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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芍为他擦奶的手不断下滑，却在按住他大腿时猛地僵住了。
纪东曦也快速并拢了双腿，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巾，背过身子擦拭。
他背脊僵的不行，耳朵红的要滴血。
教室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氛，纸巾蹭在裤子上发出窸窣的摩擦声。
纪东曦一手捏着裤子，一手握着纸巾擦来擦去，可那白花花的东西像黏在上面似的，怎么擦也擦不掉，看上去很不和谐。
他擦着擦着，突然想到手里这团纸是洛芍曾经握过的，她握过的纸蹭他那里……
纪东曦猛地摇了摇头。
“那个……”洛芍怯怯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纪东曦像是一只受了惊的虾子，一躬身蹿了出去。
“你、你干什么——”纪东曦弓着身子，声音又低又颤，像是被碰触的含羞草，只能努力收起叶子来防范。
洛芍盯着他绷紧的背部线条，轻声说：“对不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洗衣服吧，毕竟是我不小心。”
纪东曦握紧手中的纸团，闷声说：“我怎么可能会让女孩子洗衣服。”
“可是……”
纪东曦伸出手，细长有力的手指死死按着桌面，他侧过脸，朝她微笑：“我没事，你别自责，我自己洗就好了，再说了，这都是我的责任。”
他的手指按在桌面的阳光下，白皙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洛芍瞥了他手背一眼，温声问：“你没事吧？好像你不太舒服的样子。”
“舒服……”他弯着眼睛笑，眼角泛红，嘴角的笑也有一丝僵硬，可还是语气轻快说：“没、没事啊！”
洛芍看着他。
纪东曦挠了挠头，可手掌刚碰到头发，就发现手心里还握着纸巾，又慌里慌张放下手。
“我真没事，你别担心。”
洛芍低声说：“你快去洗一洗吧。”
纪东曦“嗯”了一声，仍然背朝着她，一动没动。
洛芍：“你为什么不去？”
纪东曦额头上冒出一丝细汗，声线绷紧：“我、我热，站在这里凉快凉快！你别管我，快回座位上吧。”
洛芍疑惑地看着大开的窗户，乖巧的“哦”了一声。
洛芍回到座位上，放下书包，拿出书本。
她偷偷拿出那面小镜子，照向纪东曦的方向。
见她坐回座位，纪东曦这才呼出一口气，背脊微弓，低着头好像苦恼地看着什么，他双腿岔开站着，站在窗口吹了好久的风，才缓缓地，像个螃蟹似的朝门口移动。
洛芍当然明白他遭遇了什么。
她单手支着脸颊，眯着眼睛看他僵硬的步伐。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生。
纪东曦出门后，似乎碰到了谁，那人惊讶说：“东哥，你这是……唔唔——”
话音未落就被捂住了。
走廊里安静了片刻，不一会儿，郑天宝一脸偷笑地走了进来，他发丝有些乱，似乎被谁揉搓了一把。
郑天宝一进教室就迅速地将视线锁定在洛芍的身上。
洛芍动作从容地将镜子塞到书页中，翻过几页书。
郑天宝凑到她桌前，盯着她看来看去，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刚刚教室里只有你？”
洛芍垂着羽睫，支吾了一阵。
郑天宝瞪大眼睛：“看来是你咯？”
“啊？”洛芍一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郑天宝朝洛芍竖起了大拇指：“强，真强，能够拿下东哥的奇女子！”
洛芍连忙摇头，脸颊粉红一片，怯声说：“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是刚刚我、我不小心把饮料洒在了他的身上。”
她露出羞怯的笑容：“还好，他没有责怪我。”
郑天宝笑眯眯说：“我东哥就不是个会责怪女孩子的男人，你可别看他一副颇有绅士风度的样子，也不是对所有女孩子都跟对你一样好，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东哥可以嫁了啊？”
洛芍连忙摇头：“你误会了，误会了！”
她忙不迭地从座位跑了出来，拿着教室里的拖把将地上的奶弄干净。
郑天宝看着她忙忙碌碌的可爱样子，轻声说：“你还别不信，我还从没见过东哥对哪个女生这样，你若是真跟东哥好了，可有福了。”
洛芍纤细的手指捏紧拖把杆，脸像鸵鸟一般埋进胸口，低声说：“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说罢，她就像是被他说的话吓到了一般，带着拖布逃跑了。
洛芍拎着拖布去女厕所清洗，眼前的镜子中晃过之前将纪东曦堵在厕所门口的女生身影。
洛芍扭过头，冷冷地盯着她。
那个女生色厉内荏地叫嚷着：“你想做什么！你别以为我怕了你！”
洛芍抬起手，女生迅速往后一躲，却不防“咚”的一声撞上了厕所门。
女生吃痛地“唔”了一声，抱着撞痛的肩膀。
洛芍抬起手将碎发撩到耳后：“说吧。”
女生眼神既惧且恨地盯着她：“你要是有种，就在晚餐时去小树林，我们在那里等你。”
洛芍对着指尖轻轻一吹，吹落一根发丝。
她侧脸宛若雕琢的玉石，没有一丝人气。
“我又不是男人，怎么会有种？”
“你！”女生恼羞成怒。
洛芍轻松笑了起来，狭长的凤眼上挑，说：“成。”
她就不是一个会认怂的人！
☆、第5章 可爱多冷冰冰的触感像极了她的肌肤。
等洛芍回到教室里，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的在做题看书，有的则偷偷将早饭带到教室里吃。
甘宁宇盯着比自己还早到教室的洛芍看了许久。
洛芍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甘宁宇猛地转过头，掏出厚厚的一摞习题，低头做了起来。
早自习铃声都快要响了，纪东曦还是没有回来。
