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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捏了捏欧阳敏学的鼻尖，语调温柔：“小东西，我也觉得你好像是我儿子。”
欧阳敏学眼眶里涌上水光，仿佛就是一秒钟的事。可他太早熟，眼泪没淌出来，一咬牙，那些水光就逼了回去，化作看得见的孺慕之情，静静地，投向了褚向东。
褚向东想了想，问他：“要不我们做个亲子鉴定？”
“……什么是亲子鉴定？”
“要抽血，很疼的，在医院里查一下，看看你是不是我儿子？”
“我不怕疼。”
小孩儿抿着唇表态。
褚向东笑了笑，索性也暂时不换衣服了，又问：“如果是的话，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不能有微微阿姨一起吗？”
褚向东沉默了一下。
见状，欧阳敏学难得地有些着急了，“你们不是爸爸妈妈么？”
是爸爸妈妈啊，可是你这个妈妈，心里没有我们。
褚向东无声地叹息。
欧阳敏学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看着他沉默，觉得心慌，小声又道：“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的。我也想要爸爸妈妈，微微阿姨还在念书，所以不能认我们是不是？我可以很乖的，在外面还叫她阿姨——”
“傻子。”
褚向东斥了一声，同时抬手，大力地揉了把小家伙的脑袋。
收手的时候，眼眶莫名地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去医院，木熹微躺在病床上那一幕。
之前分明已经淡化的感情，在小屁孩几声爸爸妈妈里，又有了死灰复燃，浓烈起来的趋势。他对她，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吧，有怜惜、有深埋的悸动、自嘲的爱，还有愤怒的恨、被欺瞒的排斥，这些感觉，一层裹一层，让他没办法面对她，看见她的时候，空余一层坚硬而冰冷的外壳。
他不知道拿那人怎么办？
想到她便觉得压抑，好像要走一条不归路。
“爸爸——”
被他在脑袋上重重地揉了一把，有点疼，欧阳敏学反倒笑了，突然唤道。
刚冲完澡，过来换衣服的陆川，被雷得不轻。
他站在一排柜子边，几乎是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这两人，尔后，猛咳了两声，盯住欧阳敏学，半晌，又看向褚向东：“不是，你们这玩什么游戏呢。”
“认亲游戏吧。”
褚向东也被那一声雷得不轻，特么地真的好不能接受，这么大一个萝卜头，开口喊他爸。
与他相比，陆川更不能接受，裹着浴袍上前，一手张开，指尖抵在欧阳敏学的脸上，先往右边拨一下，又往左边拨一下，最后，两指捏住了小孩儿的下巴，去对比褚向东那张脸。
“像吗？”
褚向东偏偏脸，问。
“艹。”
陆川在心里骂了声脏话。
之前不信，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
然后就意识到，东子这儿子，都快五岁了。
他才刚和江沅定了十个月之约？
内心懵逼的同时，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还觉得莫名地一股子酸涩涌上心头，让他十分委屈，恨不能立马见到江沅，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她。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好，生怕她联想以前，伤心难受。
最终，他只能很淡定地收了手，拿感应牌开了储物柜的门，偏头朝褚向东说：“喜当爹，真是恭喜你了。”
褚向东：“……”
只觉得，回家以后，一顿打可能跑不了了。
－－－－－－题外话－－－－－－
wuli敏学，以后是斯诺克大师，十三岁就会站上世界舞台的那种，想象一下他偏头叼着烟，寡言不语，一杆清台的风姿，阿锦顿时要被迷倒了。嗯，确定了感觉，是特别沉默冷硬又坚韧温柔的人。不过，不确定番外能不能写出来，哈哈哈，我就是说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泥萌都知道，我是番外废柴。o（╥﹏╥）o
下午七点多二更，么么哒。
第272章 肯定难以接受（二更）
先后洗完澡换了衣服，一行人到了休闲区咖啡厅。
男士们到的比较早，到了之后，褚向东点了一杯冰可乐，给欧阳敏学点了一个小蛋糕、一杯橙汁，至于陆川和陈力，则各要了一杯免费的柠檬水。
虽然还没有做亲子鉴定，小孩儿显然已经在心里认定，褚向东就是他爸爸。
低头吃蛋糕，不时抬眸看褚向东。
这父子两，挺碍眼的……
陆川淡然地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心里颇有点不得劲儿，拿出手机，发微信问江沅：“怎么这么慢？”
“马上到。”
江沅回个微信的工夫，走进了咖啡厅。
一进来，江明月便扯着阮成君的衣摆，先奔点餐台去了。
“明月！”
江沅真是怕了她的胃口，紧随而至。
“我就吃一个冰淇淋就好了！”
小丫头看见她，一下子跳到了阮成君身后去，可怜兮兮、一脸哀求的模样，简直让江沅束手无策。抬手腕看了眼时间，发现似乎也要吃晚饭了，她才妥协，扭头问苏琪：“你喝什么？”
“我来点吧。”
苏琪已经站到了点餐台跟前，朝服务生笑道：“一杯卡布奇诺。”
“姐姐我要香草味的冰淇淋。”
见状，江明月连忙仰脸，笑着说道。
相比于沉默少言的敏学，苏琪更喜欢江明月这种嘴巴甜甜、可爱乖巧的小孩儿，抬手在江明月额头上点了一下，她笑出了一脸纵容，“好。”
话落，便给服务生重复了一遍。
几个人点了餐，苏琪付了钱，便一起走去座位边。
咖啡厅里没有那种八个人围坐的大圆桌，因而几个人也就三三两两坐在一片儿，眼看着苏琪去了褚向东那儿，江沅去了陆川边上，江明月小幅度地扯了一下阮成君的T恤下摆，声音小小地说：“成君哥哥，我们坐那边吧。”
