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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肌肉线条分明。
杜九臻亲了亲他的下巴。
胡茬咯的她唇瓣微疼，可她唇角微微弯起，眼睛里是明显的笑意。
陈恒睡着了，但有反应，他手臂收紧，把人又往自己怀里紧抱了不少。
锢得她腰疼。
耳边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
手机放在包里，包落在地上，离床边还有不远的距离。
杜九臻听着手机一直在响，想是有什么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松开陈恒的手，把他的手臂放到一边，动作极其缓慢，才终于从床的一角缩了下来。
双脚落地的瞬间，杜九臻腿上发麻，她咬牙，那一下站稳了才没有摔倒。
皮肤上泛着凉意，和风直接接触，微微战栗。
在夜色下，皮肤是泛着亮的莹白。
杜九臻拿起地上一件陈恒的T恤套上。
手机声音停了下。
在杜九臻找到它的时候，又继续振动了起来。
她走到浴室里，才按下接听。
“小七。”。
陈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手心似乎还停留着女人皮肤细腻的触感，可怀里空荡一片。
他睁眼，发现原本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陈恒起身，直接下了床，连鞋都没穿，往浴室里走。
推开浴室门，里面也没有看见有人。
“杜九臻。”陈恒出声，喊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
没有回应。
她的衣服还在地上，昨晚身上的那件红裙子。
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但陈恒却没看见自己的衣服。
于是他从柜子里又拿了一件出来。
直接把衣服套上，陈恒又穿上拖鞋，抬腿就往外面走。
出了房间，刚走两步，就撞上迎面而来的周子岁。
“恒哥，不是说好七点出发的吗？现在都八点多了。”
周子岁看着时间，这正着急着。
昨天说是七点在路口见，可周子岁傻傻等了快一个小时，中间还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
陈恒根本不想理他。
他只是朝着对面，快步的走过去。
“刚刚杜小姐还说让我不要来打扰你，我才又等那么久，不然——”
周子岁自顾的还在说，可话没说完，陈恒猛然转过了头，盯着她问：“你看见杜九臻了？”
周子岁被他这突然的情绪波动吓了一跳。
“对、对呀。”周子岁一惊吓，话都说得支支吾吾，愣愣的点头。
“在、在路口看见的，杜小姐她说她要回家一趟。”
“什么时候？”陈恒问。
“快一个小时了？”周子岁总觉得今天陈恒情绪不对，所以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杜九臻说她要回家？
回临市吗？
陈恒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号码，可是打不通。
这个号码还是前两天他答应接手华诺公司的时候，杜九臻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只是一直都没有拨打过。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了。
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能够找到她的方法。
想了下之后，陈恒又拿这个电话号码去搜微信。
当然，什么都没有。
她一个小时前开车离开，又不知道去了哪儿，他就算是想追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更加不可能追上了。
陈恒想着，握着手机的手指陡然收紧，瞳仁凌厉起来，想到她突然不见了踪影，又想起其它什么来，他心里火气烧的老高。
要不是房间里还留有痕迹，不然他自己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发生过。
“恒哥，有水喝吗，我喝口水。”周子岁说着，要往房间里走。
“我从醒来到现在一口水没喝，都快渴死了。”
他才走了两步，房间门都没靠近，突然就从后面被人拽住衣领，直接给拽了回去。
“滚远点去。”陈恒不耐烦的喝了一句，拦在房门前，不让周子岁进去。
周子岁被这一下硬勒的脖子疼。
“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房间了？”陈恒语气也很凶。
周子岁则不明所以。
他这又不是什么女孩子的闺房，要分男女有别什么的。
再说了，以前他都是随便进去的。
还在里面休息过呢。
陈恒说完，自己进了房间，把房门关上。
房间里狼藉一片，从沙发上到床上，到处都乱糟糟的。
从这场景中就能看出昨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陈恒铁青着面色，俯身开始收拾。
他先把杜九臻的衣服都捡了起来，扔进了浴室。
好一会儿，外面又传来周子岁的声音。
“那个……恒哥，还去……看货吗？”
就那个建筑材料的事，他们准备今天去工厂看看的，实地考察。
陈恒不发话说去还是不去，那周子岁当然要问清楚。
“滚。”房间里传来压着气息的一个字。
周子岁讪讪闭上嘴巴。
得了，他还是当哑巴吧。
麻溜滚蛋。
第15章
杜九臻回了临市一趟。
昨天晚上，杜七漾给她打电话过来，说是家里出了点棘手的事情，让她回来一趟。
她当时就赶回去了。
从镇里到市里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杜九臻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杜家古宅位置比较偏僻，第一次去的人很容易绕路找不到地方。
虽然不太方便，但这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宅子了，杜家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并没有要搬离的想法。
杜九臻一下车，杜七漾就已经在门口等着。