洛芍将书在桌子上竖起，眼神却擦过书页边缘望向门口。
郑天宝故意在洛芍身后说：“哎呀，东哥哪里去了？要是再被老师抓到，可就真的不妙了。”
这时，班主任抱着手臂出现在教室门口，准备抓迟到的学生。
郑天宝“啧啧”两声，嘀咕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早自习的铃声刚响，纪东曦就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班主任瞪他一眼，纪东曦笑着挠了一下后脑勺，动作飞快地蹿回座位上。
纪东曦刚一落座，郑天宝就迫不及待说：“东哥！你干什么去了？换个裤子不至于这么久吧？难道你还撸……”
纪东曦：“去去去，别打扰我看书。”
郑天宝还想追问什么，一扭头却看到班主任正瞪着自己，他嘴一歪背起了古文。
纪东曦的手探进兜里，指尖碰到一丝冰凉。
洛芍稍稍转头，似乎想要看她，又在犹豫。
看到这一幕的纪东曦弯起了嘴角。
班主任在教室里走动，在经过纪东曦身旁时，假装背古文的郑天宝突然抬起胳膊肘顶了纪东曦一下。
纪东曦一惊，嘴里就开始嘀嘀咕咕念起诗文，假装背诵。
闫肃在他桌边停下，就听纪东曦嘴里念叨着：“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有个汉子笑嘻嘻，抱着布儿来换丝，换丝啊你哪儿是真换丝，悄悄约我成好事……”
纪东曦将《诗经》的意思背成了歌谣，闫肃脸上的严肃也快要挂不住了。
闫肃在教室里转了几圈后，出了教室。
他前脚刚一离开，教室里的朗诵声中就开始穿插起各种谈话声。
“东哥，你刚刚都说的是什么啊？谁悄悄约你成好事了？”郑天宝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捅他。
纪东曦侧身一躲，郑天宝捅了个空。
眼尖的他却发现纪东曦的手里正死死握着一样东西，他正想询问，下课铃却响了起来。
郑天宝要赶在这个课间去小卖部买东西，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纪东曦左右看了看，坐在了郑天宝的座位上。
他轻声叫她：“洛芍。”
纪东曦摸了摸脸颊，觉得有些发烫。
洛芍从窗户的那一侧转过身，脸颊在日光下显得更冷更白了，她安静地望着他。
纪东曦又左右张望了一下，上半身伏在郑天宝的桌子上，双手合拢抵在鼻子前，悄声说：“对不起了。”
他眼睛弯弯，露出小虎牙。
洛芍目露诧异，急忙说：“应该是我道歉才是。”
纪东曦将刚刚藏进桌肚里的旺仔牛奶拿了出来，立在桌子上。
他细长的手指抵在铁罐后，悄咪咪地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阳光下，他的手指白净修长，就连指甲盖也修剪的圆润干净，光在指甲上流转，仿佛带来了夏日的热浪。
洛芍的手指握紧，轻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铁罐上的小孩儿张着嘴大笑，黑白分明地眼睛盯着她看个不停。
纪东曦的下巴抵在桌面上，湿漉漉的眼睛同铁罐上的小孩儿一同望向她。
“收下它好不好？我真的很抱歉，不小心碰撒了你的。”
洛芍忙摆手：“没事，没事，该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边走边喝的。”
风从窗外吹来，吹起雪白的窗帘，窗帘拂过洛芍的脸颊，刺眼的阳光射进她的眼中，她眯起眼睛，目光如同千年雪山的封顶。
纪东曦愣了一下，随即摸着头小声说：“你要是不收下的话，那我每天可都要买一罐求你收下了。”
洛芍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又羞涩的笑容。
“好吧，那这次我就收下了，你以后可别买了。”
她伸出手去拿。
纪东曦撤离手指，将手放在罐子一侧。
洛芍也恰好从这一侧去拿罐子，手背从他手背上滑过。
她冰冷肌肤与他温热的肌肤一触即离。
洛芍一把握住旺仔牛奶，正准备收回手，纪东曦却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洛芍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别到而后的刘海儿重新落下，遮住了她的眼睛。
纪东曦迎着阳光微笑：“那咱们就算握手言和了是吧？”
他灼热的手指就像是一块烙铁，按在她这块冰上，耳边似乎传来“滋滋”声响，眼前似乎出现腾腾热气，他想将她化开。
洛芍声音绷紧“嗯”了一声。
她的手小心翼翼翻转，手掌张开，红色的罐子径直掉落，正好落入她在下面已经准备好的另一只手中，动作熟练又灵活。
纪东曦歪了歪头。
洛芍的掌心也贴上了他的手腕，像是一块冰贴上了他的肌肤。
洛芍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小心地摇晃了几下，像是在握手。
纪东曦看着两人奇怪的握手姿势，张大嘴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白花花的牙齿迎着阳光，灿烂极了。
“你真可爱。”他的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自动自发开口。
洛芍猛地松开了手。
纪东曦一懵，立刻换了一个话题：“你也喜欢喝旺仔牛奶？不觉得太甜了吗？”
洛芍浅浅笑了一下，阳光色的睫毛扇动，右颊下陷，像朵小小的桃花，却是一个甜美的梨涡。
纪东曦盯着那一闪即没的梨涡，轻声说：“我也喜欢……”
洛芍瞧了他一眼，收起笑容，匆忙转身坐好。
纪东曦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下意识舔了一下嘴角。
他觉得新来的女同学有些像冰淇淋——可爱的草莓酱和巧克力碎屑下是冷冰冰的内在，猛地咬上一口，就一下子凉到心里去，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可那冷却是甜滋