妹妹做下这种糊涂事，可千万别把你也连累进去了！”若真的是小女儿杀了人，他作为父亲做不到大义灭亲，就想着女儿就一直不要出现吧，至少他能安慰自己她活在某个地方，只希望到时候小女儿的事别牵扯到大女儿。
梁忆梦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父亲，目前他只以为梁忆晨和她牵扯到了一宗杀人案，虽然知道目前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是梁忆晨，却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让他知道梁忆晨杀人完全就是为了陷害她这个姐姐，父亲会是怎样的心情，梁忆梦有些不忍，但是她又自私地想要知道父亲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和梁忆晨总有一天得有个了断，这些事情一旦牵扯到家人总会让她畏首畏尾，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父亲总得有个决断，即使残忍梁忆梦还是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简单的陈诉，说完静静地看着父亲，等待他的判断。
“所以……”梁老三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在来之前他还期盼着是不是警方弄错了，他的两个女儿都是被无辜牵连的，即使是在此前一刻，他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梁忆梦的话将他所有的期盼都打碎了，“她……”
第一百九十五章手心手背
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发不出一点声响，梁老三颤抖着手拿起水杯，想要把水倒进嘴里却抖得找不到嘴在哪。
梁忆梦扶着他的手把水杯递到他嘴边，梁老三猛地灌下一口水，被呛得咳嗽起来，似乎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梁忆梦安静地顺着他的背，等着父亲开口。
梁老三止了咳，眼眶却已湿润，却不知这泪是咳出来到，还是情不自禁落下的。
他握着杯的手还在微微发颤，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梁老三看向梁忆梦，想听她说之前的那些都是和他开玩笑的，但是他失望了。
“你们是亲姐妹啊！”梁老三的声音不自觉的已经哽咽，他的两个女儿，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梁忆梦没有回答而是垂眸淡淡道：“我从小就喜欢吃糯米糍，晨晨其实并不喜欢，有一次家里做糯米糍她故意吃噎住了，然后就闹着再也不让妈做了。
还有一次去奶奶家，您知道的奶奶一直不怎么喜欢我们两，但是晨晨嘴甜哄得奶奶开心，就给了我们一人一毛钱，不过转身出门我的那份就被晨晨抢走了，她说那都是她得来的，没我的份……”
梁老三微颤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听着女儿一件件一桩桩地细数着她们儿时的事，他知道梁忆梦这是在告诉自己，梁忆晨从小争强好胜凡事都必须高她一头，如今突然的落差自然让她无法接受，以至于做出这样偏激的事。
“你为什么不说？”如果说了，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没说过，每次你们都说我是姐姐要让着妹妹一些，后来我就懒得说了。”梁忆梦看向父亲轻自嘲一笑，“我一直知道你们都偏疼她一些，她又是这么个脾气，所以凡事能让的我都让她，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竟会偏激到这样的地步。”
至少如今的梁忆晨就偏激到这份上是梁忆梦真的没想到的，才十九岁的梁忆晨就能把刀子往人身上捅，当初她没亲手杀了自己真的是奇迹了。
或许因为杀了她没人能替她顶罪，她又不想坐牢吧，她到底怎么想的也就她自己知道了。
“是我们惯坏她了！”梁老三双手捂着脸，伸手来来回回揉戳着脸意欲掩饰住眼中的狼狈，这个中年男人此时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
是他们过度的纵容和爱，把小女儿一点点变成这副模样的吗？
可以摒弃善恶，不论对错，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心沦丧至此全是因为溺爱，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情何以堪！
“我去看看爷爷他们快回来没有。”梁忆梦知道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父亲好受一点。
这事他们早晚得知道，也早晚得面对，她有些庆幸秦舒华没跟着来，不然真的有的闹腾了。
起身出了门就瞧见隔壁院儿里三个人正围在一起打牌，见她出来左老爷子忙招呼：“小梦啊，快来，三缺一，你来搭个伴我们正好打升级。”
“好啊！”梁忆梦没有再管身后的父亲，说真的对梁忆晨她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这样三番两次地害自己，她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同情？
她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对得起她们曾经在一个娘胎里待着的情分了。
要让她表现得有多难过，和父亲一起哀伤他误入歧途的小女儿，很抱歉她实在是装不出来。
即使因为这次的事让父亲对她心怀芥蒂，她也不想在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若是连面对家人都要带着一层面具，她不知道生活对于她还能残留些什么。
