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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院后,住院手续办妥,去产科那边,确认事先预约的主任将于半小时后到达,心方才安定下来。
小腹坠痛痛越来越强烈,宫缩频率和强度的增加,改浅式呼吸频率加快,林秋觉着自己有些虚弱,感觉下面湿湿的,甚是难受。
林秋的额头是密密的冷汗,疼痛感越来越明显,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孩子快点出来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的疼痛还紧紧是开始,后面会越来越疼,她连大声呼痛都不敢,只怕前面体力浪费得过多,到后面生产的时候没力气甚至于昏过去。在车上的时候羊水就已经破掉,稍微抬高腿部,采取臀高的躺卧姿势,防止羊水流失过多造成宝宝缺氧。这会儿不能多动弹,等待骨缝慢慢打开,这个过程是十足十的煎熬。
等到开三指的时候林秋被即将送进产房,宋墨握着林秋的手不松开,给予她力量,“我在外头等你,你别害怕,有我呢!”慢慢松开手,他更希望的是能够陪着媳妇进产房,可国内还没这样的条件与先例,不认可男人进产房,之前的沟通一直是无效的,他只有在外头干等。更重要的是产房里可不仅仅是林秋一位,一个陌生男子进入产房,肯定会引起其他孕妇的慌张情绪。
她林秋知道分娩之痛是世界上最痛的事情,可真正经历的时候,却还是出了想象。
真的好痛,痛得几乎要把灵魂都硬生生的从身体里挤出去。
“宋墨……宋墨……”林秋本就是个怕痛的人,她叫自己忍着,可现在,她却是怎么都抑制不住痛呼声从口中溢出。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护士又不让人进去,急得宋墨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呼吸粗重,急得直搓手,手心儿里捏着冷汗,他又是紧张、又是高兴一颗心儿忽上忽下的,全然没个着落。忽然,里面传来媳妇凄厉的叫喊,林秋的痛呼声仿佛声声打在他心坎上,惊心动魄,对敌最险恶时他都没这么紧张过、只觉一刻也难挨。
门忽然一下子被打开,露出一个壮实的护士的脑袋,宋墨赶忙上前摁住门,“里头孕妇怎么样?”
“不要着急,现在状态还可以。”护士说完就要拉上门,“我们主任正给你们接生呢,她经验很丰富,别担心。”这是惯例安慰下在外等候的家属,生孩子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一般来说还是安全得很的。说完使劲一推宋墨,结果半天没挪动,好半晌宋墨方才如梦初醒松开门框,护士啪地关上门,将他挡在门外。
林秋只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得厉害,耳边只回荡着一个温柔的妇人的声音,却是大夫鼓励道,“放平心态攒力气,其他的先别想,你就想一切为孩子。你这胎位正,该是好生的。”
林秋双手紧紧抓住床栏,一波一波的疼痛,简直就要把她的身体撕裂,省气力只有努力咬牙不喊,肚子里的孩子外头等候的家人是她坚持的动力,只不过真的好疼啊!眼角的泪珠一滴滴落下来,额头的汗珠不住地冒。
大夫看着林秋配合的模样,心里觉着这女人的心理素质还不错,喊不喊都是要痛的,少喊几句省点儿力气,后面生孩子会轻松省时少受些折磨。
宋墨在楼道里踱来踱去,不停地走,每次听见里头传来的痛呼声,他的心就要揪一下,听明白那痛呼声不是媳妇的,心又安定下来。只是到底还是心疼媳妇为省点儿力气,连痛呼都不敢呼。
王美珍被晃的眼晕,拉住他,“你急也没用,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坐下来歇歇,等孩子生出来才有你忙的呢。”
一旁的医生开始说话,让林秋配合着吸气,用力,骨缝开十道,孩子快出来。
林秋从进入分娩状态,一直到天微亮还没生出来,只有细细的痛呼声带着有些嘶哑。宋墨在产房外踱来踱去,心急如焚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个时候王美珍心里开始焦虑起来,只觉着这么长的时间闺女怎么还不出来,看见宋墨紧张地踱步当作没瞧见,她这个做母亲的担心成这模样,姑爷只怕是更紧张,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吸气……用力……
吸气……用力……
孩子的头已经快要出来……
林秋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之前刻骨铭心的痛现在却显得微不足道,只有机械地按照大夫的指令用力,痛得麻木没有知觉,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不能倒下,为孩子不能倒下。
“哇……”
清脆嘹亮的哭声将林秋从模糊中带回,她朦胧地睁开眼睛,便看到大夫镇静的面庞,“接着用力,还有一个呢!”
