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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胁迫了待会批**台上就知道!村支书待会你就仔细数数他的过错,不要害怕,这是新社会了,咱们*咱们国家咱们主席会给你撑腰!在场的受过大队长□□压迫的也尽可以来,揭露他的真面目,揭露他的罪行!”
“揭露NNND!”这时候听到风声赶过来的周红看见自家男人和小儿子被拽住,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加快脚步拨开人群冲了上去,二话不说脱掉脚底下一只自家纳的千层底布鞋就往抓着周大平和他小儿子不放的孙办事员身上招呼,“快放开我男人和儿子,快点!不然老娘揍死你!揍死你!揍死你!”
那周红下手又快又狠,半点儿不留情面,把那孙办事员打的是赶紧松手往一边蹿,赵办事员想上去拦也被连带着打。
“欸欸欸!唉!住手!泼妇!你这泼妇还不快住手!”孙办事员想去抢周红手上的鞋子,没抢成,脸上倒挨了一鞋底。
旁边围观的人哄笑起来,还有人给着喝彩大喊‘好’!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觉得周红打这两个趾高气昂的办事员很爽快,那个手背被拍红的熊孩子更是兴奋地直喊‘打打打’!
赵办事员一听这起哄声那脸上是完全挂不住,猛地一推就要将周红推倒在地,好在这时候周大平眼疾手快上去扶了一把才没摔着。
“够了!你这泼妇!这是妨碍公务袭击办事人员,是犯法的!”赵办事员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
要是换做周大平和村支书这些常听政治报告的人可能会怕,可周红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向来彪悍泼辣得很,结婚这些年有儿有女日子过的不错收敛了许多,可本性是没变的,最见不得自己男人自己儿子被欺负,哪管这些,站直身子就用更大的嗓门吼回去,“犯什么法我不知道!你别跟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不懂!”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二流子二混子以为披了一身皮骑个自行车就厉害了?就可以把屎盆子往人头上扣了?!我们家可是八代贫农,你还想把我们打成大地主不成?!”
“你说谁二流子二混子了?”被揭了真身的孙办事员一个没忍住上前吼了句,他之前在镇上确实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二混子没错,后来是靠着替人跑腿打下手斗地主斗富户才捞着这一个小职位的,就是这样也是公职人员了,街坊邻居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说他是二流子二混子了,这乍被一个农村妇女说出来,心情可不是差了嘛。
赵办事员一把推开孙办事员,觉得他真是蠢货,跟他搭档倒霉死了,不会听人话,尽找不重要的点关注。
“贫农怎么了?贫农妨碍公务袭击办事人员就有理了?我看你这是潜在农民内部的老封**老专**,就该一起拉去批**改造!”
“我去你的老封**老专**!你去查,去看看咱祖祖辈辈有干啥犯法的事情不?哦,就许你当官的打我男人说我男人坏话就不许我反抗?□□都说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这是反抗你的压迫!”周红继续胡搅蛮缠,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理直气也壮,话咋说,没逻辑都不要紧,没看那办事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吗?
赵办事员确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农村妇女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呢,他差点都要被绕走了。
“你你你让开!我不跟无知妇女说话!周大平还有村支书,你俩可是受过政治教育的,尤其是你村支书,你说她这袭击办事人员阻碍公务是不是犯法的?是不是应该拉去改造?!”
“我……”
“我没看见!”村支书还没回答出来,人群中忽然爆出一个声音,直接打断了村支书的话。
赵办事员猛地回头,“谁,刚才谁说的话?”
村民面面相觑,没有一个站出来的。
“谁再敢阻碍公务就跟这泼妇一样拉去改造!”赵办事员放完狠话转过头来,结果人群又有声音发出来。
“我没看见她打人,就看见你打人你压迫!”话说的又快又急,还是捏着嗓音,男女不分。
“谁?!究竟是谁,还不站出来!”
周红这时候却从这话中得到启发,稍稍歇下去的气势又上来,“对,我可没打人,不信你问问大家,大家说是不是?”
“是。”人群又换了一个方位应了声,随后又是不同位置传来几个应是的声音,这几个声音鼓励了其他村民,纷纷大起胆子应是。
“是。”
“没看见。”
“啥都没看着。”
这一瞬,村民的团聚力瞬间上来。像他们这种偏僻又贫穷的村子,要想不被外人欺负就是要抱团硬气起来,哪怕平时有什么小心思小矛盾,但是对外一定是要齐心的,不然往后就别想在村子里好过。这是千百年来小老百姓生活的智慧和经验,他们人穷力小,对外要是不报团,就只有被欺负死的份。
刚刚不敢明着帮衬说到底还是怕当官的,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不怕的,但是看刚刚周红一个妇女敢那样大胆子维护,又有其他人躲在暗处维护,那害怕的心思就淡了下去,胆子又上了起来,不就是抱团起来对外吗?那又怎么了?老祖宗都不怕一个农村妇女都不怕难道他们还怂了?!
“是,没看见。就看见你打人,你乱扣屎盆子了!”
“没错!”
“当官的逼迫贫农啊!”
“当官的打人啊!”
“当官的污蔑人啊!”
“当官的不要脸啊!”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下子笑起来,心里的惧意此时那是半点都不剩了。
而那两位办事员却是被全村人这突如其来的团结给吓了一跳,往常他们跟着上头领导去其他村子里办事,都没遇见这情况啊,往往是几句恐吓几句挑拨之下村民们就老实了,那还敢不老实的就抓起来一起搞,杀鸡儆猴,其他人就不敢再说话了。
怎么这个村子跟其他村子不一样?不是说贫穷落后愚昧无知吗?难道就不想把村干部拉下去换个人做?