“孙媳妇，我要和你对家！”盛老爷子把手里的牌一把塞到牌堆里。
“诶诶，你这老头子怎么回事，这局我都要赢了，你怎么能这么耍赖！”左老爷子不干了。
“不是都说了打升级，还打什么！”
“那至少也等这副牌打完啊！”左老爷子把牌摊在桌上，“看见没有，这牌我稳赢了，你把牌塞进去这不是要耍赖是什么！”
“谁耍赖了！小梦快点，你和爷爷做对家。”盛老爷子麻溜的夺过盛瑾林手上的牌，又把左老爷子摊在桌上的牌也一并收了，“快快，我们打升级！”
“你这个老无赖！”左老爷子瞪着盛老爷子咬牙切齿，他明明都要赢了！
“你才老无赖，还打不打啊，不打我就回去了！”
“打！为什么不打，我今天风头好，你就等着一会儿输吧，到时候可别又耍赖！”左老爷子啪一下切了牌，“来，打！”
盛老爷子一把抢过左老爷子手里的牌：“你切牌了，自然得你下家先拿牌！”说着把牌塞到梁忆梦手里。
“行行行，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大肚！”他想掐人怎么办！
……
瞧着隔壁院儿里围坐在一起打牌的四人，梁老三心里堵得慌，但是他知道自己这股气来的没有道理。
若是换成是自己被人污蔑差点成了杀人犯，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洗清嫌疑，生活也没了自由，他怕是连宰了那人的心思都有。
他有什么立场让女儿不计前嫌，他甚至想求梁忆梦想想办法保住梁忆晨一条命。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让她选择原谅呢？
凭什么要求她和自己一起难过？
凭什么还要让她想办法救自己仇人一命？
难道就因为害她的是她亲妹妹吗？
梁老三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混蛋，可是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闺女去死啊！
梁忆梦的意思其实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她不会要求父亲陪着她一起恨梁忆晨，但是也请他这个做父亲别逼着她看在亲情的份上原谅这个想要害她的妹妹。
梁老三都明白，但是他这心里还是堵得慌，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就一定要让他生生割了一块才行？
他倒是宁愿什么都不知道，让他这样清晰的体会到，自己的两个孩子成了仇人，而作为父亲的他却要两边为难。
第一百九十六章即生亮何生瑜
在盛老爷子这住了两天梁老三就打算告辞回去了，他过来本来就是想确认梁忆梦是不是真的没事，如今人也看到了他也能安心了。
他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秦舒华还生着病，她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爸，下个月就是我和团长的订婚酒了，您真不多住一阵子吗？”
“不了，你在这有盛家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你妈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事。”梁老三知道女儿虽说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还有半个多月呢，到时候你妈好点了我和她正好一块儿过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样他们一家人的关系都回不到从前了，但是他们还是家人，他们都在努力维系这份亲情。
“好了，有瑾林送我就好，你回吧！”
……
而梁老三心里惦记着的秦舒华这几天身子已经爽利了不少，只是晚上还是会时不时地被惊醒。
她又梦到梁忆晨一边跑一边喊着让她救救她，从梦中惊醒，秦舒华再无睡意。
套了件外套打算去后院上个茅房，秦舒华打着哈欠打开茅房的门，手刚搭上裤腰带，整个人都僵住了。
茅房的角落居然蹲着一个黑影，秦舒华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喊不出来。
她这不会是遇到贼了吧，转身手忙脚乱地推开茅房的门就打算跑，却听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妈，是我！”
这嘶哑的声音陌生中透着些熟悉，秦舒华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月光模模糊糊看到了对方的脸。
动作比脑子快，还没等秦舒华反应过来，她已经关上了茅房的门。
“晨晨！”秦舒华惊呼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她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
“妈！”梁忆晨压抑着快要崩溃的情绪，上前拉住秦舒华的手，“妈，无论如何这次你都得救救我！妈！”
“晨晨，他们说你杀人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秦舒华反手抓住女儿的胳膊，急切道，“你快和我去警察局说清楚，你没有杀人！”
“妈，妈！”梁忆晨用力扯住秦舒华，此时的秦舒华已经病了半个多月，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被她一拽便直接朝她倒了过去，险些栽进茅坑里。
“妈，没用的，我杀了人了！妈！”梁忆晨这一个多月来多东西藏，她身上没多少钱，这一路回来早就用完了，她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着回来找秦舒华。
她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栽赃嫁祸，现在没有把梁忆梦怎么样，倒是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