小丫头看见她，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上来挽住她的手，扁嘴就开始撒娇。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杜七漾和杜九臻是堂姐妹，七漾是她大伯的女儿。
他们这一辈子嗣不怎么兴盛发达，小一辈统共就只有七漾和九臻两个，还都是女孩子。
一个“七”字辈，一个“九”字辈。
九臻比七漾要大三岁。
“爷爷说我办事不靠谱，非要我喊你回来的。”七漾撇清自己关系，连连摇头。
接着她又询问：“不过姐姐你到底为什么在外面待那么久？”
这都快一个月了，之前提了句分公司的事，可也不至于要这么长的时间。
中途又说把公司给七漾管，可七漾对这些真的没有兴趣，她反而更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和朋友们出去吃喝玩乐。
杜九臻没有回答她，只是问：“爷爷在家吗？”
杜七漾指了指楼上，声音小了不少，提醒道：“姐你悠着点。”
爷爷这两天情绪看起来不对，千万憋说错什么话，让他老人家生气了。
杜九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杜庆庚今年七十六岁，已近耄耋之年。
他身子骨硬朗，到这个年纪上，依旧精神十足。
往那里一坐就是十足的气势。
杜九臻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杜庆庚的声音：“进来。”
杜九臻推门进去，看见爷爷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盘棋。
他自己在破局。
“爷爷。”杜九臻走到他跟前，轻快的喊了一声。
杜庆庚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收回，重新落在棋盘上。
“你让七漾管事，七漾她就只知道玩。”杜庆庚也不说她，反而是不痛不痒的提起七漾。
“你看看，这又没有人带她，她差点就全弄糟了。”
“都是这样过来的。”杜九臻回答：“我以前比小七还不懂这些。”
这些年她起码零零碎碎有教过七漾，教她该怎么去管理家族，管理公司。
可当初的杜九臻比七漾还要娇纵，她长到十八岁，什么都不懂，根本无从下手。
“你有人带。”杜庆庚缓缓说着，毫不避讳的提起他。
“珩年是个很好的当家人，他甚至比他的爸爸，比他的爷爷还要更加优秀。”
“因为有他，霍家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杜庆庚对霍珩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毋庸置疑，他很喜欢霍珩年。
这个在他眼里无比优秀的人，和他最宝贝的孙女，是天生的一对。
也正是因为有他，杜九臻接管杜家，才会如此的顺利。
所有肮脏的，困难的，他都在先一步之前，帮杜九臻解决了。
他也一步步引领着她，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有霍珩年，就不会有现在的杜九臻。
杜九臻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等着杜庆庚继续往下说。
“可是小九，他不在了。”
杜庆庚的声音沉厚不少，手上捏着棋子，落在棋盘上，动作定住。
“我们杜家和霍家，虽然有着千丝万缕难以斩断的联系，但你一直把霍家拿捏在手里，是不可能长久下去的。”
“一个优秀的当家人，她还需要学会的，就是断舍离。”
自己的孙女，他知道她有多倔，一旦她认定了的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
所以杜庆庚也不是想要劝她，他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拿出来，摆在台面上，明明白白的给她看。
她很聪明，自己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我答应了他，会给他守着他的家业。”杜九臻嘴角轻轻抿住，声音平稳无波。
“我只是，要做到言而有信。”
外界都说，杜九臻心比天大，连霍家也想一口吃下去，怕不是想当这临市的“武则天”了。
可她一直坚持的理由，却很简单。
对别人来说，这是霍家。
可对她来说，仅仅是霍珩年的家，她喜欢人的家。
“我想做的事，会一直做下去，无论有多难。”
杜九臻在沉默片刻后，继续说：“要我停止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回来。”
这听起来有点荒谬。
毕竟谁都知道，霍当家不在了。
“那小九，你总该要结婚的。”她这样说，就是有自己的坚持，杜庆庚就没再劝。
他忧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自己最宝贝的孙女，总要有一个依靠，看她过得幸福，杜庆庚才算放下心里的那块石头。
“爷爷，你觉得，除了珩年，你还放心让我嫁给谁。”
杜九臻冷静的发问。
杜庆庚愣了下，抬头看她。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只要您说，我一定会答应。”
杜九臻知道，杜庆庚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她好，他说的那些话，也都正确。
她甚至认同。
但正确和认同，不代表她要接受。
杜庆庚看着她，视线渐渐凝住，脑子里回想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叹气。
欣慰九臻是真的长大了，心里跟明镜一样清，可也在担心，她以后的这一辈子。
杜庆庚沉默了会儿，杜九臻开口，一字一句都圆润清晰。
“所以您也知道，比他还好的人，世界上已经没有了。”
“那我既然已经有过最好的——”
她顿了顿，问：“为什么要再去看那些次品？”
她说的很有道理。
“公司的事你去处理一下，把七漾那丫头的烂摊子给收拾了。”
最终杜庆庚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杜九臻去处理公司的事。
杜九臻淡淡应了一声。
从书房出来，杜九臻打开手机，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陌生的号码。
但从来电显示上看，也不难猜到是谁。
杜九臻拿着手机，停怔了片刻，就又把手机收了回来。
五天过去了。
这五天的时间里，杜九臻就跟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