一鼓作气,第二个生下来度比前头快得不是一星半点。
林秋轻轻呼口气,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身体还在痛,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总算是生完孩子,真疼啊!想着平安出生的孩子,林秋觉得,刚才的痛,都很值得。一番折腾下来,林秋实在是熬不住昏昏沉沉进入睡梦,没有精力睁着眼睛仔细瞧瞧孩子的小模样。
产室的门被打开,穿着天使服装的护士小姐抱着两个裹在襁褓中的小小宝贝过来,龙凤胎母女平安。
王美珍偏偏头,便看到两个才出生的,小小的现在模样还丑丑的小家伙,眼睛还没有睁开,却让她的脸上展露出喜悦的笑脸。
宋墨却是连瞧都没瞧直趴到林秋身边,守在林秋的身旁。
第三百四十章 回家
王美珍是眼睁睁看着女婿脚步不带停,一阵风似的直奔闺女身边的,她没叫住。于是仔仔细细瞅着外孙外孙女,她见护士不撒手,伸长脖子就着护士的手势,看看两个宝宝。
两个壮实的娃娃,嘴里吐着小泡泡,闭着眼睛的小模样可真是叫人稀罕。
护士抱着俩婴儿去洗澡护理,老俩口紧跟着,闺女这里有女婿,他们瞅瞅小娃儿们,虽说是皱皱巴巴的,可因着爱屋及乌的念头,只觉着没有比这更耐看的娃娃。
王美珍看着壮实的龙凤胎不由得想起大娃和他那口子的情况,算算预产期跟林秋应该是没差几天的。微妙的心思一闪而过,只是心里默默叹口气,颇有几分怅然若失,不知咋的,儿子怎么就跟他们离心了呢?
这年纪一大就容易胡思乱想,王美珍捅捅自家老头子的胳膊,“闺女女婿这感情可真好,你是没瞧见闺女生完,孩子都没瞧就扑到闺女床前,只是你说这女婿会不会是不大喜欢孩子。”
“你这老太婆可别瞎叨叨,女婿奔着闺女瞧,可不是说明女婿中意咱闺女,你有啥不满意的!”林立强深感无奈,自家婆娘脑袋里究竟装的是啥玩意,女婿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整天胡思乱想的自寻烦恼。看女婿那模样分明是将闺女看得极重,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够孩子不瞄瞄不抱抱反倒先到自家婆娘跟前,没瞧见人家护士惊讶却歆羡的目光吗?
嫁这么好的丈夫,闺女无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关键时候才能够看清一个人,才知道那个人值不值得你托付终生,“那婴儿房收拾得那般整齐,可不都是女婿的功劳,怎么可能不惦念着娃儿!”