这其实是他们误会了,往常他们去的村子基本都是好几个大姓大宗族凑在一块的,心不齐。跟镇上的距离也不远,是最常听到政治教育的,却没理解透,一知半解才更觉得可怕,随便恐吓两句就会自行脑补可怕事情,扯扯口号就能镇住一大片。
就像周大平跟村支书这两个是村里接受最多政治教育的,他们遇到这些事会想的多一些行动就会有束缚,而其他村民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束缚,他们不懂,无知便无畏。
而且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但是宗族之间的观念依旧非常强烈,下坎山村就只有一个大姓宗族,其他的外来户少,还受过村里人收留之恩,心就会比较齐。
还有不是说法不责众吗?他们整村人都站在一边了,难不成还能把整村人都拉去批**都拉去改造?
就抱着一致对外的种族观念和法不责众的心理,村子人站出来了,不仅站出来了,还敢发声了,住的近的村民还去拿扁担锄头,其他的就捡起大石头,周红婶子的媳妇还学她婆婆脱掉拖鞋,全村人把这两个办事人员团团围住,一副敢欺负我们村的人就跟你拼命的狠模样。
这一刻无论是男女老少,都抱着绝不能让村里人被人欺负的想法,把官不官什么的丢到一边去了。
第41章
“你; 你们;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赵办事员和孙办事员都有些怕了; 不自觉地互相靠拢着; 自以为镇定,脸上的慌乱害怕却遮不住。
说到底这两人也不是什么正规出身的; 平时借着别人的势作威作福; 但别人一旦硬气起来; 那内里就怂了,一怂; 话都说不利落了,哪还有之前的那嚣张样。
这一变化可是很明显的,又不会掩饰; 村里人一看不就明白了吗?那当下是更加不怕了。
“我们干啥你们没看见啊?”
“就是就是。”
“我告诉你们啊,袭击公务人员可是犯法的啊,你们不要乱来啊。”孙办事员咽了咽口水,就他当二流子那会儿也没遇到过这大阵仗; 基本人一多他就遛了。
“村、村支书!管管你们村的人,告诉他们袭击公务人员是不是犯法的?”
村支书见他们这怂样哪还会怕,这时候还觉得刚刚自己的害怕是丢人的事呢; 哪会听他的; 双手互插着; 视线往上瞟; 老神在在; “我可管不住; 我又不是你们这当官的,我就一老贫农,啥都不知道。”
当他傻啊,这时候来别村里人苗头,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反正他这支书也没啥用处,听着好听,那还是个老农民!没钱领不说,每年开会还得被训,都儿孙满堂的人了,谁愿意啊。他也想开了,这个支书是没啥好处,只有坏处,今年年底再选他就离职,谁爱当谁当去!
两个办事员看村支书这撂担子的态度,心底更是气虚了,“你,你这态度是不对的啊,你可是民主选出来的,跟我们才是一伙的。”
“我跟你们可不是一伙的,你们是当大官办大事的,随便就能把老贫农打成老封**拉去批**改造的,我可没这本事也没这黑心肝。”
“好!福国叔说的真好。”人群中有人大声称赞。
周福国脸上多了笑意了,接着道,“还有啊你说得对,我是民主选出来的,选我的都是这些村民,我跟他们是一伙的。而且*主席也说了,要多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我现在就听他们的,他们想咋样就咋样。”
“你!”赵办事员抬手指着周福国,那样子好像是他背叛了他们,想要上前打人似的。
可惜刚把手抬起来就有高大的小伙子挡在前面,手里头还拿着一根扁担,居高临下盯着,一下子就把他气焰盯得消失了。
眼下这情况对他们是很不利的,对方人多势众,也不怕他们,再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们。为今之计只能先放弃抓人去领功的想法,先回去再喊人来才成了。赵办事员和孙办事员互相对视了一眼,出奇地都明白了对方想走的想法。
“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就是你们这群没文化没见识的泥腿子,我们不跟你们见识,哼!”放完狠话两个人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抬头见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小年轻,火气更是大,“让开!”
顾一辉却是笑,这人还真是容易激怒又认不清现实,知道形势不利要走还这么强势,该说他们没脑子还是说胆子大?就不多激怒了村民真将他们围殴打一顿麽?
要知道他有句话是说对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真把人惹急了,揍一顿都是轻的。
不过他也庆幸派来的是这两个没啥脑子的人,真要是那种老狐狸有手段有背景的,今天就不好收场了。
“赵办事员,孙办事员,这事情还没谈完呢,两位不要着急走,咱们村子虽然小,但也有地方容得下你们的。”
两个人一听就忍不住想多了,这什么意思?不让走是要把他们软禁下来吗?这村里民风怎么这么彪悍?难怪上头把这任务给了他们,不是要给他们表现立功机会,而是给他们扔了一个烫手山芋啊。
不由得有些瑟缩了,强撑起来的气势都没了。
“谈,谈什么?”
“刚刚两位办事员不是说是来巡查村里收成情况的麽?还有要把我们村长这贫农打成老封*麽?这都没谈完呢,咱不急,时间还早,咱慢慢谈,谈完了,谈好了,再走还来得及,免得两位办事员存在什么误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