话落，随手指向一个两人位……
点餐的时候，阮成君要了一杯果汁、一块蛋糕。本来就想给她解馋的，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过去吧。”
他们俩一贯懂事，就在眼皮子底下，江沅也没多管，坐下后，被微信对话框里，陆川发的一句话给惊着了——
“敏学是东子的儿子。”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看了这句话，江沅狠狠一愣，抬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话框里，陆川又说：“真的。”
“他和木熹微？”
思量许久，江沅发微信问。
欧阳敏学若是和褚向东有关系，她也只能想到木熹微了。
看了眼手机，陆川没再回了，搭在桌面上的一只手微微抬起，拇指上翘，给她比了个手势。
江沅：“……”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苏琪。
却发现，苏琪和褚向东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到了外面，面对的便是山庄里葱郁热闹、雾气袅袅的傍晚风光，清风拂过，颇有些沁人心脾的惬意，苏琪一转头，笑容和声音，都婉转多情，“什么事呀，还要特地出来说？”
这一天相处下来，她三番两次的亲近，褚向东自然感觉到了。
说不清是什么样一种心情……
懊恼谈不上，淡淡的惆怅却有；想要试着再进一步，却又很清楚，他不能这样让人家女孩儿蒙在鼓里。哪怕目前还没有百分之百确认，也总得讲出顾虑。
“琪琪。”
他一开口，叫出了苏琪的小名。
好像是第一次？
苏琪微微愣了一下，略有些不好意思，催他：“到底要说什么？”
褚向东尴尬地笑了一下，有叹息，随风飘远了。
苏琪偏头瞧他。
很奇怪的，褚向东这人，不是那种第一眼便能惊艳人眼球的帅哥，可能是经常和陆川在一起，那个个子高，桀骜耀眼、英气逼人，所以能一下子将人注意力吸引了去。平时在一起，褚向东总是感觉上更低调的那一个，第一瞬间吸引人的，也不是长相，而是那种让人毫无距离感，一下子就亲近起来的外向型性格。
可这会儿，她仔细打量他，却觉得无论是他俊朗的五官、分明的轮廓，还是健硕的身材、宽厚的肩背，都显露出非同寻常的魅力，不仅迷人，还特别有安全感。
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相处的这段时间，其实我对你挺有好感的。可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就——”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褚向东转头对上她眼睛，“敏学可能是我儿子。”
？？？
苏琪的笑容，就那么凝在了唇角。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高中毕业那一年，我和班上一个女生，在外面住过一晚。这几年彼此也没联系，所以敏学的存在我一直都不知道。也就这几天，我才有这个怀疑，不出意外的话，国庆以后我们会做一下亲子鉴定。”
“……”
苏琪还是没说话。
脑子里完全是空白的。
“挺对不住的——”
褚向东笑了一下，“我自己其实也有点不敢相信，可敏学给我的感觉，的确也很奇妙。他母亲还在上学，这孩子如果真的是我的，可能以后就会跟我过。”
“……所以等于现在还没确定？”
“八九不离十吧。”
“啪——”
苏琪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突然蹲下身，沉默着，不说话了。
褚向东看一眼她弓起的背，心里也有些无奈，在她边上蹲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啊，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能瞒你。你条件也不错，我觉得无论是你，还是你家人，可能都不会接受我有这么大一个孩子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继续当朋友，至于其他的，要不就算了……”
苏琪苦笑了一声，心乱如麻。
接触以来，她是慢慢地喜欢上褚向东的，还谈不上有多么深刻的爱意，可毕竟，她都开始主动了。她也一直以为，她的主动，褚向东很感觉到，很快回应她。他洁身自好，这么大了也没谈过女朋友，性子又好，是特别理想的人生伴侣。可现在，就这么一个人，突然告诉她，他有个儿子？
儿子都上幼儿园了，快五岁了？
这几天，她还一直傻乎乎地，跟这孩子一起玩儿？
“你喜欢那个女生？”
静默许久，她突然问了一句。
褚向东“嗯”了一声，“上学那会儿挺喜欢的。”
“现在呢？”
“我也说不清。”
褚向东苦笑。
他的确难以形容，自己对木熹微的感情。
不是纯粹的怜惜喜爱，也不是纯粹的恼怒愤怨，挺复杂的，因为太复杂了，他自己都没想通，也没想好，回去后要怎么面对她，要怎么处理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
至于木熹微，大抵是没想过要他知情、负责，她那人，一直挺别扭的。
胡思乱想，他免不了陷入回忆。
出神的模样，却让苏琪有些受不了了，她站起身，勉强地维持着脸上的冷静，开口说：“我脑子太乱了，你突然说这个，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答你，一个五岁的孩子，我肯定是有些难以接受，可你说……”
很多话，她不忍心出口，最终，只留下一句：“我静一静吧。”
尔后，抬步进了咖啡厅。
褚向东在外面又待了几分钟，抬步进去。
这一出一进，自然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两个人回到位子上，陆川便提议吃晚饭了。
因为褚向东给的迎头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