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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幸动了动被压麻的胳膊,略显茫然地看了眼四周。
“哈哈哈哈; 清幸你额头被压的好红。”
杜玲看到她呆愣愣的模样,立刻笑起来。
“唔……”周清幸下意识捂住; “别笑了啊……”
“恩恩不笑了,走,去食堂吃东西。”
。
出了阶梯教室的门; 寒风立刻灌入棉服里。
“好冷好冷。”
一说话哈气便呵成了团; 杜玲立刻哆嗦道。
周清幸裹紧脖上的围巾; 下巴往里缩了缩。
新学校适应了两个多月,她最不习惯的还是这里冷寒的天气。
北方的冬季来的很早,手伸出去血液仿佛就会被冻住。
灰沉沉的天落下雪,周清幸抬头,淡淡的天光看不到太阳,许是刚从梦里挣脱出来; 脚步踩着雪印; 沉重重的。
。
不远处运动的几个男生在这冰封地冻的环境里也就穿了个毛衫; 先不管球技亮不亮眼,但是这份跟常人不同的穿着,也足以让人佩服。
“幸幸,你看哪个帅。”
“看不清。”
周清幸脸围在围巾下面,视线有些散,旁边的人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风格,自顾自道; “哎,说实话,我们学校男的都长得忒磕碜了。”
杜玲说话都喜欢忒来忒去,带着口音。
“走吧。”
。
到了食堂,顺便给宿友打满饭。
周清幸拎着。
杜玲:“过几天联谊会,你去不去。”
周清幸寝室里一群单身生物,搞科研的都被玄幻成女怪物了。
“不想去。”
“啧,你忒性冷淡了吧,幸幸啊,说实话,你这条件这么好,老单着多浪费。”
“也没有吧。”
食堂里闹哄哄的,比外面要暖和,杜玲跟她坐下来,准备在食堂里先吃了。
“这次联谊听说还有外校的,我看了几个男生照片,颜值不错。”
她说着点开手机,给周清幸看。
“特别是这个,叫韩松。”
她手指停在其中一张,照片上的男生白白净净,眼睛狭长,确实很清秀。
“嗯。”
周清幸低头,舀了口米饭塞进嘴里。
“性冷淡性冷淡。”
杜玲开始嘟囔,“你没救了,我已经预见了你孤独终老的未来。”
周清幸笑笑。
她没有说话,低头喝了口汤。
直到现在,她也会经常梦到很多纷杂的过往。
苏黎世温暖的阳光,流浪歌手的吉他,还有男生清俊又温柔的笑颜。
这里刺骨冰封的寒冬,也像把她所有的感情都冻住。
她狼狈地从那个温暖的国家逃离,轻易就用感情做了交易。
连那样刻骨铭心的感情都能抛弃的她。
也没有办法,再喜欢上别人了。
*
回宿舍,几个人正在讨论学业项目的课题。
“要不我们等会去找计算机系的学长问问,怎么搭建模型。”
“等会再说这些,带饭来啦。”
杜玲晃晃手里的袋子。
“好人!”
“爱你们。”
没有课的几个人都离不开被窝,全像个过冬仓鼠一样窝在床上,几个女生慢慢蠕动着蹭下来。
热热闹闹的气氛,周清幸一般都是沉默的那个。
她望向蒙着白雾的窗户。
这里很冷,她开始非常不习惯,穿两件毛衣身上都是冰的,现在好了点,也开始适应湿冷的气候。
所以人,真是个很容易活下来的生物。
“清幸啊,说真的,联谊一起去吧。”
在食堂吃过饭的杜玲又拿了一小块馍干吃,“说不定就碰上眼缘的了呢。”
“是啊,知道你习惯一个人,但有些东西,你需要尝试才能会不会更好嘛。”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
周清幸听着。
她不擅拒绝,只能推脱道。
“再说吧。”
“别再说了,今天就必须去!”
寝室长大力拍了下她的肩膀,笑着宣布,“姐们,晚上去浪。”
。
一行人去了有名的酒座。
男生女生三五个,包了个大包厢。
有几个周清幸眼熟的,大部分都是陌生人,她在场合里依旧沉默,只会在角落里慢慢喝饮料。
寝室长跟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合唱,一首情歌,旋律震耳。
“你喝不喝酒?”
旁边突然有人说话。
她一转头,借着昏暗灯光,慢慢看清这个人的脸。
有些熟悉。
白净,眼睛狭长。
她想起来了,这个是杜玲白天给她看过照片的那个男生。
她把手里的饮料放下,改拿了酒杯。
“我叫韩松。”
对方笑了笑,他眼尾弯起的弧度很像一个人,让周清幸失神几秒。
*
一群人疯到大半夜,在K歌房里鬼哭狼嚎。
明天有专业课,实在是玩不动了。
出去的时候男生打车。
周清幸喝了不少酒,坐在后座位,倦倦地阖着眼。
“嘘。”
不知是谁让车里的人说话声小一点。
她脑子更混沌,也没有力气,最后下车都不知道怎么下去的。
几个人都喝大了。
“你们慢点啊。”
周清幸察觉自己身子被人扶住,她一抬头,对上男生关切的脸。
“韩松你今天也忒殷勤了,有想法了吧。”
细碎的雪开始飘下。
周清幸别过脸,眼神一晃,心脏突然猛跳。
她眨了眨眼,学校门口还是黑暗的,路灯的光黯淡照着。
刚刚好像看到的人影是错觉。
也只能是错觉。
*
后半夜周清幸被渴醒。
嗓子里干痛,水瓶里的水不热了,半温,她抿了一口。
晚上很静,宿友比平时睡得更深。
她从窗隙看外面,白了一片。
这时,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周清幸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毫无预兆的,心脏开始跳快。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原先的那个号码也没有换过,两个卡都装在手机里,心里总还是有所期待。
“喂。”
她接通,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
那边没有立刻回答,唯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周清幸握着手机的手攥的更紧,这呼吸声像是砸在她心脏深处般,熟悉感让眼眶熏热。
“越温?”