宋墨则一直守在林秋的病床前,他红着眼眶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秋额头上的头粘在两边,乱糟糟的,面色苍白,衣衫凌乱,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此刻的林秋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宋墨却觉着她美得令人窒息。
宋墨给林秋掖好被角,接着呆呆地望着媳妇的小脸出神,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出右手小心地贴在林秋的脸上,用拇指轻轻抚摸着林秋的脸颊,嘴角勾着漂亮的弧度。
睡梦中的林秋感觉到痒轻轻地皱皱眉头,宋墨移开手指在林秋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湿热的吻。
宋墨起身打来热水,洗好热毛巾,轻柔地擦去汗渍,虽然生产后经过简单的清理但肯定没有他做得细致。
林秋睡得朦朦胧胧,只听见小孩子震天响的哭声还不止一个,睁开眼睛的时候,迷迷糊糊仿佛在梦中,浑身上下不舒服,隐隐作痛,只是这样的疼痛相比生孩子的疼痛只是小巫见大巫。睁开眼已经是大中午的,足足睡了一早上。
王美珍端着笑脸,“秋儿,醒着呢!赶紧的给她瞧瞧去,这当娘的还没瞧过娃呢!”
宋墨笨手笨脚地换过孩子的尿布将娃儿送到林秋跟前,咧着嘴吧哇哇大哭的娃儿许是感受到母亲关切的眼神,哭声停顿下来,晃着小拳头极是欢喜的模样。
林秋靠着枕头看着自家孩子的模样,忍不住吐糟,“怎么这么丑?”乍一看可真是磕碜,皱皱巴巴的跟猴子似的重点是黑。
这么黑的娃娃,乍一看真是刺伤林秋的玻璃心,嫌弃的话脱口而出,见惯白白胖胖的娃娃,这样的着实是不好看,虽说孩子生出来皮肤多半是红的,可自家的未免太红显得不够白,林秋很难想象几天后孩子能够大变样。儿子长得丑不怕找不到媳妇,可闺女要是长得丑往后找婆家可就吃力,谁叫这是个看脸的社会,林秋心里有些愁。这会儿林秋就开始忧心起孩子的将来。
“哪里丑!瞧瞧小鼻子小嘴巴,多漂亮,和你那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美珍对外孙外孙女稀罕得不行,小鼻子小嘴巴的长得多俊俏,孙女长得美,孙子长得俊,她是不担心俩娃长丑的,毕竟林秋和宋墨夫妻俩的脸摆着呢!只要照这个样子长,往后娃儿肯定是好模样。
林秋仔细瞧瞧五官除眼睛看不出来,长得真的是秀气得紧,她可以稍稍安心。老一辈都说刚出生的娃娃越黑,长开的时候会越白,但愿如此。
宋墨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打开,倒出一碗鸡汤来,“来,饿了没,喝点汤,还透着热乎劲。”
林秋一闻那熟悉的味道,肯定是二嫂做的,她的炖汤手艺还不错,上头的清油撇得干干净净,没有一般鸡汤普遍带有的油腻感,只是现在真没那胃口。
“等凉点的再喝,现在实在是热。”林秋在床上躺着睡觉,坐月子不能受风不能着凉,身上盖大棉被,出一身的汗,身上油腻腻的,现在她恨不得能喝杯冰水才好呢。
“汤还是得趁热喝,那催奶效果才好呢。”王美珍插嘴提醒道,左右都已经热出汗,趁不趁热无非就是多吃点儿汗少出点汗的区别。
宋墨原本放下的碗重新端起来,将碗坚定地递到林秋嘴边,示意她趁热喝。
林秋就着碗,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地喝鸡汤,难受得紧,主要倒不是因为鸡汤的热度而是胃部淡淡的疼痛感让她有些不适。
一个娃娃先哭出来,许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另一个也跟着哭,王美珍凑过去瞧瞧,“许是饿着,你给她喂喂。”
见到林秋要给孩子喂奶,王美珍夫妇自觉地走出病房。倒不是林秋矫情,只是有旁人在忍不住会紧张害羞,这紧张起来更是没奶可喂。
林秋背对着宋墨扯开衣服,可是那孩子吮了半天也没吃到一口,急的嗷嗷直叫。这厢林秋也疼得慌,孩子越是心急越是喝不到奶,这下可真是令人头疼纳闷。
换个小家伙吸吮半天只在林秋的身上喝到几滴透明的初乳,这下疼痛便越是强烈,生孩子果然是受疼的。
难道是需要揉一揉?热毛巾敷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