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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尽快还我。”
说完就拉开车门下车了。关好了车门,对他做手势,示意他走。
他还呆呆愣愣,与其说难以置信,不如说是受宠若惊。
每一次见面他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去寻契机,可她现在给了他下一个。
她敲车窗,有些无奈地笑笑,做拜拜手势,他这才回神,也笑了一下,挂挡发动车子离开。
孟易平站在不远处看完全程,苏念这才不紧不慢走过来。
孟易平眯了眼睛看她,“v。你在给自己找麻烦。”
苏念和叶殊城的事情,他毕竟还是知道一些,而就他知道的有限内容来说,他觉得应该足够苏念和叶殊城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老友一般熟稔。
苏念说:“小孟,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
孟易平皱眉,“于私,他是抛弃你和别人订婚的男人,于公,他是对采取恶性竞争手段排挤恒易的人,余总既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的领导,理当有知情权。”
苏念急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易平面色很冷,分明是不相信,“女人总能蠢到原谅伤害过自己的男人,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可是事关恒易,我不能让你害了余总。”
苏念拧眉叹气,“我没有原谅他,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更不可能因为他而做出什么对不起恒易的事情,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你也挺痛恨余总,不愿意与他相认,在美国用的名字是vs,他因为知道你性子从不勉强,你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姓氏,余总毕竟上了年岁又对你抱有歉意所以绝口不提这事儿,你也从来不提现在你和叶总这样纠缠不清,v,你要我相信你,凭什么?”
孟易平这一席话堵的苏念哑口无言好一阵。
见她不语,他摇摇头,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嘲讽,转头要走,苏念被这态度激怒,心里涌起火气,“我是为了恒易。”
孟易平脚步一顿。
“叶殊城是一条后路,你也说了,找人打入寰亚内部获得他们的信息数据库并不容易,万一我们没有办法从杨彦那里入手,最起码我还可以试试从叶殊城这里找突破口。”
她受不了孟易平的失控和质疑,索性都说了出来。
他转身看着她,“你有计划了?”
“没有,”她面色颓丧,“你也知道叶殊城因为我而针对恒易几年时间,我不想走到那一步,万一他又有报复心理,这件事没完没了,我爸就算呆在晋城也不得安心。”
这点孟易平倒是赞同,点头,“除非我们让他没有机会反扑。”
“很难,”她摇头叹,“只是寰亚无所谓,但是有rs做支撑就是另一回事,这是晋城而不是华尔街,是rs的天下,我和他撕破脸皮我可以再跑去美国躲着,可是我爸还想以后葬在晋城呢,恒易晋城分公司又怎么办?”
孟易平眉心紧锁,好几秒,“v,你要我信你。那你也信我一回,怎么样?”
苏念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你拿到信息数据库,交给我,我来完成后续。”孟易平语气平稳,似成竹在胸,“我能保证寰亚无法反扑。”
她面色犹疑。
孟易平笑了一下,“你不信我?”
“倒不是”她别过脸。
和孟易平合作,那就意味着,她真的要背叛和出卖叶殊城。
尽管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心软,但是这一刻她脑海中恍然还是闪过叶殊城的脸,以及他在酒店说的那些话。
她觉得现在的叶殊城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可回头想想,四年前那个时候,她也曾信过,他已经改变。
也许改变也是错觉,叶殊城身上,她无法确定任何真假。
孟易平淡淡说:“那你就是舍不得伤害他。”
“我没有!”
这句话说的很急,就像是被触到逆鳞的反弹一般。
她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你放心,我不是你口中那种蠢女人,我也不会做对不起恒易的事情,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颇有些气急败坏转身往别墅里面走。
孟易平在后面,盯着那背影。神色讳莫如深。
恒易和寰亚的竞争呈现白热化趋势。
就连去见客户,两家公司业务员正面交锋的情况都时有发生。
与之背道而驰的是,本应是对头的rs总裁叶殊城和恒易业务总监v,却走的越来越近。
苏念把车子借给叶殊城的第二天,一大早接到叶殊城电话,叶殊城连同她的pr一起出现在别墅门外,吓了她一跳。
他笑意盈盈,倒是再自然不过,“没有车子你怎么上班?所以我来接你。”
这蹩脚借口她也不拆穿,挺配合地上车,让他开车去恒易。
到了恒易楼下,显然,他又没了交通工具去rs。
车停好。苏念催着他给r打电话来接他,他也就真的打了,电话里面r声音听起来挺急,人还被堵在二环上。
叶殊城黑着脸挂了电话。
苏念在副驾驶,听完整通电话,手肘支在车窗边撑了下巴,看着他,幸灾乐祸地笑:“怎么办,叶大总裁,早高峰根本打不到车,你可能只能坐公交或者地铁,感受一下人生有多艰辛。”
叶殊城哭笑不得,低头叹。“我人生不需要挤车,已经足够艰辛。”
说完,动手解安全带。
她静静看了几秒,脱口而出,“不然你还是开我车去吧。”
他一愣。
她已经动手解了安全带,拿好包下车,挺淡然说:“你下班能来接我吗?不能的话,我另想办法回。”
他毫不迟疑,“当然能。”
她笑了下,“你不加班?”
“有些工作回去也可以做。”他应,“你几点下班?”