她试探性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你没有换号码。”
对方的声音,如落下的雪,静寂,又带着点细碎的冰凉。
酒醉和困意消散,黑暗里,周清幸慢慢回到床上,将被子蒙到头上。
她该怎么说。
大脑在此刻卡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给你打完这通电话就睡了。”
她被他有些冷淡的回应弄得有些无措。
闷热的被子里,她呼吸不上来,周清幸甚至想到了越温那双略显疏冷的眼神。
“对不起。”
唯有道歉,也说不出别的话,周清幸在此刻,有些悲哀的发现了两人的隔阂。
“没事了。”那边的声音更低,“我以后不会打给你了。”
周清幸抿了抿唇,“越温,你现在……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大概只是想知道。
几秒后,对方淡淡嗯了一声。
心脏紧缩又放松,周清幸不知是什么心情,她慢慢松开了揪紧被子的手。
“那很好啊。”
“挂了。”
还没有再来得及道别,电话里就只有忙音。
周清幸从被子里钻出来,倒在床上。
床板透着寒气,从背脊一路攀爬到全身,这通电话几乎卸掉了她全部的力气。
疲惫和困倦又漫上来。
☆、第49章 重逢
第二天; 宿友几个全都睡到了中午才醒。
“操,头好疼。”
寝室长揉着脑袋; 顶着乱糟糟的毛下去接水。
杜玲第二个醒,陆续都起来后; 她往里面的床位瞄了一眼。
“清幸,起来了起来了。”
她过去晃了对方的身子。
周清幸慢腾腾地翻了下身子,感觉浑身还是没有力气。
“你脸好红。”
杜玲皱起了眉; 手贴住她的脸。
“发烧了?”
周清幸有些难受地坐起来; “可能。”
一开口; 声音也嘶哑地不像话。
“你这什么体质啊,太菜了。”
她坐起来,眼神还有些涣散,寝室长下楼接了水回来,杜玲帮她倒了一杯。
“谢谢。”
。
“等会我去帮你买药。”
“不用了,我自己去。”
“哎~”
寝室长突然凑过来; 冲杜玲眨眨眼; “傻了吧; 现在我们谁都不用去。”
她的神色对方立刻会意。
两个女生偷偷笑了笑,寝室长拿手机过来,上微信快速发了几个字。
“咳,我跟韩松说了,等着,马上药和午饭一起送来。”
“哈哈哈。”
周清幸叹口气,也没有劲反驳她们。
。
下去洗漱;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
昨晚一直在做噩梦,浑浑噩噩的,镜中的人显得很疲惫,双颊是不正常的烧红。
周清幸翻手机看。
果然,那通电话还残留在通话记录上,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收到了越温的电话。
他打电话来,意思也是他放下了吧。
周清幸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把后盖打开,将卡抽了出来。
死守的回忆和固执,只有一个人就好。
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清幸,你要难受再躺一会。”
杜玲关切得凑过来,随即讶异道。
“你怎么了?”
周清幸别过脸,“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啊。”
“嘘。”
她擦了擦眼,“别太大声音。”
杜玲啧了下,“娇气哦,别急,等会韩松来哄你,哈哈哈哈。”
她拍了下她胳膊,开玩笑地挤挤眼。
周清幸被她的表情搞的有些无奈,“别这样。”
*
没过半小时,韩松还真的来了。
跟同寝室的另一个男生在楼下,寝室长回来的时候脸都笑歪了。
她拎着丰盛的饭菜,“清幸,人过几天约你明天看电影,你一定得赏脸。”
“这动作,真迅速。”
几个人撺掇,周清幸有些无奈。
。
北国又开始降温,连着下了几场雪,厚的松树都承受不住弯了下来。
“不能不去吗。”
上次联谊会的那几个男生又邀约了,要去银座玩。
周清幸看杜玲她们坐在桌前描眉画唇,满心都是拒绝。
“不能。”
寝室长出声反驳,“我们是一体的,周清幸同志,你不能叛变组织。”
她说完立刻转头,道。
“哎,我这唇色是不是太红了。”
“美得很,好看。”
她的话没人听,周清幸抿了下唇,低下头继续看书。
*
出门的时候几个人直接打车过去。
大冬天,为了风度抛弃了厚重的保暖衫,除了周清幸还裹着厚袄,寝室几个像严寒里初冬的妖精似的。
一下车,年轻漂亮的脸眸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我们到了啊,几号包厢?”
寝室长拿着电话联系,“还有,那谁帮我叫来了吧。”
“哦哦,谢谢。”
挂了电话,她回头对杜玲道:“隔壁计算机系的学长也来了,我们那个项目正好跟他说说。”
“玩还不忘学业,啧,女博士也忒变态了。”
“滚开。”
*
嬉嬉闹闹到包厢,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