“六点。”
“那我会在六点到这里。”
她关上了车门,挥手再见。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他成了她的司机。
没车都是心照不宣的一个借口。
晴天,雨天,被堵在路上的倒霉天里,一起在车里抽着烟,偶尔和别的司机一样按按喇叭发泄对堵车的不满,两个人在被堵的水泄不通的马路上小小的车里吃东西,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偶尔也说工作。
北区独家协议取消之后,果不其然,寰亚迎来了小终端客户闹事高峰,一家一家处理有异议的协议,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不过这些叶殊城都是轻描淡写带过去,报喜不报忧。当然这喜事都是恒易的,忧患都是寰亚的他悉数留给自己消化了。
多少人开始对他质疑,他绝口不提。
苏念也就是听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表情恬淡地抽着烟,她其实可以想象得到叶殊城现在的糟糕处境,偶尔也有风声会传来,寰亚的公关已经对领导层的决策充满抱怨,甚至有人因此而离职,还有的有意跳槽到恒易。
这些问题,与其说是她选择性忽视,倒不如说是她心知肚明装糊涂。
她觉得自己变成白眼狼,心安理得享受叶殊城的付出。
偶尔也会恍惚。也会动摇,每一次,都努力地回想四年前那场令她刻骨铭心的订婚宴。
她这辈子就没那么痛过。
一生唯一一次,她付诸真心,几乎奋不顾身,结果却是飞蛾扑火,她不会蠢到重蹈覆辙。
而孟易平也在不断地提醒着她,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和职责。
她回到晋城,不是为了和叶殊城纠缠不清,而是为了让恒易找到立足之地。
若看相处模式,倒是真像朋友,好朋友,天天见面那种,可是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两个人之间,像是一层纸。
没人有心捅破。
叶殊城自以为是进展顺利,安子晏得知,鄙夷地在他办公室奚落:“你想做个备胎,现在升级成司机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叶殊城说:“比你强。”
安子晏顿时就黑了脸。
安子晏近况简直无法言说,左琰还真要上诉。
安子晏不怕赔钱,但是一旦被人告上去,意味着他为了陆容安打架这事儿也瞒不住家里人,会产生很多麻烦,于是他的律师团提出庭外和解。
庭外和解的前提是,安子晏也得去。
安子晏不想去,他觉得见到左琰他会继续打下去。
这件事目前还是一个僵滞的状态,而陆容安这一次立场非常明晰地站在了左琰那一边。
叶殊城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你和陆容安还有联系吗?”
安子晏说:“滚。”
叶殊城收拾起办公桌上东西,笑的有些欠扁,“不用你说我也要走了,下班时间到了,我得去接人。”
安子晏拧眉,竭力反击,“你就不怕余昆发现了?”
“余昆人还在美国。”
“等余昆回来呢?”
叶殊城动作停了一下,“回来再说。”
安子晏想了想,“三少,不是我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叶殊城问:“什么?”
“以苏念的性格,发生四年前的事情,她真的会乐意和你做朋友?”
叶殊城瞳仁无意识紧缩,“四年过去了,她那么理智的人,不会抓住过去不放。”
安子晏一脸狐疑盯着他,“理智的话,更不应该和你做朋友,你想想,恒易和换牙现在可是死对头。”
“我”叶殊城顿了顿,“我答应过她一些条件。”
安子晏一愣。
他解释,“北区那些金融理财输出的小终端独家协议,是我答应她取消的。”
安子晏瞠目结舌,好几秒,叹,“作死啊。”
又心有余悸摇头。“还好我和你没有理财方面的合作,不然可能会被你这猪队友坑死。”
叶殊城:“”
好一阵,又解释,“寰亚迟早是要走上正规化竞争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一些而已。”
安子晏说:“可是突然的政策转变和潜移默化慢慢改变是不一样的,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不如承认,你就是为了苏念做这件事。”
他面色有些颓丧,没说话。
“你之前拍卖会上干什么来着?和余昆争那个破瓶子,你现在既想赢余昆,又被苏念牵着鼻子走,你觉得可能么?”
安子晏这话太尖锐,叶殊城面色发白。
“我没有”
反驳都力不从心。
安子晏扯扯唇角。也不戳破他的口是心非,“她现在是余昆的人,你以前对女人那么挑剔,现在怎么”
“她会跟着余昆,都是因为我,”他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我四年前和陆容安假订婚,她也不会离开我。”
安子晏听不下去,“别做没用的假设,那时候我劝过你,你不听,现在你得看清现实,余昆迟早会回来的。”
“余昆对她不是真心的。拍卖会之后的舞会你记得吗,余昆把她推去和别的男人跳舞,余昆给不了她未来。”
叶殊城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那种垂死挣扎一般的绝望感令安子晏觉得无奈。
“所以你觉得你有希望?”安子晏问:“等到余昆不要她了,你就有机会?”
叶殊城不说话,算是默认。
“世上男人千千万,不是只有你和余昆两个。”安子晏说话近乎残忍,“你知道苏念是什么样的人,你当初事情做的太绝”
停了几秒,摇头,“你最好祈祷她的目的只是北区的小终端,而不是别的。”
叶殊城嗓音沉冷。“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我什么意思。”
叶殊城眼底有隐隐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